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平一看這下降的神仙,原來是老熟人——在歐洲認識的吸血鬼亨利。
亨利因為幫助了龔平等人受到了嚴厲的處罰,被太陽照射直至變成變成了一堆骨灰。龔平念他心存善念,助他成仙,卻不成想弄出了今天這麼一個不中不西不土不洋的玩意兒來。
不但龔平認出他來了,連毛豆和馬菲也認出他來了。馬菲花少,毛豆最近說話的能耐見長,一見亨利落地,便跑過去在他的肩頭聞聞,笑道:「呦喝,次見你和白面一樣,這次見你皮膚倒像白面一樣白,嘻嘻。」
亨利一本正經地對毛豆說:「豆豆女士請不要開玩笑,我有很重要事情要找你們主人。」
毛豆一撇嘴說:「那不就站在那兒呢嗎?自己過去招呼去。」
亨利整整衣冠,這才過來,毛豆跟在後面,試圖去咬他背的翅膀,想研究一下到底是雞翅還是鴨翅。
亨利一本正經地走到龔平面前,先鞠躬,然後伸出一隻手說:「請問是龔平先生嗎?幸會幸會,見到你深感榮幸。」
龔平也不知道亨利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下意識地伸出手和他握了,又聽亨利自我介紹說:「我是歐羅巴西血族同盟認可的,派駐歸國天庭的領事,名字叫做亨利.亞當斯。你可以叫我亨利。」
這時芝芝從後面冒出頭來,笑道:「呦,這不是亨利嗎?聽說你現在是大使了。」
亨利馬糾正說:「是領事,我們還沒有與貴國天庭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芝芝嘟囔道:「聽去意思都差不多嘛……」
亨利又想糾正,卻被毛豆說:「亨利你幹嘛呀,插翅膀你也就是個鳥人,有話直說就是了,繞什麼彎子。」
亨利道:「我深知和各位的誼,可是今天我不是以個人身份來的,我代表著一個聯盟……」
毛豆笑道:「你那是什麼聯盟啊,統共也就十幾個人……而且你這個什麼……」
亨利提示道:「是領事。」
毛豆道:「對對,是領事。你這個領事還不是我們阿平給你弄來的,不然就你那一堆灰,風一吹……噗……還不就啥都沒有了?」
亨利被說的滿臉通紅,半天才說:「龔平先生對我的恩情,我是不會忘得,可是我今天來是代表一個聯盟的利益……」
芝芝勸道:「毛豆,你別說了。外國人都是認死理的,吸血鬼也不例外。」
龔平也說:「亨利先生,大家老朋了,有事請進屋裡談……菲菲,請你打掃一下小會議室……」
亨利隔著窗戶看了一下餐桌,又深深的聞了兩下說:「我來的匆忙,還沒有吃飯……」
龔平一聽趕緊往裡頭讓:「怎麼不早說,快!請請。」
亨利也真不知道客氣,剛要邁步往裡走,毛豆一把攔住說:「哎大使先生……」
亨利糾正道:「領事。」
毛豆一甩手說:「哎呀都差不多啦,領事先生,這是我們的剩飯,像你這身份,來的又這麼正式,還是先談正事,談完了我們自然會準備歡迎酒宴的。」
毛豆這麼一說,芝芝跟著起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可是人家亨利根本不在乎,反倒更著急了,生怕人家馬就要把菜撤下去一樣,繞過毛豆,一步就邁進了屋裡說:「不用不用,很豐盛,很豐盛了。」說著在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尋著了一個空碗,也不知道是誰用的,他也好像不在乎,接著就笨手笨腳地用筷子在每菜盤子裡都弄了一些菜在碗裡,邊吃邊說美味。吃著吃著吃著一抬頭,看見一屋子都看著他,他不但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反而很大方地說:「很抱歉打斷了你們的晚餐,請大家繼續,繼續……」一邊說,一邊又弄了一塊肉在自家碗裡。
龔平見他吃飯的樣子像是八百年沒吃過了一樣,暗笑。然後招呼大家說:「大家也接著吃飯。」於是眾人紛紛落座,除了毛豆。
龔平見毛豆沒有坐下,便說:「豆豆,你怎麼不坐下?」
毛豆沒好氣兒地指著亨利的後背說:「座位給他做了,飯碗也給拿走了,我吃什麼吃。」
亨利對毛豆這句話視而不見,好像毛豆根本不是在說他,而是在說另外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樣。
龔平笑道:「那你再去拿一套碗筷來嘛,咱家又不缺這個。」
毛豆氣鼓鼓地拿了碗筷來,又拖了一把椅子,借勢坐到龔平旁邊,倒把吳敏擠到了一邊,還不解氣,說:「堂堂一個領事,也是一個官員,怎麼就沒人管飯?」
吳敏覺得有點奇怪就小聲問毛豆:「豆豆,他就是你們在歐洲認識的那個?他不是吸血鬼嗎?怎麼不吸血,飯量看去到挺大的。」
毛豆道:「還不是咱們阿平渡他成仙了!這個吸血鬼,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亨利呼嚕呼嚕,無論葷素,吃了幾大碗,然後端起旁邊的一個茶杯——也不知道是誰的,咕咚咕咚的喝了,然後長出了一口氣說:「太痛快了,自從我成為血族以後,都沒這麼痛快地用過餐了,就是有點遺憾,味道太鹹了。」
旁邊馬菲忍不住說:「你光吃菜,沒吃飯,當然鹹了。」
「噢」亨利一拍腦袋說:「不提醒我到忘了,東方人和我們的飲食觀念是不同的,我還是入鄉隨俗。」說著把空碗往馬菲面前一伸。
馬菲先是一愣,然後才明白這位的意思,不太情願,但還是接了碗,給亨利盛了一碗白飯來。
亨利接過碗,笑著說:「這樣就不會鹹了嗎?」說完甩開腮幫子又吃了四碗飯,才放下碗說:「不能再吃了,貝多芬說過,吃飯七分飽,有益身體健康。」
吳敏小聲笑道:「沒想到那個彈鋼琴的還說過這話。」
所有人都對亨利的做派和天蓬元帥一般的飯量很不滿,可是看見龔平像看個小丑一樣,看的笑瞇瞇的,聯想他最近幾天心情不好,難得有個開心的事兒,也就看在龔平的面子,怒而不言。
吃完了飯,龔平又請亨利道客廳喝茶,還特別吩咐拿好茶葉,接過誰都不願意去伺候,龔平就只得點將,點到了馬菲,馬菲只得留下。
隨後龔平又叫了吳敏,吳敏也不想留在這兒看亨利的嘴臉,龔平道:「誰都能走,你不行,你是寶豐市靈異事件的主管吶,這是公事。」於是吳敏也只得留下。
龔平見屋子裡只剩下四個人了,就笑著對亨利說:「行了亨利,譜你擺的夠了,飯也吃了,有什麼事就直說,你的為人我清楚,你這次來,既不是來過官癮的,也不是來蹭我一頓飯吃的,恐怕有很重要的事。」
亨利道:「確實是這樣的,有件事,還請吳敏女士和龔平先生多幫忙啊。」
吳敏和客氣地說:「有什麼事情你先說說。你的事我聽阿平說過了,聽說亨利先生是個很善良很正直的人,你要辦的事我們會盡力幫助的。」
亨利一聽,眼睛一亮說:「那太好了。事情是這樣的。我的一些族人和朋在次戰爭中站在了貴國的陣線,所以我們在歐洲受到了排擠,因此我們希望能移民到貴國。」
吸血鬼也移民?吳敏一聽就蒙了,平時二十二處妖怪的案子辦的倒是很多,可是移民遷戶口一類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辦過,原因很簡單,妖怪哪裡來的戶口?雖然龔平一直想在暴風建立戶籍制度試點,可是無論在人類方面和精怪方面都相互忌憚,誰也不支持這個做法,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大幫子要移民的來,不但和戶口有關,而且還是跨國的。
這事兒可沒經驗啊……吳敏過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移民……恐怕得先通過外交部?還是民政部哦,不過就你們這情況恐怕哪兒也沒治啊。
亨利一件吳敏推脫,急了,馬說:「不不不,我們血族在貴國有一個辦事處,次龔平先生來歐洲辦案就是通過哪裡過的境。相關的手續我們已經辦好了,就差你們接收方的手續了。
吳敏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下龔平,那意思是:有這麼回事兒嗎?
龔平點了點頭。
吳敏想了想又說:「還是不行啊,不是我們有種族歧視啊,你們都是吸血鬼呀,移了民過來,萬一肚子餓了都跑到大街開飯怎麼辦?次一個半成品的魯吉文伯爵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呢。」
亨利一聽吳敏不答應,馬擺手說:「不不不,我們不會街狩獵的。我們非常贊同龔平先生有關『智慧生命體』和平共處的理念,我們將在貴國開辦一個公司,通過購買的方式獲得鮮血。至於我,您剛辭啊也看見了,早龔平先生的幫助下,我已經成仙,不需要鮮血來滋養了。」
吳敏想起他吃飯的樣子說:「我覺得你吸血似乎還能省點兒。」
亨利道:「或者您可以同意我們暫時在貴國居住,就算是『試用期』?也是可以的。」
吳敏道:「移民也有試用期嗎?」
亨利道:「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歐洲那邊對我們的迫害越來越重,我們已經熬不下去了,而且我們的人員都已經到達貴國了,確切的說,已經到了你們這個院子裡了。」
吳敏聽到這裡還不明白,龔平卻一下明白過來:「你是說下午那些快遞箱子?你太狡猾了,亨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