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錢程 正文 第三卷 戰長安 第三十九章 至尊大權
    前是一個高台,台上煙雲繚繞,黑影重重,似有許多T

    史萬歲仰起頭來,望著那高台,自語道:「好高,這怕不有五六百級?」

    「六百六十六級。」盧真人忙道:「秦法以六為尊,這高台建於始皇二十六年,正當一統六國之後,氣象格外與眾不同,不但台階是六百六十六級,台方也是三十六里,其上有宮室三百六十間,其間有復道行空相連,復道也有六座,宮中侍女六百人,美人三十六人……」

    這盧真人大概是獨個兒一人過的實在太久了,這時雖然是身入不得自由,沮喪的時間卻極短,走到這裡已經又有些興致起來,說起這高台的種種來如數家珍,滔滔不絕。

    宇文直卻哪裡管這些?截然道:「那寶物就在這高台上?你不隨我們上去,究竟為何?」

    盧真人臉皺得五官都縮到一處去了:「大王,那寶物正在這高台上,當日你家那位太祖誤闖我這大陣,我不該戲弄於他,逼得他闖到這高台中去了,過了八百年才出來。我只當他早死了,誰知竟本領大進,加上剛出高台時又持著那寶物為助,這大陣竟被他打出一個缺口,闖了出去。」

    「太祖當年已經得了寶物?為何你說寶物仍在此間?」宇文直眉毛又是一揚。金一在旁見了,忽然發覺,宇文直至少與乃兄宇文有一點不同,他說話時表情甚多,尤其眉眼間氣勢飛揚,比起宇文的沉穩凝練大不相同。

    盧真人趕忙解釋:「想必大王的太祖雖然得了寶物,卻還沒完全解開這寶物上的奧秘,出陣時那寶物忽生異變,竟自行脫離了大王太祖的掌握,重新飛回到這高台之上了。那時大陣已開,時機稍縱即逝,大王太祖只得自行離去,是以與寶物錯失了。」

    原來如此……宇文直凝神沉思片晌,又問道:「你對這寶物知道多少?仔細道來,不怕繁瑣,能想起多少都說出來吧。」

    「所知不多,不多……」盧真人一說起這件寶物,立時戰戰兢兢起來:「這寶物說也蹊蹺,自我見到始皇之時,便見他手中常持著一柄短棒,上面隱約有些花紋,卻無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以始皇之威嚴忌刻,誰敢問他?」

    說起千年往事,盧真人的神情不禁悠然:「聽始皇身邊人說,這短棒原本平平無奇,人只當是個玩物,誰知始皇八年,即是親政前一年,渭河之濱祭水時出了一件異事,有無數黃河之魚逆水游進了渭水,在始皇祭水念誦祭文時踴躍出水,翻騰不已,似是臣民朝拜君王一般。」

    「其時朝陽初升。始皇年尚未冠帶。身量卻已長成。他手持這柄短棒。立於渭水河濱地高台之上。張開雙臂接受群魚參拜。當時咸陽地日者占卜。都說群魚湧現是臣民之象。主一代雄王即將現世。後來。文信侯呂不韋與長信侯嫪毐先後作亂被誅。聽說也是與此事有關。若非始皇氣勢如此之盛。臣下弄權者身無立錐之地。以這兩位地親貴。諒來也不致如此。」

    他說得正起勁。忽然觸到宇文直地目光不善。頓時醒悟過來。連罵自己:「該死。這又扯到哪裡去了!是了。那短棒自從渭水河濱群魚朝王之後。便生異變。每每在陽光下放出黑光來……」

    「黑光?就是這樣地黑光麼?」宇文直手一翻。一道黑光如鏡。平平攤在他手中。

    「有些相似。更多卻也不似。」盧真人仔細看了看宇文直地手。道:「始皇那短棒上地黑光比這更黑。人地目光一旦觸及。便會被吸進去。再也看不到其餘。許多人便是因此。見了始皇之後也說不出始皇地長相如何。始皇臨朝三十七年。能將始皇地相貌形諸文字地。惟有名家大賢尉僚子一人而已。」

    李大白臉色微變。適才盧真人曾說他地術法與名家有關。現在又說尉僚子這位名家大賢能不懼始皇地短棒威能。那豈非是說他也將是超脫於宇文氏黑光威能之外地人?悄悄瞥了一眼宇文直。卻見他凝神聽盧真人說話。並未向這邊看上一眼。似乎並未想到自己。這才安心。然而隨即便遇上一雙深邃地眼眸。那「富貴逼人」地楊素!

    李大白心中一突,對著楊素擠出一絲笑來,楊素卻也是一笑,行若無事地將頭又轉了過去。李大白心中忐忑,卻聽盧真人續道:「後來,始皇平滅六國,每平一國之後,那短棒的黑光便更盛幾分,等到**一統之後,又施行諸般舉措,誅殺各地豪傑,摧毀名城,分天下為郡縣,政

    於一人之手,那短棒的威能更攀至巔峰。」

    「巔峰威能?是何等神通?」宇文直立時問道。

    盧真人的目光之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懼意來,彷彿那黑光已經映在了他的眼底:「泰山封禪時,東君原本不受始皇之祭,風雨為之大作,群臣皆有懼色。始皇一怒揮棒,黑光大放,整個泰山都為之失色,東君俯首聽命;渡湘水時遇大風不得渡,始皇一怒,湘水為之斷流,餘威所及,湘山盡赤,湘水之神出水謝罪,抬出上古大舜的名字來方才得免……」

    隨著盧真人的一句句訴說,宇文直的眼光一點點發亮起來,到後來直是熾熱如火:振衣龍虎賓服,喝令三山五嶽開道,這不正是「大權」的境界嗎?原來,真正的「大權」還不止如此,要到令出法隨,即便是天地神明,也要在這樣強大的意志面前低頭,那才是「大權」!

    他霍地長身而起,大踏步地登上台階,楊素慌地上前扯住衣襟,叫道:「王駕,茲事體大,魯莽不得!還是徐徐定計,而後行事為上吶!」

    宇文直轉身,眼中的黑光竟已從眼角逸出,沿著眼尾斜斜入鬢,氣勢之盛幾令人不能仰視:「楊素!這就是我的宿命,我就是為這『大權』而生的!你們聽不見,它在喚我前去了!先父未盡的遺志,今日就由我來完成!」

    金一大奇,這宇文直再怎麼說也是宇文的弟弟,受了宇文的委派前來尋訪「大權」的,怎麼聽他的口氣,對這「大權」竟也是志在必得,不容旁落的?倘若他果真得了「大權」,宇文追索起來,交是不交?

    連他都能想到的問題,楊素卻恍若不覺,只道:「此行本為此寶,自無錯失之理,只是寶物難求,當年太祖之能,卻也是擦肩而過,不可不從長計議啊!」

    宇文直哈哈大笑,一甩衣襟,將楊素的手盪開,朗聲道:「神物自與有緣!當年太祖緣淺,故而失卻寶物,我今日也只要一試自己的緣法如何,用得著多少伎倆?左右不過是盡力而為四字而已。

    你要從長計議,此間見過那寶物的只有盧真人一人而已,連他都語焉不詳,你又如何定計?」

    說罷轉身就要上,盧真人慌地叫了起來:「大王,大王!這寶物非小人所能接近的,當年三十二術士被坑殺時,也不是俯首就擒的,各自都出盡法寶神通,卻被始皇持著短棒一揮之下,破盡萬法,一個個都做了黃泉鬼!小人僥倖得免,卻被勒令在此守陣,實是不敢再靠近一步了,那寶物一旦顯靈,小人就是萬劫不復啊!」說到後來體如篩糠,竟是攤在了地上。

    宇文直眉頭一皺,見他狀不似作偽,倒犯了難,留他一個人在這裡的話,倘若跑了又或者生出歹意,那便如何?眼光不由得便掃到金一身上。

    金一自知其意,橫豎這寶物和他的關係也不大,樂得清閒,便即點頭接下了看管這盧真人的差事。他留下來,李大白便也請留,宇文直也不知是天生瞧不起書生還是怎麼的,對他的去留並不在意,很痛快地便答應了,自率一眾扈從往那高台上去。

    大隊人馬這一走,當地只餘金一主僕以及李大白,對著盧真人大眼瞪小眼。盧真人望望台上,眼中懼意難去,不由向金一央告道:「小兄弟,此間離那寶物太近,我實是心有所忌,咱們同樣是等,里許之外有一處涼亭,景致特佳,不如上那裡去等?」

    金一無可無不可,正要答允,許久不見開口的金虎忽然哼了一聲,道:「方士,你適才說及三十二術士被坑殺時,你是怎麼脫身的?」語氣竟頗為不善

    盧真人一窒,細看了金虎一眼,陡然驚道:「咦,你竟是千年道行大妖,怎會甘為廝僕?」

    金虎不答,冷笑反問道:「別顧左右而言他,你當日是如何脫身,又是如何到了這裡做守陣之人的?什麼始皇委派,吹的大氣!」

    金一大奇,聽這金虎的語氣,竟似與這盧真人有什麼宿怨一般,可是金虎自來在西方路上為妖,又怎麼會和這位中土的術士扯上關係?雖說兩人的歲數都差不多,可是千年之前,金虎該當還未修**身才對。

    哪知盧真人卻似不做這般想,他指著金虎,你你你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麼,叫道:「難道,難道說,你竟是當日侯真人的家畜,那只白額虎?」第四十章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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