「安飛什麼時候走的?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克裡斯玎對著祖賓叫了起來。
「他…他……」祖賓緩緩倒在桌子上,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傑西卡拿出來的是入口香甜、後勁極大的一種精靈紅酒,喝到現在,祖賓已經不勝酒力了。
「你們……唉!」克裡斯玎長長歎了口氣,聽到安飛離開之後,克裡斯玎才清醒了幾分,一眼看去,大多數學生都醉倒了,不是趴在桌子上酣睡,就是象死豬般靠在椅背上,這也太不像話了!
「克裡斯玎,你……我和你說!」傑西卡口齒不清、睡眼惺忪的搖晃著:「能和你做……那個朋友,我傑西卡萬分地……感到榮幸啊!以後你要是塔夏城來,千萬不要……不要忘了找我,來,我們再喝一杯!」傑西卡舉起了酒杯,只是他連酒杯都舉不穩了,搖搖晃晃的,杯中酒已經撒了大半。
「我不能再喝了。」克裡斯玎搖頭道,他自始至終也只喝了一杯,不是不會喝、不想喝,而是不能喝,現在這種情況他更不能喝了。
傑西卡見克裡斯玎的態度很堅決,也就不再勸了,撲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從懷中掏了半天,掏出了一隻水晶盒子:「克……克裡斯玎,明天就要分開了,心裡……難受啊,我只是一個小商人,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如果……不……你不嫌棄我的話,希望你能收下。」
「傑西卡,你的心意我領了,東西我不能收。」克裡斯玎笑了笑。
「對一個魔法師來說,這可是一件難得的魔法道具呢。」傑西卡打開了盒子:「你……你看!」
克裡斯玎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收對方的任何東西,但還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是一塊黑白相間的晶石,這樣的品種非常稀少,而且那晶石還散發著一種好似在不停旋轉的光芒,只看了一眼,克裡斯玎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了。
突然,從後腦傳來的劇痛讓克裡斯玎猛地清醒過來,克裡斯玎的眼神轉厲,伸手抓住自己的魔法杖,但緊接著他的後腦又重重的挨了一下,克裡斯玎無力的滑倒在地。
「快!動作快點!把他們都綁起來!」傑西卡臉上的醉意全都不翼而飛,眼中閃動著興奮和狂熱的光彩:「快點,上面還有三個魔法師,我們還要去對付他們!」
這時,一個學生也許是因為感到了尿意或者是做了惡夢,搖晃了一下腦袋,緩緩睜開了眼睛,正看到指手畫腳的傑西卡,還有一眾商人和商人的保鏢手持武器、如凶神惡煞般站在那裡,不由大驚失色,開口就要叫喊,一個保鏢眼疾手快,抖手就把一柄魚叉投了過來,魚叉正擊中了那學生的脖頸,可憐的學生手舞足蹈的來了個倒蔥栽,掙扎了兩下便不動了。
「混蛋!你這個天殺的混蛋!」傑西卡氣得一邊跳腳一邊低聲罵道:「知道菲利普家族開出什麼價錢嗎?一個活的二百金幣,一個死的才一百金幣!你他媽的這一下就讓老子少了一百金幣,老子宰了你!!」此刻的傑西卡哪裡還有一點憨厚的樣子,滿臉的氣極敗壞和猙獰。
「可是,他剛才要……」那保鏢爭辯道。
「可是個屁!」傑西卡甩手就是一個大耳光。
「傑西卡,冷靜點,先把上面的魔法師解決了才是大事!」一個商人用發抖的聲音說道,如果讓他主事,他絕不敢打一群魔法師的主意,可傑西卡卻是個為了錢什麼都敢做的角色,加上傑西卡描述的前景實在是太誘惑人,最後他還是決定跟著傑西卡一起干了。
「回頭再找你算帳!」傑西卡惡狠狠的瞪了那保鏢一眼,轉身說道:「皮埃爾,你帶著兩個人看著他們,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釋放魔法,如果有不老實的你就把他們的手腳都砍下來,給他們留口氣就行,懂了嗎?」
「明白!」一個保鏢頭目興奮的點了點頭。一個活的就能得到菲利普家族賞賜的二百金幣,從這些人他們一共能得到多少金幣?!往日東奔西跑的幹上一年,他至多也只能得到三、四枚金幣而已,這已經足夠讓他去冒險了!
時間不長,包括昏迷不醒的克裡斯玎在內,大家都被捆綁起來了,商人的保鏢們在這方面有些經驗,動手很非常小心,除了兩個醉意較輕的學生被驚醒之後,其他的人依然沉浸在夢鄉中,而那兩個學生也在明晃晃的長劍逼迫下,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老闆,還有一個女人呢?」一個保鏢問道。
「人家是嬌貴的大小姐,怎麼能和我們在一起喝酒呢?」傑西卡奸笑起來:「不過我給她送去了兩瓶酒,現在應該已經醉倒了。」
「明白了。」那保鏢回頭向側門張望了一下。
「我警告你們!」傑西卡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小丫頭應該是大魔法師索爾的親生女兒,別去打她的主意!」
「老闆,我們也不做什麼,看一看、摸一摸還不成嗎?」那保鏢涎著臉說道。
「摸個屁!想摸回家摸你媽去!」傑西卡怒道:「等我們把賞金拿到手,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你要是敢亂搞,老子先把你的手剁下來餵狗!」
「老闆,我就是說一說……」那保鏢悻悻的低下了頭。
「好了,你們幾個留在這裡看著,其他的人跟我上去!」傑西卡揮了揮手。
餐廳裡只剩下四個保鏢了,他們知道和對方的實力差距有多麼懸殊,所以每一個保鏢都不敢有絲毫懈怠,睜大眼睛緊張的看著橫躺了一地的學生們。
那兩個清醒的學生更是受到了特殊照顧,可他們又什麼事也做不了,魔法師的雙手是把無形的游離元素轉變為有形的法術所必須的媒介和指揮棒,一個斷了雙臂的人可以去做劍士,靠著雙腳戰鬥,但卻無論如何也做不成魔法師,他根本就釋放不了魔法。一個上階魔導師或者大魔法師倒是能把強大的精神力當成轉化元素的媒介和指揮棒,問題是,他們僅僅達到了中階魔法師的境界,與大魔法師相距太大,無法省略有形的媒介。
一股看不到的寒氣緩緩從祖賓身下向四外蔓延開,船艙內本就是潮濕的,在寒氣的影響下,水氣正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結成了霜花。
「我怎麼感覺到有些冷?」一個保鏢向四下看了看。
「嗯,我也有些冷了。」另一個保鏢應道。
「你們先在這裡盯著,我回去添件衣服。」
「你這傢伙!不是還在惦記著那女人吧?別忘了老闆的話,那女人不是我們能碰的!」
「瞎說什麼!老子真的冷了。」那保鏢悻悻的嘀咕了一句,轉身走向了側門。
在寒氣的影響下,地板上已經結出了一層霜花,沉浸在夢鄉中的學生們陸續醒轉過來,就連昏迷不醒的皺了皺眉頭,艱難的睜開眼睛。當大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捆綁起來之後,不由大驚失色,一個個開始奮力掙扎起來。
「都他媽的別動!」一個保鏢急忙操起根鐵棍,砸在一個學生的腦袋上,當即就砸得那學生頭破血流:「聽到沒有!誰再敢亂動老子就把他的手腳砍下來!!」說完他還怕對方不相信他,伸手又拎起那學生的腿,扔掉鐵棍換上長劍,栽那學生的腿上砍了一下。
他雖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長劍畢竟是鋒利的鐵器,劍鋒已經深深的鑲入到那學生的小腿裡,鮮血如噴泉般湧了出來,那學生悶哼了一聲,昏迷過去,寒氣倒是越來越強烈,可也沒辦法讓他在短時間內清醒了。
掙扎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在血淋淋的威脅面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眾人的表情卻不一樣,有人滿眼帶著絕望、有人憤怒的盯著對方、有人則在四下亂瞟,好似在找什麼人或者尋找著機會。克裡斯玎緊咬著雙唇,悔意如一把鋼刀把他的心攪得陣陣劇痛,可這時候後悔有什麼用呢?
瑞斯卡和勃拉維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他們並不害怕,顫抖是因為無法壓制心中的憤怒,右面那已經被魚叉刺死的同伴,還有前方被廢掉了一條腿、躺在血泊的可憐人,都給了他們極深的刺激。
「媽的!」見局勢已經得到了控制,一個保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剛才真把他嚇壞了,他怎麼也搞不懂,為什麼這些人都能先後清醒過來,如果事態再嚴重些,他只能揮舞著長劍衝進去亂砍了,雖然殺死了人賞金就要縮水一半,但總比自己被人殺好。
三個保鏢都看不到,壁櫥後一個酒桶蓋悄悄立了起來,手持長劍的安飛毫無聲息的跨出了酒桶。
不止是克裡斯玎心中充滿了悔恨,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能回到安飛召集他們的時候,極力贊成安飛的計劃,然後把這些商人把保鏢統統殺死!
由於角度的緣故,安飛這一顯身,大家都看到了,旋即大多數人眼中都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安飛心中卻發出了無奈的長歎,想把這群幼稚的孩子們訓練成獨當一面的強者,可能性有多大?連起碼的配合都不會!這麼多人都在盯著自己看,根本就是在給敵人發出警報!!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克裡斯玎突然高叫起來:「要錢嗎?我給你!一千金幣?五千金幣?只要你們馬上給我們放下,我給你們一萬金幣、一萬!!」
那三個保鏢開始都被克裡斯玎嚇了一跳,本能的舉起了武器,聽到克裡斯玎下面的話,這才變得鬆弛了,當然,所有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克裡斯玎身上,一萬金幣……天哪!這幫孩子也太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