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諝府。
封諝已經睡下了,這時候管家過來敲門,道:「老爺,張侯爺請您過府一敘。」
「這麼晚了,知道是什麼事麼?」雖然正月都快過去了,但是洛陽還是很冷,封諝並不想大冷天從被窩裡爬出來。
「回稟老爺,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請您過去商議。」
「哦,知道了,給我備車,來人,伺候我更衣。」
封諝來到張讓府上的時候,見大家都到了,只等著自己了。封諝入座後,只等了半天不見張讓開口,便問道:「不知侯爺深夜叫我等前來所謂何事?」
張讓看了看旁邊的趙忠,說道:「最近有個傳言,相信大家一定聽過,『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聽到這,封諝的心「咯登」跳了一下,心說張讓沒事提這個幹什麼。
只聽張讓接著說:「我知道大家都聽過,如今我就明說了吧。當今陛下昏庸無道,弄得天怒人怨!大良先師張角順應天意,當取而代之。既然是天意,我等不能違背,所以本侯決定,順應天意,當傾力輔佐大良先師,成就大業,救百姓黎民與水火之中……」
張讓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蹇碩「噌」的一聲拔出劍來。叫道:「張讓,陛下平時帶你不薄,稱你為父,你竟然要做這種忤逆之事,實為大逆不道,今天我就要替陛下殺了你這個無父無君之徒!」說著便提著劍衝了過來。
只見張讓一揮手,兩旁埋伏的刀斧手全都竄了出來,瞬間將蹇碩制服。張讓有眼角瞥了一下蹇碩,哼道:「不自量力!」接著看著下面眾人,道:「各位,對不起了,本侯為了大良先師大業,不得不委屈各位了,來人,送他們上路!」
刀斧手衝過去,將其餘幾人逮捕起來,其他人見事情不好,有的破口大罵,有的跪地求饒。只見張讓一揮手,道:「做得乾淨點。」刀斧手便將封諝等人朝門外拉去。
封諝一見大事不好,小命要沒,慌忙喊道:「侯爺手下留情,我也是大良先師的人呀!」徐奉也喊道:「侯爺,我們是大良先師的內應,你不能殺我們啊!」
張讓一聽,心說不會真的被蹇碩猜中了吧,便讓你將封諝、徐奉帶了回來,道:「你們要真是大良先師的人,我可以面你們一死,不過可有和憑證?」
封諝、徐奉慌忙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齊聲道:「有令牌為證,這時大良先師親手給我們的!」
張讓接過令牌,發現兩面令牌都一樣,上書「黃天當立,天命所歸」的字樣,背面寫著「大良先師張」五個大字。
張讓看了令牌,問道:「你們真的是張角的人?」
「是啊,千真萬確,我們家裡還有先師說寫書信,不信我們可以去取!」
張讓笑著點點頭,道:「很好!很好!來人,將封諝、徐奉這兩個逆賊拿下,其他人都放了。」
這回該其他眾人迷糊了,除了趙忠,宋典和蹇碩,其他人無不詫異的看著張讓。張讓笑著說:「各位受驚了!在下給各位賠罪了。在下本想試試咱們當中是否有太平道逆賊的,沒想到真的試出來了,為了我大漢社稷,真是委屈各位了。」
張讓一扯上大漢社稷,眾人哪裡還敢多說些什麼,紛紛表示當為陛下分憂。
原來張德給張讓獻計,讓張讓召集十常侍,然後張讓假裝已經投靠了張角,準備殺掉十常侍,如果十常侍中真的有張角的內應,到時候一定會露初馬腳,說出自己是內應保命。至於蹇碩則是陪著張讓一起演了一齣戲,打消封諝、徐奉的顧慮!
此時眾人都明白過來,張讓這時詐自己一下,心中不免暗罵張讓狡猾,可是又無可奈何,唯有封諝大罵:「張讓,你好狠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誰沒收過太平道的賄賂!到了陛下那裡,我定拚個魚死網破!」
在場眾人的確都收過太平道的賄賂,而且張讓收的最多。張讓貪錢,況且以前並不知道張角的反心,所以曾經大大方方的收了太平道不少賄賂,封諝這一說,一下子擊中了張讓的軟肋,張讓眼中殺機一閃,道:「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兩位大人已經畏罪服毒自盡了!來人,送兩位大人上路!」
……
天還沒亮,張讓就進了皇宮。張讓是宦官,自然可以出入內宮。當張讓來到靈帝寢宮時,靈帝正抱著美人呼呼大睡。這靈帝昨夜跟床上的美人忙碌了一夜,累的腰酸背痛,張讓見靈帝睡的正香,並沒敢打攪。可是一直到了卯時,靈帝仍未見醒。
按照祖制,皇帝寅時便得起身,寅時三刻上朝,看樣子靈帝今天又準備不早朝了。張讓等的十分著急,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只見張讓走到靈帝床前,跪在靈帝床頭,嚎啕大哭起來。
靈帝被哭聲驚醒,正要發怒,卻見是哭的人是張讓,心中火氣不免消了大半,起身問到:「讓父為何大清早在朕床邊啼哭?」
張讓見靈帝醒過來,自知計成,卻接著哭道:「陛下啊,老奴有罪,殺了老奴吧!」
靈帝心說肯定是那些御史又聯名參你了,便說到:「可是那些御使又參奏於你?朕不是說過麼,讓你不要去招惹他們,那幫老不死的,天天沒事找事實在是討厭,可朕拿那幫老頑固也沒辦法啊!」
張讓道:「非是御使之事,實乃老奴之罪。老奴誤信宵小,至使叛逆之徒混入陛下身邊,老奴死罪啊!」說著又大哭起來。
靈帝見張讓哭的實在是可憐,便把他扶起來,安慰道:「讓父先起來,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讓說:「太平道張角欲謀反篡逆。張角在朝中廣佈內應,就連中常侍中也有張角的眼線。」說著把太平道謀反和封諝、徐奉也就參與的事情告訴了靈帝。接著又跪道:「老奴身為宦官之首,卻使封諝、徐奉這等叛逆之徒混跡於陛下身邊,老奴死罪啊!」
「那這封諝、徐奉現在何處?」靈帝問。
「回陛下,那二人被老奴揭穿身份,已經畏罪自盡。老奴已派人查抄他們的府第,捉拿他們的同黨,相信不多久就能有回報。」
「既然如此,也不能全怪讓父,畢竟他們的中常侍還是朕給的。不過讓父此事處理果斷,深得朕心。」
「陛下,張角在朝中內應甚多,官員當中也有人被張角逆賊收買,陛下不可不防,更令人可氣的是大將軍也知道此事,不過他卻沒有上奏陛下,致我大漢社稷何在,老奴昨夜才聽聞此事,擔心陛下安危,所以一早便來告知陛下。」張讓這時候也不忘陰何進一把。
「竟有此事,實在可惡!來人,伺候朕沐浴更衣,朕要上朝問問何進怎麼回事。」
……
這天何進、袁隗一大早就來到了皇宮。等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靈帝來上朝,本以為今天靈帝有不上朝了,但是到了卯時三刻,靈帝卻在張讓的陪同下來到大殿。而何進、袁隗並不知道這裡面到有不少張讓的功勞。靈帝自過完春節一直不朝,本來今天也準備不上朝的,結果被張讓這一鬧騰,這才沐浴更衣前來上朝。
眾大臣跪拜完畢後,靈帝首先開口:「適才讓父告訴朕那太平道要造反,京中官員也有與張角勾結的,大將軍,你可知此事。」
何進出列道:「回陛下,臣知道。」
靈帝眼睛一瞇,道:「那你為何知情不報,是不是你與那太平道也有勾結。」
何進偷眼忘去,見靈帝旁邊的張讓正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心想,這閹狗不知道又在陛下面前說我什麼壞話了!還好自己有準備,早就派人抓人了,便不慌不忙的道:「回陛下,臣已將朝中與太平道有勾結的官員及家眷拿下,只等陛下聖裁。」
靈帝看了張讓一眼,意思是你看,何進還是對朕很忠心的,接著點頭道:「大將軍做的好,深得朕意。」
「臣當為陛下分憂,只是陛下,那些官員雖然被抓,但是難免有人被錯抓,臣以為應先派人徹查後再做定論。」何進見張讓臉色鐵青的盯著自己,心中無比痛快。
靈帝點了點頭,沖何進說:「人既然是大將軍抓的,這事就交給大將軍吧。」
何進領旨退下,這時候袁隗站了出來,奏道:「臣有事起奏陛下,臣暗中察訪發現中常侍封諝、徐奉與太平道關係甚密,臣以為陛下應停職並徹查宮中常侍、宦官。另外封諝、徐奉參與謀反,臣以為中常侍之首張讓、趙忠二人有不查之罪。」
袁隗的話直指張讓的宦官一黨,本以為不能參倒張讓也能打消下閹黨囂張的氣焰,誰知靈帝只是淡淡說:「此事讓父已經於今早告訴了朕了,還派人查抄的封諝、徐奉的府邸,估計不消半刻封諝、徐奉謀反的證據就能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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