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依然傻傻的站在那裡,鳩摩羅哥沙把小弩遞給他道伸手去接,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人都知道,他闖了多大的禍。雖然安飛並沒有追究的意思,但那矮人還是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他不相信事情就這麼簡單的過去了。
「還站著幹什麼?沒聽到我的話?」安飛淡淡的說道,有的時候,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有的時候,他又很豁達。剛才確實很危險,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生與死全看蘇珊娜的劍能否後先至了,但那矮人也不是故意的,他不想從如果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
在魔獸森林中對待那些半獸人,安飛採用的是斬盡殺絕的手段,因為半獸人不但愚蠢,而且貪婪,看到密室裡的金幣,差一點就引大暴動了,心慈手軟遲早就留下後患。矮人這個種族和半獸人不同,也許是長時間受到人類文明感染的緣故,雖然他們的脾氣同樣非常暴躁,但能時刻保持著一份敬畏之心,尤其是在以下位對上位的時候,也因為這點,安飛不想太苛責矮人。
「還不快滾回去!」愛麗絲喝道,這些人中她是最緊張的,她很清楚,自己與蘇珊娜、克裡斯等人不能相比,她和安飛之間的信任非常脆弱,很難經受得起考驗,幸好大家都目睹了整個意外的經過,如果是那矮人走著走著突然莫名其妙一個趔趄,把弩箭射向安飛。安飛的表現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隨和。
「大人,您剛才用什麼方法控制了那支魔法箭?」鳩摩羅哥沙一字一句地問道。他的問題是大家都迫切想知道的,在遠古的記載中,大6上曾經出現了一批數量稀少、實力強橫無比的人,他們本身是魔法師,卻又被稱為法師殺手,因為他們可以任意剝奪同階魔法師們對元素的控制權。對絕大多數的魔法師來說,看著自己釋放的禁咒落在己方陣地中,看著自己召喚出來的階魔獸屠殺己方地士兵。那無疑是令人感到撕心裂肺的慘劇!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據說遺傳著神靈血脈的強者們都不見了,所以搞清楚安飛的方法成了至關重要的問題,如果他們也能按照那種方法去做,證明他們想得太多了,如果安飛不想說或者是說不明白,那麼安飛的身世、來歷就有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安飛一愣,他沒想到鳩摩羅哥沙會問這個問題。
在同一時間。一股惶恐地情緒同時浮上鳩摩羅哥沙、愛麗絲、還有隆和靈的心頭,並不約而同的垂下了眼簾。
與場中任何一個人都無關,只因為遠古的記載刻意把那些強者妖魔化了,畢竟魔法師佔了絕大多數,他們一方面對那些強者畢恭畢敬,一方面又聯合起來不動聲色的排擠他們、牴觸他們,誰都不願意看到世界上存在著一個能把自己變得一無是處的人。
當那些強者逐漸消失之後,魔法師們成了真正的主導者。書寫歷史的人當然是為主導者服務地,所以在記載中,只過分渲染了那些強者匪夷所思的能力。而對他們為誰而戰、為什麼而戰,他們倡導的精神和理想是什麼,他們地性情如何,這些方面卻沒有任何描述。
「安飛,我有些累了。我們到外面去走走吧。」蘇珊娜突然說道。
「好啊。」安飛很自然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蘇珊娜不會做無的放矢的事,突然要離開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
簡單說了幾句話。安飛和蘇珊娜肩並肩向著地下城入口附近地樹林走去,那裡是他們以前經常在一起聊天的地方,安飛一邊掃視著入口附近忙碌著的地精,一邊輕輕問道:「蘇珊娜,怎麼了?」
「我還記得你那時說過,你地修煉遇到了瓶頸,暫時很難有所突破了?」
「嗯。」安飛點了點頭:「怎麼突然問到這個了?」剛剛得到自然之心的時候,他的進步幾乎可以用『有如神助』來形容了,在短短的時間裡突破了虛室生白和入微兩層境界,直達法天象地,而法天象地是煉神還虛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法天象地是指為天地之縮影,而天地,也可看作人身之放大,所謂『天法像我,我法象天』。這個境界距離還虛入道只差一點點了,道就是大道,還虛入道意味著凡入聖,安飛之所以說遇到了瓶頸,是因為他記下的功法到此為止了,之後只記錄著聖人們移山填海的能力和效應,至於具體應該怎麼修煉,幾乎是空白的。
入微的好處安飛已經體驗到了,他可以看到以前看不到的、聽到以前聽不到的,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看清螞蟻身上的茸毛。而他對元素的感應力也變得異常敏銳,當日與安娜
戰時,他能及時閃開必中的骨牢術,最後更是在骨牢間同時出手,徹底破壞了元素組合,這都是入微能力的表現。
「如果這樣……你不妨暫時休息一段時間,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魔法上吧。」
「為什麼?」安飛驚訝的問道。
「你沒看到愛麗絲他們的眼神嗎?」
「看到了,我知道這種魔控能力讓他們非常吃驚,我在圖書館裡也看過有關魔控者的介紹,但是……」安飛頓了頓:「我的敵人可不一定都是魔法師啊!」
「那你為什麼不考慮用魔法來攻擊敵人呢?」
「這個……可能是習慣吧。」安飛笑道:「與魔法相比,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拳頭。」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蘇珊娜嗔怪的說道。
「我也沒不正經啊?」安飛笑道,不過他的笑容怎麼看都沒有正經樣。
「安飛,你認真點嘛!反正我是這麼想的,既然你已經遇到了瓶頸,不妨試一試魔法,畢竟你是一個魔劍士。還有,你現在每天的冥想時間遠遠不夠,這些日子也沒有什麼事,你應該嘗試著進行長時間的冥想了。」蘇珊娜正色道:「我看你還沒有真正瞭解那些魔控者的威力,想想吧,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一個大魔法師,那麼世界上再沒有人敢對你釋放魔法了,你的力量比幾個大魔法師加在一起還要恐怖!」
「那肯定是一段漫長而曲折的路……」安飛無可無不可的笑道。
「不管怎麼說,也比你現在只能欺負欺負莎麗爾要好得多。」
「啊……她告訴你了?」安飛一驚,這可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很丟人的。
「我們可是親姐妹呢!」
「我還是她親姐夫呢,誰想到轉身就出賣我!」
「好了,安飛,先不談這個。」蘇珊娜正色道:「我不是一定要你做一個大魔法師,只是希望你嘗試一下。」
「也好……」安飛沉吟片刻,點頭道:「那我就在魔法上多用些精力吧。」
蘇珊娜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像鼓勵似的,輕輕挎住了安飛的胳膊,她以前很少主動做出親暱的動作。
「也許你的建議是對的,旁觀者清麼,不過……蘇珊娜,我感覺你這幾天有些不對勁啊。」
「我怎麼了?」
「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有心事嗎?」安飛試探道,他想起了蘇珊娜的母親,雖然猶蘭德打了保票,說一定會把蘇珊娜的母親救回來,但這種事可沒有准,尤其現在一片動盪,猶蘭德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唉……」蘇珊娜輕輕歎了口氣:「我總是有一種衝動和**……」
「**??」安飛驚訝的反問道。
蘇珊娜的臉騰地紅了,忍不住狠狠的剜了安飛一眼:「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說……我想找一個和我實力相當的劍師,能讓我盡情的釋放我的鬥氣。」
「不怪我啊。」安飛連忙擺手道:「是你沒有說明白,不過……蘇珊娜,你這種心態不對啊?」做為一個在艱苦的訓練中長大,又屢屢經歷過危急的高階劍師,蘇珊娜縱使做不到安飛那樣近乎殘忍的冷靜,可她心境也是不會輕易被擾亂的,安飛有些擔心。
「我也知道不對,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有沒有問過歐內斯特叔叔?」安飛更加緊張了,他害怕是神罰術造成的後遺症。
「問過了,歐內斯特叔叔說,讓我順其自然。」
「什麼叫順其自然?我去問問!」安飛站了起來。
「別,安飛!」蘇珊娜一把拉住了安飛:「其實我知道是什麼原因。」
「怎麼?」
「我以前的老師說過,我很可能在五年之內進階,現在雖然剛剛過了一年,但……」
「大劍師??」安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時經常聽長輩們說蘇珊娜很可能成為聖戰之後人類最年輕的一個大劍師,有了一定的思想準備,但準備只是準備,現在知道蘇珊娜已經踏上了質變的歷程,他心裡是又驚又喜。
「嗯。」蘇珊娜點了點頭。
「真的?」
「騙你做什麼?」蘇珊娜白了安飛一眼:「不過……我心裡有些害怕,歐內斯特叔叔什麼都沒教我,只告訴我自己去領悟變化。」
「這是件大好事,沒什麼可害怕的。」安飛興奮的說道:「對了,我給你找一個對手吧,你看欣佩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