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比能突然意識到什麼,想要阻止手下的動作,卻聽見背後一聲響箭,劃破雨後的寧靜的天空。柯比能長歎一口氣,冷冷的看著那個少年:「你是誰?」
「柯比能大人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呢?」柯比能用的是鮮卑話,而朱祿仁確實用的正宗的漢語回答他的。如此一來除非柯比能是白癡,不然不會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柯比能看了一眼尉仇泰,又看了一眼朱祿仁冷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會找步度根,沒想到你們會跟漢人合作。草原上有草原上的規矩,你居然會聯合外人,我看你們以後還憑什麼在草原上立足!」
「柯比能大人,草原上的規矩我這個外人,也多少知道一點。我聽說好像信奉的是天狼神,而你們的天狼神最大的信條,我想就是弱肉強食吧。在大漢面前,你們就如同螻蟻一般。如果按照你們的法則,我想應該是你們被我們給吞併掉吧。」朱祿仁擺手示意尉仇泰不必多少,就算說估計這個傢伙,也是說不過柯比能的。
柯比能聞言臉上勃然變色,他知道朱祿仁是在狡辯,可是難道跟他說,這是草原上的規則,哪裡能輪得到他們漢人插手。總不能說因為你們漢人是羔羊,是應該被我們吃才對。可是這幾年跟大漢交手,鮮卑人每每吃了大虧,眼下人家更是打到自己家門了。這話說出來,連自己不好意思說出來。
柯比能剛想到什麼話,卻見朱祿仁已經揮手示意尉仇泰動手。三萬騎兵一動起來,立刻讓地面劇烈的顫抖起來。而柯比能的臉色,也立刻變成一片死灰。因為自己前面的部隊,已經開始向這邊衝過來。
尉仇泰突然明白朱祿仁的用意,憤恨的瞪了一眼朱祿仁,厲聲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別忘了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何必生氣呢,只有幹掉柯比能,才能名正言順的扶植你的主子上位。」朱祿仁不意味的笑著說道,他早看出來尉仇泰的色厲內荏。
尉仇泰恨恨的啐了一口,帶著人立刻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是被曹軍利用了,可是那又能怎麼樣,誰讓這是最快讓自己家族復興的辦法。
鮮卑人回去援救柯比能,頓時讓曹軍的壓力減輕了很多。張遼知道現在是機會,當即抽調了五千弓箭手,回去援救郭逸。只要消滅了中間的幾千鮮卑人,那麼接下來戰局主動權就會轉移到自己手中。
郁築踺從地道中狼狽的逃出來,看了一眼混亂的戰局,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立刻高聲喝到:「迅速將叛軍給我圍殲掉,然後再重新準備圍住曹軍!」自己在那裡還留下幾千人,還能給曹軍纏鬥一會兒,而現在自己兵力還足夠多,這就是自己勝利的條件。至於柯比能去哪裡了,這就不是自己要考慮的事。
不錯現在還有將十幾萬的鮮卑人,除了還在圍著曹軍攻擊的五萬人,也就是還有吳萬餘人在圍殲反叛的那三萬餘人。
郁築踺突然發現,自己很有可能成為鮮卑最有實力的頭人,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冷笑。當即傳令讓圍攻叛逆的騎兵中抽出一萬,來給前面圍攻曹軍的部隊增援。這個借口很簡單,裡面的那只部隊覆滅了,這一次就功虧一簣了。
當然這樣做最大的好處,那就是給那叛軍時間,讓他們將柯比能殺死。到現在沒有見柯比能出現,不知道那個傢伙是逃了還是死了。想到這裡郁築踺突然打了一個冷戰,如果柯比能逃了的話,那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想到這裡郁築踺差點喊出來,讓傳令的人回來。但是隨即又想到,柯比能是不會這麼輕易丟下人馬跑的。因為在這亂軍之中,人馬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想到這裡郁築踺終於長出一口氣,開始尋思怎麼保存自己的實力。
突然從曹軍哪裡傳來一陣歡呼,郁築踺連忙回頭看過去。發現在朦朦朧朧之中,似乎有一支騎兵正在快速的接近。很明顯這是曹軍的援軍,不然人家幹嗎要歡呼。想到這裡郁築踺立刻明白其中的玄機,附近只有一股曹軍,正是素利帶人圍剿的後隊。而且有一支萬餘的騎兵,也正因為這萬餘騎兵的離去,才讓柯比能決定提前動手。如今這支騎兵回來,肯定是素利那個傢伙跑了,該死的素利!
郁築踺還在盤算究竟應該怎麼辦的時候,被圍在中間的那三萬人,突然齊齊向外邊衝過來,郁築踺已經抽調了不少人馬,上前面去圍攻曹營,一時之間卻被這三萬人給衝散了。而領頭的卻不是他想像中的尉仇泰,而是一個不認識的少年,可就是這個少年,手中一桿銀槍如同毒蛇一般,擋在他前面的士兵,還沒有見怎麼抵擋,就已經紛紛跌落馬下。
當曹軍從營寨中衝出來的時候,郁築踺自己這方面算完了。郁築踺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很幼稚,如果換作柯比能在這裡的話,怕是局面不會這麼快崩潰。郁築踺現在手裡能控制的,只有跟著自己的那五千鐵狼騎。郁築踺知道再不走的話,說不定自己就要在這裡完蛋了。要知道這五千鐵狼騎,絕對會讓他們以自己為目標。
郁築踺跑了之後,接下來的局勢更加混亂。凡是想要出生聚攏部隊的人,都無一例外的遭到趙雲、張遼、呂布等人的狙殺。失去了整頓的鮮卑人,一樣是一群無頭蒼蠅。可惜無論是堅守在營寨的曹軍,還是急急趕過來的呂布的騎兵,都已經是久戰疲兵。唯一的生力軍,就是那支當了內應的鮮卑人。不過那支鮮卑人倒是不客氣,大刺刺的開始收攏起那些投降的鮮卑人。
「這位便是郭侯爺吧,在下洩歸泥,乃是昔日大單于之後扶羅韓之子。」那個年輕人跟著朱祿仁來到大帳,看到坐在帳中的一個面白無鬚的年輕人,怎麼也不相信這是曹軍的主將。要知道朱祿仁說了,他師父今年已經三十有餘。可是如果這個不是曹軍的主將,那又有何地位要坐在首位。雖然心中有諸多疑慮,可是洩歸泥還是按照漢人的禮節,恭恭敬敬的施禮說道。
郭逸看到洩歸泥眼中的疑慮之色,知道他在差異什麼。也不知道是因為穿越,還是因為讓童淵喂多了寶貝,反正現在自己看起來是很年輕。本來自己也想留鬍子的,可是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說太扎,只好忍痛刮掉了。自己可沒有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顧忌,對父母的孝心也不是用這個來表示的不是。
「這麼說你也是大單于之位的繼承人,怎麼混到要寄人籬下的地步?」郭逸早就聽朱祿仁說了一遍,現在這洩歸泥大肆收攏鮮卑人,可別趕走了虎養出個白眼狼。
洩歸泥臉上頓時顯出尷尬之色,他父親扶羅韓本是個女奴所生,當初根本沒有什麼地位。要不然也不會讓步度根、魁頭等人給壓在下面。父親一直忍氣吞聲,暗中積蓄力量。等到魁頭死了之後,步度根才發現,自己的父親也有不小的實力。藉著他是單于繼承人的身份,給了父親一個名分,正式成為他的中兄。
「侯爺有所不知,我父親出身不如魁頭和步度根,所以實力很弱小。建安年初我父親收攏了代郡烏桓能臣氐等人,不料這能臣氐狼子野心勾結了柯比能將我父親殺死,至此我才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地步。不過有忠臣義士相助,我洩歸泥一定會重振父親的雄威。」洩歸泥將思緒平穩了一下,不卑不亢的說道。
郭逸打量了一下洩歸泥,這傢伙不過才二十三歲,看來口氣不小。自己利用它平定草原,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如果說他要是心存二心的話,還不如自己來幹。至於為什麼不找個白癡點的,很簡單白癡幹不了這事。
洩歸泥被郭逸的眼神一掃,一陣寒意從背後冒出。雙手在袍子裡面緊緊的攥在一起,手心裡面立刻出了一層汗水。他不敢伸手去觸摸腰間的刀,因為直覺告訴他,只要自己一模刀,那自己就會死在這裡。可是為什麼這曹將會這樣看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話而起了殺心。可是自己的條件已經跟他們說好,而且他們條件自己也同意了。
「不錯!那你現在手下有多少人馬,柯比能又在哪裡?」郭逸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傢伙還真能沉住氣,不過心中對他的提防,也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