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比其他人晚回城裡兩天,獨自一人踽踽獨行,後半夜才回到調所,看門的毛豆見他一臉晦氣,也懶的和他說話,而且則一頭就扎進了廚房。
小白等四家神在調所地位低下,說白了,就是龍嬌嬌家臣,雖然龔平向來平等待人,可是龍嬌嬌的私事他也**不進太多的嘴,而且見她平日裡也帶四家神不薄,因為也沒過多的要求什麼,不過倒霉的四家神在偌大一個調所裡卻沒有一個住所,平日都是將元神寄在龍嬌嬌的手機殼裡,如不呼喚,根本就不出來的。
毛豆見小白進了廚房,也不去管它,想來是半夜才回來,餓得慌了吧。才回去關大門,看見搖搖擺擺的又回來一人,原來是佘茜茜,和小白雖然不是同一個方向,臉上晦氣的樣子確實一樣的,於是也不多問什麼,只是開門放她進來。
佘茜茜回到自己房間,心煩意亂,又兼著幾天不在家,屋裡連杯水都沒有,滿肚子委屈也沒處訴說,於是出門去找馬菲,她倆向來交好。可到了馬菲房間,馬菲也不在,一猜就是又到龔平那裡『侍寢』去了。
「老娘不爽,你們也別爽!」佘茜茜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出了門就直奔龔平房間,掄起拳頭就砰砰砰的砸門,弄的整個院子都聽得見。
門敲成這個樣子,沒理由不開的,開門的正是馬菲。
馬菲身上披了件襯衣,五個扣子也扣了不到仨,**前白晃晃的一片春光,頭凌亂,目含秋水,一臉幸福被打斷了的表情,佘茜茜一見,心裡更難受了。
「菲菲呀……」佘茜茜哀嚎一聲,一頭扎進馬菲的懷裡,放聲大哭。
「這是誰呀,大半夜的號喪!」套間臥室裡人影一晃,龍嬌嬌也披衣出來,那外形和馬菲沒什麼區別。佘茜茜一見,心裡更難受了,又喊道:「嬌嬌啊,我沒法兒活了,說著,又大哭。」
龍嬌嬌以前歷來和佘茜茜鬥嘴的,今天正在興頭上被打斷,自然不爽,於是就說:「活不了就別活,好歹也活了幾百年了,也算長壽了。」
馬菲用眼神眼神制止了龍嬌嬌下面的話,又對佘茜茜說:「你到底怎麼了?說來聽聽。」
龍嬌嬌也跟著說:「是呀,你就說說吧,你身上沒傷沒痕的,想想也知道不是讓人揍哭的。」她與龍嬌嬌自幼在一起修行成長,說起來,感情很深的,而且也相互知道個**。
佘茜茜哭道:「他把我甩了!嗚嗚嗚……」
馬菲還憨憨地問:「誰把你甩了?」
龍嬌嬌沒好氣地說:「還有誰?那只癩**唄。」
馬菲勸道:「男歡女愛,勉強不得,天下好男人多了,以後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佘茜茜哭的更厲害了,雖然有話沒說出來,龍嬌嬌卻把她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但凡誰有煩心事兒,還不能順著事情勸,特別是男女之情,若是雙方同病相憐,這話還說的到一起,可偏偏一方幸福無比,說出的話只能讓另一方感到落寞,不切實際。
龍嬌嬌見佘茜茜哭個不停,就說:「拜託呀茜茜,明天就是週一,大家都要上班的,你這個樣子,讓人家怎麼休息嘛。」
此言一出還真管用,佘茜茜立馬就不哭了,大眼睛眨呀眨呀,龍嬌嬌一見有效,就趁熱打鐵地說:「就是嘛,早點休息去,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哦。」佘茜茜應了一聲,從馬菲的懷裡出來,擦了擦眼淚,直蹬蹬的就走進臥室裡去了,馬菲一時楞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還是龍嬌嬌反應快,「哎,這算怎麼回事兒呀。」趕緊追了進去。
剛才外面鬧騰的時候,龔平正在一龍二鳳的鬧騰,馬菲和龍嬌嬌出去了好久依然哭聲不斷,龔平覺得這事兒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就隨手拿了件衣服套上,正準備套褲子,卻看見佘茜茜走了進來,頓時慌了:「茜茜……你這是……」
這時龍嬌嬌也追了進來,一把抓著佘茜茜道:「茜茜,你要幹什麼?」
佘茜茜一副無辜的樣子:「你不是說讓我休息嗎?」
龍嬌嬌道:「我是讓你回你房間去休息,你跑這裡來做啥?」
佘茜茜道:「知道你們結過血盟了,可常言道:三妻四妾,不是還有空餘的編制嗎?看我這麼可憐的份兒上,多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一邊說一邊去拉龔平的被子角兒,龔平給嚇著了,緊緊地抓了上端,不敢鬆開。
龍嬌嬌一把把佘茜茜拽開說:「好心好意可憐你,你到過來挖起牆角來了,你還有良心嘛你。」
佘茜茜道:「這堵牆又高又厚,就是多幾把鋤頭也倚得下。」
常言道:人不要臉,鬼都害怕。何況妖乎?龍嬌嬌一時還真被佘茜茜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馬菲沉著臉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個迎面大踢,佘茜茜哎呦一聲就撞破窗子飛了出去。
龍嬌嬌拍手笑道:「踢得好,最簡單的辦法也最直接。」
龔平慌忙套上褲子,跑到窗口往下看,只見佘茜茜擺了一個經典造型,正在那兒哎呦哎呦的叫喚,龔平便喊道:「茜茜,你沒事吧?」
佘茜茜還沒回答,龍嬌嬌就一把把龔平拽回來說:「哎呀,你管她做什麼,好歹也是個妖,沒那麼容易死的。」
「她死不了的。」馬菲冷冷地說著,一邊說,一邊整理床鋪。
佘茜茜哎呦哎呦的裝了半天恙,也不見龔平下來,倒是屋裡的燈反而滅了。
「重色輕友,沒天理呀。」佘茜茜沒趣兒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肚子自言自語地說:「肚子折騰餓了,找點吃的去。」說著就朝廚房走去。
走進廚房,裡面黑洞洞的,伸手去開燈,燈卻不亮,想來是燈泡壞了,不過作為一個妖怪,有燈無燈,影響到也不大,邁步朝裡走,腳下卻踩到圓滾滾的一物,身體一失衡,還未反應過來,小腿上又傳來一陣刺痛,立刻跳開一旁,又聽見耳邊嘶嘶的響,立刻伸手一抓,正捏在七寸上,稍一用力,對方就軟了下來。定睛細觀,原來是一條兩尺來長的家蛇。
「小白?」佘茜茜自然認識他,想來是剛才自己一腳踩在小白身上,所以被小白反噬了一口,只是小白雖然是低等妖怪,可也不至於平白無故就現出原型來,再一聞,一股酒氣撲鼻,於是隨手整理拿了一個米袋,把小白封在了裡面,再看灶台,瓶倒罐歪,兩瓶子料酒已經底朝天了。佘茜茜歎道:「什麼天大的事兒呀,要借酒澆愁?要喝也喝好酒嘛,拿著料酒灌什麼灌!」
這時小白在袋子裡面扭動著,酒瘋。佘茜茜見了,又歎道:「你們幾個當年來投奔,卻做了嬌嬌的家奴,可嬌嬌也太吝嗇了,這麼久了工錢一分沒有,卻讓你們整天出生入死的……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兒鬧著了,連個酒錢也沒有,唉……」說著也不找東西吃了,撿了小白的衣服,提著袋子回自己房裡去了。回房看了一下腿傷,只不過是一小圈細牙印兒,便笑道:「牙不毒嘴毒,出口到挺快。」說完洗漱一番就睡下了,睡後又想起老賴的無情,悄悄的又哭了一回。
第二天一清早,龔平、馬菲、龍嬌嬌去警局上班,匯報工作,要下午才回調所,見到放假回去的探員,凡是單身的都是一身酒氣,有家室的全是一色的黑眼圈兒,於是又彼此嘲笑了一番。
龍嬌嬌才回自己的辦公室,佘茜茜就笑瞇瞇的走了進來。龍嬌嬌見了就說:「不回龍王洞去照顧你的生意,還賴在這裡做什麼?」
佘茜茜笑道:「你給我一個人,我立刻就走。」
龍嬌嬌一聽就警覺起來:「不行!昨晚菲菲那一腳還不夠你受的呀。」
佘茜茜正色道:「那個男人,還是留著你們自己用吧,我要的是另一個人。」
龍嬌嬌一聽不是和他搶龔平的,立馬就大方了起來,說:「行呀,你要誰?要探員也行啊,不管怎麼說,龍王洞的產業我也有股份的。」
佘茜茜見龍嬌嬌開了口,便笑道:「小白,你進來吧,她已經答應了。」
隨著話音,小白侷促不安地走了進來,頭也不敢抬。
龍嬌嬌一見,立刻站起來說:「呦呵,還說你沒挖我牆角?」
佘茜茜道:「你可別亂說話,小白又不是你男人,什麼牆角不牆角的,我只是看他可憐,整天給別人累死累活的做事,到最後連個酒錢都落不到,我那兒呢,老賴走了又缺人,找個人去龍王洞給我搭把手也好啊。」
龍嬌嬌楞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起來,最後說:「行行行,你帶他去吧,反正兩條蛇在一起也更合適,總強過那個癩**。」
小白一聽,正想辯解,佘茜茜搶先說:「那是,物以類聚,人與群分,不同宗不同種的,湊到一起……嘖嘖嘖……要說是變態呢,也忒難聽了。」
龍嬌嬌正要飆,佘茜茜早已見機,拖著小白就跑了。
「這倆怎麼走到一塊兒去的。」龍嬌嬌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