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恰好在此時,白糊糊和莫家琪推門而入,看見那火辣的一幕。白糊糊呆愣了,莫家琪也呆愣了,誰都沒料到竟會看見這樣火爆的場景。
北朔聞得推門聲抬頭望去,卻看見早已呆愣的白糊糊眼角落下了晶瑩的淚水,她依舊呆呆的看著一上一下的兩人,任由著淚水滑落卻好似沒有一絲感覺。
其實此刻她有一種想逃離的感覺,可是心好似也跟著驚呆住了一般。腿上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愣是動不了,她沉浸在眼前讓她驚慌的這一幕中了。
直到莫家琪扶上她的肩膀,她才好似如夢初醒般,然後轉身便跑,不顧一切。莫家琪憤然而又無奈的看了眼北朔,便追著跑了出去。
在白糊糊打開門,落淚的眸子對視上他的時候,北朔的心好似被猛地撞擊了一下般,竟然生疼生疼的,而當在白糊糊落著淚跑離的那一剎那,北朔的心裡好似被掏空了一般,空洞的讓他害怕,於是再也顧不及不上什麼,也聽不見何顏祈求他留下的聲音,急切地從地上隨手撿起衣衫,一邊跑一邊套,滿心的害怕,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害怕、惶恐,只是因為那個哭跑開的女人。
本以為自己還可以如從前般瀟灑,只是將白糊糊當作惹得他牽腸掛肚的女子,他憐愛她,想擁有她,可是誰知,她在他的心裡地位早不單單如此,她還是那棵能夠讓他放棄整個森林的樹!此刻他才明白,這個女人在他心裡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重要,而他也早已不能失去她。
跑出房間,獨留何顏,是哭是笑都不得,這到底算是成功還是失敗?她也惶恐了,北朔剛剛急切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她有些害怕了,深深的害怕失去,害怕這個男人的心裡從此自己一個角落都不再佔有,那她所設計的這一切還會有意思麼?她蹲下身子,使勁使自己的理智清晰,然後抱著身子一個人暗暗思忖……
北朔一邊不顧形象的胡亂套著衣服,一邊急急忙忙的追趕著,可是衣衫不整的從電梯裡出來,來到酒店大廳,早已不見人影,於是匆匆跑至門口,也找不到半分影子。
北朔氣憤的狠狠甩掉那個領帶,頹然的靠到牆壁上,然後慢慢的滑坐到地上,頭埋到手臂中,竟是完全不顧忌形象了。這北輝集體的大總裁衣衫不整,神情萎蔫,一副頹然的坐在地上,這該是多火爆的頭條新聞啊。
所幸,這裡的狗仔隊不是很敬業,北朔算是逃過一劫,不過此刻相信就算又好事者來拍攝,他也只會無力的看上一眼,然後無視掉吧!因為他此刻再沒心力顧忌其他,只想找到那個女人,然後跟她表白,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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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想去哪裡?」莫家琪將車停到馬路邊,看著不語卻只流淚的女子軟軟的問道,然後又從拿出紙巾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白糊糊這才轉過頭,看著莫家琪,面如死灰般的問道:「我哭了麼?」
莫家琪驚詫的看著她,有些害怕和擔心,「嗯。」
「呵呵……我怎麼可能會有眼淚?」白糊糊自言自語著,然後笑著,只是這笑看著比哭還讓人心疼。話說狐族的人從來不會流淚,但是唯獨深情知愛的人從會有眼淚,眼淚是情感的最真實表現,她白糊糊怎麼會有這屬於感情流露才有的眼淚呢?難道是妲己阿姨說的那個「愛」所導致?
莫家琪不知道怎麼回答,然後抱住她,讓她的頭埋在他的懷裡,「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只是此刻他的心裡有些歉意,有點被人利用和出賣的感覺,而且那人還是他信任的朋友,他的心裡也有點淒涼,但是此刻他再沒有時間去搭理這些,而且他更不敢袒露這些。
白糊糊制止了笑,輕輕喃喃,「為什麼我的心有隱隱作痛的感覺?」話語裡透著莫名的傷感,「為什麼我看著那一幕覺得好難過,覺得好壓抑?」
莫家琪不語,他知道那是愛了才導致的,雖然他帶白糊糊去直接造成了朔和她的誤會,但是主要誘因是朔也的確是做了那樣的事傷了糊糊的心,既然朔能夠同糊糊在一起的時候還能同時與何顏如此纏綿,那麼也許他也只是把糊糊當作他以前的那些女子般,倒不如勸阻她及時斷愛,免得多生傷害。
何況人也都有私心,他的確是存在著寫自私的想法的,想來既然朔負了她,那就讓他來彌補她。抱著眼前的女子,心裡有一份安定的感覺,竟滋生出一份如若一直抱著,那也挺不錯的滿足感。
很長一段時間中,白糊糊一直沒有放聲大哭,但是這壓抑的氣氛,如同死灰般的淡漠,竟是比痛哭還讓人憂心和害怕。多次莫家琪勸著她大聲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哭完了這事兒也就全過了。
只是她倔強,只是呆呆的掉著淚水,卻無一聲哭泣的聲音發出。
直到夜幕降臨,直到華燈初上,她才將頭從莫家琪的懷裡抬起。
有著少有淡然情緒,悠悠而道:「我想這就是喜歡或者愛的感覺吧。曾經我就聽說過愛和喜歡的概念,總覺得不可思議,現在該是真的感受到了,該是感謝北朔給我的這個經歷。」然後摀住胸口處,黯然的道,「至於那疼痛,就當作我想知道愛而教的學費吧!」
「曾經,媽咪求著讓妲己阿姨教我情愛以及魅惑之道,許久我都沒理解也沒學會。此次也許是明白過來了……」白糊糊有些自嘲,話語中充斥著哀傷。
說完就將頭望向正前方,一臉堅強,懇切著道:「剛剛的感覺很疼,很疼,我不想讓我的心這麼疼,你帶我去個地方散散心吧,我已經感受過了愛,再無遺憾,忘了愛,也該沒有那錐心的痛了吧。」
莫家琪沒有回話,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所以只是輕輕點頭。然後便帶著白糊糊去了海港城,在那能看見那一望無際大海,聽著海浪擊石的聲音,感受著海風拂來的感覺,該會放鬆不少吧。只是要忘了愛,棄那痛,這卻是不是那麼簡單了吧。除非另一個人走近她的心裡,然後掩蓋了受傷的心角處。
白糊糊感受到了愛,也感受到了痛,但是她還不知道愛原來是長長綿綿的,不是說不愛就不愛的,如若那樣,那也就不算是愛了。看來她還是不明白愛是何物。
白糊糊望著那廣袤的大海,悠悠坐下凝望,眼睛盯著那海,心緒卻早已飄到遠方,而心裡也掛著那個欺侮她的壞男人!
他說了她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他說了讓她替她負責,她也打算答應了給他負責,可是他怎麼能和別的女人也纏綿在一起,他是不想讓她給他負責了麼?他是要別人女人給他負責了麼?
白糊糊想忘卻所有讓她傷心的事兒,可是心好似不受控制般的不自覺的便想到這些。
這幾個小時中,白糊糊出奇的安靜和耐心,一直靜靜的看著那潮起潮落,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待在一個地方。
而莫家琪當然也靜靜的陪在她身邊。凝望著她。他希望什麼時候這個女人能看見一直守在她身邊的他!於是莫家琪這個躁動娃娃今兒也出奇的有耐心和安靜。
「我沒地方去了,我不回了,你回去吧。」一直沉默不言的白糊糊終於說話了,只是眼光依舊呆滯的凝視著此刻早已恢復平靜的海平面,只是此刻她的心卻是怎麼都平靜下來,話語聽著讓人覺著沉重,再沒有第一次看見她那般的精靈之氣了。這個變化,讓莫家琪莫名的揪心,他想讓眼前的這個女人變回到原來的模樣。
「住我家吧,我家房子很大,我一個人住著也孤單的很。」白糊糊轉頭望向他,感激的點點頭。因為她再也不想住到那傢伙的家裡了,再也不要看到北朔那個壞蛋了,一看到他就會想起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的那一幕,於是心就會如絲絞痛,然後恨不得拿狐狸爪子一爪子拍過去,接著再用牙齒咬死他,但是這樣好似都不解恨。她糾結了,平復了好半響的情緒,此刻倒是越發升騰的厲害了,心裡竟產生了憤恨感,倒是沒有一點平復下去,這可怎麼辦?
白糊糊心想,看來自己是真的對他棄愛了,因為此刻自己很是怨恨,是非常大的憤怒。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有愛才有恨,她白糊糊算是陷入這人世間的愛情泥淖中而不自知吧!
於是莫家琪走近白糊糊,一臉關心的詢問道:「風大,我們回去吧!」
白糊糊機械的點頭。現在的她很慵懶也很疲憊,以至於一句話都不想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