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南宮東城應該高興,可他實在高興不起來呀,心中忐忑:「就……就這樣放他走了?」
沒法不忐忑,誰被天道高手盯上,都沒法鎮定自若,除非……自己也是天道高手,且比對方更強,好像極惡老祖這樣的。
「還能怎樣?」極惡和尚攤兩手,「靈修天道和武修天道就是這樣。武修天道戰力更強,但靈修天道靈識廣闊,更可以上察天道……」
「倘若戰場上攻堅,肯定武修更勝一籌,但假若靈修天道搞纏鬥,武修天道做不到他們那般無孔不入。」
「何況,這傢伙根本就沒出全力……」
南宮東城訝然:「沒出全力?」
極惡老祖咧嘴:「連元神都沒有動,怎麼能算是出了全力了,他那是知難而退。」
南宮東城不由疑惑:「可是……是他自己說的,他的道叫做控制,必須將所有事物徹底掌握在手中,否則便會走火入魔,身死道消呢?他就那樣走了,難道……」
「所謂控制,只是相對自己弱的人來說的。他一個剛入天道的菜鳥,難道還得癡心妄想去控制天道第一人不成?」
「你們都比他弱,所以他必須服從他的道,哪怕成為修真界公敵,但是遇上了他,他的道無從下手,也就可以不遵從了……」
「你以為他最後為什麼要笑?他那是在謝我呢,倘若我不出現,今夜他就只有夷平了南宮府,然後被六宗長老會追殺,成為天下公敵。」
「也……也就是說,我幾乎耗盡南宮家財力雇你出手,其結果卻是,卻是救了那古清河一命,令他不至身死道消?」
南宮東城顫抖的說道,只覺得天上地下,苦逼悲催者,就莫過於自己了!
還有比自己更冤的大頭木有?!有木有?!
「也不能那樣說,至少你們南宮家上下,暫時得以保全了。」
「而且這也不能怨我,那古清河畢竟是天道高手,他雖然查探不出我的存在,想要算透你的想法,卻是沒有多難……」
「我恐怕,他從一開始,就是配合你在演戲的。」極惡老祖說出了更加殘酷的真相。
「……」南宮東城怔怔著不動,回想著古清河走時,那乾淨利落的背影,意味深長的微笑,有可能,極有可能。
若非如此,那古清河也根本沒有必要,將劉辰給放回來了。
收穫頗豐,和尚心情很好,樂呵呵的道:「最後送你一句話吧。」
看著破敗的院落,殘破的家門,南宮東城茫然扭頭,心如刀絞:「什麼話?」
「像你這樣的凡人平民,千萬千萬莫要……莫要想著跟天道高手作對!」
要不是打不過他,南宮東城真想大耳刮子乎此人臉上,把那可惡的笑臉,打成豬頭!
此時他才知道,這和尚為什麼被人稱作極惡老祖……
買賣公平,信譽卓著,但就是能把人氣的五內俱焚。
他那個「惡」字,原來不是惡毒的「惡」,而是可惡的「惡」呀!
「莫生氣!莫生氣!」彷彿享受一樣,看著南宮東城苦逼悲催的臉,和尚搖頭,「氣壞了身體不值呀。這樣吧……籠子裡那些老鼠,就不跟你要錢了,當是陪送!」
悍然出手,漆黑的氣勁一握,彷彿握單薄的鳥籠子一樣,輕而易舉撕開了彷彿堅不可摧的囚牢大門,房間頂蓋,露出了裡面的風蕭蕭、劉火宅、蕭天還有其餘二三十名囚犯。
「桄榔!」玄鐵門連著半堵牆皮,轟然落地,將地面砸出了深坑。
「我的堅固無比的玄鐵監牢啊!」南宮東城心中大痛,悲呼一聲,立刻又閉嘴不言。
所謂的無堅不摧,當不住極惡老祖一爪之力,似乎……好像……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啊!
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是囚牢中的情形啊:「你們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驅屍宗已撤,天光已現,囚牢的諸人抬頭看著朗朗晴空,兀自不敢相信,竟已這種方式重獲自由。
沒錯,他們自由了,雖然僅僅是形式上的。
極惡老祖直接拔開屋頂,囚牢裡那一根根鵝卵粗,繪滿了靈咒法符的鐵柵欄,以及碩大堅固,更加精密複雜的牢門巨鎖,便同時失去了效果。
「極惡老祖!」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極惡老祖那副形象,劉火宅與風蕭蕭可是印象深刻,一眼之下便認出來,倒抽一口冷氣。
「那是極惡老祖?」蕭天也跟著倒抽一口冷氣,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四大高手之一的極惡老祖蕭天自然是聽說過的。
再看看堅固無比的玄鐵監牢的下場,估量估量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對此人的修為境界,除了倒抽冷氣,已經沒有任何言辭能夠形容。
「太子,你們先走,我擋住他!」「還有我!」「還有我!」……
囚犯們皆是蕭天手下,有的知悉內情,有的不知,不過經過囚牢裡質詢,現在所有人都知了,有的人目光繁雜,並不動,有的躍出監牢,以各種方式除去身上枷鎖,擋在風蕭蕭之前。
「不要急,大家一起走!」嬌叱一聲,風蕭蕭一手舉劍,一手掏出了從陸嘉處換回貪狼逐鹿樁,遞給劉火宅。
這種情況,明眼人都曉得,極惡老祖是和南宮東城站在一邊的,不逃作甚?
「羽陰出鞘!天演英魂!」遮天蓋地的絕陰魂瞬間出現,在風蕭蕭的驅使下,緩緩開始吞噬、演化……
在那同時,劉火宅也飛快調校好了接近殘破的貪狼逐鹿樁,白鹿四面八方奔馳而去,貪狼之車蓄勢待發。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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