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出怒極的尖嘯聲,手中多出了一截短小的黑色萬沒有想到,克裡斯竟然用這種辦法輕鬆的扭轉了整個局勢。
中階重力術很平常,無法對真正的強者們構成威脅,但在某些特定時間、特定情況下,重力術也可以成為點睛之筆,世界上本沒有垃圾的魔法,只有垃圾的魔法師。
轟響聲接二連三的傳來,那只巨大的棕熊已經先後撞塌了幾層樓板、跌到了樓底,重力術的影響會持續一段時間,那只棕熊可以在下面嘗試著把整間旅館拆毀,想迅加入戰鬥那是絕無可能了。
一股綠色的液體從那黑影手中的法杖上噴出,罩向了蘇珊娜,空氣中響起了刺耳的吱吱聲,蘇珊娜手中的長劍一繞,劍芒呈弧形向外掃出,噴射而來的綠色液體全都被劍芒擋了回去。
克裡斯和蘇珊娜來了個換位,釋放出漂浮術,用最快度趕到了尼雅身邊。誰也不知道來了幾個敵人,尼雅和現在沉睡不醒的安飛一樣,都是需要保護的。
蘇珊娜掃出的劍芒擊碎了那黑影身前的骨盾,在那黑影身上劃出了一道深痕,那黑影悶哼一聲,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幾步,不過他的下一個魔法已經釋放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已經全部被一種淡淡的黑光籠罩住了,蘇珊娜靈動迅捷的身形陡然變得遲滯起來。
那黑影抓住了歇息的時間,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念誦起了咒語。蘇珊娜厲喝一聲。鬥氣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如流動地水紋一般把蘇珊娜包裹在裡面,而她地身形更是義無反顧的向前撲去。劍士與魔法師做戰。要的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地氣勢,因為劍士肯定要先承受魔法的攻擊和一些狀態魔法的牽制,如果沒有一往無前的決絕,那麼還不如轉身逃走。
那黑影再一次釋放了魔法,一道淡紅的光圈在蘇珊娜身前出現,而蘇珊娜也表現出了高階劍師驚人的實力。即使在遲滯領域地影響下,她依然能恰到好處的側身躍起閃開了那道淡紅色的光圈。
就在這時,一道粗大的骨矛以閃電般的度破窗而入,射向蘇珊娜的後背,蘇珊娜已經使出了全力,身體又已經躍在空中,很難做出閃避的動作,她緊咬銀牙。索性不管背後的攻擊,長劍鎖定了面前地黑影。她沒有別的選擇,如果想保護好安飛,必須要先迅擊倒面前的對手。然後再去對付另一個魔法師,否則在兩個魔法師的前後夾擊下。她自保都有難度,更別提去保護安飛了。
粗大地骨矛擊中了蘇珊娜,出轟響聲,骨矛在轟響聲中消失無蹤,包裹著蘇珊娜的鬥氣出了一陣劇烈地顫動,隨後又恢復了原狀。鬥氣不但是劍士殺敵的利器,還是護身的法寶,這種程度的攻擊並無法傷害到蘇珊娜,不過卻讓蘇珊娜的方向生了一些變化。
那黑影揮動著法杖,淡紅的光圈隨著法杖而移動,正好把身不由己的蘇珊娜籠罩在裡面,蘇珊娜的身形驀然定住了。
十幾根如地刺一般的骨頭斜著從地下穿出,組成一座圓錐體樣的籠子,套住了瞬間無法移動的蘇珊娜,隨後骨籠又迅下縮,十幾根堅硬的白骨牢牢的把蘇珊娜夾在了裡面。
蘇珊娜眼中露出瘋狂的殺意,她拚命扭動著身體,試圖從骨籠中掙脫出去。骨牢是亡靈法師們對抗強大對手的利器之一,不是那麼容易掙脫的,而且組成骨牢的白骨不但堅硬,還帶著讓人頭疼的韌性,繞是蘇珊娜使出了全力,也無法掙開。
對魔法師來說,做戰需要足夠的空間去釋放魔法,其實劍士也是一樣,蘇珊娜的雙臂都被夾在了骨牢裡,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法揮劍,單憑著身體的扭動,很難對骨牢造成有意義的破壞。
那黑影緩緩放下了魔法杖,轉向大洞另一側的克裡斯,還出了陰沉沉的冷笑聲,他開始一直不想傷害克裡斯,不過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
透過牆壁,克裡斯能清楚的看到另一邊的變化,他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緩緩取出了一張魔法卷軸,尼雅突然歎了口氣,挽上克裡斯的胳膊,因為她已經明白克裡斯要做什麼了。在生死纏鬥的時候,尼雅會膽怯、會恐慌,也會明智的躲在角落裡,但是當生死已經變成定局時,她反而不怕了,她沒有忘記自己是誰的女兒,在這樣的時候應該秉持什麼樣的驕傲。
一條人影如煙霧般從安飛房間的窗外飄了進來,剛才就是他暗算了蘇珊娜,也是他釋放了骨牢術,與對面那始終藏在陰
黑影相比,他帶著種不可一世的囂張和狂妄,蒼白紛消瘦如骷髏的臉頰、陰光閃爍的眼睛,全部清晰的露在了外面,一般的亡靈法師都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他卻不,加上手中那支黑氣繚繞的白骨法杖,一眼便能讓人明白他的身份。
那亡靈法師一伸手,像抓小雞一樣把沉思的安飛從床上拎了起來:「安娜西塔要的人就是他?」
「是的。」對面的黑影恭敬的說道。
蘇珊娜雖然無法回頭,但也明白身後生了什麼,眼中的瘋狂之色愈濃烈了,隨著厲嘯聲,兩根白骨被硬生生折斷,持劍的右手終於有了揮的空間,她反手一劍劈向了骨牢。這一劍如果無法對骨牢造成破壞,還算是好事,如果真的破壞了骨牢,那麼劍芒也會擊中她自己的身體,但這時候的蘇珊娜什麼都顧不上了。
「到底是小孩子,太幼稚了。」那亡靈法師奸笑著舉起了手中的骨杖。
「那你呢?」一個不應該出現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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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著骨杖的亡靈法師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隨後看到了一個倒立著的人影,其實倒立著的不是那人影,而是他的腦袋。
安飛一手拽住了那亡靈法師的頭,腳則頂在了那亡靈法師的屁股上,一拽一踢,那亡靈法師脖頸間牽連著的肌肉應聲而斷,接著安飛隨手把那顆頭顱扔到了外面,而那無頭的屍身頹然仆倒在地,不過他的手裡還緊緊的抓著骨杖,可惜骨杖再無法揮作用了。
「安飛?」尼雅出了喜極而泣的叫聲。
「我就知道……」克裡斯露出了苦笑,望向手中的魔法卷軸,剛才他距離同歸於盡只差那麼一步了。
失去了控制,骨牢在瞬間消失不見,蘇珊娜重新得到了自由,她沒有急著攻擊面前的對手,轉過身凝視著安飛,眼中充滿了失而復得的驚喜,好像兩個人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相見似的。
「亡靈法師的身體裡幾乎沒有血液了,真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樣保存生命的。」安飛用腳挑了一下那無頭的屍身,搖了搖頭。不管那個亡靈法師生前有多麼囂張,現在也變成了任由人踐踏的屍體,一切威厲都已不在。
對面的黑影僵立在那裡,他怎麼也不明白,已經中了圈套的安飛是如何恢復神智的,難道安飛從頭到尾都在裝假?
安飛緩步向前走到蘇珊娜的身側,右手一動,手中的匕甩出一朵漂亮的劍花:「該怎麼樣稱呼你呢?亡靈法師閣下?還是南納城主?」
「他是南納城主?」尼雅驚呼道。
「也許不是真正的南納,你們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容易冒充嗎?」安飛淡淡的說道,不等別人回答,他自己已經說出了答案:「就是一個醜得讓人不敢直視的人,這樣就算他露出過很多破綻,別人也很難會現。」
「你早知道了?」蘇珊娜咬著嘴唇說道。
「傻妞,以後遇事不要太衝動了,多用用腦袋。」安飛很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嗯?」蘇珊娜第一次聽到這種充滿了曖昧的稱呼,臉色不由有些紅。
「克裡斯知道用重力術把那只笨熊扔下去,你為什麼不向他學學?偏偏要和那幾根破骨頭較勁?」安飛笑道:「對了,笨熊先生,或者說,在神廟裡故意和我們生衝突的守護者大人,您也請下來吧,上面風很大,小心著涼。」
蘇珊娜看著腳下的地板,恍然大悟,如果是在地面上被骨牢困住,只能強行突破禁錮,但是在樓上她還有一條出路,實在沒有必要硬來的。
轟地一聲,天花板被人強力破開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從上面跳下來,站在那黑影身邊,用一種陰晴不定的目光看向安飛:「我一直沒有在你們面前暴露我的本體,你怎麼知道是我?」
「剛才下面還有幾個德魯伊在為我們放哨,現在一個都沒了,這還用猜嗎?」安飛淡淡的說道:「至於你,南納城主,你露出的破綻太多了,第一次見到我們時,身上正好攜帶了送給老師的重禮……有點太假了吧?還有,鬧出了這麼大動靜,您允諾留下的護衛一個不見,這裡的魔法師們也消失了,連老闆也始終沒出現過,整個旅館裡只剩下我們四個人,能讓他們悄悄離開的,除了您之外,我想不出有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