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隊伍需要獵人!尤其是渾身上下幾乎全是綠色裝備的獵人。
一個原因是因為獵人的寵物不受控制,總是地下城裡亂走,引發怪物暴動。
另一個原因是因為獵人這個職業太多了,而選擇獵人為職業的人為什麼這麼多呢,是因為獵人可以馴服寵物作戰。
這很諷刺,對不對?
但這就是該影必須要面對的現實。
自打小南瓜離開夜行宮後,這個公會已經滑向了低谷。因為儘管該影一心一意想把大家從情緒的低落中打撈出來,但是失去了小南瓜的帶領,在地下城的戰鬥中失利過幾次後,一些新成員離會了,老成員們則各玩各的,漸漸就形同陌路了。
該影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這個事實,他只好把目標轉移到了野隊上面。
在鐵爐堡,整天都有人徵集隊伍去打地下城,不限公會,不限是否熟識,只看職業和級別,要冒人品和能力的風險,這就是野隊。
該影去嘗試了應徵了無數次,遭到拒絕是家常便飯。幾乎沒有隊伍需要獵人。隊伍總是需要戰士、法師和牧師。只有在實在招不到人的特殊情況下,才有人願意組他。但這樣的隊伍經常會因為合作不利或是有人對戰利品貪得無厭而鬧得不歡而散。
他嘗試過自己來組織野隊,但總是鮮有人來應徵,廖廖的幾個人一看該影的裝備,發現身上沒有什麼是出自地下城的,立刻走了。如果是一個身上穿著多件地下城得來的裝備代表著作戰經驗豐富的獵人來組織隊伍,情況會完全不同。
這又是一個茅盾。三大地下城,他要非常碰運氣才能去一次,但卻倒霉地從未見過一個BOSS,這如何能得到裝備和戰鬥經驗呢?
這就是該影面臨著讓他憂心萬分的問題,這種情況已經過去一個月時間了。他不知道如何解決。
今天又被拒絕一次,那個隊長是喊:「通靈學院,來一個任意職業的。」
他想任意職業,就去應徵了。結果當時他和一個人類盜賊同時應徵,那隊長挑選了人類盜賊。
該影氣憤無比,他知道自己是時候去見入戲了。
自從和那個一直伴隨在他身邊的德魯伊朵兒分開後,該影的一直在面臨著一個抉擇。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去找入戲。
幽影谷那個叫奧蘭靈的神秘女人說她可以幫助他成為一個強者,一個能戰無不勝的獵人。
以前的該影何嘗不是時時刻刻懷著這樣的夢想,只是這一刻來臨時,他對要去赴入戲的約總是懷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所以他延遲了赴約的時間,他分析這種莫名的恐懼是源於他的落魄和虛弱。是的,如今的他是落魄的,他從來不知道失去了小南瓜會使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當中,離開了小南瓜,他寸步難行。
他是虛弱的,因為他身上裝備的破舊。
沒有優良的裝備,再強的專業技能也是於事無補的。他背上的這把長柄武器還是奧達曼地下城得來的,那是一個四十級左右的人混跡的紙級地下城啊!每看它,他就覺得屈辱。
所以他想改變這種現狀,他不想讓自己如同叫花子一樣去投奔入戲,他應該是以一個強者的形象出現在她的眼前,而她應該是受他的保護。
然後,他失敗了,他無法成為一個強者,無法保護任何人。他甚至在鐵爐堡的野隊中也難獲得一席之地。
認命吧,去找入戲吧!
下了決定後,他離開了鐵爐堡,在米奈希爾港乘船離開了東部王國,到黑海岸奧伯丁下船乘角鷹獸飛去了冬泉谷。
在許久以前,入戲說過,當他完成護送朵兒任務時,她在冬泉谷墜星村等他。
冰天雪地的冬泉谷。
入戲從墜星村的坡頂緩緩地朝他走了下來。
她的長髮是白色的,身上長袍也是白色,她的臉是白色,她站在冬泉谷這漫山遍野的白雪中,是若有若無的,可以清晰辨識的唯一是她背上的法杖,總是顯著幽幽的藍光。
「一顆冰蓋草!」她停下了腳步,伸出纖細的手,把綴在雪地上的一株淺藍色的草輕輕摘了下來。
她是溫和的,輕柔的,又是冰冷的,絕美的。
該影跳下夜刃豹,朝她走了過去。
「我採了一個月冰蓋草!」入戲說,她的話語含著如簿冰般的指責。
該影回答到:「我知道。」
他從背包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束白玫瑰,遞到了她那如凝玉般的手指間。這束白玫瑰是他在暴風城的花店裡買來的,在很久以前,就在他剛認識朵兒不久的時候,他幫朵兒買野鋼花,在暴風城貿易區轉到頭暈才尋覓到的那個花店裡,就發現了那個花店出售玫瑰花,有紅色、白色和黑色。因為整個艾澤拉斯就只有這麼一家花店,所以價格賣得很高。這束白玫瑰花了他五個金幣。
「謝謝。」她把玫瑰花握在手中,並沒有表現得欣喜。
他聽說玫瑰花對女人都有非同小可的意義。但是入戲那若無其事的表情並不讓該影意外,因為他知道入戲不是個普通的女人,要敲開她冷如冰山的心,他還需要做更多更艱苦的努力。
入戲靜靜地看了該影一段時間,然後說:「你來赴約了,你我之間的契約就開始了。」
契約?以前所說不是約定這兩個字嗎?於是該影困惑地問:「什麼契約?」
入戲伸出手,在背包裡拿出一份羊皮紙和來,遞到該影手上,說:「你看仔細,然後再接受契約。」
《心靈契約》
一顆心換取一個夢想。
「什麼心,什麼夢想?」該影不解地問。
「心是指你的心,夢想是指你當初在幽影谷裡許下的夢想。」入戲把羊皮紙理平,指著上面的一道裂縫後,說:「你把你的心交給我,從始你的每一天都由我來安排,你必須言聽計從。等時候到了,你就將實現你當初的夢想。看到這道裂縫了沒有?你決定好了就順著它把這一層羊皮紙撕開,裡面就是心靈契約的銘文,一旦撕開,這份契約就綁定於你了。」
原來是這樣?他來赴這個約不就是為了這一切嗎?該影堅決地說:「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入戲。」
入戲沒有回答他,沒有瞳孔的眼眸裡閃著如白雪一樣的寒光,像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審問。
該影突然明白了:她不需要任何言語的表達,只需要他用行動證明。
於是他毅然接過羊皮紙,照著那道裂縫向下一撕。羊皮紙的外層即刻像碎雪一樣在空中酒落了無痕。裡面是一片精緻的白水晶銘文簿片,上面用古老的精靈語刻著:
羊皮紙包裝已毀滅,你已達成了承諾。完成入戲給予的所有任務,你將成為一個強大的獵人,你將令所有勇士臣服,你將一箭射取天下最耀眼最美麗女人的心。
白水晶銘文你已經閱讀完畢,自此刻起銘文附在你的墜飾中,隨你能力的增強而強。」
該影摸著自己空空的脖子說:「可是我沒有墜飾。」他在多日前把屬於朵兒的墜飾扔到淚水之池裡後,一直沒有遇到一條合適的墜飾,連拍買行裡也沒有。
入戲在背包裡拿出一條獵鷹之稜石墜飾,說:「這是我在殺冰風奇美拉時撿到,十智力十敏捷,屬性不怎麼樣,你先用著。」
確實不怎麼樣的屬性,該影略為失望地把它掛在了脖子上,但讓他驚喜的是,水中的水晶鉻文一碰到稜石墜飾,即刻像附魔般神奇地變成了一道白白的淺光罩在墜飾上。這時候再看墜飾的效果已經變成了:提高二十智力,二十敏捷,以降低精神十點來換取暴擊等級增加十二。
竟然有著如此豐富的加成。該影完全不在意被降低的十點精神。他興奮地說:「這水晶銘文確實神奇啊!」
看著該影把墜飾裝備上了,一種類似於絕望的感情在入戲的眼一閃而過,她用輕得無人可以聽見的聲音發出了一聲歎息,該影正低頭興奮地盯著自己的墜飾,沒有察覺。
入色即刻恢復了原態,平靜地說:「說說,你最近怎麼樣?」
該影便向入戲傾訴了他那不堪提起的現狀。
入戲卻沒有對他的現狀提出任何建議,好像那些都是令她不屑一顧的東西。她只是把話題一轉,說:「一個獵人在作戰的時候,什麼是最重要的?」
「高傷害!」該影回答。他是偏重射擊的獵人,所有的天賦都加強在射擊上,面對著一些穿著單簿布衣的人形怪物,他的射擊傷害暴發時,竟然能一箭結束怪物的性命,該影喜歡這種感覺。
入戲卻說:「應該是距離!」
「距離?為什麼這麼說?」
距離,就是要保持和敵人之間的距離,獵人在作戰時是要時刻保持距離,不讓敵人近身。這個該影明白,但他從不認為這是最重要的。
入戲說:「你追求高傷害,是因為你以前面對的敵人都太弱了。當你面對一個就算你箭箭暴擊都無法在短時間來結束性命的敵人時,而你的寵物因為你治療不及而死去了,那時候你所需要的就是距離。」
「那樣強大的敵人只會在地下城裡,而地下城都是要隊伍進去,我幾乎沒有機會面臨著這種困境的。」
「如果你一個人到地下城去呢?」入戲說,「你就需要學會保持距離。」
「一個人,可能嗎?」該影腦海裡浮現死亡礦井那種低級別的地下城,但他知道那並不是入戲所說的地方,她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有一些地下城,只要你學會保持距離和一些技巧,你只可以一個人去挑戰。你不需要隊友一樣可以獲得紫色的裝備。」
希望在該影的心裡升起,他問:「那跟我說說如何保持距離吧!」
入戲回答道:「資料上把這種技能叫『風箏』。具體的作法是,惹怒敵人,讓他不斷地流血,就是說你要用你能造成持續傷害的技能對付怪物,然後開獵豹守護跑開。怪物就開始追你,但永遠追不上你,為了不讓怪物放棄追殺你,你就要不時回頭射它一箭。而且你要保持著每一箭之間的節奏,保持它對你的仇恨,讓它一直追你,又一直碰不到你。這樣的話,再強壯的怪物也會死在追殺你的途中。」
說完她又補充到:「當然,這些怪物只限於那些不會遠程傷害的。史料記載說,曾經有一個僅四十五級的獵人,把六十級的精英巨人沃爾查一路風箏到悲傷治澤,成功地擊敗了它。」
沃爾查?燃燒平原?他應該去嘗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