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始,小意怎麼還沒有回來?」茶璵星某個小島上,張濤在這個小島上已經整整等了一個月,可是竹意卻還沒有回來。
呆在小島上雖然有墨始每天抓上來的魚讓他研究,但在過了一個月後張濤覺得沒意思了。
「師父讓我們等,我們在這裡等就是了。」墨始始終耐心地等在小島上,每日給張濤下海抓魚來解悶。
墨始對竹意和張濤的相處模式好奇,張濤如此修為怎麼讓竹意把他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不過他尊重竹意,連帶的也尊重張濤。
張濤要是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墨始都會盡力滿足。
「小意,快點回來吧。」張濤誇張地喊,一下子耷拉著腦袋坐在小島自己製作的石凳上。
張濤明白墨始對竹意的話唯命是從,想要他帶他離開根本就不可能,讓他出去找竹意也行不通,兩個人只能耗在這小島上。
在張濤拼了命想讓竹意回來的時候,竹意卻陷入了無盡的昏睡之中,暗紅色的霧氣包裹在他身上,形成了橢圓形的暗紅色的蛋,竹意的身體在霧氣中時隱時現。
在他身邊,由暗紅色霧氣凝聚而成的人形複雜地看著被霧氣包裹的竹意,臉上的表情不停變換,最後痛苦地抱著腦袋翻滾。
暗紅色的人形又漸漸化成霧氣,慢慢飄向竹意所在的暗紅色的蛋,成為其中霧氣的一部分。
「都一年了,小意去哪裡了,還不回來。」張濤往嘴裡塞魚肉,還不忘抱怨竹意的遲遲不歸。
「師父當日瞬移離開,許是走遠了。」墨始見竹意一年未回,不相信竹意陷入危險,相對他更相信竹意走遠了,畢竟宇宙中不比星球上。
「小墨,你去找找小意吧。」張濤期望地看向墨始,這一年來雖然日子過得不錯,墨始對他也算好,但實在無聊了。
「以我合體期的修為不可能帶人去宇宙中。」墨始看向張濤,無聲的詢問他是否要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
「小墨還是和我一起等小意回來吧,我要一個人就沒人給我下海捕魚了。」張濤嘿嘿一笑,有墨始陪都那麼無聊了,要是墨始也走了他就只能困在茶璵星了。
「趁師父還沒有回來,你就花點時間修煉吧。」墨始看向吃得一嘴魚油的張濤,道出最中肯的建議。
「不止小意這樣,連也小墨也這樣!」一聽修煉,張濤馬上對手中的魚肉失去的興趣,苦著臉哀怨地看著還剩下一半的魚肉。
「這不是為你好嗎?」墨始被張濤的表情逗笑,無視張濤越來越苦的臉,繼續道,「你不是希望有一天能暢遊寰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連獨立傳送的能力都沒有,不努力修煉你何時才能實現夢想?」
張濤無比哀怨地看著墨始,在墨始的視線中敗下陣來,一邊慢騰騰地找適合修煉的地方,一邊還不忘嘟噥:「就這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別磨磨蹭蹭的。」墨始開始催促,盯著張濤不讓他有打混的機會。
張濤就地坐下,盤腿修煉,心裡還憤憤不平,奈何修為沒墨始來得高,只能把所有的話放在心底。
待張濤打坐靜下心來後,墨始收起臉上的嬉笑,默默地注視著茶璵星的天空。
暗紅色霧氣中吸收了靈石中靈氣的浮塵張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空無一人的無紅霧空間,而原本在這裡的竹意不知去向。
浮塵不知自己一恢復恢復了多少年,在這裡也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許是竹意等地久了,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想到救自己的人已經性命不再,浮塵除了在這裡繼續苟延殘喘,也沒有好的辦法,只好繼續打坐,減少身體對靈氣的消耗,能撐多久是多久。
修真者本是逆天改命的一群人,激情熱血豪邁,但在時光之下,消磨了曾經的凌雲壯志、沖天豪氣。
就是因為曾經獲得過修真者的力量,所以害怕失去,畏首畏尾,不復當年。一部分人避世隱居,而一部分在修真界追逐名利。
在竹意昏睡的第二年,包裹著他的霧氣慢慢向外散開,覆蓋了大片的星域,但竹意依舊昏睡,靈魂整努力的爭奪對心神的控制權。
「小墨,你不會擔心小意嗎?」張濤一年前到了元嬰期,終於能獨立傳送,就說什麼也不修煉了。
「師父的修為在我之上,如果連師父都解決不了,我們去不過是給師父添亂,到時候師父還要顧到我們。」竹意一去二十年,墨始也開始有點擔心,只是因為竹意交代的話,才留在茶璵星等他回來。
墨始認為竹意不會有事,如果真的有事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脫困,他們如果真的離開這裡外出尋找竹意,多半就此錯過。
而且他不得不考慮到張濤,就是他現在到了元嬰期,可在他眼中還是弱。雖然他對張濤略有微詞,但師父待他不差,現在師父不在,他至少要保證他的安全。
最重要的是當時他只看到竹意瞬移到茶璵星的高空,後來因為修為低於竹意,並沒有在自己的神念中找到竹意的去向。
連人去哪了都不知道,茫茫宇宙要他到哪裡去找人?
「以小意的修為就算遇險也能脫困,倒是我過分擔心了。」關己則亂,張濤也算是領教了一回,看向墨始的眼神也有了些微小的轉變。
一直以為墨始始終只是無法長大的孩子,但現在的情況卻遠遠出乎他的意料,是修為的關係嗎?
看著墨始握緊的雙拳,墨始並不是不關心竹意,也不是不想去尋找竹意,是對他有了一份責任,成為墨始牽絆的原來就是他自己。
有了這份認識,張濤無法責怪墨始逼他提升修為,也無法抱怨這裡的日子太過無聊,墨始比他更難受。
「小墨,你要是擔心小意就去找他吧,我會照顧好自己,怎麼說都到元嬰期了。」張濤鼓勵墨始出去尋找竹意。
墨始突然回頭,驚喜地看著張濤,片刻之後臉上的表情又重回平靜,對著張濤堅定的回答:「師父會沒事的,我們在這裡等他。」
「小意自然不會有事,但是你並不放心,所以我讓你去找。」張濤像長輩一樣對墨始勸解,他不是擔心竹意而是擔心墨始,二十年的沉默,難為墨始了。
「師父……師父讓我們在這裡等他回來。」墨始開始動搖,臉上出現猶豫之色,但他試圖說服自己聽竹意的話。
「小意是讓我們等,可是也有個期限吧,我們在這裡等了二十年,當初他離開的時候可沒說時間長了不讓我們去找他。」也是竹意走得倉促,什麼都沒交代,讓張濤一下子找出不少的理由。
見墨始有鬆懈之色,只是礙於竹意的吩咐不願離開,張濤再加把力,一定要說服墨始出去尋找,便正色道:「你也擔心你師父吧,那就去找他,若是找到了,你師父真有什麼困難,以你的修為也可以從旁協助。」
「那你呢?」被說動了,但他放心不下張濤,又不能帶張濤一起去。
「呵呵,我這點修為就不去摻和了,就在這裡等你們,我等你們一百年,一百年後你們要是一個都沒回來,我就自己一個人去暢遊宇宙了。」張濤無奈的笑,只能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那……」茶璵星不比地球,元嬰期都可以當一派掌門,墨始怕自己離開張濤會遇到以他修為無法應付的事情。
「擔心什麼,要真的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那也是我技不如人,這也是一種磨練。」張濤對自己即將獨立面對修真界的狂風暴雨比以往灑脫,以往總是盡力避免,在避無可避的時候就盡力去面對,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就好。
「你和小意不愧是師徒,太過保護身邊弱小的人,即便是好意,將來就算成就非凡也只是林中一木、海中一水,哪風采得過沙漠中一樹一泉。」張濤歎氣,墨始秉承了竹意性格中大部分的優點,但唯獨太過重情義,本無可厚非,只是做地太過就影響了身邊之人的成長。
他曾經看到過類似的句子,以前不曾留意,但對比三十年前,他沒有了以前的豪情壯志,在竹意的羽翼下漸漸消磨了鬥志。
以前的他不會想著安靜度日,因為隨時都會有人把他當作下一個目標。
「那你保重。」墨始一個瞬移,消失在原地。
張濤收起失落,給自己打氣——做回以前的自己並不難,難的是放棄安逸的生活,重新面對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