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 第四季 虎踞鍾山 第53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八輛人民衛隊的軍車沿著盤山公路行駛,突然最前邊一輛「嘎」地剎住,後面車輛相繼停下。

    前方一個戴鋼盔的士兵站在路當中,右手挎槍,左手高舉一面小旗。

    左邊靠山體的是一座反坦克工事,岩石上露出半個水泥地堡,射擊口內,57毫米反坦克炮泛著金屬的寒光,炮口指著排頭的卡車。右邊靠懸崖的路邊,也有一座小碉堡,裡面機槍也瞄著車隊。

    那個士兵端著步槍跑過來,看到副駕駛上的肚子疼,先敬了個禮,然後問:

    「長官,前方是要塞區,您的證件、通行證、還有調兵命令,麻煩都給我看看。」

    肚子疼心說不好,哪有通行證和調兵命令啊!

    旁邊開車的是個突擊隊老兵,他悄悄的道:

    「長官,咱把這個卡子收拾了?」

    肚子疼搖搖頭,看著前方接連不斷的反坦克地堡和機槍堡,心裡明白,就算拿下這一個,前邊也萬萬闖不過去。這些工事都是阻擋敵方坦克的。坦克都闖不過去,就這幾輛卡車,還不夠塞牙縫的。

    他搖下車窗,先把自己的證件遞出去,然後說道:

    「我們是接到要塞裡的電話,臨時過去的,通行證和調兵令都沒有。我能打個電話嗎?」

    守兵仔細地驗過他的證件,又對著照片看了半天臉,才遞還給他,問道:

    「長官,是哪位大人給你們的命令?」

    「唔,」肚子疼眼珠一轉,說道,「是我們向大人。他在要塞裡,奉旨調我們進要塞,和裡面的禁衛軍換防。你打個電話給他就知道了。」

    守兵聽他說讓人民衛隊和禁衛軍換防,心中就有點懷疑。他藉機說:

    「長官,向大人在我們要塞裡沒有辦公室的,不好找,我幫您接我們要塞司令時大人。」

    說著頭也不回地進碉堡裡了。

    肚子疼心中叫苦,一旦打到時必成那裡,十有八九要露餡。向大人在裡面也危險了。

    當時謀劃的也是太倉促,萬沒想到路邊的反坦克地堡也會出來盤查。不過這也難怪,無緣無故的,這麼多輛軍車直奔要塞而去,這種非常時期,但凡負責點的,都會出來盤查一下。

    碉堡裡面,那個士兵大驚失色地聽著話筒裡時必成的聲音:

    「聽好了,我們這兒沒人命令人民衛隊上來!和禁衛軍換防更不可能!把他們給我攔住!不管他們怎麼說,一定不能讓他們上來!他們硬闖就開炮!」

    「是!是!遵命!」

    他掛上電話,直接拉響了警報,地堡裡的士兵都跳了起來,抓起鋼盔戴上,炮兵聚精會神守在反坦克炮邊,一個基數的炮彈被搬上來了。機槍堡裡,機槍手也拉動槍機,準備射擊。由此上山的一連串地堡,也都進入高度戒備。

    肚子疼腦袋「嗡」的一下,臉上的汗下來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前方地堡跑出幾個士兵,抬著鹿柴放在路面上。地堡裡擴音器大聲喊道:

    「警告你們,不許前進一步,否則我們就開炮!」

    肚子疼頭伸出車窗,向後喊道:

    「都待在車上,不要下來!」

    他怕大量士兵跳下車,會讓地堡裡的守軍受刺激,招致機槍掃射。

    肚子疼自己跳下車,大步走到反坦克堡跟前,蹲下身子,對著腳下的炮窗大吼道:

    「你們幹什麼!想造反啊?開門!」

    裡面的炮兵看他的臉都快貼著炮口了,越發緊張,都望著他們的班長。這個堡的班長也趴在炮窗上,對肚子疼說道:

    「我們接到司令大人的命令,不許你們上山!」

    肚子疼捏著自己的肩章,大吼道:

    「混蛋,看見軍銜了嗎?本長官是堂堂中校,你一個小上士,就這麼讓本長官趴著跟你講話嗎?開門!我自己打電話跟他說!」

    那個班長猶豫著,肚子疼又吼道:

    「怕什麼,我就一個人,手裡又沒槍,你怕我一個人把地堡端了啊!」

    門開了,肚子疼下到地堡裡,「啪」,抬手就甩了班長一個大嘴巴。

    「啊!」班長後退兩步,捂著臉,手放在槍套上。

    「幹什麼?掏槍啊?好,你掏你掏,」肚子疼指著自己的領章,一步步的往前逼,「認得這什麼意思嗎?人民衛隊!保安隊!保安隊是幹什麼的,你們知道吧?為什麼我們這次來的不是機動隊,而是保安隊?……還跟長官掏槍?我看你們時司令造反,你們也都跟著學會了是吧?」

    班長被他一個嘴巴、和「為什麼這次來是保安隊」、「時司令造反」這幾句話震住了。地堡裡的兵也都呆呆地看著他,也開始咀嚼這幾句話的意思。

    肚子疼扶了扶大簷帽,說道:

    「我們這次來,查的就是時必成!你們還打電話問他,他能讓我們上去嗎?你們已經打草驚蛇了!……時必成有重大投敵嫌疑,定淮門6號軍火庫爆炸就跟他有份!他想把紫金山要塞、還有陛下一塊兒賣給清虜,你們準備跟著他嗎?啊?你們嫌大明士兵不過癮,想當韃子兵?」

    他說著抓起電話,遞給班長,吼道:

    「快點,趁時必成還沒把要塞賣掉,快解除警戒!」

    班長臉上汗下來了,後退一步:

    「我……我們接到的命令,不能隨意更改的……大人,我們當小兵的不懂那麼多,違背長官的命令,我們吃罪不起!」

    肚子疼緊急如焚,知道多耽擱一秒,向大人就多一分危險。他一腳踢在炮彈箱上,大聲問道:

    「除了時必成,誰還能命令你們?……女皇陛下?她是最高統帥,總行了吧?」

    那個班長一驚,結結巴巴地道:

    「這個……我們還從來沒有……這也太……」

    肚子疼二話不說,抄起話筒道:

    「給我接要塞總機!……請為我接陛下。」

    一地堡的人都瞠目結舌地望著這個中校。

    ……這也太牛逼了吧,一個中校,說打就直接打給女皇陛下了……以前都說人民衛隊得寵,沒想到到這種程度啊!

    那個班長面白如紙,胸中劇烈跳動,心想他這是虛張聲勢還是玩真的?……活這麼大還沒跟女皇陛下說過話呢!要是女皇陛下真推翻了時司令命令,讓自己放人民衛隊上山,聽還是不聽?

    陛下雖說是軍隊最高統帥,但那是名義上的,能直接指揮的只有禁衛軍和人民衛隊,普通的陸軍還沒受過陛下的調動呢!自己只是個小上士,難道在自己這裡開先例?

    肚子疼也緊張得要命。他雖說只比向小強低兩級,但他可不像向小強一樣三天兩頭見陛下,他也從沒跟女皇陛下說過話。

    電話那頭出現了朱佑榕的聲音,顯得很緊張:

    「喂?」

    肚子疼穩定了一下呼吸,恭敬地道:

    「陛下,臣人民衛隊保安隊司令,杜騰。」

    他輕言細語地把這裡發生的事奏報了一遍,聽得滿地堡的守軍都並著呼吸,大氣不敢喘。

    然後,肚子疼向那個班長招招手,指指話筒。

    那個班長滿面通紅地慢慢挪過來,雙手捧過話筒,聲音打著顫道:

    「喂……」

    電話那頭和藹地聲音道:

    「你叫什麼名字?」

    班長嚥了一口乾澀的唾液,輕聲道:

    「陛……陛下,臣……卑職……鄭三貴……」

    「呵呵,姓鄭啊,那我們算半個本家了……聽得出朕的聲音嗎?怎麼樣,不懷疑吧?」

    鄭三貴聽的清清楚楚,平時廣播裡陛下的聲音聽過不知多少次了,怎麼會聽錯!他「啪」地立正,大喊道:

    「卑……卑職絕不敢懷疑!」

    「三貴,」朱佑榕的聲音小聲道,「朕告訴你一個秘密……現在時必成和禁衛軍作亂,已經軟禁了朕,還要打開要塞,放清虜進來……三貴,你知道麼,現在朕的命運、要塞統帥部的命運、還有大明帝國的命運,操在你的手中。」

    鄭三貴捧著話筒的雙手不住顫抖,面部抽搐著,兩大滴眼淚流了下來,激動的泣不成聲:

    「陛下……陛下……三貴有罪……三貴知道該怎麼做了……您放心吧……」

    「嗯,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朱佑榕輕聲道,「三貴,那就拜託你了……回頭你到朕這兒來領一枚勳章。」

    鄭三貴捧著那頭已經掛上的電話,激動的望著周圍。整個地堡的全班弟兄都用羨慕的眼光望著他。鄭三貴擦掉臉上的眼淚,大喊道:

    「你們還等著幹什麼?解除警報!搬開路障!讓人民衛隊的長官們去救陛下!」

    ……

    要塞司令時必成接到盤山公路地堡內的電話後,在辦公室裡坐立不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看著下級軍官們出來進去,搬運著文件,地上撒滿的文件紙,心中更加煩躁不安。現在統帥部雖說還在指揮抵抗,但都已經在準備撤離了。

    他在心裡咒罵鄭恭寅和李夫人那兩個外戚,婦人之見、無膽無識,一場宮變被他們弄得像過家家一樣。軟禁、裹挾陛下也就罷了,居然還沒禁止陛下打電話。現在陛下到處打電話,弄得各個部門人盡皆知。好吧,這就算了,反正禁衛軍已經控制了要塞,大家也都想走,暫時沒什麼事。可是鬼知道誰幫陛下把人民衛隊調來了。還好剛才下令擋住了,沒出事。

    他想著,要是從一開始就讓他也參與其中,這場宮變會「專業」得多,起碼一開始就要把陛下房間的電話掐斷。但話說回來,如果當初他們拉自己參加,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敢的。

    時必成很想去提醒鄭恭寅和李夫人,一定要把陛下的電話掐斷,不要以為禁衛軍控制了要塞,就萬事大吉了。但他不敢。這樣一來,自己就算參與進去了。就算撤到內地,陛下還會是陛下,手裡還有人民衛隊,秋後算賬是肯定的。那倆外戚,他們是陛下的親人,不會怎麼樣的。外人往裡摻和就傻了。現在自己沒參與,最多算「不作為」,法不治眾,還不會怎麼樣。阻止人民衛隊上山,那是他們先說謊的,事實並沒有「換防」的命令嘛!

    但時必成想前想後,就是沒想到向小強現在已經在要塞中了,還已經把幾道關卡全拿下了,就等著長驅直入。

    ……

    向小強此刻和時必成一樣,也急的團團轉。原本以為15分鐘援兵滿能來,結果等了二十幾分鐘,好不容易才看到大隊援兵湧進小廳。

    肚子疼簡單地對向小強說了經過。向小強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誇道:

    「處理的好,不愧是子騰!」

    然後他看了一下表,說道:

    「不能再耽擱了,現在我們每一秒鐘都在失掉陣地,我們先拿下要塞,再去保衛南京!開始!」

    兩扇大門推開,中央指揮廳展現在眼前。

    向小強冷眼看著噪雜的指揮廳,現在已經不是先前熱火朝天的指揮景象了,而是一片混亂,只有少數幾個高級將領在大地圖前調兵遣將,其他人都在跑來跑去,搬運文件去燒。幾口大箱子放在地上,一摞摞的文件被扔進去,扔滿一口就有兩個兵抬走。

    向小強怒氣升騰起來:我們在前線浴血奮戰,指揮部已經在準備跑了。他們已經不把南京老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了。

    向小強手持要塞圖紙,左右各指了一下,身後人民衛隊士兵立刻湧進來,兵分三路,人手一支衝鋒鎗,每隊都拿著地圖,兩隊往左右通道前進,深入要塞,中間一路留下控制大廳。

    這時候,一個軍官才發現他們,叫道: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

    大廳的側面,一個禁衛軍二話不說,立刻開火了。

    這邊人民衛隊立刻也臥倒,幾支衝鋒鎗一起還擊,那個禁衛軍捂著腰眼倒在地上。

    大廳裡頓時一片混亂,那些小女軍官們尖叫著趴在地上。

    大廳裡的另外十來個禁衛軍開始依著大會議桌、沙盤桌、沙發桌椅進行還擊。但是寡不敵眾,人民衛隊留在大廳裡的人是他們的三倍,三十多隻衝鋒鎗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因為大廳裡還趴著很多高級軍官,雙方都不敢用手榴彈。就這樣槍戰。衝鋒鎗的聲音迴盪在山腹大廳中,震耳欲聾。

    人民衛隊這邊不斷喊著:

    「禁衛軍司令造反,挾持陛下,人民衛隊奉旨救駕!只懲首惡,餘者不論!……弟兄們放下槍,陛下既往不咎!」

    那邊禁衛軍士兵心裡也都猜的八九不離十,自己的司令跟著兩個外戚裹挾陛下,都傳的沸沸揚揚了,只不過是禁衛軍紀律嚴明,奉命行事罷了。眼下見人民衛隊喊出這種話來,都知道奉旨的是人家,矯旨的是自己。心裡先都虛了。

    一個禁衛軍背靠著沙盤,喊道:

    「既往不咎,陛下真這樣說嗎?」

    向小強抬頭喊道:

    「這位弟兄,我是人民衛隊司令向小強!」

    那邊禁衛軍喊道:

    「小的們見過向大人!……打著仗呢,不能給您敬禮了!」

    向小強喊道:

    「聽著!你們先前都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我現在代陛下向你們傳旨:立刻放下武器,聽從人民衛隊指揮!……現在你們知道了,再頑抗就真的是作亂了!陛下寬厚!現在放下槍,包你們沒事!」

    女皇陛下一貫待下寬厚,這是公認的。禁衛軍被說動了,一個人喊道:

    「別開槍,我們出來了!」

    十來個禁衛軍舉著手,慢慢站起來。

    向小強趴在地上抬起頭,向前一揮手,身後的幾十人立刻爬起,衝過去撿起槍,佔領了整個大廳。

    ……

    李根生和肚子疼各帶一支隊伍,分別向軍官辦公區和生活區推進。兩路分別遭遇了一場交火,但和想像的不同,禁衛軍抵抗的都很弱,和大廳的情形差不多,被喊上幾句話後,都放下槍投降了。

    軍官辦公區,禁衛軍司令喬中楚在辦公室裡坐著,聽著走廊上越來越近的槍聲,還有不斷傳來的喊話聲,知道大勢已去。

    他本來並沒有作亂的意思,只是受到了鄭恭寅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願眼看著陛下落到清虜手中而已,頭腦一熱,跟著他們做了一回。

    按照常理,這場宮變之後,朱佑榕的皇權基本上就控制在鄭恭寅和李夫人手中了,所以即使陛下對自己不滿,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何況鄭恭寅還許諾:撤到後方後,把他調到更高的職位上。

    但是現在萬沒想到,人民衛隊會從天而降,出現在防守嚴密的要塞裡。這樣一來,權利會瞬間回到陛下手中,自己真成了亂臣賊子了。

    喬中楚蒼白的臉上滲滿了汗珠,顫抖著抽出佩槍,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張白紙,寫著遺言。

    但是手抖得太厲害,一個字也寫不成。他把紙撕得粉碎,抓起槍往口中插去。

    食指怎麼也扣不下去,大地的汗珠滾下來,沁入眼中,辣的很疼。

    喬中楚大叫一聲,把槍拍在桌上,打開門衝到走廊上,大喊道:

    「停止抵抗!我命令停止抵抗!……我喬某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向陛下請罪!」

    ……

    朱佑榕在房間裡,聽著越來越近的槍聲,向小強的喊話聲也清晰地傳來。

    「聽到了嗎?你們聽到了嗎?,」她欣喜地對門口兩個禁衛軍說,「向卿來了!向卿真的來救朕了!」

    兩個禁衛軍忐忑地互相望著,一個人小聲賠笑道:

    「陛下……我們有罪啊……您別記恨我們就成了……」

    「怎麼會!」

    朱佑榕大度地擺擺手,拿著茶几上一塊糕餅吃著。現在心花怒放,也感覺餓了。

    「砰!」門開了,鄭恭寅和李夫人闖了進來。朱佑榕回身,吃驚地望著他們。

    他們一個面如土色,一個滿臉淚水,雙雙跪倒在地:

    「榕榕啊……」

    「榕榕啊,舅舅跟你賠罪了!……舅舅都是為了你好啊!你可不能記恨舅舅啊……」

    朱佑榕望著他們這個樣子,心中像打翻五味瓶,難受極了。她歎了口氣,慢慢踱回自己的臥室,關上門,不想再聽他們哭求。

    兩人見朱佑榕關上門,一下子驚恐了,撲上去使勁敲門,一邊大聲哭求:

    「榕榕!開門啊!我是舅舅!」

    「榕榕,我是奶媽!好孩子,快開門,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啊!」

    過了一會兒,朱佑榕開門出來,他們一下子跪在她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

    朱佑榕很想把冷面孔板到底的,但終於忍不住了,也流出淚來,蹲下攙他們,但他們都賴在地上,誰也不肯起來。朱佑榕索性也坐在地上,抱著他們哭道:

    「舅舅、奶媽……你們這是幹什麼,折煞榕榕了……你們放心,沒什麼的……事情歸事情,但咱們永遠都是一家人……你們永遠是我的舅舅、奶媽……」

    鄭恭寅和李夫人這時才像撿了一條命,抱著朱佑榕大哭起來:

    「榕榕啊……」

    「好孩子……」

    ……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槍聲都停息了。門口向小強的聲音傳進來:

    「人民衛隊司令向小強,求見陛下!陛下可安好?」

    門口兩個禁衛軍也不等朱佑榕說話,馬上打開門,槍都扔在地上。向小強恭恭敬敬的走進來。身後肚子疼和李根生也跟進來,一看這還有兩個禁衛軍,「啊」了一聲,就要掏槍。

    「不要!」朱佑榕喊道,「他們兩個有功無罪!」

    向小強面對朱佑榕,深深鞠了個躬,輕聲道:

    「陛下,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朱佑榕輕輕抹掉眼淚,站起身來,望著站在面前的向小強,突然一種巨大的歡喜從心底傳遍全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這絕不是被救了一命後的狂喜。這場事情,自己本來也沒生命危險的。……自己重新掌握了權力?也不像。……可以繼續守南京、百姓們免遭屠戮?不,自己看到向小強後,想到的明明不是百姓。

    向小強向前一步,望著朱佑榕半天,咧嘴一笑:

    「陛下,我收到你的信,就來了。你……您沒事兒吧。」

    朱佑榕心跳得很快。她咬著嘴唇,露出微笑,點點頭:

    「我沒事。」

    向小強餘光瞥到了縮在一團的鄭恭寅和李夫人,看到他們正用恐懼、怨毒的目光望著自己。

    他一愣,想起來剛才看到朱佑榕和他們抱頭痛哭的一幕,立刻上前蹲下,攙起他們,一邊安慰道:

    「哎呀,侯爺和李夫人受驚了……末將一聽說那喬中楚叛亂、挾持陛下、侯爺和李夫人,就急得不得了,趕快趕來了……侯爺和李夫人都安好吧?」

    鄭恭寅和李夫人一怔。他們本以為會看到向小強盛氣凌人的嘴臉呢,沒想到這年輕人還這麼給面子。

    鄭恭寅轉念一想,自己和向小強本就無怨無仇,可以說關係還不錯。只不過這次是人家向小強抓住機會、踩在自己肩膀上前進了一大步而已。如今自己輸在他手裡,今後權勢什麼的,是不用想了。現在陛下不計較,向小強又這麼給面子,自己該知足了……

    他臉上和氣的笑著,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抓著向小強的手笑道:

    「哎呀,小向……向大人啊,這次多虧你來得及時啊!……唉,今後還要多多關照啊!」

    他拍著向小強的手背,語帶雙關地說著。李夫人怔了一下,也明白過來了,趕緊跟向小強說了很多感謝話。

    朱佑榕看著舅舅和奶媽這副嘴臉,又泛起一絲厭惡。但她也很感激向小強,保全了自己舅舅和奶媽的尊嚴,也算是保全了皇家的尊嚴吧。

    ……

    「擬召。」

    朱佑榕淡淡地說著。

    朱佑榕的皇室秘書夏小姐連忙排開紙筆,等著記錄。

    向小強、李根生、肚子疼都垂著手站在一旁,心中猜測著要如何賞賜。鄭恭寅和李夫人坐在一旁沙發上,滿眼嫉妒地望著向小強。

    朱佑榕緩緩說道:

    「升向小強為中將軍銜,暫擴編人民衛隊至十萬人。大明帝國所有武裝力量,除非收到朕的相反旨意,一概歸人民衛隊節制。禁衛軍併入人民衛隊,直接歸向小強指揮……」

    緩緩幾句話,屋裡人都驚呆了。

    鄭恭寅跳起來,大聲疾呼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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