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斜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右肘撐在靠椅的扶手上,手掌托著自己的腮幫,沉思不語。
說起來那個羅伯特也是她的舊識了,在她十六歲那年以愛德華八世特使的身份去安撫那些叛亂的農夫,差一點遭到不測,幸好農民軍內部下層和中層的頭目並不想真的與帝國對抗到底,在他們的保護下,愛麗絲不但化險為夷,最後還平定了整個叛亂,羅伯特當時就是一個中層頭目。
也是在那一次,愛麗絲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憂慮,因為她的父王愛德華八世背棄了自己的承諾,在農民軍解散之後,他以種種借口殘忍的殺害了那些已經投靠帝國的大小頭目,只有少數幾個人警醒一些,得知同伴的噩耗之後馬上逃之夭夭了。當時愛麗絲知道這些事,但她又無能為力,在別人需要她的時候,她才是一個手握大權的領導者,等到別人不需要她時,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又怎麼去保護別人?
安飛說過,在同一塊石頭上跌倒兩次的人都是傻瓜,愛麗絲深以為然,因為有了以前的教訓,所以在她加入大聯盟之後,暗中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那就是整頓訓練安飛一向瞧不起的矮人和地精。
愛麗絲的舉動很小心,也很隱秘,安飛到現在也不知道,留在摩拉馬奇鎮的矮人和地精已經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內部組織,如果到了地面上,和正規軍隊相比,矮人和地精是不堪一擊的,但在地下城中,他們是如鬼魅一般的存在。不經過他們的允許,誰都別想闖入地下城!而那裡,也是愛麗絲為自己保留地最後的歸隱之地。
她並不是準備背叛安飛,只不過為了保護自己,如果一定說背叛,那也肯定是安飛先拋棄了她。
儘管知道,以安飛那種強悍的實力。她所選擇的歸隱之地也未必能安全幾天,但她寧願死在那裡。也不願再被人操縱了,投靠安飛是她唯一的選擇,也是她最後的選擇,如果她的全心付出又一次演變成由利用和拋棄所組成地輪迴,那麼她對這個世界是徹底灰心了,死就死吧。
可是現在,隨著大聯盟的成長。她所掌握地權力也越來越大,管理的人口也越來越多,所以,她陷得也是越來越深。
也許因為大聯盟是個新生的勢力群體,和那些暮氣沉沉的王朝不同,這裡有不少讓所謂的政治家嗤之以鼻的東西,但就因為這些,才會讓愛麗絲感動,因為她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
最為閃亮的,就是誠了。大聯盟中這些領導者,相互之間都是非常真誠地,少有勾心鬥角的事情生,如安飛和克裡斯玎,如厄茲居奇和葉,如輝維和哈根,而愛麗絲以前所看到的,是親兄弟之間也要相互傾軋的場面。
克裡斯玎有時候會因為不同意見。和她生爭吵,但那並不是為了動搖她的威信,而是想挑選一種更合適的方法。幕僚長輝維會經常把她的行蹤報告給安飛,但那不是在監視她,她每一次處理棘手的事情或面對棘手的人時。安飛總是恰到好處的出現。為她撐腰。蘇珊娜經常來找她聊天,但不是以總長妻子地身份來做一場氣勢凌人的單方面講演。而是以一個普通女人的身份來聊些閒話,還經常會不好意思的問她,是不是打擾到了她的工作。
還有,安飛三番五次的和她說,讓她只關注大事就行,不要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說人的精力有限,這樣下去會把人活活累垮,還說他知道地一個偉人就是這麼累死的。雖然愛麗絲不知道安飛口中的偉人記載在哪本史冊裡,也不知道五丈原具體在什麼地方,雖然安飛和她單獨相處時語氣總是那麼的淡漠,但她能感覺到一種關心,這已經讓她很開心了。
讓她越陷越深的,還有一個原因,感情!俗話說,哪個少男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但懷春地少女總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優秀地同齡人身上,就算明知是一場苦苦的單戀,也願意獨自守護著那一份寂寞,是個男孩就行地,那還是懷春少女麼?而愛麗絲的眼光要比普通女孩高得多,俗碌餘子,她根本就瞧不上,只可惜,安飛身邊已經有了人。
見到了羅伯特,儘管對方沒有隱瞞過去,但她心裡是又驚又怕,因為那幾個及時逃走的農民軍頭目對她愛麗絲是非常痛恨的,甚至還策劃過刺殺她,他們相信了愛麗絲的承諾,才選擇了投靠帝國,愛德華八世的罪過很自然的被她擔在身上了,在人家眼中,她是一個心如毒蠍的女人吧?!
雖然安飛和羅伯特都沒有透露他們談了些什麼,但愛麗絲能看得出,羅伯特是在以下位者自居,她害怕羅伯特在安飛面前講她的壞話,毀掉她現在所享受著的溫暖和信任。至於以安飛的心機,會不會相信羅伯特的話,這不在她考慮之中,因為她有些亂了方寸。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中年魔法師在傭兵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愛麗絲抬頭一看,臉上露出微笑:「郝賽爾先生,您怎麼來了?」郝賽爾深得安東尼的信任,也是安東尼手下分團的一個分團長,她和郝賽爾也見過幾次了。
「愛麗絲大人,您好。」郝賽爾彎下腰道:「安東尼團長讓我帶幾個人來,有急事,這個……安飛大人在嗎?」
「你不知道安飛約曼誅斯利決戰的事情麼?他已經出了。」愛麗絲笑道,實際上安飛是接到了貝埃裡的一份急書,讓安飛馬上到死亡咆哮軍團的軍營去,今夜就要秘密動身,這個時候愛麗絲不可能讓任何人見到安飛。
「安東尼大人說,如果安飛大人不在的話。讓我們和您說。」郝賽爾輕聲道:「大人,他們都在外面,可以讓他們進來嗎?」
「可以。」愛麗絲向那幾個傭兵點了點頭。
片刻,兩個劍士打扮的人在傭兵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他們臉上掛著謙卑而有些緊張地笑容。
愛麗絲並沒感到奇怪,因為她是手握大權的席執政官,在她面前緊張的人多得很:「什麼事?」
郝賽爾向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猶疑的神色。
「你們先出去吧。」愛麗絲揮手道。郝賽爾是安東尼的親信,自然也是自己人了。而且這裡是白山城,愛麗絲從沒對自己的安全產生過擔憂。
傭兵依言都退了出去,郝賽爾緩緩說道:「把你們的信拿出來讓大人過目吧。」
其中一個劍士向愛麗絲走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一張信封很莊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愛麗絲拿起信封剛剛拆開,那劍士突然撲了上來,一手摀住愛麗絲的嘴。另一隻手臂彎曲,夾在了愛麗絲地咽喉間,而另一個劍士也急忙衝到近前,抓住愛麗絲的雙臂。
愛麗絲大驚失色,急忙伸腳去踢桌子,試圖鬧出些聲響,可一道魔法屏障及時張開了,把場中的四個人都籠罩在裡面。
眨眼之間,愛麗絲的雙臂就被牢牢的綁在了背後,仰躺在地板上。只剩下一雙腿無力的踢動著。
「郝賽爾大人,將軍說,這個女人是禍害,絕對留不得!」一個劍士對面帶奸笑的郝賽爾說道,聽到這句話,愛麗絲地心不由一沉,那個將軍是誰?
「不要忘了,你們的軍隊在黑水城。你們的補給已經被切斷了!」郝賽爾搖了搖頭:「所以這件事情應該由我們夫人說了算!」
那劍士還想說什麼,另一個劍士向他使了個眼色,事實確實如此,現在幾十萬大軍的供給完全要靠艾黎森帝國,天知道尼日耶娃公主的決定是不是代表著艾黎森帝國王室的意向。他們不敢冒險。
「你們先到外面等著。」郝賽爾撇了撇嘴。
兩個劍士露出苦笑。瞄了愛麗絲一眼,不甘心的退到了魔法屏障外。其中一個還回頭說了一句:「郝賽爾大人,希望您能快一些!」
郝賽爾圍著愛麗絲轉了一圈,奸笑重新在他臉上綻放,隨後他的手裡多了出一塊魔晶:「我的公主殿下,您應該見過這種東西吧?奢侈物啊……」
愛麗絲哪裡有心情搭理郝賽爾,她奮力扭動著雙臂,試圖掙脫出來,還用雙腳不停撞擊著地板,希望外面的傭兵能聽到聲響,可惜,所有地聲音都被魔法屏障吸收了。
郝賽爾低聲吟唱起了咒語,魔晶亮了起來:「這塊記憶魔晶會忠實的記錄下我們之間生的一切,呵呵……哇!這麼純淨的絨毛,看起來殿下還是一個處*女呢,我真是有福氣啊!」郝賽爾一邊說一邊用他的手在愛麗絲嬌嫩的臉頰上劃過。
聽了郝賽爾的話,愛麗絲目眥欲裂,幾乎當場急得背過氣去,但智力遇到了暴力,總是顯得那麼的蒼白,愛麗絲能做地,只能是更用力的掙扎,更用力的用腳去撞擊地面,甚至還用後腦勺撞著地板。
「不要這樣,我會心疼的。」郝賽爾怪笑了一聲,彎下腰一把拽住了愛麗絲的頭,另一隻手上多出一瓶藥劑,倒在了愛麗絲地鼻孔裡,把愛麗絲嗆得劇烈地抽搐起來,可郝賽爾的口氣卻顯得很溫柔:「乖一點,都吸進去,這樣才能讓畫面更美一些呀,如果讓別人看出你是被強迫地,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