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人能請米奧裡奇將軍來紫羅蘭城轉一轉,對大好處的。」阿羅本緩緩說道。
「您認為我能請得動米奧裡奇將軍?」安飛忍不住笑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您沒有,但您的老師有。」阿羅本沉吟了一下:「據我所知,索爾大師和米奧裡奇將軍的私交非常好,知道您遇到了麻煩,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安飛只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阿羅本見安飛不想採納自己合情合理的意見,不由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兩個人的出點不同,造成的分歧是很難統一的,安飛在聖城惹下了彌天大禍,雖然自始至終沒有人責怪過他什麼,但安飛心裡有數,與大劍師菲利普的對立,肯定會給索爾老師帶去了很多麻煩,現在這些事情一定要自己解決,不能胡亂借用索爾老師的名義。而阿羅本只是在就事論事,想方設法調動一切能調動的資源,如果不是知道大魔法師索爾和二王子格蘭特猶在北線掌管軍隊,他早就勸說安飛把索爾請過來居住一段時間了。
「大人,您在顧慮什麼呢?」阿羅本輕聲問道。
「不是有顧慮,我只是想自己解決問題。」
「大人,您這麼想就錯了,從紫羅蘭城變成了您的領地開始,事情就已經注定了。假如您輸給了左塞,不止是您一個人的事,索爾大師的聲譽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現在人們都知道,您是索爾大師的學生,也是索爾大師門下最優秀的學生!」阿羅本緩緩說道:「所以在您遇到困難的時候,縱使您不說,索爾大師也會出面幫助您的,我們要做的,只是把未來的幫助提前一段時間,讓幫助來得更及時一些。」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安飛轉移了話題:「厄特,我可以擁有多少私兵?」
「大人,您現在是伯爵,按照帝國的規定,您可以擁有三十名私兵。」
「那麼……城防軍呢?有沒有限制?」
「紫羅蘭城原來有一千二百名私兵,在閃沙帝國的軍隊打過來時,他們幾乎都逃走了,現在連空架子都沒有。」
「那正好,厄特,從明天我們開始招募新兵。」
「知道了,大人。」
「這些事情我就不管了,厄特,你多辛苦一些,一定要嚴格挑選,想跑到我這裡混吃混喝是絕對不行的,厄特,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我要的是精銳!」
「精銳?大人,您的挑選標準是……」
安飛腦海中不由出現了那個印象極深的閃沙帝國將軍、鳩摩羅哥沙,還有鳩摩羅哥沙所率領的軍隊,他沉吟片刻:「最低也要是中階劍士,魔法師的標準可以稍微低一些,騎士的標準和劍士一樣。」
厄特的下巴差一點掉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安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另一邊的阿羅本也聽傻了。
「怎麼?是不是標準有些高了?」安飛驚訝的問道。
「是太高了,大人。」厄特苦笑起來。
「太高了?」
「大人,以您的標準去招募新兵,我們一個兵也招不來。」厄特苦笑不停:「城防軍的薪水本來就比正規軍低了一大截,誰會願意來呢?對一個劍士來說,最好的謀生辦法是去做傭兵,雖然做傭兵很危險,但加入軍隊也是一樣的,做傭兵還可以小心一些,由小做起,隨著實力的增長慢慢去接一些比較難的任務,去對付一些比較危險的魔獸,加入軍隊如果遇到了一個愚蠢的將軍,那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就算不想做傭兵,加入軍隊也要找正規軍,在城防軍這裡能做什麼?大人,您說您不想要混吃混喝的人,但城防軍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的地方。我們以前的城防軍平均年齡在四十左右,年富力強、有進取心的人是絕對不會加入城防軍的。」
「如果提高薪水呢?」
「給一千多個人提高薪水嗎?」
安飛又不說話了,沉默了半晌:「厄特,做為紫羅蘭城的主人,我一天能有多少收入?」
「以前的數字都在我送給您的資料裡,不過那已經不可靠了,紫羅蘭城剛剛遭受過洗劫,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現在我們幾乎沒有收入,連整修城市的錢款也是由聖城調撥過來的。」
「看來我們暫時是什麼都做不了了。」安飛皺起了眉頭:「明後天,我會離開
城,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吧,阿羅本大人,厄特,這段蘭城就交給你們了。」安飛體驗到了,一個人赤手空拳想要治理一個城市,難度有些過大了,回到聖城之後一定想辦法帶一些有經驗的人回來,他倒是相信厄特和阿羅本,但不能事事都依靠他們,總得有自己的班底才妥當。主客之位絕不能顛倒,如果自己的人手很強盛,那麼可以自然而然的把厄特和阿羅本吸納進來,如果事事都要依靠厄特和阿羅本,以後的變化就有些難測了。
「大人,我已經是個殘廢的老頭子了。」阿羅本看著自己的手,長歎了一聲。
「對我來說,您那些經驗可是無價之寶。」安飛笑道。
「您要回聖城嗎?」厄特問道。
「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老師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也要給出一個交代。」安飛露出了苦笑:「說實話,想到要回去了,心裡還真有些忐忑不安呢,你們也應該知道,我是惹上了什麼人才不得不逃離聖城的。」
「大人,您無需擔心,陛下既然把紫羅蘭城冊封給了您,已經證明了陛下的態度,菲利普是不敢傷害您的。」阿羅本勸慰道。
「表面上菲利普不敢動我,但暗地裡的東西誰也說不准了。」安飛很懷疑菲利普會是一個絕對服從領導指揮的好同志。
「說得也是……」阿羅本沉吟起來:「大人,您一定要在索爾大師回到聖城之後再回去,這樣才能保障您的安全。」
「是啊,大人,還是在紫羅蘭城多呆上一段時間吧。」厄特勸道。
「不,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安飛搖了搖頭,他可沒有忘記蘇珊娜的藏寶,當時只拿了一些武器和說不出名字的寶物,大批的金幣依然留在了原處,現在正是啟用的時候了。
阿羅本和厄特沒有追根問底,三個人又聊了一段閒話,安飛見已經差不多了,起身告辭,阿羅本用手腕輕磕著自己的大腿,苦笑道:「大人,我是沒有辦法送您了,別怪我失禮。」
「都是自己人,您客氣什麼。」安飛一笑。
厄特在安飛身後輕輕帶上了房門,阻斷了裡外的視線,裡面的阿羅本的神色突然變了,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挺直的腰也佝僂下去。親人被屠戮一空,自己也變成了殘廢,心靈和**的雙重痛苦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阿羅本選擇了芶延殘喘,只是為了能等到復仇的那一天,當然,想殺掉閃沙帝國的愛德華八世是不可能的,阿羅本想殺的是那個下達屠殺命令的閃沙帝國將軍,他已經把對方的名字深深的記在了心底,永遠也無法忘記。孤苦伶仃的他受到了厄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讓他非常感激,為了厄特的將來,也為了有人能幫自己報仇,今天阿羅本使出了全部力氣,不但逼著自己保持精神煥的氣色,還不停的為安飛出主意,目地就是為了讓安飛重視他,現在安飛一走,他再堅持不住了,畢竟他是一個殘疾人。
門外的安飛突然輕聲問道:「厄特,阿羅本的精神一直這樣好嗎?」
「不,以前一直不太好。」厄特猶豫了一下,開口回道:「而且他今天有些反常,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也許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安飛輕歎一聲,剛開始看到阿羅本的精神狀態很好時,他萌生了一個想法,就是讓阿羅本繼續擔任城主,後來談著談著,這個想法就消失了,他感覺阿羅本的心態非常急躁,急於殺死左塞侯爵,急於讓他安飛完全掌控局面,忙完了這幾件事,阿羅本又會急著做什麼,安飛不知道,但他知道很多東西是急不來的,而做為一個城主,做事必須以穩為先。
「其實有時候我總在想,阿羅本大人不如死在閃沙帝國士兵手裡了,免得像現在這樣痛苦。」厄特輕聲說道。
「你這樣的想法有些太悲觀了。」安飛搖了搖頭:「他現在的食慾怎麼樣?」
「每一餐都吃得不少,但我能看得出來,他是在逼著自己吃的。」
聽到這裡,安飛已經隱隱明白了阿羅本的心態:「平時他和你說得最多的是什麼?」
「報仇,他每天都要說他一定要報仇。」「我們要尊重這個心願。」安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