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木蛟號的甲板成了群毆的戰場。wWw.b111.net
經過幾分鐘的戰鬥,持棍棒的日本兵漸漸佔了上風,被放倒銬起來的明軍水兵越來越多。而明軍水兵一旦被銬起來,即使兩腿還自由,卻也不敢再加入戰團了。倒不是怕吃虧,而是怕在混戰中被人扔下水,那樣雙手不能動,可能都得淹死。再加上這裡是日軍控制的港,日本兵源源不斷地登艦增援,明軍水兵就這麼點人,打一個少一個。
漸漸的,驅逐艦甲板上各處的混戰都停息了,被銬起來的明軍士兵也被日本人押送下船,甲板上基本上都剩下日本兵了。可是還有一處,打得分外激烈。日本憲兵、水兵,圍的裡三層外三層,都挽著袖子、嚎叫著往裡沖,卻接二連三地被打出來。人堆最裡面,不斷傳出淒厲的怪叫聲:
「我搗……我打……嗚……哇……」
伴隨著怪叫的,是日本兵不斷的慘叫聲,以及鈍器猛擊在人身體上的悶響。
被日本兵圍在中間的,正是那兩個明軍的「觀察員」。兩人背靠背站著,每人手裡拿一根木棒,警戒著周圍的日本兵,每有一個撲上來,就將其擊倒。兩人的軍服都被撕得破爛不堪,也索性將軍服脫了,在大冬天裡?***著上身,露著一身肌肉,但卻顯得滿不在乎。
那個矮壯的黑臉上尉右棒子上刺了好大的一條龍,左膀子上刺了一隻下山猛虎,胸前黑毛濃密,加上滿臉的血污,眼珠子裡放出陰森森的殺氣,著實嚇人。
那個高瘦的白臉少尉也是光著膀子,不過他是另一種風格了。他一看就是那種「玉樹臨風型」的,典型的白面文武書生。雖然沒有胸毛,但是一身白煞煞的精煉肌肉,倒有幾分「浪裡白條」的感覺。他也沒有那麼凶悍的刺青,不過只是右臂上紋了一隻不大的、很精緻的朱雀。
周圍的日本兵一看他們的紋身,頓時多生出了幾分畏懼,但也多生出了幾分痛恨。在日本的傳統社會裡,正常人是不紋身的。紋身的都是流氓黑幫,是「壞人」的標誌。
……
最喜歡紋身的是西方人,尤其是水手和水兵中間。一般民眾只要願意彰顯個性,也可以紋身。紋了別人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再正常不過。
在中國,紋身雖不像西方那樣普遍,但是也不見得有紋身就一定是壞人。「紋身」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更多的是代表著「英雄」、「江湖好漢」的意思。比如九紋龍史進、花和尚魯智深一類的。
但是在日本,「紋身」可完完全全就是「壞人」、「人渣」的標誌,代表著這個人一定是黑幫的,或者曾經是黑幫的。在日本只要看到一個人有紋身,那不用問了,一定不是好人。
現在在周圍的日本兵眼裡,這兩個明軍觀察員已經即是「敵人」,又是「壞人」了。攻擊他們的正當性頓時增強了一倍。日本兵們被木棒砸的頭破血流的,卻瞪著眼珠子,從肺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叫,前赴後繼的向中間撲。
黑臉上尉陰沉著臉,也不瞎叫喚,手中的木棒穩狠准,扎扎實實的一下是一下,每一下都能見血。
而白臉的少尉就不一樣了。他一看就是身上有武功的,而且是高手。他拉開架勢,長拳短腿,像李小龍一樣,口中大聲怪叫著,手裡的棒子掄起來出神入化,把自己整個都給包起來了,簡直連一滴水也潑不進。周圍的日本兵不斷衝向他,卻被他以一秒鐘兩到三人的速度放倒。
本來的一場群毆,現在已經變成了擂台賽,不同的是,不是一對一,而是兩個人對很多人。外圍擠不進去的日本兵,都爬上炮塔,站在炮塔上、坐在炮管上,高喊助陣,看得也是熱血沸騰。
……
角木蛟號上的下級軍官們大都也參加混戰,現在已經被打到押下去了。艦長和幾個中級軍官都在上層建築裡,關上幾個艙門,日本兵也只能在甲板上,進不來。明軍軍官們也很時突然,不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
剛才混戰剛開始的時候,就有個軍官建議用艦橋上的12mm防空機槍把甲板上的日本兵都幹掉,然後角木蛟號殺出一條血路,回國。但是艦長根本不同意。且不說根本殺不出去,而且現在兩國關係很微妙,如果說日本這是準備對大明下手了,那不應該還是用棍棒和手銬,就應該直接用槍了。所以不清楚日本這是什麼意思,打算幹什麼。既然對方沒用槍,那我們最好也不用槍。真要用機槍把一甲板日本兵都打死了,那角木蛟號立刻就得挨炮彈不說,兩國也是肯定立刻開戰,北伐大業也就半途而廢了。
艦長一邊看著下面甲板上的情況,一邊讓通訊參謀給東江艦隊和南京發報,告知這裡的情況。同時又讓大副往碼頭上不斷打信號燈,跟日方交涉。
甲板上,已經有不少日本水兵吵吵著,要用槍把那兩個明軍「黑幫」幹掉了。但是現場的憲兵都不讓。他們的使命只是把驅逐艦扣住,把艦上官兵全部控制起來。又有不少日本兵吵吵著,要把憲兵隊的「空手道高手」宮本少佐請來把這兩個明軍軍官打倒,決不能讓日本功夫敗在中國功夫手裡。
正在這時,「啪啪」兩聲清脆的槍響,甲板上慢慢都靜下來了,所有人都扭頭往強項的地方看。兩個明軍軍官也抹著臉上的血污,喘著粗氣往那邊看。
擁擠的日本兵們很快讓開一條路,都帶著敬畏的眼神,看著這個走進來的人。
這是一個日本陸軍少佐,個子足有一米八(作為日本人這已經很難得了),威風凜凜的,一身筆挺的日本陸軍少佐軍服,穿著長筒皮靴,戴著白手套,外面披著黃呢子的長大衣,腰間長長的軍官刀垂在後面,把大衣下擺都挑起來一塊,相當拉風。兩邊士兵都興奮又小聲地說著:
「看……宮本少佐……宮本少佐……」
宮更~新∼最快本少佐帶著淡淡的微笑信步踱來,直走到兩個血頭血臉、氣喘吁吁的明軍軍官面前。他一伸手,把大衣摘下來往旁邊一送。一個日本水兵崇敬地雙手接過大衣。
然後,宮本少佐對兩個明軍軍官打量了幾眼,用日語微笑道:
「閣下好身手。還沒請教閣下姓名。在下宮本權兵衛,也喜愛幾下拳腳,不知是否有榮幸和閣下……」
「我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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