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趙律師,龔平覺得馬菲好像有話要和聽說,可還沒來的急問,財會部門又打來電話讓龔平過去一下。原來龔平沒什麼親人,這十年來工資卡一直存放在財會室,雖然一直昏迷的龔平不能享受崗位津貼一類的補助,但就算的基礎工資,十年存下來也是一大筆錢呢。龔平一下感覺自己突然是有錢人了。另外他還從財會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自己已經康復,那麼馬菲也就被辭退了,據說為了表彰馬菲這麼多年來辛勞,關局長還額外吩咐財會多給馬菲算一個月的工資。
雖然事情似乎做的合情合理,但是龔平卻覺得挺為馬菲惋惜的。
又回到二十二處,馬菲把自己已經被辭退的事情和龔平說了,龔平其實剛才已經知道了,但是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又聽馬菲說了一遍,這時已經中午時分了,龔平現在有了錢又有了房,就請馬菲在附近的小餐館吃飯,還叫了九叔,但是九叔笑著擺手不去,倒是龍嬌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賴著,一起去了。
吃飯的時候,龔平把領到錢和得到龔院長房產的事情都說了,然後又和馬菲商量說:第二天先去拜祭一下龔院長,然後再和律師去孤兒院的舊房產看看。馬菲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幾天龔平已經習慣了馬菲的沉默寡言,因此並不介意。於是又說:「如果那房子還能住人的話,就修繕一下,我就搬過去住了……這些年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聽了龔平這番話,馬菲眉毛一跳,抬頭看了他一眼。龔平頓時被那眼神弄的心裡一緊,同時也從馬菲那雙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裡看到了「捨不得」三個字。
龔平對馬菲一直是心存感激是不消說的,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常年伺候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就算是至親的親人也會煩躁,雖然按有些人的話,馬菲既然收了護理費的,做什麼也是應該的。可龔平不這麼想,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即使沒有一分錢,沒有任何好處,馬菲也會這麼照顧他的。這麼一想,他就埋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嘴拙舌,好好的話說出來總是變味,於是忙不迭補充說:「我的意思是,那兒很寬敞,空氣也好……如果你不嫌棄,也可以搬過來住啊,還可以省下點兒房租……」說完,覺得自己這幾句話說的也不怎麼恰當,好像人家窮的租不起房子似的,雖然事實淪落到住地下室也和租不起房子差不多了。
不過這話居然起到了效果,龔平從馬菲的眼裡看到柔情湧起,其中又夾帶著一絲羞意,不過這沒讓他看見多久,因為馬菲很快就低下頭去,悶頭吃面前的那盤醋溜白菜,其實此時任誰都看的出來,她又哪裡吃的出味道?
女人害羞的時候最美麗,馬菲雖然不是美玉無瑕,但也是個美女這一小女人的姿態讓龔平怦然心動,他突然又一種衝動,想前把這個這些年默默無語照顧自己的善良女人,深深地抱入自己的懷裡,可是他又不敢,有時候一個女人的善良也會讓人不忍褻瀆從而敬而遠之的。
可正當一種溫馨感瀰漫了這間小屋,龍嬌嬌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說:「喂喂,你們這麼卿卿我我的,當我是透明的啊。」龔平和馬菲一下大囧,因為他們剛才果然忘了還有這個人。
這時馬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打開坤包從裡面翻出一個存折來,裡面還夾著儲蓄卡,另外一個小本子。她把這些一併交給龔平說:「一直忘了給你,補助費。」
這個錢龔平是聽說過的,這些年來,他的工資一直是由單位代為保管的,只有這個補助是按現金發放,由馬菲代領、管理和使用的。今天之前還有單位的好心人提醒龔平,一定要讓馬菲報個帳,就算馬菲一直是老老實實的,也好明個心嘛。不過龔平一直沒在馬菲面前提這個事,倒不是是金錢如糞土,只是覺得馬菲這些年一直照顧自己,就算是這個錢馬菲都自己用了,也沒有什麼,畢竟馬菲為自己付出了很多。
龔平打開存折,發現面居然還有八千多元。那小本子則記錄著龔平在這筆補助費裡的每一筆開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從大概進出看,馬菲自己沒有動這裡面的一分錢。
龔平覺得自己有罪惡感了,雖然他沒有打算讓馬菲報這個帳,但是確實認定過馬菲也花過這個錢,只是自己很「大度」不在乎罷了。現在和想來於馬菲的善良相比,自己簡直太骯髒了。
龔平一時腦子裡想了很多,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渾渾噩噩地又把存折交還給馬菲說:「這個……你拿去用,看你……都沒幾樣像樣的衣服。」
馬菲搖著頭把存折退回來說:「這是你的。」
龔平馬做出輕鬆的樣子說:「你我還分什麼你的我的,拿去用,我才補發了工資,又馬要工作了,不缺錢花。」
可是馬菲執意不肯收那筆錢,龔平只得趁下午班前去銀行把錢全取了,琢磨著既然馬菲不肯收乾脆自己幫她買成衣服做禮物送給她,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馬菲實在沒幾件像樣的衣服,甚至連內衣褲都是自己在縫呢。
可是逛街買衣服這檔子事絕非是男人所擅長的,特別是幫女人買衣服,還得找個幫手才行呢。但是找誰呢?以前認識的警局老人兒現在是靠不了,新人年輕一點的又不認識,真真讓人煩惱。
不過煩惱歸煩惱,二十二處要重新組建,光是搬桌椅板凳就得忙乎大半天,雖說後勤處請了民工,但是還是又好多事情需要親自做,工作的間隙,龔平想和九叔說說昨晚發生的事兒,九叔笑道:「不急不急,現在咱們是正式處室了,這事你還是直接找吳敏匯報。」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見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龔平就主動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和吳敏說了,並給他看了那片作為暗器的鱗片。吳敏聽了很感興趣,超自然力量的案件雖說她聽說的多了,卻沒有親眼看過一件,見龔平有這等奇遇,就說:「既然是你發現的,那就我和你一組一起跟這個案子。你準備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
龔平一口應承下來,卻又突發奇想,能不能請她陪自己去買衣服呢?在龔平看來這個女孩頗有正義感。有正義感,自然是個好人,是個好人自然也許可能大概說不定能幫自己這個忙,於是趁熱打鐵又把買衣服的事兒和她說了。
吳敏聽了細眉毛一挑說:「這忙我可幫不了,我下班還有約會吶。再說了,既然是給馬護士買衣服,你可以找她自己嘛,自己去試還買的合適些。」
龔平張口就碰了個釘子,知道這事兒黃的差不多了,但他見吳敏雖然口不答應,但也沒顯出立刻要走的樣子,就又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吱吱唔唔地說:「她不願意我花錢……而且她夜班沒時間……」
吳敏道:「是這樣啊……」口氣明顯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