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實驗室裡出來,張哲通過衛星接收器聯繫上雅加爾,得知海瑞拉已經回歸,並且和克拉德組織達成共同開群島的協議,以及這一戰的傷亡和所得利益,對於海瑞拉處理事情的手段以及解決問題的方法都表示出了高度讚賞。並對海瑞拉的能力做出肯定。
唯一讓他不痛快的,就是從帝利手中白白流失的幾十億美圓,不過另一件收益多少給了他一點安慰,那就是毒品,張哲討厭子用毒品禍害自己的同胞,卻不介意自己用毒品去禍害子,這一次繳獲的毒品讓他有了販毒的想法。
軍火確實比毒品來錢快,同樣的,走私軍火的風險要比毒品大的多,雖然一些國家海關對於毒品的稽查也十分嚴格,但總有些空子留給人鑽,想到西梅爾那女人手中的網絡,張哲對毒品的展前景十分看好。
歐盟國家毒品氾濫,其中英國更是毒販子的奶娘,像西班牙,匈牙利,愛爾蘭這些小國家也同樣盛產癮君子,偏偏西梅爾這女人在這些國家有著強大的關係網,如果下決心來支持某個販毒網絡,甚至可以影響這些小國家的政權。
錢啊!張哲眼睛裡全是孔方兄,錢對於任何人都非常重要,尤其是有野心的人。
張哲已經決定,盡快走一趟倭國,說什麼都得和西梅爾勾搭一下,運氣好的話,在倭國布下一個銷售網絡,賺一賺殘疾人的錢,想來也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結束和海瑞拉的通話,張哲沒有急著去見父親,反而將吳清源匆匆拉進一間辦公室,仔細盤問起來,兩人具體談了些什麼,暫時無人得知,不過從張哲臉上ju花般的笑容來看,他對此次談話的結果非常滿意。
離開試驗基地,張哲這才想到了父親,這麼久不見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周蓉蓉照顧著,應該還挺滋潤吧?張哲暗自腹誹,他早忘了之前面臨絕境時的想法,直到現在仍然對周蓉蓉有意見。
儘管如此,張哲依然強烈的想見到父親,對他來說,父親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這棟大廈的頂樓只有兩個房間,刺血告訴張哲,在他沒有來到這裡之前,只有一個房間打開過,現在他來了,另一個房間才能打開,在這裡,除了張正斌與他兩父子以外,任何人都沒資格住在這上面,保鏢都不行。
的確,二十六層連一個保鏢都沒有,空蕩蕩的有些陰森,張哲不知道這麼做是為了體現自己的權勢,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只知道,任何人住在這裡都會產生孤獨。
走過狹窄的走廊,前面豁然開朗,潔白沒有一絲雜質的天鵝絨地毯,四壁掛著一些只在歷史博物館裡才能見到的畫作,上頂的小燈散潔白的光暈,好像夜空中閃爍的小星星,走在這裡,彷彿漫步雲端。
來到一個氣派的褐色花紋木門前,刺血走過去敲了兩下,然後把門推開,對張哲作了個請的手勢。
走進房間,一股莊重古樸的氣息撲來,這裡一切的一切都讓張哲不知所措,在張哲的印象中,父親不是那種復古的人,只是這裡的一切實在太古老了,一些木椅茶桌,恐怕都是前清時候的產物,以及那些手工縫紉的地毯,只怕也有著悠久的歷史。
張正斌一身深黑色中山裝,站在一張畫像前一動不動,彷彿恆古存在的大山,那一刻,讓張哲仰望。
「來了?」張正斌沒有回頭,肩膀卻微微抖動了一下,這一點微妙的反應,讓刺血輕易捕捉,然後他不聲不響的離開了房間……
張哲沒有說話,抑制著激動的心情,緩緩向前走了兩步。
聽到大門被關閉,張正斌瞬間轉過身,然後死死盯著張哲,良久,他無言的張開雙手。
張哲飛快的撲了過去,用力摟住張正斌的肩膀,抱的很緊很緊:「爸——」張哲的頭擱在父親肩膀上,感覺那上面的溫度,那種來自無言的關懷,讓他的心靈很平靜,這一刻,他什麼都不願去想。
很長時間,都在這種無聲無息中度過,張哲從父親的懷裡站直,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乾笑道:「你好像十幾年沒抱過我了。」
張正斌怔了怔,輕聲說:「你已經長大了,需要的不是懷抱,而是堅強。」
張哲微笑:「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是這一句話。」
張正斌搖了搖頭:「那是因為你作為我的兒子,需要背負的太多!」
張哲歎了口氣,無言以對。
張正斌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來時,刺血和你介紹過這層的兩個房間吧?」
「差不多吧,他告訴我這裡只有我們父子才有資格入住!」張哲走到落地窗邊,淡淡看著遠方。
張正斌也走了過來,與他並肩而立,「三十年前,你爺爺帶我來過這裡,而我,就住在現在屬於你的那個房間。」
「這是爺爺住過的房間吧。」張哲四周打量一眼,這才明白為何這個房間裡的裝飾那麼古典,那麼厚重。
「你爺爺就站在這裡告訴我,從今以後,我就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張正斌說的很平淡,彷彿是敘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可張哲明白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他沒有說話,只是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張正斌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這裡是我們的一脈傳承,記住,加西比亞只屬於我們,她與我們的家族無關,這裡,是我們最堅強的後盾!這是你爺爺征服過的土地,也是你爺爺留給我們最珍貴的東西!」
「老祖宗不知道嗎?」張哲奇怪道:「這種tuo離家族的產物,老祖宗可能容忍嗎?」
聽到這話,張正斌笑了,笑的很自信,他豎起手指,在嘴間噓了一聲,然後故作神秘的說道:「老祖宗也並不是萬能的,而且,這個國家有自己的政府。」
張哲若有所思,手臂在空中畫了個大圈,問道:「這裡,從現在開始屬於我了嗎?」
張正斌的目光有些飄忽,看著玻璃帷幕外藍天白雲,和腳下那如螞蟻般的車流,他淡淡一笑:「站得太高,會容易讓人產生錯覺,從這裡看下去,你有沒有一種感覺,那忙忙碌碌的眾生好像螻蟻一般渺小。」
張哲點點頭,目光俯視著下面,有些入神。
張正斌歎息一聲:「如果從這裡摔下去,你就再也站不起來了,記住,加西比亞,是你最後的底牌。」
張正斌交給張哲一部手機,鄭重的說道:「這裡,從今以後屬於你了!」
「爺爺也是這種情況下交給你的嗎?」張哲握著這部手機,覺得它沉重如山。
張正斌搖搖頭:「你已經青出於藍了。」
張哲聳聳肩,將手機還給父親,很囂張的笑道:「我要的東西,會自己去爭取,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嗎?」張正斌似笑非笑的看著兒子,說實話,他喜歡這個張狂的小子,不過這不代表他會縱容。
張哲想了想,笑道:「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什麼,現在看來,我得到的遠比付出的更多。」
「你得到了南洋三分之一的資源,卻因此得罪了天使,這種得到和付出,你認為值得嗎?」張正斌靜靜看著張哲的眼睛,神色間沒有絲毫波動。
張哲毫不避忌的與他對視,良久,冷笑道:「天使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
「自信心使你膨脹,無知也增長了你的野心,你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你被克拉德組織算計了。」張正斌聲音冰冷,此刻,他在用他上位者的身份咄咄逼人。
「算計?迪迪霍爾夫那老眼昏花的傢伙也配算計我嗎?」張哲討厭父親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所以他的反應非常強烈。
「迪迪霍爾夫?那是誰?」張正斌咀嚼著這個名字,卻不在意兒子對自己的態度。
「他是巴爾戴夫的父親,巴爾戴夫就是克拉德組織駐東南亞的負責人。」張哲冷著臉解釋。
張正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半晌,笑了起來:「巴爾戴夫嗎?聽說他有一個五毒俱全的兒子。」
「哦?這你也知道?」張哲怪異的看了父親一眼。
張正斌翻翻白眼:「在東南亞展,想不瞭解此人都難,你這麼一說,我倒明白你這次和越南人開戰的因果了,聽我說兒子,你的的確確被迪迪什麼的老匹夫算計了。」
「我不懂……」張哲聲音有些軟弱。
張正斌說:「你的身份瞞住一般人不難,但對於克拉德這種大型組織沒有一點隱si,那老匹夫既然是總部裡出來的人,自然會清楚你的身份,那麼,他就應該瞭解我和天使的合作,在這個時侯慫恿你去攻打北約同盟,哼,這明擺著是破壞我和天使的團結。」
「爸爸什麼時候和天使扯上關係了?你那「老朋友」不是天使背後支持的嗎?」張哲有些mo不著頭腦,不過父親的話他自然不會懷疑。
張正斌冷笑:「這個世界永遠沒有絕對信任的夥伴,有的,只是共同追求的利益,小子,你還嫩了一點。」
「你和天使的合作很重要嗎?結果和克拉德組織相比呢?」張哲不甘心的問。
「克拉德?不過爾爾。他們也只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蹦躂。」張正斌嘴角的不屑,讓張哲感到心驚。
「那,這一次他們的破壞算不算成功?」張哲現自己犯了很大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某些人的頭腦。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一直以來都把別人當成傻瓜的人,卻不知道自己扮演的就是傻瓜這個角色。」
「我把加西比亞交給你,說明你有危險了。」張正斌歎了口氣,眉頭深鎖。看了張哲一眼,他接著說:「天使如果下決心報復一個人,那將是一個人的噩夢!」
這是張正斌第一次忌憚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當然,黨不算,畢竟他還沒想過要在國內整什麼ど蛾子。
張哲明白父親的傲氣,能讓他去忌憚的敵人,一定會大到自己不敢想像,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小丑。張哲嘴角有一絲自嘲,但更多的卻是不甘。
見張正斌擔心的眼神,張哲內心某處被觸動了,他yao牙冷笑:「天使嗎?我接受她的任何挑戰,也許幹掉天使,我就是上帝,呵呵……」
「笨蛋,你要一條路走到黑嗎?難道經歷了這麼多還不懂得變通?」張正斌失望的看著張哲:「你這句話讓我對你很失望,真的,特別失望。因為,你選擇了一條不適合你的道路。」
張哲轉過身,他的目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我不去想是否能夠成功,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我不去想,身後會不會襲來寒風冷雨,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你爺爺說過這句話,所以他死了。」張正斌目光複雜的看著兒子的背影,張哲所面對的,是牆壁上掛著的一副毛筆字。
再次轉過身,張哲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從容。
張正斌眉頭逐漸舒展,良久,喃喃道:「真的長大了,好吧……你有你的jing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