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廢話幾句:
1.強調下:本書系中國神話背景的非傳統歷史類小說,若是想看修仙成道大殺四方的讀者請移步,下架謾罵敬請自便。
2.今天週日,明天又要衝新書榜,最後幾天榜期了,請大家幫忙投上幾票,晚上12點會加更一章以饗諸位。
3.上周取題目比賽得到各位熱捧,不勝感激,精華以及獎勵分數都已分發完畢敬請查看,有遺漏的請在書評區留言我會補發。上周「穴居的檸檬」同學高中,二十五章題目正式更名為「死去活來」,謝謝檸檬還有各位,今晚老樣子,我依然不取題目,大家隨便發揮,獎勵如上周。
何田田見問,並未立時作答。她端起酒杯來,輕輕晃著,望著杯中的酒出了會神,幽幽道:「你忘了,我之前一直跟著孫處士四處行醫?若要看看這世間人的苦痛哀愁,我想,沒有比做醫生更合適的了。」
她放下酒杯,身子向金一微微傾過來,一股幽幽的清香隨即沁入金一的心中,眸子在酒肆的燈火映照下閃閃發亮:「我見過生瘡生疽的病人,渾身潰爛,輾轉呼號只求速死;我見過斷手斷腳的傷者,只能在地上爬來爬去,形同畜類;我見過傷寒下痢的病患,裡急後重,十天就能活活瀉死;我見過大脖子病,身上腫脹生瘤,甚至重達數十斤,每天要用手捧著,腰也直不起來。至於他們的家人,為了親人的病痛而擔憂辛苦,哭泣哀告,眼睜睜看著親人受苦而無力援手的悲痛,那樣慘的哭聲,每天晚上一閉上眼,就會在我耳邊盤旋,一晚,又一晚,從沒停止過!」
「生老病死,這人間就是有這樣多的苦!你說,我可懂得愁麼?」
金一怔怔地聽著,腦子裡很亂。他沒有生過病,家人也都是到了壽元之後無疾而終,哪怕死了,魂靈還是能聚在一處,生老病死,他對於這些事情根本是毫無經驗可言。和這人世間相比,五指山是那樣的世外桃源啊……那麼,為什麼祖先們還是孜孜以求,一定要走出那個世外桃源呢?
何田田凝視著他的眼神,過了一會,忽然又展顏笑了起來:「嚇著你了?告訴你哦,雖然行醫會看到這許多的苦事痛事,可是,我還是認為,行醫是這世上最快樂的事。你知道嗎,當這許多被病痛苦楚所折磨的病人,在自己的手上被治好了,恢復了健康,看著他們和他們家人們喜極而泣的淚水……」
「一弟,同樣是淚水呢,可是那種喜悅的淚水,對於我卻是世間最好的靈藥。」何田田微笑著,在昏暗嘈雜的酒肆裡,她好像一朵幽幽青蓮一樣,週遭的一切看上去和她那麼的不相襯,然而卻越發顯得她的出塵脫俗。
金一看著她,心裡不知怎地,也就平息下來。
此時。李大白也擠了進來。恰好聽見何田田地後一半話。抬手把桌子一拍。叫道:「何姑娘。說得好。當浮一大白!小二。給我換大杯。來五罈好酒!」
金一聽了他這話。忽然想起當初王子元曾經和他說起李大白這名字地由來。指著李大白笑道:「當浮一大白。哈哈!李先生。不知你是先起了這名字。還是先會說這句話?」何田田抿著嘴笑。邊上又傳來一陣銀鈴般地笑聲。更有一聲牛鳴。卻是獨孤伽羅和牛琪琪等都到了。
三個男三女一頭牛。周圍擺滿了大大地酒罈。這樣地組合即便在亂糟糟地酒肆裡。仍舊是極其地引人注目。尤其是那頭一身黑毛地小母牛。堂而皇之地坐在桌子旁。從一個大酒觥裡大口大口地用舌頭捲著酒喝。這等景象常人一生也難得一見。有些酒客乾脆就和牛琪琪拼起酒來。看著牛琪琪卷一口酒。便跟著喝一杯。起哄聲越來越響。
李大白望著牛琪琪喝酒。他是知道牛琪琪地身份地。可還是覺得這母牛喝酒太也滑稽。憋不住地笑:「酒中飲法。有鯨吞。有虹吸。有淺斟有慢酌。今後只怕還有多一種了。」
「牛飲?」竇雪兒不知牛琪琪地厲害。忙跟著湊趣。獨孤伽羅也不禁失笑。
牛琪琪牛眼一翻。便不理她。她是堂堂千年道行地一方妖王。也不來和竇雪兒這樣一個小丫頭一般計較。金虎可見不得自家小姐受這樣地欺侮。虎目一瞪。正待發作。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佛號:「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好酒興。貧僧也想湊個趣。可能搭個座位麼?」
「慧可?」座中三個男人外加一頭母牛,都曾經歷過五指山一役,哪裡聽不出這說話的僧人是誰?扭頭看時,只見一個光頭僧人穿著破衲,額頭上骨稜分為五色,左臂袖管空空蕩蕩,正是禪宗二祖慧可。
這慧可在妖戎一役中也曾站在北齊蘭陵王一方出戰,雖然是在亂軍之中,獨孤伽羅仍舊一眼認出,立時心中一動:「這僧人是北齊一方的,如今公然進入涼州城,難道是有所為而來?眼下,大家可正在這涼州城中呢……」
李大白倒是瀟灑,哈哈一笑:「酒能通四海,相逢便是緣,大和尚若是酒中知己,不妨相聚共醉。請,請!」說著掇過一條凳子,揮袖在上面撣了撣,慧可道了聲叨擾,便坐了下來,自己從懷中取出一把銅壺來,在耳邊晃了晃,方笑道:「僥倖這壺裡還有半壺酒,總算不是貧僧白吃幾位的酒了。來來,嘗嘗貧僧的酒如何?」
見金一面前的杯子空著,慧可便將壺蓋拔開,一陣異香登時飄了出來,引得鄰桌的幾個酒中老客不住吸鼻子,大叫:「好香!這是什麼酒?」
酒倒在杯中,香氣更是濃郁異常,燈火下那酒色做金黃,濃的猶如蜂蜜一樣,與旁邊眾人所飲的濁酒迥然相異。金一不明其中道理,李大白卻深吸一口氣,有點不敢相信地向慧可探問:「大和尚,你這是什麼酒?難道是那妖……」
慧可微笑道:「李施主見識不俗,正是妖煉蝕魂酒。」
砰的一聲,金虎已經把凳子掀了,大刀在空中閃閃發亮,怒喝道:「好和尚,你拿著煉妖壺到我面前來,想找死就直說吧,出去放對就是,爺爺豈會怕了你?」
慧可紋絲不動,看也不看金虎一眼,只盯著金一,又看看他面前的酒杯,還有那杯妖煉蝕魂酒。金一抬起眼來,望了望慧可,把手一抬,止住金虎的刀,冷然道:「和尚,你我數次相逢,算得上有緣,喝你這一杯酒也無妨。」
「不能喝!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酒!」獨孤伽羅失聲叫道,金一卻置之不理,仍舊緊盯著慧可:「不過,今日這裡是喝酒的地方,大和尚若有什麼事體,或是有什麼恩怨,喝酒之前就都了結了吧,免得壞了咱們喝酒的興致。」
「好!」慧可大笑,隨手把那銅壺往桌子上一放,右手在銅壺上輕輕一拍,一聲輕響之後,金一等人立時覺得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剛剛還充斥耳邊的各種聲響全都消失無蹤,小小的一個圈子裡靜謐無聲,就好像忽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金虎冷笑道:「壺裡乾坤,果然厲害!只是你今日孤身一人,又沒有一上來就用這壺來偷襲我。嘿嘿,和尚,我和你打個賭,只需我一個出手,一盞茶的時分若收拾不下你,我便放你走,如何?」
慧可笑容不變,又宣了一聲佛號,道:「虎妖王神通廣大,貧僧不是對手,也不敢狂妄自大,今日此來,實是想要和這位金小施主傳幾句要緊的言語。」
金虎看看他,又看看金一,冷哼一聲,收刀坐下,雙眼仍舊死死盯著慧可的雙手和那一把煉妖壺。牛琪琪從剛剛開始就絲毫沒有變化,一直都在用舌頭吧嗒吧嗒地捲著酒喝,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慧可一眼,好似這一切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慧可見金虎竟然按捺住不動,心中也是有些吃驚:「看樣子,這虎妖王竟已被金小施主所收服了,不得他的首肯,也不能恣意妄為。果然如寇師君所言,這位小施主幹系重大,非等閒可比!」
靜了一會,慧可見金一絲毫沒有去動那杯酒的意思,便道:「金小施主,聽聞日前這涼州城中,有一頭天上神獸降臨,不知當真否?」
「錯了!」金一冷冷道:「那不是什麼天上神獸,只是個草菅人命的凶獸而已!」
慧可一笑,不以為意:「金小施主好氣魄,視天上地下的神明皆若無物,果然像是五指山下那位大聖的傳人。實不相瞞,金小施主的師承,並非從貧僧口中流傳出去,然而那位九頭元聖降臨之事,世間得道之士多有察覺,由此而探出金小施主師承的人著實不少,貧僧的師父也是其中之一……」
「達摩祖師?」獨孤伽羅皺起了眉頭,達摩祖師大名鼎鼎,從西方東渡中土,開創禪宗一派,在南北都顯示了諸多奇跡,數十年前駐錫在嵩山之中,聽聞已經圓寂了。可是慧可這樣的人,顯然不像是會打誑語的,莫非達摩仍在這世上?
「達摩祖師世外之人,難道也會和金壯士的師承有什麼糾葛麼?和尚未免著相了,好似不符你禪宗的精義哦。」獨孤伽羅淡淡地反駁,暗裡卻是想要查探慧可的虛實。
慧可臉上竟露出一絲苦笑道:「女施主說的不錯,貧僧本是方外之人,遊戲紅塵而已,座師更是早已得道,本該往西方極樂世界去侍奉佛祖。無奈,西方路上出了一件大變故,中土的佛子們,如今已經斷了前往西方極樂的道路,便是我座師也只能在這紅塵中徘徊……」
「有這等事?」金一立時想到了五指山上那滿天的神佛,老孫獨自一人力戰西天大曼荼羅!這件事的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麼?西方佛國出了什麼大事?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