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許毅一抬眼,看到眼前這幢建築的名稱,不由得驚訝起來,臉上露出非常怪異的表情問道:「你的導師在這裡?」
不怪他沒定力,實在是這個地方太讓許毅感到意外,鄭潔口中的導師,邁克爾教授竟然在精神病院。
他是在裡面工作呢,還是裡面的患者?
鄭潔看到許毅那怪異的表情,撲哧一聲嬌笑了起來,一時間,兩人的冷戰也隨之結束。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好不好,真受不了你。邁克爾教授是美國著名的心理學家和精神科專家,他在這裡工作只是為了方便自己的研究而已。」
「咳咳,哦,知道了。」許毅乾笑了幾聲,跟在她身後不再說話。
不過走著走著,許毅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導師是精神科方面的專家,那她帶我來見他……難道我有精神病?想到這裡,他不禁感到一陣惡寒,腦海中很配合地浮現出一個呲牙咧嘴,口涎四射,造型怪異的大佬形象來。
很顯然,鄭潔平時也沒少來這裡,負責檢查出入的門衛竟然還認識她,親切地和她打招呼,連證件都沒看就直接讓她進去了。
精神病院果然和監獄一樣,裡面鐵門重重,輕易肯定是不能逃離這裡的。走進裡面,許毅感覺有些壓抑,或者是由於這裡的那些建築線條和顏色都過於單調,也或許是這裡太過安靜了。
一路走來,有很多身穿白色制服的病人在草坪上散步或者活動。這些人看上去都比較正常。就像是普通醫院中的患者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四肢都比較健全,沒看到一個缺胳膊少腿的。
他們並沒有和任何一個病人有所接觸,直接穿過草坪,來到一幢四層高的小樓房。這幢小樓看上卻像棟別墅,前面還有個小型花園。
許毅問道:「就是這裡?」
「嗯,這裡是邁克爾教授平時做研究的地方,有課題的時候,他都會住在這裡。我已經和他約好了,他今天有時間。」說完,鄭潔便按響了門鈴。
邁克爾教授今天特意抽出一天的時間,因為他的得意門生請求他接待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很顯然,鄭潔對這位客人非常重視,邁克爾教授猜測,鄭潔和他的關係肯定不同尋常。憑著這層關係,他答應了鄭潔的請求,而且還不收取任何費用。另外,他推掉了今天絕大多數的約會和工作,專門為此準備了一番。
首先,他準備了一套智力測試題,這套測試題是他專門針對這種病例而設計的。然後他還準備了一些比較特殊的圖片。其中最大的是一副怪異至極的油畫。今天他將這幅油畫特意掛了出來。還擺放在非常顯著的位置,只要來人一進來基本上就能看到。除此之外,他還在客廳的不起眼位置擺放了一些小東西。
在他翻閱一些歷史上的病例檔案的時候,門鈴響了。
「終於來了。」邁克爾教授心中升起一陣興奮,雖然他現在的年事已高,但卻依然激情依舊。在很多時候倒像是一個精神煥發的年輕小伙。
邁克爾教授看到了那個病患,從他剛進來的那一刻,邁克爾教授就一直在觀察他。
鄭潔作為中間人,介紹了雙方認識,稍作交談,邁克爾教授便借口臨時有事要和鄭潔商量,兩人鑽進了他的書房,把許毅獨自一人留在了客廳。
充滿這古典氣氛的書房今天多了一套現代化設備,這是一套監視設備,是他昨天專門從醫院運來的,通過設備上的顯示器,客廳的情況一目瞭然。
「邁克爾教授,你這是……」鄭潔正奇怪呢,教授怎麼突然將自己一個人叫到了書房,將客人單獨留在了客廳,這樣顯然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邁克爾教授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指了指顯示器,讓她一起觀察。
顯示器中,許毅正一本端坐在沙發上,剛開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之後便開始打量客廳。緊接著,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停止在一個方向。他站了起來,朝那邊走去。
「他發現了。」邁克爾教授嘀咕一句,然後控制著攝像頭的鏡頭跟著許毅。顯示器中,許毅走到了一副掛在牆上的油畫面前,很有興趣地看著。
他發現了什麼?鄭潔心中一陣疑惑,是那幅油畫嗎?雖然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還是沒有開口,她知道邁克爾教授是一個非常富有創造性的人,他在研究過程中所使用的方法,通常都不可能以常理來看待。
很顯然,他現在正是在研究許毅,或者說是研究他的病情。
「看他的神情,應該看懂了那幅畫。」邁克爾教授對鄭潔說道。
既然他主動開口了,鄭潔也忍不住了,問道:「教授,那幅畫是你剛剛掛上去的吧?是專門為了這次診療嗎?」
「你說得沒錯,美麗的潔。那是一副非常棒的油畫,只有特定的人群才能看懂。」
「特定的人群……你是說許毅真的是那一類人?」鄭潔聽懂了邁克爾教授的話。雖然她是最先懷疑許毅的病的,不過經過邁克爾教授親口承認,她還是驚訝不已。
「或許吧,還有待進一步觀察,畢竟還是有些有天賦的人也可以看懂那幅畫的……咦?」邁克爾教授突然又把注意力轉移到顯示器上,然後像個小孩子發現好玩的玩具一般驚喜道:「哈,他又發現了!」
只見許毅轉過了身,然後抬頭朝前看去,接著他朝左邊走了幾步,然後突然頓了一下,露出奇怪的表情。接著他突然抬起自己的右手,平直向前伸直,豎起大拇指向上,然後緩緩按照逆時針旋轉,接著再向左邊走了幾步,這時,他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很恍然的那種。
「好了,我們可以出去了。」邁克爾教授說了一句,便從抽屜裡面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測試題走出了臥室。
鄭潔此刻還是疑惑不已,她在想:「許毅剛才在幹什麼?難道他的這些奇怪的行為,都在教授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