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囚室有兩個入口。
一在索多裡爾河上游的小屋地窖裡,通往囚室深淵頂部;二是喪鍾鎮旁墓地的骸骨之門,通往懸崖底部。
深淵底部只能進入一個人,這人必須是一個身手靈敏的盜賊,負責偷走囚犯名單,並摧毀掉。
深淵頂部有一道黑暗魔法屏障之門,打破這道屏障只有一個辦法,讓它吞噬一百名自願犧牲的生命。
魔法屏障打開之後,必須穿過長長的囚室通道才能打開通往囚室主人的巢穴。
囚室通道裡囚犯肯定會阻擋人的前進,但具體他們用什麼辦法卻是不可估計,主題肯定是與人的欲望和情緒相關。所以通過囚室通道必須由一個心地純淨的人通過,這個人必須能頂住所有的誘惑攻擊。任何一次猶豫都會導致驚動囚室的主人。
走到了通道的盡頭,就來到了大黑鷹巢穴的入口,必須巢穴大門引起了大黑鷹的注意力後,盜賊偷到的囚犯名單才能被摧毀,囚犯名單一旦被摧毀,囚犯會變得中立,不再攻擊了。
這時候需要煽動囚犯叛變,叛變了後的囚犯會離開囚室,沖大黑鷹巢穴裡要求釋放和權利,並攻擊大黑鷹,困撓他,這會拖住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團隊人員快速沖進囚室通道。因為背叛的囚犯離開囚室後,每一間空囚室的門都會有一個叫“囚禁”的魔法,會把靠近的人抓進去,直到把牢房填滿。這個魔法無法解除。且新的囚犯都會受到精神懲罰,所以團隊每一個人一定要設法保證自己的神智清醒。
當大黑鷹被叛變的囚犯攻擊時,他就會化身變成一只骸骨禿鷲,禿鷲的陰影會遮蓋整個黑影囚室,此時黑影囚室會陷入黑暗當中,一點點光亮都沒有。
這時候到了最關鍵的一步。
就是必須得派一個獵人去追擊大黑鷹變的禿鷲,黑暗中,就像是獵人標識也會看不見,必須得不停地扔下照明彈或是用其它辦法查看位置。
大黑鷹最後會飛到懸崖上空,然後向下俯沖,欲意沖到懸崖底部,然後啟動祭壇上的上古之神殘骸,要關閉整個囚室。
大黑鷹向下俯沖時是唯一一個能夠最佳擊中它的時機,由上而下射中大黑鷹的心髒,獵人在跳下懸崖的同時,對著目標射出箭。然後還要准確落入底部的海水裡,如果觸及巖石就死定了。
如果獵殺禿鷲的行動成功了,那麼大黑鷹就是巖石上的一只死鳥了。從他的屍體裡撿到黑鷹徽章後,就可以使用黑影囚室長年利用囚犯研制出來的魔法道具,用它們炸毀被供在祭壇上的上古之神殘骸。
整個過程就是這樣,誰有不明白的再問。”
這就是黑影囚室的攻略,從時光之穴出來後,永夜就馬上找到該影,召集整個天下第一公會的成員在暴風圖書館裡開會,把這些攻略一一詳細地講解了幾遍。
“搗毀黑影囚室只有一次機會。但只要我們進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永夜對他們說。“可不像別的地下城,可以反復來。大黑鷹這個怪物是有冒險家智商的。但聽說他變成會飛的骨頭鷹後智力應該會下降許多。而且聽說他資質很差,因為貪婪,魔法練得不專,上古之神和巫妖王還有卡拉贊的詛咒都會一些,他自己缺乏把各種黑暗魔法融會貫通的本事,又被入戲的悲傷之力擊中,丟掉了許多小弟,所以應該算是小菜BOSS一個。所以我覺得我們一定可以干掉他!關鍵是找到合適的人選以及敢以送死的人,怎麼樣,開始選人吧!”
把攻略看了又看,該影對永夜說:“偷囚室名單的盜賊當然是你啦!你去過一次,地形也熟。最終射死大黑鷹的獵人自然是非我莫屬,我要親手結束了他的生命!第一個問題是誰來走囚室通道?誰可以頂住誘惑?”
小南瓜和永夜同時出口說:“朵兒!”
該影立刻表示反對,“朵兒?!她太不合適了吧!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大黑鷹,我來設計通道的話,只需在中間放一個巨大的縫合怪或是食屍鬼,她一定嚇得轉身就跑。如果放一個特別的小寵物,她一定就會追著它去。”
“我哪有這麼膽小?”本坐在書桌前面發呆的朵兒立刻站了起來反對到:“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大黑鷹那個白癡還能有什麼招數?就憑他敗在你手上,要逃回老巢躲起來這一點上,我就不信大黑鷹有多高的智商!早知道你這樣小瞧我,我決不會把獸靈卷軸給你!這樣那如詩如畫的一幕就永遠無法上演了。你還會當上大黑鷹的僕人,稱呼他為主人!想想看有多惡心。”
該影被朵兒噎得一臉尷尬。其余人只有暗自偷笑。
入戲已死,該影已是傷心之人。每一個人只想盡力氣幫他一起快快清掃了黑影囚室,以報下這個血海深仇,料不到朵兒揭起該影傷疤來倒是一點也不客氣。自黑石塔的決戰結束後,朵兒就一直都是怒氣沖沖的。
“朵兒對大黑鷹的分析有道理。”永夜趕緊打圓場說:“大黑鷹曾經派了僕從之一來抓朵兒,但就算那個變態用盡惡招,但還是沒有得逞。這說明大黑鷹不了解朵兒,他那種惡毒的心腸根本想不到要用有趣寵物來勾引這一招。那個囚室我進去看過,全是在制造武器。
所以我估計,囚室通道的誘惑應該全是關於裝備和武器的,抵抗這種誘惑,我對誰都沒信心,包括我自己。只除了朵兒。”
孫小美立刻尖聲尖氣地插話到:“裝備也誘惑不了我,當初為了死南瓜,我還分解了博學呢!”
“你拉倒吧!博學現在算什麼?要是裡面放著法師可以用的雙手錘,或是你吵得我頭痛的洞察法袍呢?”小南瓜高聲反駁她。
孫小美立刻愣神了:“真的會有洞察法袍嗎?說不定會有無堅不摧之力。”
“哈哈!”小南瓜大笑到:“看到了吧,只是幻想而已,她就犯規了。小美,不要浪費大家時間了,閉上你的嘴巴。還是選朵兒吧!”
孫小美白了小南瓜一眼,閉上嘴巴,卻私底下對他說:“剛才講攻略時我沒有聽,裡面真的有洞察法袍嗎?要是有我就進去拿一條,拿了我立刻就跑。”
汗珠從小南瓜頭上滴下來,他低聲罵到:“你這個變態婆。洞察法袍我來幫你弄一條,你不許在這個時候打這種歪主意。”
見孫小美已閉上了嘴巴,小南瓜的思緒趕緊回到了攻略討論上。
考慮再三,該影終於同意讓朵兒負責走過囚室通道,去打開大黑鷹巢穴的門。“那麼現在剩下的最大問題就是,得找到一百個滿級的陌生冒險家自願送死,推開魔法屏障。雖然我在安其拉開門的名譽得到了恢復,但是在短期內去找一百個自願為我送死的陌生人,談何容易?”
永夜也說:“是啊,這一百個人必須是不認識的,不能出錢雇用,這裡面必須有部落和聯盟,八大種族都有。確實是難了一點。”
小南瓜一笑,彈著自己的光腦袋說:“不能出錢雇用,那可以作口頭承諾吧,就答應以後帶他們開荒,保證快速打通熔火黑翼。來一百個好友列表上沒有該影的人。部落那邊我去紅牛公牛公會搬些人來就行了,有什麼難的?”
這確實是個辦法。所有人都點頭表示這個條件相當誘人。
該影說:“那就這麼定下來吧!我們各自回去准備,明天晚上就行動吧!”
當一切都准備就緒後,該影拿出入戲用心之核心換來的黑鷹徽章,放在了地窖的牆壁上。
牆壁上的黑影囚室傳送門立刻赫然出現。
從地窖開始,一直排到索多裡爾河的冒險家團隊便在該影的令下魚貫而入,統統睜著好奇的眼睛走進了這個神秘的隱藏地下城,雖然黑影囚室這四個字是多麼令人不安。
一道叫往昔之門的魔法屏障橫在了眼前。門邊站一個披著斗篷的骷髏傀儡,身形巨大,它雙手舉著一把長長的尖刀,上下布滿了倒刺,呼喚著鮮血和生命。
勿需該影再次多費口舌。
一百名陌生人已經排著長隊,自覺地朝著骷髏傀儡走了起來。
當第一個矮人牧師走進去時,傀儡舉起尖刀,迅速而准確地刺入矮人的心髒,刺穿了他的身軀,鮮血染紅了所有的尖刺,矮人牧師發出了一聲要把人耳膜撕裂的慘叫聲,靈魂被迫沖出屍體,停留在了門邊,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屍體。
第二個,第三個,他們接著走了進去,慘叫一聲接一聲,濺在往昔之門上的血越聚越多,紅得令人不忍目睹。
只要靈魂還在,這就不是真正的死亡。且這一百名陌生人都為一個目的而來——參加出名指揮該影的團隊,快速實現擁有紫色套裝的夙願。但看著他們無畏無悔的身影,該影還是忍不住心潮翻湧,眼眶濕潤。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不是在入戲的指引下登到這個高處,如果他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獵人,那麼他是無法得到這些陌生人相助的。
奧蘭靈說得對,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什麼熔火之心和黑翼之巢,安其拉,都不能與之相比。
吞噬了一百條生命的傀儡終於收起了它沾滿了鮮血的長刀,一百個鬼魂簇擁到了撞向了往昔之門,這一道殘忍的魔法屏障便轟烈倒塌了。陰沉黑暗的深淵,和無數間節比鱗次的囚室洞穴便出現在眼前了。
該影對著一百個鬼魂鞠了個躬,動情地說:“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都回到墓地去找靈魂醫者復活吧!我該影永遠不會辜負你們今天的犧牲,一定兌現我對你們許下的承諾。你們回去吧!再見了。”
一百個鬼魂便相繼散去了。
此時,永夜已經順利在喪鍾鎮的墓地進入了骸骨之門。
這只是一個深深的洞穴,他不斷下墜著,直到落入那個他和入戲去過的地窖。裡面有一具女亡靈的屍體,他知道這就是冰雨之靈的屍體,因為對大黑鷹來說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被丟棄在了這裡。
永夜繞過這具令人心生淒涼之感的屍體,摸到地窖深處,開打一扇門後,一條漫長的通道出現在了眼前,裡面徘徊著許多囚室魅影,這些陰影在地上拖著長長的影子,只留下了狹窄、並不停變換著的路。
這些魅影是囚室的看監者,即要避開它們的臉,也不能踩到他們的影子。
永夜吸了一口氣,心想奧蘭靈說得沒錯,這果然需要一個異常靈敏的盜賊,不然誰來都是個死。就憑他對盜竊的狂熱愛好和豐富經驗,也要異常地小心。
他換上地精火箭靴和所有能增加移動速度的裝備,看到兩排魅影散開中間出現一條宛延的小路時,就加上疾奔以貓的速度和蛇的靈活,忽地一聲沿著曲線狂奔而去。
直到安全地站在深淵的底部,望到了黑色的海水中央小島時,就是他當初在上面看到該影名單的祭壇時,才大大地舒一口氣。
現在,他所要做的是,就是耐心而敏捷地繞開黑水上巡游的無數個魅影,到達祭壇上面。
這可要花上一些時間了……
“朵兒,到你了。”該影望著深淵頂部的一個黑色洞穴,指著它對朵兒說。他的身邊即是萬丈深淵,可以俯視崖壁上的無數間囚室。
朵兒喝下了一瓶冬泉火酒和一瓶藥劑,把自己變得像個牛頭人一樣巨大,想以體型來增加一點點膽量,然後她將獨自一個人走過聽說充滿了誘惑和挑戰的通道。她從未有這樣的經驗。
“朵兒……”該影看著她毅然邁步的背影,憂心沖沖地說:“保重,要是有什麼不對,你設法回月光林地吧!若是你消失在裡面,我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我會成功的!你的心思還是留著擔心你的箭術吧!自以為是的獵人。”朵兒不客氣地回敬到,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黑暗之中。
到了這種時候,她還要怒氣沖天一下。該影尷尬地一笑,不知為何,朵兒的話不斷地在他腦海裡回蕩著,在陰沉沉的懸崖邊上,這些話令他覺得溫暖,他像是一個在寒冬的雪地上漫步了太久的人,終於學會了感激爐火的溫暖。
朵兒進入了囚室通道。
兩邊全是整齊排列的囚室,裡面各自關押著一個囚犯,門封得死死的,無法看清楚囚犯的模樣。當朵兒邁步進去的時候,第一個囚犯立刻把手從門上的洞伸了出來,要交易給她一萬枚金幣。
錢?想引誘我?朵兒得意地一笑,拒絕了交易。繼續向前走。
通道的空間是一片無比壓抑的黑暗,她得不斷地使用回春術來才能看清楚眼前的路,為了不那麼孤獨,她把永夜送給她的機械雪人召喚,讓小雪人緊緊地跟在腳後。
第二個囚犯交易給了她一把橙色的十字軍之劍,上面刻著灰燼使者四個字。
“我又不會用劍,笨蛋!”朵兒拒絕了十字軍之劍,繼續向前走。
誘惑越來越重,有各種各樣傳說中的神器,也有許多聽也沒有聽說過的橙色武器,裡面的屬性都高得嚇人,造型也驚人地拉風。有惡魔獵手的雙刃,和龍之召喚,最重的誘惑是一把翡翠夢境的法杖,屬性之強自然不在話下,說是瑪法裡奧本人手中的武器,可以令人學會飛行術和傳送術,可以召喚綠龍為你作戰,並可以進入翡翠夢境。
法杖活生生就在眼前,閃著炫目無比的光彩,它令人確信:只要接受交易,她就可以拿著法杖離開了這個囚室,進入翡翠夢境了。
這個誘惑太巨大了!朵兒的心是怦然一動了。但是最終她還是歎了一口氣,說:“還僅是一把武器而已,錯就要錯得漂亮,誘惑還是不夠。武器總會過時的。除非你們把瑪法裡奧本人送給我,不然我是不會動心的。”繼續向前走。
朵兒越往下走,囚犯給出的裝備就越高級,越眼花繚亂,但她卻越來越容易拒絕了。不由得贊歎自己果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囚室通道走到盡頭時,地上出現了無數具屍體,每一具屍體上都冒著金色的氣泡,氣泡不停地跳躍著,意示著屍體裡藏著無數寶物,散發著令人手癢的欲望,引誘朵兒伸手去翻一翻,至少想看看是什麼東西。
但朵兒眼睛一亮,因為她看到了屍體的盡頭大黑鷹巢穴的入口。於是她立刻踩著這些屍體跑了過去,推開了門。
而在深淵底部的永夜如同一只隱形的鰻魚般靈活而狡黠地穿過了在黑海裡巡游的囚室魅影,到達了祭壇中央,伸手取走了上面的囚犯名單。
當朵兒推開了大黑鷹巢穴的門的消息從小隊頻道上傳過來時,永夜立刻用奧蘭靈給他的火種燒毀了囚犯名單,讓它化成一陣黑煙消失在空中。
發現了入侵的大黑鷹已醒了過來,知道大事不妙,立刻開始著手反攻了。
朵兒聽到了巢穴深處的動靜,立刻用心靈私語大聲向該影呼救:“我開了門,他醒過來了,巢穴裡面有東西在動。你們快進來。”
該影立刻安撫她到:“永夜已把名單摧毀了。囚犯應該已是中立,趁我們進去時,你嘗試著煽動他們造反。”
造反?朵兒清清自己的神智,跑入了通道,閉上眼睛大叫到:“嗨,有一個消息,聽說你們的主人大黑鷹打算毀約,他在外面決斗時輸了,已經喪失了償還你們原望的能力。你們進來這裡整天沒日沒夜地干活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實現那麼一點點可憐的願望嗎?但是如今,你們永遠也回不家,也得不到感情的回報,……”
這是永夜在昨天教她的煽動詞。
雖然聽說起來沒有什麼說服力,但這一招卻確確實實打中了這些神智被控制的囚犯的心。只見他們紛紛推開囚室的門,從裡面走了出來,疾步奔進了大黑鷹的巢穴。
巢穴深處立刻傳來大黑鷹憤怒的吼叫聲,但囚犯們卻發出了比他還要憤怒的叫嚷聲……
該影帶著天下第一公會兩個團隊已經沖進了囚室。但他不能士為先卒,只能站在後面,無奈地看著團隊的人員向前走去,然後看著他們身上突然被“囚禁”黑暗魔法擊中,一個接一個地被拉入了囚室,囚室漸漸被填滿,隊友卻在漸漸減少,直到一個也不剩下。
當每一扇囚室的門關閉時,所有人都努力忍受著裡面的黑暗和腐蝕空氣帶來的傷害,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在公會頻道上說話,並等冷卻時間一到就喝藥水和纏繃帶自保。
該影匆匆地穿越了已經安全了的通道,來到大黑鷹巢穴的門口。
裡面一片混亂,大黑鷹正在手忙腳亂地應付著不斷向他索要報酬的囚犯,忍無可忍地大怒出手,他已吟唱起群攻的黑暗詛咒,要置這些囚犯於死地。
“嗨,大黑鷹,怪物!出來吧,我已到你臥室門口了。我們來做個了斷吧!”該影沖著裡面的黑暗大聲吼到。
邊說他邊走了進去,朵兒在後面緊跟著該影。
地上散落著許多尖銳的骨頭,該影突然靈光一現,偷偷地撿了一根,把它放入了箭袋之中。
這是來自諾森德大陸的藍龍子嗣的殘骨,上面都有悲傷的能量,是大黑鷹用於研究如何對付入戲和奧蘭靈的,永夜在講解黑影囚室攻略時曾經說起過這些骨頭,目睹過入戲的悲傷之力後,該影深知道這種力量對大黑鷹的殺傷力,所以他取打算用藍龍骨當利箭去索要大黑鷹的性命。
造反的囚犯已經消耗了大黑鷹太多的魔法能量,聽到該影的喊聲後,他果然在慌亂中迅速變成了身上只有骸骨的禿鷲,擺脫了囚犯們的糾纏,沖到了巢穴的頂部,“呀——————”一聲尖銳的鳴叫聲後,他貼著囚室的天花頂朝著深淵入口飛了過去。
整個黑影囚室立刻陷入了濃密粘稠的黑暗當中。
朵兒即刻施放寧靜,當無數光華從地上升起時,該影憑著這陣亮光發現大黑鷹的蹤跡,立刻撥腿追去。
朵兒的寧靜啟示了所有的隊友。
天下第一那些中了囚禁魔法的成員紛紛開始在囚室裡用魔法制造光明,法師開始下暴風雪,術士放地獄烈焰,聖騎士放光明祝福,獵人放下冰霜陷井,牧師施放真言術盾……侏儒戰隊則開始放工程學焰火和扔小炸彈。
他們盡已所力,制造了種種亮光,如同一盞盞明燈,為該影獵殺大黑鷹指引了正確的路線。
該影舉著弓箭,一直把大黑鷹逼出了囚室通道,來到了深淵的邊上。
而永夜已在深淵底部的海水上用月亮石制造了一道潔白的光柱,如晨辰般在黑漆漆的深淵底部閃動,為該影下墜時定了位。
大黑鷹在深淵上空盤旋了一下,知道那是唯一出口和唯一的希望,於是他便猛地向下俯沖而去。在大黑鷹向下沖時,因為該影無法飛行而被拉遠了的距離立刻被縮短了。
時機到了,大黑鷹進入了該影的射程。
巨大的使命感,無比刺激的挑戰性,失去入戲的悲傷,以及強烈的痛恨和厭惡種種情緒在他的心裡翻滾,因此而來的力量全匯聚到了他的手上…….
他一定要殺掉大黑鷹!他需要完美的一箭!他無比確信自己可以完成這完美的一箭,就憑入戲死亡前那一縷絕美的笑容。
該影鎮定而迅速把藍龍的骨頭架在弓箭上,朝著深淵縱身一躍,同時瞄准了禿鷲的心髒,用盡全身的力氣射出了箭,閃著藍光的龍骨立刻飛速追上了禿鷲,從背部穿透了它的心髒。
這確實就是他獵人生涯中射出最完美的一箭!他在下墜時贊美著自己。
骸骨禿鷲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如石頭般墜落在了深淵底部的祭壇上,就砸在永夜的腳邊。大黑鷹一死亡,海水中的囚室魅影即刻消失。
該影准確地落入了月亮石光柱當中,沉入了海底。
爬上來後,他顫抖著雙手,從禿鷲的屍體裡摸出了心之核心的另一半和黑鷹徽章。
囚室裡的囚禁魔法也隨之被驅散,天下第一的成員歡呼沖出囚室,沖到深淵頂部,紛紛往下跳入底部。
永夜推開了祭壇,發現裡面盛放著丑陋的上古之神殘骸以及無數的黑暗道具,有各種各樣的武器和卷軸、藥瓶,還有大黑鷹手中的那把神秘的雙手劍。到了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把雙手劍是用上古之神殘骸制成的,它需要經常塗上亡靈的血液,並不時回到這個祭壇來吸取能量,才會擁有那可怕的殺傷力。
該影把大黑鷹的屍體和黑鷹徽章往裡一扔,充滿了厭惡的眼神對著這堆東西說:“邪惡的東西,不要看了,燒毀了吧!”
永夜於是對朵兒說:“來,德魯伊,賞給這個變態的屍體一個月火。”
朵兒來到祭壇旁邊,雙手向前一升,柱狀的月火立刻點燃了禿鷲的屍體、上古之神的殘骸、以及所有黑暗魔法器皿,火熊熊地燃燒著,陣陣黑煙開始裊裊升空,這位野心家所有的陰謀和罪惡也隨之一起化成了灰燼……
沒有願意在這片陰沉壓抑的深淵底部多留片刻,見任務已經完成後,紛紛跳入法師的傳送門離開了,生怕這黑漆漆的深淵會再次出現什麼可怕的力量重新把人囚禁在此。
等眾人都離開後,永夜帶著朵兒順著枯籐爬了上去,通過了大黑鷹的巢穴來到了空空如也的囚室裡。因為大黑鷹的死亡,囚室裡的魔法已經消失,當初永夜看到那因為每個囚犯的心願不同而相應制造的幻境也已經消失了,什麼丹莫羅的雪地和莫高雷草原等等已變成了如同暴風城監獄一樣陰暗潮濕的地牢。
“這些囚犯哪裡去了?”朵兒盯著空空的地牢問。
“今天的這些應該回到當初他們被大黑鷹誘騙的地方去了,關於囚室的回憶也被驅散了,他們都是幸運的人啊!我上一次來的時候見到的囚犯都不見了,估計已被大黑鷹這個變態毀屍滅跡了,唉……”永夜說著,無比傷感。
朵兒想起自己當初被僕從之一騙入小屋地窖看到的幻境,懷著一絲絲希望問永夜:“那你見過李敏哈,或是菜刀嗎?”
“當時囚犯太多了,沒看到。”
“我剛才也沒有看見他們,現在好友列表上也查不到他們。”朵兒黯然神傷。
永夜拉起朵兒的手,朝著出口走去,大聲說:“來吧,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永遠也不會有人再進入這個囚室了。我們去外面種上樹和花草,然後把這個地方封印起來。”
走了地窖,站在小屋的外面,永夜把一袋種子遞給了朵兒,轉頭把小屋的門鎖上了。
在瘟疫之地慘淡的陽光下,當他們把種子隨意酒在荒草地上時,這些魔法種子立刻開始發芽,生長,轉眼間就變成了一顆碩果累累的清水蘋果樹了。
朵兒欣喜地笑著說:“長得好快啊!”
“那是因為這本是這個山谷的原貌。”永夜的腦海裡浮現著在時光之穴看到的那個幸福場景,心裡感歎著:風景可以恢復,但是人是再也回不來了,一個已是重洋之外另一塊大陸上的艾露恩的祭司,而一個已是這地底深淵裡一點灰燼了。
永夜不想在這個地方停留了。他想見識一下朵兒快樂的能量,於是他說:“朵兒,我知道怎麼去海加爾山了。什麼時候我們組個團去旅游,去參觀世界之樹。”
“真的?聽說在那裡還可以跳到巨魔村,和巨魔一起跳舞。”朵兒高興地大叫。
永夜接著說:“嗯,我們還可以去舉行一場人氣底褲大比拼賽。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去圖書館時看到侏儒戰隊在裡面研究攻略,小南瓜在看奈法利安的攻略,而孫小美卻在看一本《八大種族底褲分析》,我溜過去時,看到她正翻看到人類猥瑣男的短褲,上面寫著:破爛的四角形短褲,充分說明了人類經濟狀況不佳……牛頭人穿著的是三角褲,寫著:造型簡約,能充分展示了牛頭人健美的身軀……”
“哈哈,真有這種書啊?”朵兒上氣不接下氣地大笑。
朵兒的快樂與入戲的悲傷一樣,果然具有不可估計的能量,在她哈哈大笑時,他們撒下的種子在地上瘋狂地長了起來,轉眼之間,茂密的果樹林,錦簇的花園便在地上爭先恐後地擴大了起來……片刻之後,這裡已是鳥語花香一片了。
雖然沒有那個碼頭,小屋看起來也有些殘破。但漸漸蔓延的花草果木已把這些殘缺都遮蓋包圍了起來。
當種子用完的時候,永夜和朵兒被不停生長的花草退到了索多裡爾河邊上。
永夜拿出那張從大黑鷹身上偷出來的地圖,按照奧蘭靈所示,他背對著這片風景,啟動了地圖上的封印魔法。
當他轉身時,地圖上發出來的萬丈光芒已將整個山谷吞噬了。當光芒迅速消失時,這裡只剩下了一片慘黃色光禿禿的山包,如那些在瘟疫之地到處可見的風影一模一樣。他見過無數次的小屋也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荒草地,就如一切從未出現過一樣。
奧蘭靈的遺忘任務已經完成了。
“我們走吧!朵兒。”
“聽,好像有歌聲傳來。”
他豎起耳朵,聽到了一個女聲在空蕩蕩的山谷隱隱地唱著,永夜認得那個聲音的主人,是冰雨之靈,那聲音裡帶著亡靈那濃濃的淒怨之美,唱著一首被遺忘者的挽歌。
“我們既非生者也非亡者,
我們游離於生命和死亡之間,
我們將被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遺忘,
當我們回到了曾經告別的世界上,
但是卻永遠無法回到我們曾經活著的日子,
永遠無法回到我們曾經愛過的人的身邊,
我們是存在也是詛咒,
因此,我們選擇遺忘過去,
並被過去所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