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下必有陰影,聖城做為馬奧帝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可算是大6屈一指的大都市了,不過在人們很難看到的角落裡,同樣會經常生一些搬不上檯面的事情。
在聖城的西北角,有一座佔地很小的無名酒吧,光顧這裡的客人大都是生活在附近貧民區的窮光蛋,生意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不好,因為窮光蛋是沒有資格挑剔的,一般的奸商都是往酒裡面兌水,而這裡的老闆卻是往水裡面兌酒,雖然酒的價位非常低廉,但與那可憐的成本比起來,還是有一些賺頭。
當然,稍稍有些身份、有點能力的人都不會跑到這裡來喝酒,酒吧的老闆倒是有些經濟頭腦,對顧客群的定位很明確,整個酒吧裡最貴的酒也不過一枚銀幣,與客人**的酒吧女不是一臉皺紋,就是長相極醜,身材更讓人目瞪口呆,說實話,換成其他地方的酒吧,這種女人想進去應聘,非得讓老闆給打出來不可,寧願沒有女招待,也不能把客人都噁心跑啊!但是在這裡,她們卻受到了客人的青睞,生意非常的好,不時有成雙成對的人調笑著向樓上摸去。
不過今天酒吧卻來了一個大人物,不是說那個人身材有多高、有多大,而是他的穿著打扮證明了兩個階層之間的巨大差距。那是一個老人,從黃昏開始就坐在桌旁,不停的喝著劣酒,他身上穿著絲質的長袍,從頭到腳,掛著不少明晃晃的小玩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竟然戴著三枚戒指。而且其中一枚是空間戒指,不要說看到過,在貧民區長大的人有些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神奇地東西,而酒吧的老闆當然知道,所以他表現得很小心。
夜逐漸深了。客人越來越少,那酒吧的老闆顯得有些緊張,猶豫很長時間,把那些休閒下來的女招待都打走,接著推開酒吧的木門,走了出去,時間不大,三個壯漢依次走進了酒吧。先是看了看那個老人,隨後分頭走向僅剩地幾位客人,經過短短的交談,或者是直接用耳光和皮靴去和客人交談,很快就讓僅剩的幾位客人倉皇跑了出去。
那老人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還在大口大口的喝著劣酒。三個壯漢對視了一眼,緩步向那老人走了過去,酒吧的老闆也從門外進來了,小心的把門關嚴。還上了鎖。
「喂!」一個壯漢突然伸手拍了拍桌子。
那老人還是沒有抬頭,而酒吧的老闆笑道:「這老傢伙差不多喝了半桶酒,估計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咦?這不是我們老爺的戒指嗎?!」一個壯漢猛地踏前一步,叫了起來:「好你個老傢伙,原來是個竊賊!」說完那壯漢一把抓住對方地左手。接著試圖把那三枚戒指給拽下來。
那老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反手一帶,那壯漢竟變成了一隻輕盈的小鳥。嗖地一聲飛了出去,也許是初次品嚐飛行的滋味,看起來他非常缺乏調整方向的能力,眨眼之間,便一頭撞在酒吧的牆壁上,把木質牆壁硬生生撞出了一個大洞,只是他地腰被洞口卡住了,兩條腿搐動了一下,軟軟垂了下去,至於牆壁那一方是什麼景象,大家就看不到了。
剩下的兩個壯漢面帶驚恐,急忙向後退了幾步,那酒吧的老闆愣了片刻,突然高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有人耍酒瘋殺人了!!」
也是湊巧,一支巡邏隊正好走到附近,被那酒吧老闆的尖叫聲吸引過來,一邊表明身份一邊敲響了木門,那老闆象猴子般竄到了木門附近,試圖把剛才扣上地鎖頭打開,只是他過於慌亂了,手指也有些不聽使喚,搞了半天也沒能把門打開,結果外面的巡邏隊等得不耐煩了,直接破門而入,那老闆被撞了個仰面朝天。
「怎麼回事?」巡邏隊的隊長厲聲喝道,他的目光從牆壁上的洞口處掃過,隨後落在那兩個壯漢身上,在他看來,那兩個壯漢很像是兇手。
「哎喲……」那老闆呻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指向還在喝酒地老人:「大人,就是那老傢伙,我讓他付酒錢,可他不但不給,還出手傷人,天啊,可憐的吉米……」那老闆跌跌撞撞跑過去,抱著自己同伴軟軟垂下來的雙腿痛哭起來。
巡邏隊隊長地目光落在那老人身上,先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衣著,緩步走過去,很客氣的說道:「閣下!」
「不要打擾他。」一個很溫和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那巡邏隊隊長一愣,轉身向外看去,而他手下的隊員們呼啦一下讓開了,最先走進來的是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那巡邏隊隊長不由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雖然都是負責維護聖城治安的士兵,但他與對方的差距太大了,他只是守備隊的巡邏兵,而對方卻是直接歸國王陛下指揮的聖城禁衛軍。
接著走進來的也是一個老人,那巡邏隊隊長看到對方的面貌,汗毛都快要
了,畢恭畢敬的彎下腰:「索爾大人。」
索爾擺了擺手,緩步走到那依然在把酒痛飲的老人身前,沉默了片刻,解下自己的長袍,搭到椅背上,隨後坐在那老人對面,輕聲道:「不請我喝一杯?」
那酒吧的老闆在索爾進來後,已經停止了嚎哭,聽到來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索爾,他的臉一下子被嚇白了,現在看到索爾要求那無名的老人請喝酒,乾脆腦袋一歪昏倒在地,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大魔法師索爾的朋友,這種後果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
「索爾大人,這裡……」那巡邏隊隊長怯怯的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不要影響我們。」
「是,大人!」那巡邏隊隊長急忙應道,隨後向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那莫名其妙昏迷不醒的酒吧老闆。那兩個如篩糠般抖個不停的壯漢,已經告訴了他足夠的東西。
幾個巡邏兵衝上來,把那兩個壯漢還有酒吧地老闆都拖了出去,酒吧內變得安靜了,而那老人終於把注意力從酒杯上移開。緩緩抬起頭:「猶蘭德陛下要動手了麼?」
「布祖雷亞諾,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索爾笑了起來。
「唉……」布祖雷亞諾長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曼誅斯利已經離開了,難道你們還不知道?」
「知道,不過曼誅斯利是曼誅斯利,你是你,兩碼事。」索爾淡淡的說道:「何況曼誅斯利的小心眼能瞞過陛下麼?呵呵……不要說陛下,連你這個老實人也應該知道他想幹什麼。」
「千百年來。我們德魯伊一直是非常團結的,沒想到,現在出了曼誅斯利這樣一個蠢貨,讓你們看笑話了。」布祖雷亞諾頓了頓:「索爾,看在幾十年地交情上,我不要求你為我做什麼。只要求你說一句實話,這……真的是陛下的意思?」
「當然,你也應該瞭解我,朋友歸朋友。如果陛下真的做出了決定,我不會因為你和我之間的友情,損害整個帝國的利益。」
「我……有些不敢相信。」布祖雷亞諾苦笑道:「索爾,這幾年,我們的教徒已經展到八十多萬人了。難道陛下真的能允許我們繼續展下去?他就不怕將來自然女神地信徒們動搖他的統治?」
「呵呵,布祖雷亞諾,你一直留在聖城。不就是因為擔心生這種事嗎?」
「不,你錯了,我一直認為這是不可避免的,以猶蘭德陛下的性格,肯定會想辦法限制我們的展,甚至會打擊我們。」布祖雷亞諾緩緩說道:「我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的誠意,換取陛下地諒解,把我們的損失局限在一定範圍內。」
「你並不瞭解陛下,陛下認為,平民們除了衣食住行等等基本要求外,還需要信仰,適當的信仰更有利於穩定。」索爾肅容道:「當然,宗教的力量也是非常可怕地,關鍵要看這股力量掌握在誰的手裡,對你,陛下很放心。」
「我之後呢?」
「太遙遠了,談論這個……好像沒什麼必要。」
布祖雷亞諾輕吁了口氣,靠在了椅背上,神情也放鬆下來。
「老朋友,不會因為擔心陛下做什麼,才躲到這個地方喝劣質酒吧?」索爾笑道。
「說不擔心那是假話,而且,曼誅斯利的做法太讓人傷心了。」布祖雷亞諾歎道:「索爾,你知道曼誅斯利為什麼要對付安飛嗎?」
「能猜個差不多。」索爾點了點頭:「自然之心?」
「是的。」布祖雷亞諾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以前自然之心一直存放在中央神廟裡,可曼誅斯利心懷不軌,竟然派他地手下偷襲神廟,試圖把自然之心搶走,當時我正好回到了中央神廟,這才沒能讓他得逞!呵呵……事後我帶著所有的族人去找曼誅斯利算賬,芒恕出面調解,逼曼誅斯利向我道歉,我再三考慮,最後還是放過了他。」
「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索爾驚訝的說道。
「這是我們德魯伊地一個恥辱,也是一個秘密,沒人會到外面亂講,你不知道這很正常。」布祖雷亞諾緩緩說道:「說起來都怪我啊,後來我不敢再把自然之心存放在中央神廟了,不管走到哪裡都會隨身帶著。在傭兵之國,我遇到了士蘭貝熱,他告訴我,他現了摩根的蹤跡,向我尋求幫助,索爾,你也知道摩根是個什麼樣的亡靈法師,如果想和摩根打交道,要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
「你們真的現了摩根?後來呢??」
「後來?後來沒有找到摩根,反而找到了摩根的學生、安娜西塔,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布祖雷亞諾笑了笑:「我的朋友不少,但是能交心的就那麼幾個,其中就有你。遇到安飛那些孩子,由於摩根的威脅,我覺得應該把自然之心交給一個可靠的人保管了,至少不能讓自然之心落在亡靈法師手裡,所以。我把
心交給了安飛,希望他轉交給你,在我所有的朋友裡適的。」
「但是你沒想到,安飛竟然能和自然之心融合?」索爾笑道。
「是地。我萬萬沒有想到,融合……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布祖雷亞諾歎道:「上一次融合,聖級強者但丁的出世,距離現在已經有上千年了。」
「只能把這看成是命運之神的安排了,如果你不把自然之心交給安飛,什麼都不會生了。」
「不錯,那樣安飛也許會生活得更平靜一些,曼誅斯利也不會把矛頭指向他了。」
「安飛那孩子……可不是一個能安靜下來的人。」索爾笑了起來:「我很瞭解他。」
「你不止瞭解他。你也很重視他,還有猶蘭德陛下。」
「你不也是一樣?」索爾淡淡地說道:「但丁原來只是一個遊蕩的乞丐,與自然之心融合之後,在短短十年裡,就成為了一個聖級強者!可以說,只要給安飛一定的時間。他將來的成就會過我們所有人,加上安飛小時候的老師,兩位聖級強者意味著什麼?誰能不重視他們呢?!」
「僅僅是重視?」布祖雷亞諾笑道:「這還不足以概括猶蘭德陛下的想法。」
「你這是什麼意思?」
「格蘭登數次自告奮勇,要求擔任光明之盾軍團的監軍。不過猶蘭德陛下始終沒有同意,最後反而任命克裡斯做了監軍,我認為,安飛的態度在這裡面起了很大作用。」
「這是陛下地家務事,我們換個話題吧。」索爾輕聲說道。
「呵呵……索爾。其實你的表現也很曖昧啊。」
「我?」索爾眉頭一挑。
「沒有別人的幫助,曼誅斯利不可能恰到好處的攔住蘇珊娜。」布祖雷亞諾緩緩說道:「索爾,對自己未來的女婿非常失望吧?」
「布祖雷亞諾啊布祖雷亞諾。我可是一直把你當成一位心地忠厚的兄長!」索爾苦笑起來。
「你並沒看錯。」布祖雷亞諾開了句玩笑,不過眼中卻閃動著寒光:「如果我不是太忠厚了,在曼誅斯利剛剛成為狼王地時候毀了他,也不至於有今天這麼多麻煩!」
「現在也不晚。」索爾輕聲道:「關鍵是,到時候你能不能狠下心。」
「曼誅斯利始終把我蒙在鼓裡,他早就在算計我了。」布祖雷亞諾緩緩說道:「不管他成功還是失敗,都能借猶蘭德陛下的手破壞我神廟的力量,你以為我還能放過他麼?」
「你能這樣想就好。」索爾笑道:「我一直很奇怪,憑你和芒恕的能力,為什麼會一直容忍如此肆無忌憚地曼誅斯利?安飛已經與自然之心融合,對你們來說,他已經成了神的使者,可曼誅斯利竟然敢對安飛下手,這種行為太瘋狂了。不要說你,連芒恕也非常憤怒,他假意應允了曼誅斯利的請求,隨後馬上把曼誅斯利的計劃傳遞給我們,幸好有他的幫忙,否則我們這裡地人手就捉襟見肘了。」
「曼誅斯利娶了一個好妻子。」布祖雷亞諾苦笑道:「不要小瞧精靈族的力量,曼誅斯利的妻子是精靈族地長老,權力很大,有她的幫助,才會有曼誅斯利的今天。」
「我一直沒有問你,送給安飛幾個精靈侍女,出自誰的授意?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想出來的。」
「這個……只是為了讓安飛更快的掌握自然魔法。」
「真的?」
「當然是真的。」
索爾點點頭,一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索爾,難道你不想提醒提醒自己未來的女婿嗎?就這麼看著他犯錯誤?」布祖雷亞諾知道索爾肯定覺了什麼,報復性的把話題轉到了索爾明顯不想談論的事情上。
「不是我不提醒,而是陛下想看清每一個人的本性。」索爾淡淡的說道:「對我來說,我可以理解他,菲利普已經向維斯特效忠了,他的壓力太大,所以輕信了曼誅斯利的允諾。」
「看清本性?把人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又能看清什麼?」布祖雷亞諾露出了譏諷的笑意,隨後看到索爾面色沉,心知索爾反感任何人在他面前用譏諷的口氣談論猶蘭德,輕歎一聲,轉移了話題:「陛下的寬宏大量讓人感動,我看,我們有必要開始進一步的合作了。」
「進一步的合作?」
「在精靈族內,生命泉水是由女王掌管的。」
索爾一愣:「你不要告訴我,精靈女王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猜對了。」布祖雷亞諾微笑道:「女王一直很反感曼誅斯利,所以,她也會支持我。」
「我看……精靈族女王更反感的是曼誅斯利的妻子吧?」「你又猜對了。」布祖雷亞諾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