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沼澤中,墨霖如同一隻尋找著獵物的獵狗,在荒野之中遊蕩著,在他的識海之中,楊離的氣息若隱若現。
他知道楊離在不久之前曾經來到過這裡,也追蹤著楊離的腳步,只盼能在他犯下更多殺戮之前找到他,阻止他。
楊離的行跡本來很凌亂,似乎沒有固定的方向,可自從進入了大沼澤的範圍之後,就變得比較明確,而他的去向,似乎正是地下世界的入口。
墨霖察覺到了這一點,星夜兼程,終於在月朗星稀的夜晚來到了木之精魂所幻化的大樹之下。
大樹依然,沒有絲毫的打鬥痕跡,這讓墨霖鬆了一口氣。
既然還沒找到楊離,而已經來到這裡,墨霖決定先把兩顆龍珠送去地下世界。等把世界的元素之力恢復平衡,再找楊離算賬。
他這樣想著,就要聯絡木之精魂,不過識海之中的一絲靈能反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十數個靈能出現在東方的遠處,其中一個分外的熟悉,正是楊離。從靈能的波動上來看,楊離正在進行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我一定要阻止你!」墨霖顧不得龍珠,飛身直奔楊離的靈能反應,他要為所有犧牲的朋友報仇,也要了結他和楊離之間的恩怨糾葛。
距離越來越近,和楊離戰鬥著的靈能越來越稀少,看來他們在一個個的死去。
墨霖只盼著能夠盡快的趕到,他不再掩飾行跡,而是爆發出全部的靈能,這等於是告訴楊離:我來了!
終於,最後一個靈能消失了,而楊離的氣息也隨之不見。
墨霖卻沒有改變方向,而是一路勇往直前,他知道楊離也在尋找著自己,他不會離開的。
眼前出現一片泥潭,泥潭之中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具妖獸的屍體。
墨霖停了下來,他能感應到楊離留在這裡的氣息,他也知道楊離一定就在附近什麼地方埋伏著,等待著他鬆懈下來的一瞬間,然後就如同在墨者村外的時候一樣,發出致命的一擊。
現在的楊離很可怕,他的可怕之處不但在於力量的突飛猛進,更在於他已經完全的蛻變成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墨者村驕傲的天才墨者,而只是一個冷血偷襲者。
墨霖每走一步都要非常的小心,他的識海開放著,將周圍的風吹草動都納入其中。他知道楊離的實力,如果被他偷襲得手,就再難以扭轉局面。
妖獸們的屍體慘不忍睹,每一具都給割裂的支離破碎,根本看不出來原來的面目。
墨霖沉默的看著這些屍體,心知楊離的心已經完全被仇恨所蒙蔽。他現在的殺戮已經脫離了復仇的範圍,而純粹的是為了炫耀他的實力。
墨霖的拳頭捏的格格作響,他不會再原諒楊離了,之前的放虎歸山造成了黃泉的死亡,造成了無數妖獸的慘死。如果再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掉楊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楊離的氣息絲毫不見,似乎他已經遠走了。可墨霖知道,他一定還在附近,甚至於他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自己。
「他在哪裡呢?」墨霖心中猜測著,他的目光一點點的移動,忽然落到了泥潭之中。
之前在墨者村,楊離也是藏身在地下,現在也很有可能藏身在泥潭裡。
墨霖這樣猜想著,走向了泥潭。他取出了碧磷玉刀,刀鋒上凝結出一道碧色的幽光。
墨霖緩緩的舉起刀來,靈能綻放,猛地揮刀,斬向泥潭。這一刀去勢很急,帶著翻江倒海的威力,泥潭中無論躲藏著什麼生物,都將會被刀鋒輾過。
刀落下的同時,一道黑影出現在墨霖的身後。
楊離沒有藏在泥潭之中,而是將一顆枯樹的樹幹挖空,藏在樹洞裡。
墨霖出手,背後露出了很大的破綻,這樣的機會楊離當然不會放過,他從樹洞中衝出來,狼牙突刺瞄準了墨霖的後心,黑光閃爍,要一擊斃命。
刀鋒落下,泥潭被翻捲起來,裡面的淤泥衝上天空,化作一團黑色的泥雨,從天而降。
黑光一閃,從墨霖的後心「噗」的穿過。
楊離先是一喜,隨後一驚。因為那被狼牙突刺正中的「墨霖」忽然晃了晃,然後憑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是幻影!」楊離怒極。
就在這時,隨著漫天的泥雨,墨霖的真身現了。他已經摘下了背上的雄霸巨斧,凌空猛擊下來。
楊離知道擋不住,他身形一閃,選擇了逃跑。現在的楊離已經完全放棄了墨者的尊嚴,偷襲不成,他根本不做糾纏。
墨霖沒有想到楊離竟然會逃走,一斧落下,幾乎將大地都劈成兩半。
楊離的身影已經掠出去很遠,墨霖冷哼一聲,尾隨而去。
兩人比拚著速度,急速的在一片片的沼澤上掠過,轉瞬間就奔出數十里。
楊離的逃命技術很好,除了直線的狂奔,還會不時的潛行和設下埋伏。
墨霖尾隨在後,一直都寸步不離的緊追著楊離,還要提放他的機關埋伏。
兩人鬥智鬥勇,在大沼澤裡繞起***來,從月朗星稀的夜半時分一直追到黎明薄霧初升之時,依舊沒有正面的一戰。
「他到底藏著什麼主意……」墨霖心中略有不解。
楊離體內的力量來自神界,擁有著和墨霖所感受到的宇宙力量類似的屬性。正是因為如此,一旦楊離不管不顧的逃走,墨霖想要追上也很難。
兩人保持著距離,天色微微亮起來,大沼澤中的景物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這對楊離的逃走更加不利。
眼看轉來轉去,竟然又回到了木之精魂那棵大樹的附近。而楊離徑直奔向那樹下,站定了身子,然後回轉過來,直面追蹤而來的墨霖。
墨霖趕到近前,停下腳步,目光如電的落在楊離的身上,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楊離也知道了地下世界的入口就在這棵樹中?
「你要找我報仇?」楊離氣定神閒,根本看不出來經過了一夜的狂奔。
兩人在大沼澤裡繞的***若是計算成直線的距離,只怕能跑到墨者村了。
墨霖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如今的楊離狡詐多端,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跟他較量,任何地方都多加小心總是沒錯的。
「你清楚我找你做什麼,我們之間的恩怨,應該了結了。」墨霖沉聲道。
「很好……」楊離咧開嘴,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來,「那一刀沒要你的命,我也很遺憾。」
墨霖緩緩的抽出了碧磷玉刀,在旭日的光照下,碧光柔柔,若一灣湖水般。
楊離也亮出了他的狼牙匕首,黑光在刀刃上綻放著,那是充滿了神秘色彩的神界力量。
兩大墨者村的天才這樣對峙著,卻始終不出手。他們都清楚對方的實力,一旦貿然進攻,很可能會暴露出破綻來。
高手對決,都懷有殺心,勝負可能只在一招之間,這樣的重要時刻,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光線越來越亮,太陽在地平線之下蠢蠢欲動,隨時都會躍出來。
墨霖忽然心中一動,察覺到了楊離的想法。
楊離站在樹下,背對著東方日出的方向,而墨霖則直面著他。一旦太陽升起,陽光必然會對墨霖的視力造成影響,或許這就是楊離一直在等待的機會。
東方天際的魚肚白漸漸發亮,好像有個巨大的火把在燃燒著,把白色染成了橘紅,那火燒一般的漫天彩霞之中蓄積著無窮的生機,正準備一舉爆發出來。
楊離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和墨霖兜了大半夜的***,最後選定這個地方來決戰,為的就是日出一刻給墨霖帶來的炫目和身後的那棵樹。
剛來大沼澤的時候,楊離就發覺這棵樹的特別之處,以樹為圓心,方圓百步之內充滿了濃郁的木之元素。
如果是以前的楊離,一定不會注意到這一點,就算是察覺到,也無法利用。
而現在的楊離卻能夠利用他的神界力量來吸收這種木元素,增強他的戰力。
楊離想要殺掉墨霖的心思從來不曾減弱,上一次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被墨霖給逃走,讓他一直非常的懊悔。這一次墨霖找上門來,他不想再錯過機會,一直不肯正面決戰,正是為了要萬無一失。
太陽馬上就要升起,而楊離也已經吸收了不少的木元素力量,他的終極一擊蓄勢待發。
在楊離的心中,墨霖只有最後片刻的活頭了,太陽升起的一刻,就是墨霖的死期。
墨霖也在默默等待著,他已經瞭解了楊離的想法,自然也就有了對策。
太陽終於不負眾望的升起了,帶給這片大地溫暖和生機。當那個紅彤彤的圓球從地平線下跳出來,染紅了整個天空。
陽光瞬間湧進大地,也灑落在墨霖的臉上。
這瞬間光暗的變化,正是楊離一直所期待著的。幾乎就在同時,黑色的狼牙出手,他的絕招狼牙突擊雷霆一擊,氣貫長虹,直奔墨霖的喉間要害。
陽光和狼牙的寒光交織在一起,映得墨霖臉上一團精光耀動,簡直比法家的法印術「夜如晝」還要晃眼。
楊離信心萬丈,他這一擊完美無缺,又有了木元素和陽光的幫助,處心積慮的條件全都到達,沒可能不成功。
墨霖的眼睛微微的閉著,正是楊離所期盼的結果。為了這個瞬間,他跑了大半夜,終於等到,當然會毫不猶豫。
狼牙匕首在空中劃過,帶著優美的弧線和開膛破肚的無窮威力,這一擊若是擊中,墨霖的身體恐怕都會被巨大的後勁給粉碎掉。
楊離對墨霖的仇恨,都集中在這一擊裡,無盡的怨恨就能將墨霖給吞沒,何況那接踵而來,一波接一波的毀滅性的力量。
狼牙迫近,刀刃上的黑芒幾乎就要刺中墨霖的咽喉。
就在這時候,閉著眼睛的墨霖忽然一低頭,身影消失在楊離的視野之中。
楊離一驚,卻來不及作反應了。他這一擊傾盡了全力,沒有留任何的後手,因為他有著絕對的自信,相信墨霖絕對逃不脫他的計算。
絕對的自信讓他的出手雷厲風行,也就斷絕了後路。墨霖的忽然消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讓他的心底驟然升起了一股寒意。他如今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最好的獵手給獵物安置了一個陷阱,等待獵物入網的時候,卻發現早已經陷入了獵物的算計中。
消失的墨霖出現在了楊離的身側,楊離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可他想要回招去擋住墨霖卻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擊既然出膛,勢不可擋也沒有回頭,明知道死亡就在身邊,楊離卻無能為力。
絕望的悲哀籠罩在他的心頭,一瞬間就萬丈華堂跌落到無底深淵,這種心情的落差簡直就能將他扼殺掉。
墨霖出手了,他的眼睛竟然還是微閉著,手臂輕輕揮舞,碧磷玉刀飛快的在楊離的身側劃過,然後就收了回去,人向後彈開,落在不遠處。
楊離又衝出去數步,這才勉強停步,他臉色蒼白的慢慢轉回身,看著墨霖,顫抖著道:「你……早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計算的很好,可是戰鬥不只是計算而已。你算的再多,卻還是算漏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墨霖道。
太陽升起前的一瞬間,墨霖就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的化身狀態打開,識海就能夠控制週遭的一切變化。而他的心眼更是幫助他在楊離出手的瞬間就做出了判斷,避開刀鋒,回報以致命的一擊。
「我真是不服氣……為什麼我總是不如你。我才是天才的,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有一條龍在你身體裡罷了,不過是一個不知哪裡來的野種罷了……」楊離憤憤的說,嘴角開始有血絲慢慢的流下來。
墨霖眉毛一挑,卻又忍住了。楊離中了他的碧磷玉刀,只剩下很短的活頭了,他沒必要跟一個要死的人爭口舌之利。
「我恨……如果沒有你,一切的榮耀都是我的。可都是因為你出現,我才變成今天這樣。」楊離繼續道,喋喋不休如同一個老太婆。
墨霖無言,直到此刻楊離還沒有認清,他的一切都是他那偏執的性格造成的。
他太過驕傲和自大,認為一切都該是他的,而偏偏接受不了任何的挫折。正是他的性格,才讓他一步步的認錯自己,走向不歸之路。
其實楊離是有天才的,可惜毀於一旦,墨霖也覺得痛心。不過他一定要為做出的那些錯事負責,而且是用他的生命。
楊離還在不休止的說著話,他的左胸側部慢慢的被鮮血給染透,那是墨霖的一刀製造出來的。碧磷玉刀的刀鋒在他的肌體上切開一個細小的傷口,刀上的靈能透體而入,幾乎將楊離的五臟摧毀搗爛。
而楊離竟然能支撐這麼久還沒死去,倒是讓墨霖非常的驚訝。
這個對手雖然人品性格低劣,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非常強悍的對手。若是兩個人都沒有那麼多的際遇,沒有那些籠罩在身上的宿命糾纏,是否能成為好朋友呢?
墨霖不知道答案,因為人生裡沒有假設沒有如果,兩人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眼下的結果就是他們之間的唯一解決辦法。
傷口越來越大,血越流越多,楊離的目光變得迷離,聲音也越發的微弱下來。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楊離說著話,已經咳出血來。
「我期待著。」墨霖臉上沒有表情,心中卻在感歎。
「對了,我能跟你提一個要求嗎?」楊離喘息著問,他的生命力竟然枯竭。
霖言簡意賅。
「把狼牙和我葬在一起,可以嗎?」楊離的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下。他們兩個人都清楚,這一倒下,楊離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可以。」墨霖點點頭,他明白一個墨者和武器之間的感情。楊離無論做過什麼,他都用血洗刷和補償過了,他有資格得到一個體面的安葬。
「多謝你了。」這是許久以來,楊離對墨霖第一句的感謝,也是最後一句。然後,他就帶著對墨霖的無盡怨念,臉色灰白的仰天倒下。
「砰」,楊離的屍體摔在泥漿裡,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墨霖歎了一口氣,準備過去將楊離安葬。
就在這時,身後的空間抖動起來,讓墨霖立刻警覺的回首。
虛空之中出現在一道裂縫,光線抖動著,露出其中一隻光滑的手來。
「是什麼人?」墨霖驚道,他從來沒見過如此驚人的力量波動,略一沉吟,腦子就冒出一個念頭來。
那裂縫越來越大,竟然把虛空給撕扯開,然後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臉上帶著非常溫和的笑容,可目光中的冷峻和犀利卻讓墨霖心中一抖。
「你好。」那年輕人沖墨霖揮了揮手,卻是非常的友善。
墨霖微微點了點頭問道:「你是?」
「我叫黑爾莫斯,來自神界。」年輕人笑容可掬的道。
他的答案和墨霖的猜測一般無二,這人特別的出場方式就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而他身上帶著一股比楊離更要強勢的氣息,那完全就是神界力量的方式——簡單直接,粗暴蠻橫。
「不用擔心,我只是感受到我的合作夥伴死掉了,所以過來收賬。」黑爾莫斯見墨霖一臉的警惕,衝他笑道。
「合作夥伴?收賬?」墨霖有點迷惑,不知黑爾莫斯所指為何。
黑爾莫斯徑直來到楊離的屍體旁,搖晃著頭道:「真是個無奈的買賣,我本以為給予他的力量已經足夠,卻還是敗在了這個大陸的人手上。」
他說著,又看了看墨霖,讚許的道:「你的能力是我來到這個空間之後所見過最強的,甚至要強過那幾個什麼世家的家主。我真是納悶,為什麼他們不肯像你這樣把七脈輪都修煉好,偏偏死盯著一個不放。」
墨霖越來越心驚,聽這黑爾莫斯的自言自語,他應該跟其他世家的家主都打過照面,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送你一張請帖吧。」黑爾莫斯忽然道,隨手一甩,一片黑光飄然而至。
墨霖一怔,下意識的想要躲閃,那黑光卻半途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幻著方向,飛快的黏上他的手背。
墨霖只覺得手背一涼,卻並沒有其他的感覺。他翻過手背一看,就見那黑光化作一個古怪的圖案。
「這是什麼?」墨霖沉聲問,他心中生寒,心知這若是黑爾莫斯出手攻擊,只怕他也躲避不開,對方的實力,真是匪夷所思。
「這是我的請帖,十天之後,我會在神界之門期待這大陸上的頂尖強者,和你們玩一場遊戲。」黑爾莫斯道。
「什麼遊戲?」墨霖搞不清楚這黑爾莫斯到底要做什麼,他時而就如同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可偶爾又散發出一股讓人戰慄的氣息。
「一個很有趣的遊戲,當然也有一點點小賭注。對於我們神界的人來說,這個星球就如同沒有開化的蠻荒之地,落後的很。如果你們不能在十天以後向我證明你們存在的價值,我說不定會毀滅掉這裡。」黑爾莫斯邪邪笑道。
墨霖雙拳瞬間握緊,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黑爾莫斯感覺到墨霖的變化,似乎為了回應一般,身上幾乎同時爆發出無窮無盡的殺氣。
那殺氣滔天蓋地,幾乎瞬間把墨霖吞沒掉。他的神志堅韌,卻也好像墜入無間地獄一般,透體生寒,耳邊陰風呼嘯,眼前群魔亂舞,差一點就迷亂了神志。
墨霖猛一晃頭,從黑爾莫斯製造的殺氣之中脫離出來,渾身幾乎被汗水浸透。他自從打通七脈輪之後,實力上升不只一個層次,已經窺探到了武道巔峰的影子,可面對黑爾莫斯,卻有種完全無力的感覺。
黑爾莫斯只是微微一笑,卻不再理會墨霖,而是俯身下來,蹲在楊離的身前。
他探出手掌來,放到楊離的額頭上。
楊離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如紙,已經沒有了氣息。看到黑爾莫斯這副模樣,墨霖只覺得陰風陣陣,不禁疑惑他到底要做什麼。
黑爾莫斯的手在楊離的頭部轉來轉去,忽然往上一提。
墨霖只見一團黑色的幽光從楊離的頭頂冒了出來,其中發出尖利的呼嘯聲。
「不!」
那呼嘯聲中,竟然傳來了楊離的呼喊聲。
墨霖猛然驚悚,雖然不知黑爾莫斯在做什麼,卻清楚那一定是種邪術。他身形一動,就要阻止黑爾莫斯。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因為我只是在履行我們之間的契約而已。」黑爾莫斯冷笑著轉過頭來,陰惻惻的笑容掛在臉上,如同一場夢魘。
他說話的同時,猛然把手一抽,那團黑光被抽離出楊離的身體,而他的慘叫聲也更加的淒厲。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