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之下,風停,霧散……刀氣劈開的清朗狹縫中,露出玄玉和尚難以置信的臉孔。
和尚不能不惶恐,因為此時此刻的劉火宅,腰配碧玉葫蘆,手持激的裙邊刀,身著繡金夜行衣,活脫脫一副玲瓏衛模樣。
「怎麼會這樣?」和尚驚駭欲絕,本能想跑,玲瓏刀氣劈頭蓋臉的刷下來,遁光剛剛一起,便被刀氣刷落。
和尚體外護罩身體,保持溫度,抵抗強風的靈光圈,被刀氣一刷,頓時也黯淡無光。
呼吸之間,風又起,霧又漫,強風吹拂下,靈光護罩彷彿狂風下的枯葉,大片大片出現龜裂。
幸虧只一瞬間,靈光便恢復流轉,裂紋消逝,護罩勉力維持。
但是,「刷……」劉火宅第二刀又落,刀氣催之下,護罩再黯,光壁薄得幾乎看不見,在與強風相持的第二回合中,終於不支崩潰,消失的無影無蹤。
刀氣透過靈光護罩,直接切到玄玉和尚身上,登時將再度泛起的遁光刷落,讓和尚體內靈氣為之一頓。
只可惜,這玲瓏刀的刀氣激波用來定住靈氣十分好用,其真正的殺傷力卻有限的緊。
刀氣一刷,和尚體表顯出些微劃痕,等定靈效果散了,些微劃痕轉眼就好。
於是……「嗡!」第二刀刷下的同時,劉火宅第一把刀反手向後,與風蕭蕭手中激活的玲瓏刀卡在一處,猛然一拉,第二刀剛落,第三刀便出……
玲瓏刀就好像散彈鎗一樣,催的刀氣威力強大,且不像纏靈劍那般,容易被強大的靈氣傷及本體,唯一的弊端就是得一一射擊,射出一,交擊上膛,再射第二。
而其交擊瞬間,內息耗費不少,對**也是一種負擔,單獨一人想要做到連射,將如玄玉和尚這般的高手壓的毫無反擊之力,很難很難。
但是,和風蕭蕭兩人配合,就要好上一些了,另半負擔被風蕭蕭承受,兩刀分別激,也能保證攻擊的連貫性。
而倘若是之前那般的三人配合,真就能將靈修者包圍的風雨不透,若非玄玉和尚機警,又對玲瓏衛知根知底,他真跑不掉……也是通透的研究了玲瓏刀,又親眼見到幾次廝殺之後,劉風二人才弄明白的。
雖然風疾霧大,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風蕭蕭上彈,劉火宅便一刀一刀刷落,原本的兩丈間距,飛快的縮短。
但是,玄玉和尚畢竟不是泥胎,接連四五次催遁光都被刷落,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兩人配合精妙,還遠在普通玲瓏衛之上……遁光是不可能架起來了,所以他只有跑,拚命的跑,靠著兩條肉腿。
真的太難太難了,洞中道路本就崎嶇不平,加上濃霧大風,還被玲瓏刀切的一陣一陣的……玄玉和尚是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好不容易拐過一道石壁,眼前一清,濃霧消散了些,洞窟廣大了些,憋屈鬱悶的感覺盡去,玄玉和尚大鬆口氣,正要架遁光而走,一道玲瓏刀氣自前方霧中劈面而來,快如閃電,矯若驚龍。
那刀通體泛著強光,刀前端處,兩三丈長的纏靈激波凝若實質,吞吐不定……
「波!」刀芒只是輕輕一觸,玄玉和尚遁光登時七零八落。
刀氣掠體半丈,玄玉和尚秘傳鈉衣四分五裂,露出了精壯雪白的肉身。
刀氣掠體一丈,和尚一身白肉皮開肉綻,從頭到腳皆是檁子劃痕,血肉模糊。
刀氣掠體一丈五,皮肉翻捲的身體,開始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內腑露出,腸管翻捲,骨架嶙峋……
刀氣掠體兩丈,「刷……」玲瓏刀一刀從頭到腳,將和尚肉身劈成了兩半。
血肉模糊的兩爿肉身之間,金光綻放,星星點點不屈不撓的匯聚一處,漸漸凝成了寸許余長的和尚模樣。
羅漢金身,就如同修道者的元嬰一樣,匯聚一身靈性,攜著金身轉世投胎,靈識不滅,修行不墜……
不過,和尚畢竟剛窺羅漢果位,羅漢金身還小,若是金身大成,其與人體無異,而且堅逾金剛,可抵許多法器,絕不會像這樣,被玲瓏刀一刀就斬成兩半。
玄玉和尚的金身掙扎著好不容易凝結起來,剛要駕光遠遁,一股碧綠的靈光吸來,牢牢的牽定了金身,薄薄霧氣後面,走出了個玲瓏衛來。
同是玲瓏衛,此人形象略有不同,夜行衣上金絲滿佈,玲瓏刀面雕紋處處,碧玉葫蘆又大又圓。
此人右手擎著碧玉葫蘆,牢牢牽住了不停掙扎的玄玉和尚,左手一揮召回了玲瓏刀,扭頭轉身吐氣開聲:「誰在裡面?出來!」
喝聲搶入霧穴,震的霧氣翻湧,風流紊亂,劉火宅與風蕭蕭一陣頭暈眼花:「別喊了!別喊了!自己人!」
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走出洞來,兩個人勉力指向玄玉和尚;「這廝便是昨天九澤衛走脫的叛徒。」
「喔,是嗎?」玲瓏衛高手哂然一笑,轉向玄玉和尚,抖手一震,「嗡!」玲瓏刀無端自鳴,刀前端上,凝若實質的刀氣瞬間湧出。
「他是叛徒,你倆更不是什麼好來路!」玲瓏衛高手獰笑著,揮刀斜斜撩向劉火宅風蕭蕭。
這玲瓏衛,除了面目裝束,果然還有其他相互辨認的法子……二人本就心懷不軌,玲瓏衛高手的襲擊雖突然,倒也不出意料,提刀招架。
玲瓏刀氣磅礡而凌厲,各種氣流交匯,兩柄單刀委實難以抵擋。
但二人既有了準備,提刀護住要害方寸,將其他不重要之地袒露刀氣之下,任其被割的支離破碎,倒是還能做到。
劉火宅身體半掩著風蕭蕭,一邊抵抗,一邊躬身前俯,搶入玲瓏衛高手懷中,不退反進。
玲瓏刀無擊自鳴,乃是劈空掌的手段,看起來凌厲,也只是五重而已,而觀此人內息漣漪波蕩,確係五重無疑。
雖然強大,不是沒有機會!
劉火宅悍然衝上:「鳳鳴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