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成,你那裡損失了多少人。」呂布抹了一把雨水,靠著糧車向李典問道。這一路又是疾馳,又是一場激戰,就算是鐵人現在也沒有力氣了。
李典雖然一直在陣中指揮,可是情形危急的時候,還是要親自上陣,何況剛才也廝殺了一場。現在李典也靠著糧車,不顧地上的泥水,就坐在地上。聽到呂布的問話,李典苦笑了一聲說道:「開始的時候損失了兩千人馬和三千民夫,後來跟鮮卑人交戰又損失了五千人。等到出擊的時候,差不多又損失了四千左右。到現在兩萬人已經折損過半,民夫也損失了將近兩萬。」
「日他先人的,這鮮卑人還真是彪悍。我帶的一萬人馬,也損失過半。不過我想鮮卑人的損失也差不多,估計也有個兩三萬的。」呂布惱怒的罵了一聲,這也幸虧自己讓兩千人在後面藉著夜色,來迷惑鮮卑人。要是鮮卑人死戰下來,怕是自己損失不止是這麼一點。
呂布說的其實有些誇大,素利將剩餘的鮮卑人收攏了一下,發現損失了將近兩萬的人馬。不過在大部分都是帶傷的,經過大雨淋了之後,又有將近五千人傷病交纏,再也無法站起來。所以說這一戰確切來說,素利損失了兩萬四千八百人,而曹軍這邊共損失了兩萬兵士,還有兩萬五千民夫。
「唉!看來我們都小視了鮮卑跟烏桓,,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聯合在一起。」聽完呂布的敘說之後,李典感歎一聲。隨即突然醒悟到什麼,大聲說到:「快!通知主公,他那邊可能是烏桓人的全部軍馬。」
呂布擺擺手說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先不說有公達他們這些軍師在,承仁也已經飛鴿傳書通知主公了。只是不知道承仁那邊怎麼樣,說不定現在他正面臨著幾十萬鮮卑的攻擊呢。」
郭逸一槍將一個衝過來的鮮卑騎士刺到,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喝道:「給我頂住!不正讓這些蠻子冒出來!」
能讓他一個主將親自投入戰鬥,並不是說鮮卑人已經攻破的城寨。就算是鮮卑人用老辦法,驅趕馬匹將塹壕填平,可是高順樹立起的高大營寨,還是足以將鮮卑人擋在外邊。而最讓人頭疼的事,鮮卑人居然在這裡有埋伏,剛剛交戰不久,營寨裡面突然冒出了數百個鮮卑人。
這些鮮卑人居然會事先掘好地道,在交戰的時候突然冒出。要不是郭逸心中有些擔憂,將高順的陷陣營一直留在營地內,怕是第一波攻擊下來,曹軍就會大亂。現在鮮卑人從四面八方攻來,而自己只能依靠陷陣營,和自己的親衛營阻攔。至於外邊的攻勢,只能讓張遼和趙雲帶人阻攔鮮卑人。
藍田一刀將一個鮮卑人劈死,還沒有喘口氣,另外一個鮮卑士兵就如同瘋虎一般,向他撲了過來。藍田閉上眼睛,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裡,還以為可以多殺一些鮮卑人呢。但是很快他就睜開眼睛,就算要死也是要死在衝鋒的路上。藍田強提一口氣,身軀立刻向那鮮卑人撞去。
出乎他的意料,那個鮮卑人居然被他撞飛,跌倒在地上以後,就再也沒有爬起來。而在他身後卻出現了一個曹軍的身影。那個人衝著藍田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小兄弟你叫什麼?」藍田看的出他的年紀不大,但是那把還在滴血的刀說明,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那個士兵鄭重的回答道:「單槍!」說完將手中彎刀拋向一個鮮卑士兵的背後,這時藍田才發現,他另外一隻手中還有一桿銀槍。
陷入苦戰的原因並不是突然冒出的那幾百鮮卑人,而是從他們守護的那幾個地道口中,不斷湧出來的鮮卑人。陷陣營的規模並沒有擴大,還是八百人整。郭逸的親衛也不多,也只有三百人。可是不斷湧出的鮮卑人,至少在三千以上。
該死的鮮卑人,究竟挖了多大的地道,怎麼可能在這一瞬間就冒出這麼多人!郭逸暗罵一聲,手中長槍帶著無數的雨點,向圍過來鮮卑人襲去。而在他身邊都是鮮卑人的屍首,並沒有一個親衛。倒不是說他的親衛都戰死了,而是他的親衛知道,自家的將軍不喜歡自己跟在身邊,要知道郭逸發起瘋來,可不是他們能攔得住的。
配合著暴雨,郭逸手中的長槍,如同融入了這暴雨當中,每一滴雨滴似乎都成了奪人性命的槍尖,帶著死神的獰笑,奪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雨滴是無法躲避的,讓鮮卑人帶著一絲錯覺,這個人根本不是人,他居然能操縱雨水,來殺自己這些人。
恐懼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傳播,鮮卑士兵漸漸的向中間靠攏。突然一聲巨喝傳來,一個身上纏著鐵鏈的大漢,出現在鮮卑人群當中。那個人用鮮卑話大喊了幾句,手中的鐵鏈一抖,一顆碩大的錘頭,就狠狠的砸向外邊一個曹軍身上。那錘頭上有著鋒利的鐵刺,憑著巨大的慣性,狠狠的穿過了曹軍身上的鐵甲。那一股蠻大的力量,甚至讓那個曹軍士兵的胸膛,連同鐵甲一起凹陷進去。
這個怪人的出現,立刻令鮮卑人安定下來。見到這個怪物如此的英勇,鮮卑士兵甚至發出陣陣狼嚎,一個個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紅著眼睛開始向外邊的曹軍衝去。
在外邊不斷攻擊曹軍營寨的鮮卑後陣中,一個長的有些彪悍的人,騎在那匹比別的馬似乎都高一些的白馬身上,顯示出他不一般的地位。臉上胡亂的鬍鬚,和那帶著爆炸性的肌肉,都會讓人認為他絕對是一個猛將。但是那雙時不時閃過精光的眼睛,讓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個人就是柯比能,鮮卑的三大頭人之一。至於那個騫曼,他還稱不上大頭人。
「不愧是中原第一將,居然會這麼快穩定下來。要不是我聽那個漢人的建議,一直將地道挖到這裡之前,怕是這次誰勝誰負還很難說。」柯比能帶著一絲微笑,卻和他那彪悍的臉龐有些不符,讓人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大王,現在曹軍並沒有亂,我們能取勝嗎?」問話的是一個長的有些文雅的年輕人,但是身上的殺伐之氣,讓人不敢小視這個文人似的年輕人。
柯比能看了一樣,耐心的給他說道:「現在曹軍充其量不過五萬人,而我讓鎖奴進去,就已經帶了一萬人進去。而在外邊攻擊曹軍的,足足有十萬精銳,這樣打下去的話,只要我們能在他們內部站住腳,那我們就會勝利。」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是他最得意的女婿郁築踺。如果說還有什麼人讓他放心,就是眼前自己這個女婿。何況自己的兒子,還指望著這個女婿幫忙確立地位。要說不擔心這個女婿篡權,柯比能冷笑一聲,自己絕對有把握,在他露出反心之前,讓他徹底的消失。當然這個秘密,也會交給自己兒子。
郁築踺點點頭,對於自己這個岳父,自己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就算裡面那個人是威名赫赫,但是那個鎖奴可也不是一般的。何況裡面還有源源不斷的一萬人馬,就自己觀察發現,曹軍只有不到一千人而已。不過裡面那個傢伙,還真是名不虛傳,硬是帶著一千多人,將自己的族人,死死的攔在入口處。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在遠離柯比能的地方,有一堆剛剛從前面退下來的鮮卑士兵,其中一個千夫長模樣的人,低聲向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問道。
那個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看著曹軍中央的戰況,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到:「尉仇泰,現在的局勢不明,我的一個決定,就可以讓我們的部族有著不同的結局。所以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等下去。」
「大人,可是如果等局勢明瞭了之後,怕是曹軍不會給我們多少好處。何況若是柯比能勝了,我們也不會有好處的。」尉仇泰一臉焦急的說道。
那個年輕人搖搖頭說到:「我不是說要兩軍快分出勝負的時候,再插上一腳。何況若是曹軍堅持不住,我們現在出手,只會招來滅族之災。反過來我們在裡面分出勝負之後,曹軍一樣會感激我們。」那個年輕人表現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老辣。在說出這一番話之後,那個年輕人只是緊緊的盯著,曹軍中營處的廝殺。
曹軍的中營寨處,現在已經成為徹底的修羅地獄。那個怪人的鐵錘所經之處,曹軍士兵無不是死的很慘。最慘的是被直接掃中腦袋的士兵,整個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出一片白色紅色的混合物。就算是陷陣營的士兵再英勇,可是面對這個變態,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