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的身材修長健美，老吳就長的像個矮冬瓜了，因此老吳的衣服毛豆穿著並不合身，不過這不是重要的。
老吳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畢竟他已經於各類妖怪鬥爭了十年，當毛豆咬破手指向空中揮灑鮮血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最終還是要被毛豆所救的。
為了讓空間更加堅固，毛豆的這個空間造的很小，只是複製了墳塚內部的一部分，如果這個時候要強行打開墓門的話，只會被無盡的虛空吸進去，從此迷失在裡面，然而迷失的方式不僅僅是一種。
老吳就迷失了方向，不僅僅是在過去，更是現在。他在毛豆的空間裡打著轉轉，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沒想到我這個妖怪獵人會被妖怪幾次三番的救了。」他喃喃自語，反反覆覆地說著這句話。其實老吳的思想裡有很大的一個誤區，他雖然是妖怪殺手，可是從一開始他就在接受灰社會的支援，而灰社會恰恰也是人類和妖怪的一個聯合組織。從這個程度上講：利用灰社會的物質和情報資源，與利用毛豆的法力相比，從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毛豆蜷縮一張行軍床上，眼珠子隨著老吳的步履閃動著，沒有老吳的問她不敢說話，她不怕老吳打她，也不怕老吳罵她，她只怕老吳會不要她。說來也怪，自從老吳在抓捕晏書文的行動時看到了她的原型後，原本熾熱的愛情火焰會然就變的忽冷忽熱，按說這就是要提出分手的前兆，可是這麼久過去了，老吳並沒有提出分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龔平他們並沒有起攻擊，他們是有這個能力的，毛豆知道自己捨命的一搏成功了，龔平他們不願意自己受到傷害，至少他們自己不願意動手。
「看來到了最後的時候了。」老吳停下腳步，炙熱的目光看的毛豆直毛。「毛豆，下一步你會怎麼辦？」
「我？」毛豆覺得有點口乾，她鼓動著喉嚨好不容易才分泌了一點唾液，又費力地嚥了下去，總算然喉嚨潤滑了一些。
「別怕。」老吳居然笑了，笑的很輕鬆，他走過來挨著毛豆坐下，一隻溫熱的大手放到了毛豆的大腿上說：「只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毛豆看著老吳，覺得他是真的想聽自己的意見，於是鼓起勇氣說：「我們投降吧。」
「投降？」老吳眉頭一動說：「那不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裡嗎？那可不是我的風格啊。」
毛豆道：「又不是無條件投降。我們可以提出條件，只要保證我們安全離開，你就退出妖怪殺手這一行，是在不行警察也不要做了，我們改名換姓去另一個城市生活。」
老吳笑道：「若是以前呢，也許可以，現在可不行，那晚伏擊龍嬌嬌的時候炸藥的藥量大了點兒，連累的死傷了好幾個人類，爆炸可是八項重罪之一呀，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聯合起來對付我。」
毛豆道：「其實你殺妖怪也就殺了，為什麼還要牽連到人呢？」
老吳笑的很陰森：「人類？他們也算人類，那棟大樓裡的人類也算是人類嗎？他們有的和妖怪交往密切，有的學習妖怪的邪術，他們哪裡算人類了，不過是人類的叛徒而已。」
毛豆忽然冷笑，看來長期的忍氣吞聲也是有限度的，她半嘲諷地說：「你和妖怪的交往也很密切呀，就是在那棟大樓裡訂下房間也是利用了我的身份呀。」
老吳看著毛豆說：「你剛才也說了，利用，利用而已。」
毛豆無語了，自己千辛萬苦追尋的愛情只換來了利用兩個字而已。
畢竟兩人相處了這麼久，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也是不正確的，老吳見毛豆的表情黯淡了下去，居然有些動情，他換了種語氣說：「毛豆，其實在不知道你是妖怪前，我還是真的愛你的。」
「真的？」毛豆心中一喜，問道。
老吳歎了一聲說：「當然是真的，不過說出來.ap．你別生氣，我愛你是因為你像極了我死去的妻子，你的笑容，你說話的語氣，你的行為舉止都透露著她的影子，你會做她最擅長的芹菜炒肉，睡覺喜歡靠窗的那一邊，甚至連我愛把穿髒的襪子塞到衣櫃的哪個角落你都一清二楚，一句話，你就是她的影子，我愛她，至今還愛著她，所以也就愛上了你。」
毛豆的眼睛濕潤了，失敗了，完全的失敗的，即使老吳最愛自己的時候，也只不過是愛上了他死去妻子的影子而已。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或者是你們與生俱來的相像。」老吳沒有理會毛豆的表情變化，自顧接著說：「但是直到我看到了你的人狼原型。」
「你不再愛我了是因為我是妖怪嗎？做妖怪並不是我的選擇呀，這時上天的安排。」毛豆噙著淚水，委屈地說。
老吳搖頭說：「我當時真的很愛你，如果你是其他的什麼妖怪，我心裡彆扭一陣兒也許也就過去了，可你為什麼偏偏是雪狼怪！」
毛豆道：「雪狼怪怎麼了？總比野豬精漂亮吧。」
老吳突然拔出手槍頂上了毛豆的腦袋說：「雪狼怪十年前吃了我的妻子！你十年前吃了我的妻子！」
毛豆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愕然，對於十年前帝流漿之夜生的時候她只有著模糊的記憶，自己確實傷過人這是事實，可沒想到自己吃掉的原來就是老吳的妻子！
老吳的手哆嗦著，要用兩隻手才勉強拿得穩槍：「看到你的原型後，我簡直痛不欲生你你知道嗎？我以為我又找回了她，可造化弄人呢，居然找到了傷害她的你，好幾次我都想殺了你，可我就是下不去手啊。」
毛豆逐漸平靜了下來，她畢竟是修為高深的大妖，一但想通了某件事，就會變得異常的通透冷靜。看著老吳那張扭曲的臉，毛豆平靜地說：「你不是下不去手，是想利用我吧，最近灰社會給你的支援越來越少了，議會也開始有人提出妖怪的權利，這個時候我出現了，正好做你的幫兇。」
老吳道：「這個世界是人類的，妖怪們必須為他們的不請自來付出代價。」
毛豆根本不管老吳的什麼理論，自顧自地說：「另外你早就知道了我是殺害你妻子的兇手，可你並不急於報仇，是想盡情享受復仇的快感，還是想把我留在最後？……我猜兩者都有吧，現在你已經走投無路了，我應該是你這個妖怪殺手最後一個目標吧。呵呵，也對哦，你因為妻子被我殺害而做了妖怪殺手，現在正好可以在我這裡結束。」
「你這個妖孽！」老吳被毛豆說中心事，騰出手來扇了毛豆一耳光，卻被毛豆一把攥住手腕動彈不得，毛豆冷笑道：「因為愛你，讓你打，你才有的打！」
老吳意欲掙脫，可人類的體能一般都和妖怪相差甚遠，所以非但沒有掙脫，反而被毛豆攥的手腕生疼，情急之下，他的另一手扣動的扳機。
『砰！』一聲槍響，毛豆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血窟窿，後腦也炸開了一大塊，人也向後倒去，不過她倒地後眼睛突然出綠光來，傷口已肉眼看得見的度飛快地癒合了，然後幾乎是直愣愣的，毛豆從地上又站了起來。
老吳和妖怪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也不是等閒之輩，他開了一槍之後，趁著毛豆倒地的功夫，迅地滾開，又從槍架上取下一支自動步槍，這只步槍是專門為對付毛豆預備下的，彈匣裡壓了滿滿的三十7.62mm銀質彈頭的子彈。
毛豆沒有攻擊，而是冷冷地對老吳說：「就算我殺了你的妻子吧，你剛才也打了我一槍，我又伺候了你這麼多個月，也算扯平了吧。」
「不夠！還不夠！」老吳狂叫道：「你知道我那晚醒來後看到我妻子成了什麼樣子嗎？她的四肢還在，可是脖子被咬斷了，再好的整形師也不能讓她閉上眼睛！她的胸前肚子都被吃光了，內臟也被掏光了，只留下脊背的一張皮血淋淋的貼在地上，這些都是我前沿看到的，你以為這一切你被我打一槍就能償還的嗎？」
毛豆歎了一口氣，忽然張開雙臂，面對著老吳說：「既然一槍不顧，那就三十槍吧，你手上不是正有一支步槍嗎？我保證不還擊，不防禦，只用我的肉體接受你三十槍的打擊。」
「真的？」老吳對這個結局有些意外，如果毛豆要反擊的話，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老吳自問是沒什麼勝算的，但是毛豆這麼做簡直是自尋死路呢。他得意地笑了：「那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提醒你，這些彈頭都是提煉過的銀，正是你的剋星。」
毛豆冷笑道：「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也提醒你，這裡空間狹小，你用的又是步槍，等下射擊的時候不要被跳彈打中。」
「那我就不客氣了！」老吳大吼了一聲，扣動的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毛豆的身軀在血霧中扭曲著，但她始終保持著雙臂張開的姿態，像一尊血霧中的聖像。
『喀喀喀……』隨著一連串的能量破裂的聲音，毛豆以鮮血創造的空間開始出現裂痕，最後轟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