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 第六卷 厲兵秣馬 第89集 晴天霹靂
    隨著這一聲爆炸響,整個大明帝國都沸騰了。

    由於此前的一系列驚天動地的大事,這半年來大明一直就是世界注意力的中心。經過新年政變、明清戰爭、南洋戰事、明德締約等等的鋪墊,凡是有關大明的事件,總是能成為全世界矚目的焦點。之前便不斷傳出的大明女皇和暹羅王子的聯姻意向,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在大明國內不少人看來,似乎是女皇下嫁藩國,是件頗不體面的事,但在國外、尤其是很多西方平民看來,這就是歐洲「王子與公主的故事」發生在東方的翻版,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因此當暹羅王子終於到達踏上南京的一刻,也才吸引了這麼多國際媒體的到來。

    但是,全世界媒體們等到的不只是王子與女皇的重逢,還有讓他們更意想不到的「禮物」……更恐怖、更血腥、更駭人聽聞、更能賺爆眼球的一份「大禮」。

    南京,再次成為了全世界的焦點。

    延平郡王被爆炸飛出的鋼板切中頭部,當場死亡。另外車中的司機、還有站在車門邊的兩名衛兵,也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除了四人死亡外,附近連同暹羅王子、六名衛兵和十名市民在內的十七人,在爆炸中受到不同程度的輕傷。

    ……

    朱佑榕醒來的時候,感覺很虛弱,頭很暈,身上很冷。

    屋子裡很暗,周圍什麼也看不清,只有床頭的小鬧鐘「卡卡」地走著。她想起了自己暈倒前的可怕一幕。自己最親的外公就在自己眼前,就這麼被炸得血肉模糊。

    她張開乾裂的嘴,想叫人,但喉中也幹幹的,沒發出聲音,但是兩眼中的淚水又是奪眶而出,滾到枕頭上。

    她想伸手去夠小鬧鐘,但是手上一陣疼痛。仔細一看,原來手背上貼著藥棉和橡皮膏,一根輸液管直伸上去,通到床邊架子上的一瓶注射液中。

    ……原來他們在給自己輸液。

    朱佑榕便沒有動,只是腦袋側躺在枕頭上,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就這麼淒淒哀哀地無聲哭著,不時地抽泣一下。冰涼的藥水不斷從手臂血管流到全身,很冷。朱佑榕便緊緊裹著被子,把身子收縮成一團。

    但她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陛下?」

    寢宮的另一頭,一個宮女的聲音說道。然後那個宮女小心地走過來,問道:

    「陛下,您醒了?」

    朱佑榕抽了一下鼻子,帶著哭腔答道:

    「嗯,我醒了……」

    那宮女顯得很興奮,趕快跑了出去,片刻後,一大群丫鬟老媽子湧了進來,簇擁著一個提著藥箱、掛著聽診器的老頭。

    黑暗中,那老頭的聲音和藹地問道:

    「陛下,把床頭燈打開,不刺眼吧?」

    朱佑榕臉縮在被子裡,悶聲道:

    「開吧。」

    柔和的燈光下,朱佑榕慢慢從被子中露出了半個腦袋,眼睛被刺得很痛,微瞇著眼睛,在淚花中打量著床前的一圈人。

    她突然發現,這些宮女們全都換上了白色的宮裝。而穿西裝的御醫,平時的灰色西裝也換成了一絲不苟的全黑色。

    這老頭是朱佑榕的首席御醫,從朱佑榕小時候就負責她健康事宜的。現在朱佑榕見到他,想到剛剛慘死的外公,淚水更是流個不住,一顫一顫的抽泣的更厲害了。

    老御醫就像個慈祥的老爺爺一樣,溫言安慰著朱佑榕,一邊為她檢查輸液情況,又取出一支體溫計讓她含在口中。

    朱佑榕噙著淚水瞥著頭頂的輸液瓶,抽著鼻子,含著體溫計含含糊糊地問道:

    「給我輸的什麼啊……」

    「體溫計在嘴裡的時候不要說話,」老御醫和藹地微笑著,說道,「……主要是葡萄糖,給您補充水份和身體所需能量的。陛下,您不知道吧,您已經昏厥了快兩天了。」

    朱佑榕嚇了一跳,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感覺那麼虛弱。不過她還是含著體溫計,靜靜地躺在床上,眼帶淚花,望著天花板。

    御醫給她量完了體溫,確定體溫正常,然後又為她詢診一番,開了幾種藥,又為她調節了一下輸液的快慢,這才起身告辭離去。臨出去的時候,還對留守的兩個護士囑咐了一番。

    一群宮女又圍著朱佑榕關切了一番。朱佑榕想讓她們告訴自己關於那場爆炸的情況,但宮女們都相互看著,吞吞吐吐地說這兩天只在宮裡,沒看報紙,不知道情況。

    朱佑榕歎了口氣,沒再逼迫她們。她知道,這一定是御醫交代的,暫時不能對自己透漏爆炸案的情況,怕自己傷心受刺激,影響身體恢復。

    一位護士就坐在朱佑榕的床邊,看著輸液瓶裡的余量,過一會兒,她為朱佑榕拔下針頭,又用藥棉為她按了一會兒。

    然後,她輕聲問道:

    「陛下,您現在餓嗎?想不想吃點東西?」

    朱佑榕把手縮回被窩裡暖著,輕輕揉著,點點頭。

    她現在倒不太餓,只不過頭昏眼花,尤其是腦子不聽使喚,想什麼都集中不了思想。她知道自己必須補充點東西了。

    護士顯得很高興,又輕聲問道:

    「首醫大人交代,您現在只能吃搾菜瘦肉粥,或者是燉雞蛋糊。陛下,您想吃哪一種?」

    朱佑榕想了想,說道:

    「搾菜瘦肉粥。」

    護士點點頭,打開床頭燈,出去了。過了一小會兒,兩個宮女推著小車進來了。

    她們扶著朱佑榕坐起來,為她繫上餐巾,然後把一隻小架子擺在朱佑榕面前的床上,接著掀開鍍銀罩子,端出一小碗粥,放在小架子上。

    朱佑榕拿著勺子,慢慢地把粥吃完了。接著宮女捧上了熱毛巾,朱佑榕擦拭過,又躺了下去。

    關上燈,朱佑榕又是一陣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不過這一次她感覺好多了,身體有了一些力氣,也不頭昏眼花了。

    天光從花梨木格柵窗之間灑進來。現在是白天。床頭鍾指到四點半。這應該是下午了。

    朱佑榕拉床頭鈴把宮女叫了進來。一問,才知道自己又睡了一整天。宮女告訴她,現在是6月8號,距離6月5號爆炸案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了。

    朱佑榕雖然還不知道詳細情況,但是她忽然想到,自己失去了外公,而鄭玉璁也失去了爺爺。她馬上問道:

    「璁璁呢?璁璁在哪裡?」

    宮女說道:

    「陛下,鄭小姐一直在為王爺守靈……她非常關心您,這兩天幾次打電話來問詢,還親自進宮探視……」

    想到最要好的表妹,朱佑榕鼻子一酸,淚水流了下來,哽咽道:

    「去請她來吧……」

    ……

    鄭玉璁一進朱佑榕的寢宮,看見穿著白色孝袍、憑窗默默而立的朱佑榕,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表姐……」

    鄭玉璁一下子撲了過去,表姐妹兩個抱在一起,坐在沙發上放聲大哭。

    都哭夠了的時候,鄭玉璁抽泣著問朱佑榕這兩天怎麼樣,而朱佑榕也問了昌平侯府和延平王府的情況。鄭玉璁都告訴了她,現在不只是兩府,還有延平王的其他兒女們的府邸,也都是一片白布,都掛了孝。不光是鄭家各府,就連皇宮和朱姓宗室各府中,也都掛了孝。

    接著鄭玉璁又抽抽嗒嗒地說道,現在鄭家各宗族、還有朱家宗室,都有意在自己的府中為延平王降半旗致哀。雖然不是全國範圍的降半旗,但國旗降半畢竟是個大事,要經過國君的同意。她吞吞吐吐地問朱佑榕,是否可以。

    朱佑榕抹著眼淚,馬上點頭道:

    「可以,當然可以……降半旗吧……」

    鄭玉璁又吞吞吐吐地問,除了王室和皇室,是否能夠全國範圍內、包括軍政部門也都降半旗。朱佑榕擦著眼淚,考慮了一下,最終搖搖頭,說道:

    「璁璁,全國降半旗,必須要能稱得上『國殤』才行的……上次南洋排-華大屠-殺,我們也不過降了半旗……現在,雖然是我的外公、你的爺爺,但總歸不能和那種事情相提並論……」

    鄭玉璁點點頭,也擦著眼淚,不再堅持了。緊接著,她的眼淚又奪眶而出,說道:

    「表姐,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向小強,他……」

    朱佑榕心中一揪。她自從醒來,就一直不敢提向小強的名字,甚至也不敢去想。她就是為了避開潛意識中那個可怕的可能性。

    鄭玉璁臉色很白,流著淚說道:

    「向小強……他已經被監控居住了……」

    朱佑榕閉上了眼睛,半晌才顫抖著問道:

    「為什麼……」

    鄭玉璁咬著牙,憤恨地說道:

    「他有重大嫌疑!」

    「嫌疑……」朱佑榕顫聲喃喃地說道,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嫌疑,那就是還沒有……」

    「已經有證據了!」鄭玉璁抱著朱佑榕,大聲哭道,「王子曼谷遇刺之後,就有一個電話從暹羅打到他司令部……他那時候正在我家喝酒聽戲,他那個狗腿子,叫肚子疼的,急著跑來找他,跟他說刺殺失敗了……然後他就一臉不是一臉的,當著我們的面就回去了……第二天,他就給曼谷的那個刺客賬戶裡匯去了一筆錢!表姐……現在……都查出來了……他還是不承認……嗚……啊……」

    鄭玉璁抱著朱佑榕,放聲大哭著。而朱佑榕此時,已經渾身冰冷,幾乎成了一尊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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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抱歉,今天晚了……回來的太晚,跑了一天太累……又想保證一點質量……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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