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接到季舟的命令後快速行動起來,配合默契地把竹意和張濤兩個最重要的人圍了起來,而把自己的爪印留在季舟臉上的甘翰則被兩個超過兩米的大漢重點關照,花睿在看到那麼多人站在別墅大門口的時候早就趁機鑽到了沙發地下,綠萼站在透明的玻璃桌面上,吐著芯子,遠遠地看著向它小心翼翼走來的人。
一些人走到倒了油的地面的時候,儘管已經很小心,但是經不住,在倒油的地面摔倒,衣服吸收了一部分油後,後面的人被油滑倒的越來越少,最終本來能看出亮光的地面開始變得和周圍一樣,再也看出去異樣。
被圍在中間的竹意和張濤沒有動作,對竹意而言對普通人他連抬個手的興致都沒有,就是被這些普通人隨意揉捏也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但是張濤就不同,就是他是融合期的修真者,也不過是和到達先天的武者差不多,他還是怕那些熱武器的。
大家很有默契地保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誰也不敢先動,就怕下一刻自己已經身首異處,此時別墅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就是最先要抓人的季舟也是把神經繃到了最緊,這些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鮑威爾,作為曾經地下勢力的帝王,鮑威爾的強大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意外就是來得那麼快,甘翰雖然有成人的智商,但終究是開啟靈智的時間還短,不明白周圍的人為什麼都沒有了動作,所以它抓緊時間在盯著他的兩個大漢臉上留下了兩個爪印,又竄到了一邊,小心戒備著。
到此沉默被打破,多數人向圍在中間的竹意、張濤衝了上去,為求一下就制住兩個人,偏偏事與願違,衝上去的人太多,讓大部分人都束手束腳,甚至把力都用在了自己人身上,竹意則悠閒地踏著輕快地步子,沒一秒就出了包圍圈。
張濤的速度也是奇快,在掀翻了兩個擋路的人後也出了包圍圈,出來後馬上向竹意靠近,站在他的身後。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他可以和一兩個人對抗,但是他無法和一群有熱武器的人對抗,既然這樣他就乖乖站在一邊看竹意一個人表演吧。
對方顯然沒想到兩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一動手就從一群人的包圍中衝出來,沒一點氣喘吁吁的樣子,顯然輕鬆的不得了。
一大群人聚在大廳,把注意力放在竹意和張濤身上,但是季舟可是記得他是來幹什麼的,一雙小眼睛在整個大廳裡掃視,立刻就發現了鮑威爾躺著的沙發。
趁幾人被困住,季舟快速趕向沙發,想把鮑威爾控制在自己手裡,讓這個曾經地下勢力的帝王向他俯首,讓他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勢力一片一片地被他控制,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少年。
就在季舟的手還離鮑威爾的身體一公分的時候,鮑威爾張開了眼睛,他天藍色的眼睛裡沒有怨恨,只有深深的平靜,但就是這平靜讓季舟有落淚的衝動。
曾經,很久以前,一個在都市繁華的街道上形單影隻、寂寥的背影,已經漸漸變得偉岸。背影的主人前出現了個愛笑的年輕人,年輕人的的手揉亂了背影的主人頭髮。
畫面就在這裡漸漸定格,又轉入另一個畫面,一個少年在廣場上揮汗如雨,一次又一次地揮著拳,額頭的汗水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一個似曾相識的年輕人站在鮑威爾的身邊,神采飛揚。
畫面再次轉到不久前,鮑威爾和他身邊的人在人群中浴血奮戰,不遠出的季舟則默默地看著,讓鮑威爾在上千人的包圍中安然逃離。
「小舟……」鮑威爾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常年的訓練讓他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鮑威爾慈祥地看著從小看著長大的季舟。這一個月來他不停地被季舟派出的人追殺,身邊的人也都在保護他的過程中一個個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季舟是他從小看大的,他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真實的季舟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苦衷。
「大叔,我贏了,和我回去吧。」季舟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鮑威爾。
「好,我們回家。」鮑威爾從沙發上坐起來,不問季舟的背叛,也不問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留下他的性命,更不問回去之後又是怎麼樣的光景。
大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很多季舟的手下就不明白了,剛才還誓要把除了鮑威爾之外的人要處理掉的老大,怎麼一下子就變卦了,就這樣和鮑威爾一起回去,人也不抓了。
「汪汪」甘翰見人要走,可就不答應了,它剛才還和那兩個笨頭笨腦的傢伙玩得很高興,怎麼一下子就不玩了。
「大叔,我們要怎麼辦?」竹意一摸鼻子,問了個現在大部分人都關心的問題,動手動到一半,沒任何解釋就這樣結束了?
「還能怎麼辦?我進來前你在幹嘛現在就幹嘛去。」鮑威爾臉一黑,這年頭什麼人都有,一般人要是見到有人這樣浩浩蕩蕩進一棟別墅,早嚇得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了,誰像前面的這兩個年輕人,沒一點害怕的樣子就算了,竟然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大叔,你的傷口還沒處理好……」竹意又弱弱地說了句,這大叔真是沒話說,也不知道是誰害得他們在這裡和一大群人大眼瞪小眼的,那種意境是隨意可以進的嗎?還不都是大叔你的闖入才打斷他的體悟的,沒自覺的大叔!
「這點小傷死不了人。」鮑威爾一瞪,他怎麼沒發現這個把頭髮養地那麼長的年輕人那麼嘮叨,他鮑威爾是什麼人,地下勢力的帝王啊,區區幾顆子彈有那麼容易讓他掛掉嗎?
「那……」
「你怎麼那麼囉嗦,你要是捨不得就和大叔一起到我那裡去做客吧!」季舟打斷竹意要說的話,他不和他計較就已經是看在鮑威爾大叔的面子上了,要是再囉嗦就帶會總部,要總部的人好生「伺候」,看以後還囉嗦不囉嗦。
「大叔請我們去你那做客嗎?」竹意狀似無辜地問,心裡其實已經笑翻了天,這些傢伙其實也滿有趣的,偶爾逗弄一下,撫撫他們的逆鱗看起來是不是更有精神了。
「我才三十出頭,當不得你們的這聲大叔!」季舟無名火直竄上頭頂,但多少還留了些理智,不會真的在上海市郊的別墅裡就動手作案,而且能住在這一片的人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可不是說怎麼處理就能怎麼處理的。
「那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去你家?」竹意從善如流,馬上改口,只是又鬱悶了季舟。
「吱吱」第一時間跑到沙發下的花睿見到季舟吃癟,大笑,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都只能發出吱吱的聲音。
「現在就走!」季舟不是沒聽到老鼠的叫聲,但是他又不知道有一隻通靈的老鼠在嘲笑他,還以為他們那麼大群人,打擾別墅裡的老鼠睡覺了。
竹意暗中向張濤打了個勝利的手勢,開始在周圍幾人的包圍中慢慢離開,除了竹意和張濤沒都沒有注意到,原本在沙發地下躲這的花睿,在大群人臨走前,一下子竄進竹意的口袋,一條小綠蛇,在幾個人的注視下突然鑽進人群中,然後失去了蹤跡,自然也是鑽到了竹意的口袋。
甘翰見沒人理自己,都一個一個走出了別墅,有察覺到花睿和綠萼的氣息在竹意的身邊,馬上就想到它們已經在它不知道的情況下來到了主人身邊。
「汪汪(主人,等我)。」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甘翰立刻跟上去,晃著尾巴,跟在竹意的腳邊。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腳邊傳來,竹意一停下果然看到甘翰搖著尾巴憨厚地跟在他身後,竹意疼惜地一把抱起甘翰,「小翰也想跟我們去嗎?」逗著甘翰小小、卻讓數人飲恨的爪子,好奇地問。
「汪汪。」甘翰的小爪子追著竹意的食指,乖巧地點頭。
「那就一起走吧。」竹意的手指忽高忽低,就是不讓甘翰的爪子有碰到的機會。玩了會兒,覺得沒意思,就直接把自己的手指貢獻出去,讓甘翰玩個夠本。
季舟在不遠處看著一人一狗的互動,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狗不知道他們去的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危險,可是作為主人的竹意應該就知道他們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吧,可不是什麼寵物收容所。
「哦,我差點忘了。」竹意歉意一下,「我沒跟你們說過吧,我叫竹意。」
已經坐在車上的鮑威爾懊惱地撫著額頭,到了這一步就是忘記了也沒人會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