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本風扇ERROR,又是幾百大洋報銷,剛剛修好了回來,累死啦,先更新第一章,晚上八點還有一更。
「有請護法大元帥趙公玄壇降臨,見證契約,庇佑誠信,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道靈符燒過,香案三尺上的虛空中忽然出現一個一尺多高的金甲神人,個子雖小,樣子卻看得分明,他胯下騎著黑虎,手中握著寶劍,憑空一指,靈符燒出的黑煙頓時落在香案上,那裡供著一張契約,這黑煙似乎有生命一樣,鑽進了契約的紙裡。
王子元又燒一道符,送走了那趙公元帥,這才收了法,把香案上那張契約拿起來,交到金一的手中,微笑道:「這紙契約已經過趙公元帥見證,若有人要欺心反悔,神明必定降罪。趙玄壇乃是我道門護法元帥,法力無邊,縱是妖精中的大聖也要畏懼三分,諒這兩個妖精不敢毀約。」
原來金一打服了兩個妖精,說好在金一的有生之年,虎妖要為金一作長隨家僕,牛精則要為金一作坐騎。不過她的身份終究和平常妖怪不一樣,虎妖苦苦哀求之下,金一想想打死了也是白饒,於是就答應了幾個條件,一是金一隻能在與人交戰時才能騎乘牛精,二是如果牛精能夠支付足夠的贖金,便可恢復自由之身。
把契約拿在手裡仔細看過,只見原先空著的契約上端現出一個人像,宛然就是剛才所見到的那個金甲神人,金一大為好奇,便問道:「小王道長,這神明莫非是時時相伴左右,一旦有人毀約,就會出來降罪麼?」
王子元正色道:「金兄弟須知,俗語有云,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天地之間,諸事皆有神明執掌,商事契約便都在趙公元帥職權之中,他既已在這契約上留了花押,神念便能知這契約兩造是否守約,一旦契約被毀,這花押便會發出訊息,令趙元帥知曉。」
金一聽了,點點頭,便將契約交給了虎妖:「金虎,將契約收起來吧。」虎妖先是一怔,繼而想起自己已經是人家的家僕了,這些事自己不作誰來作?只得黯然接過,順便也默認了金一給自己起的新名字。
哪知金一的起名還沒結束,他走到牛精面前,瞪著這小母牛的大眼睛,大聲道:「你往後就是我的坐騎了,總得給你起個新名字。你既是我的坐騎,就叫你琪琪吧。」
「哞!」命運多舛的小母牛又叫了起來,大眼睛裡已經委屈的要流下眼淚來,心說當坐騎已經夠慘了,還要攤上這麼個爛名字!
金一也不管她怎麼想,頂多哞哞叫兩聲而已,還能怎樣?一旁王子元上來恭喜,隨即便笑道:「適才為兄弟設香案做法,請財神見證契約,承惠白絹兩匹。」
金一愣了一下,才知道這道士做法不是白作,要收報酬的,可是摸遍全身上下,哪裡來的一匹絹給他?正有些犯難,王子元卻又道:「兄弟不必介懷,區區兩匹白絹而已,待你有了再還我不妨。」
既然暫時不用給。金一心中稍定。不過從這事上。他也想到了一個很嚴重地問題:自己已經踏入塵世。要如何來謀生呢?好歹也是有點身家地人了。他看著身邊地坐騎和家僕。家僕和坐騎也用不那麼友好地眼光看著他。
「這兩個一時指望不上。恐怕還要吃我地。」金一搖了搖頭。按照契約地約定。這牛精地贖金數目不小。不過據虎妖說。如今五指山異變。西方道路已經斷絕了。他們和家中已經失去了聯繫。贖金一時也拿不到手。
又看看笑容可掬地王子元。金一又搖了搖頭。這道士樣子好看。心地狡猾地很。作過了法事才說要收錢。雖說這錢是該收地。也叫人心裡不舒服。看來看去。還是書生李大白最合適請教。
「李先生。小子初入凡塵。許多事都不懂。要向你請教。敢問塵世之人。要如何才能維持生計?」
李大白是個讀書人。這時代讀書人地職責之一就是要為百姓指點迷津。況且他很有點「好為人師」地嗜好。雖然孟子說這是「人之患」。李大白也能做到每日三省己身。這毛病卻從來不見改好地希望。現在聽到金一向他請教。立刻來了精神。沉吟片刻道:「金兄弟。要說塵世之人。有士農工商。百業千行。各憑手段掙得錢糧財帛。先求吃得能餬口。穿地能蔽體。而後有華堂廣廈。錦衣玉食。駿馬高車。如花美眷……」
書生大概是平時沒少想像這類享受。一說起來就兩眼發亮。滔滔不絕。金一聽了一會。忍不住要把他拉回到自己在意地內容上:「先生說要掙錢財。又說能換來吃穿。還有諸般事物。只是這錢本是銅鐵。既不能吃。也不能穿。人要來有什麼用處?為什麼又能換來種種事物?」
一問到這個問題,金一忽然覺得自己靈台中的錢神金主驟然減緩了旋轉,金氣卻越發濃郁起來,仍舊是看不清形狀,偏偏給金一一種感覺,好似金主對於這個問題也很關心。
李大白被他這問題問得楞住了,搜腸刮肚好半天,才搖頭道:「這個,小生就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古人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利字麼,是人都脫不開,終日忙碌,勞心勞力,還不都是為了一個『利』字?」
金一還沒說話,金主陡然在他靈台裡高聲叫了起來:「對,說得對!我懂了,利就是價錢,價錢就是利!」剎那間,金一的靈台紫府中金光大盛,隨即向中央收了回去,錢神金主在金光中現出身形來,卻已不是之前那一枚銅錢的樣子,變得長長的,好像一條蛇一樣。金一仔細一看,才看明白,原來他從一枚錢,變成了一串錢。
「咦,怎麼變出這許多孔方兄來了?」金一大奇,數了一會也數不清楚那串錢到底有多少枚。
「呸,你懂什麼,不管多少錢,還不都是錢嗎?是錢,就是本神了!本神獨一無二,怎麼會有第二個?」金主的樣子變了,這氣勢好像也比從前猛漲,那串錢在靈台中忽長忽短,好像一個人在那裡跳上跳下:「本神剛剛領悟自身的奧妙,已經得道了,從今往後,天下大可去得,事事都能隨心,小輩,你有我庇佑,真是百劫修來的福分!」
金一頭大起來,怎麼這位孔方兄忽然又恢復了原先那趾高氣揚的態度?他懶得理金主的自我吹噓,但李大白那一句話引起了金主的變化,這卻是不爭的事實,金一便也認真地思考起李大白的話來。
此時王子元已經收了香案,催促眾人起程,這大沙漠可不是久留之地。金一答應一聲,還沒邁開步,虎妖已經一把抱起小母牛,將身子一晃,化作一陣狂風,飛一般向東去了。
「跑這麼快作甚,我又沒有說要騎她。」嘟囔了一句,金一見兩個道士已經在腿上綁了甲馬,王子元還帶著李大白一道,便也搖身一變,變了一隻飛隼,扇動著翅膀在天上飛。
一行人都有法術,這茫茫沙海也就變成坦途,兩天功夫便即看到了邊緣,又走了兩天,前面地平線上現出一座城池。
像這樣趕路,大家都是疲憊異常,這當中金虎雖然是實力最為雄厚,但他手中抱著一頭母牛,負擔也比旁人都來得重,因此幾天下來,倒是他最為疲憊。見到有座城池,眾人都想要找個地方歇腳,於是離城二十里便收起了法術,信步緩緩走去。
一面走,李大白一面指點金一塵世之事,他指著道旁的農田和遠處成群的牛羊道:「金兄弟,這田里有六谷,都是人所食用;又有六畜,血肉可食,筋角皮毛可用,亦是不可缺的。」
「這些東西,都有價錢麼?」一路上,金一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此時便問了。
李大白點了點頭,還沒說話,金主就在金一的腦子裡叫喚開了,無非是誇耀他如何偉大。金一也不去管他,又指了指王家兄弟:「先生,這兩位是仙道士,也要奔波逐利嗎?」
李大白嗤的一笑:「金兄弟,王三那日為你設香案做法,為何要討兩匹白絹?雖然不是要錢,這絹也能作錢使,一樣是求利。道士也是人吶!」
王家兄弟在旁聽了,只是笑而不答,金一若有所悟,錢神卻叫了起來:「絹能和錢比嗎?太過分了,太僭越了!」然而金一早已習慣了,根本不來理他。
一行漸漸走近城池,李大白便向金一道:「此城乃是涼州,原為呂氏所轄,後來關中大亂,我朝大將獨孤信奉命收復此地,內撫百姓,外鎮突厥,千里地方都被他一手安定,百姓感念其功,都稱他作獨孤郎……」
正說時,王子元忽然咦了一聲:「涼州今日有什麼大事麼?這許多兵馬!」第二十章完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