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子裡燃著黃豆般大小的燈火,桌上的酒菜已經吃了大半,圓桌旁坐了六個人。除了墨霖以外,都是黃泉的朋友。
月瑤和萍兒在隔壁屋子,她們大聲的談笑著,笑聲不時的透過薄薄的木板牆傳進墨霖的耳中,墨霖依稀能聽到一些諸如「好漂亮」和「亮晶晶」之類的話。
「墨霖老弟,我敬你一杯。」以殺豬為生的屠夫梁剔骨赤裸著上身,又黑又密的胸毛讓墨霖想起山中的長臂猿猴。不過那些猿猴可沒有梁剔這一臉的凶相。
墨霖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贏得了眾人的一陣叫好。
「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酒量倒是不錯。」梁剔骨右側坐的是一臉橫肉的豬婆。她大概五六十歲,正應該是抱孫子的年紀,卻不見半分的慈祥,樣貌倒是比梁剔骨還嚇人,用來嚇唬夜哭的小孩應該很有效果。
豬婆的右邊是個一笑臉上就有褶子的年輕人,他的臉圓滾滾的,看起來和富態。他的名字不但和他的職業有關係,和他的樣子也很搭,名叫包子。
包子的右側是黃泉,他在組織中的代號是瞎子,雖然他並不瞎。他不喝酒,只是一直笑瞇瞇的看著墨霖和其他人對飲,目光中總是帶著狡黠。
黃泉的右側,和梁剔骨把墨霖夾在中間的是張打鼓,他說起話來和打鼓一樣的響,把墨霖的耳朵震的嗡嗡響,心說他的名字改成張打雷只怕會更恰當。
雖然才剛剛認識,墨霖就已經喜歡上這幾個人了。他們都是市井之徒,卻都慷慨仗義,這一點從喝酒的豪爽上就能看出來。
推杯換盞之間,墨霖和他們漸漸的熟絡起來,只是他心中對黃泉還是有很大的好奇。
「他竟然也是個墨者,真不知道他有怎樣的遭遇,竟然會暗中結識這些人一起來對付七大世家。」墨霖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著,一邊品嚐著味道,一邊瞥向黃泉。
黃泉大概猜到了墨霖的想法,微微一笑道:「酒過三巡,也該說點正經事了。」
本來有些嘈雜的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大家已經認識墨霖,不過他對咱們要做的事並不瞭解,哪位朋友願意給他說一說?」黃泉慢條斯理的道。
四人面面相窺,豬婆第一個道:「我來。」
墨霖的目光挪到豬婆身上,這四個人中,他對豬婆最感興趣。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為什麼會要跟七大世家作對呢?
「我本來是咸陽人,三十年前也是當地的一朵花,和我家那死鬼都會些三腳貓的武道,在當地很有些名氣……」豬婆將身前一杯水酒灌進肚子裡,這才侃侃而談起來。
「我們的日子過的很不錯,家裡有許多的良田,我也生了一對兒女,本以為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和和美美的多好。」豬婆幽幽的道,本來說的是幸福的回憶,語氣卻越來越低沉,提醒著墨霖這必定是個悲情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法家執法隊的人忽然找到我們家,把我家的死鬼給抓走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到處打聽,這才知道咸陽城方圓百里凡是會武道的青壯年都被執法隊給抓去,足有三四百人。」
「坊間傳聞說執法隊這麼做是因為七大世家有個協定,從此赤縣神州大陸上只能修煉七脈輪武道,七大世家每家修煉一輪。凡不是修煉七脈輪的武者,都要併入七大世家之中,否則就要關起來。」
「我嚇壞了,到處求情,希望能把我家那死鬼給放出來。為了找人幫忙,我將家裡的田都賣掉換錢,希望能夠打通關節。可錢如流水一樣的花出去,卻根本不見半個回音。」
墨霖從來不知道大陸上還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不禁全身冰冷。法家做出如此的事來還可以理解,畢竟申宏那法家家主的位置就是靠無恥的方式得來的,可墨者們也會這麼做嗎?難道不肯修煉七脈輪就是罪嗎?
「我賣光了田,又把大房子換成小房子,到後來小房子也賣掉了,只能寄居在親戚家。足足一年多的時間裡,我每天到處奔走使錢,可連我家死鬼一面都沒見過。直到一年之後,忽然有一天執法隊來找我,說我家死鬼已經死在監獄裡了。」
說到這裡,豬婆臉上的橫肉顫抖起來,她的眼中並沒有淚水,不過墨霖卻能感受到這種無淚的痛苦是多麼的強烈。就算悲劇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他也能對豬婆的遭遇感同身受。
面對法家的強大勢力,豬婆夫婦只不過是滄海裡的一片扁舟,只能隨波逐流,卻無力反抗。無論被強加什麼樣的命運,他們都只能默默承受著。
若是七大世家都是保護百姓的英雄,那倒無妨。可若是他們變成和赤龍一樣殘暴的人,那誰還能阻止他們?這個大陸上,還會有捨身屠龍的支離益嗎?
「我去監獄裡收屍,死鬼身上有六十多處傷,我一處一處的數著。每數一處,我就心就好像被刀子給割上一道,疼的我哭都哭不出來,眼淚似乎一下子就干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哭過。」豬婆淡淡的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痛苦已經化作了仇恨,風乾了烙印在心中,永遠不會磨滅。
屋子裡沉默著,梁剔骨端起酒杯來灌了一口,這舉動感染了其他人,也都默默的喝起酒來。
一口酒下肚,墨霖頭一次覺得辛辣。酒就如同命運一般,時而甘甜,時而辛辣,可以讓人愉悅,也會讓人瘋狂。
「後來呢……」墨霖壓住胃中燃燒的酒意問豬婆。
「後來我安葬了我家的死鬼,想要報仇。可剛剛聯絡了幾個和我一同遭遇的遺孀,就被執法隊給發現了。我在混戰之中逃生,那些同伴和我的兩個孩子卻都死了……」豬婆道,「再後來我就浪跡天涯,躲避著執法隊的追殺,直到十年前遇到了瞎子,從此就跟隨著他了。」
故事說到這裡,算是告一段落了。墨霖連著喝了兩杯酒,卻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他對七大世家的認識都來自於墨者學堂的課本,可真正的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他才漸漸的發現很多書本上的東西根本就是騙人的。
從墨者考試的時候鉅子對楊離的縱容開始,到地下龍宮中發現申宏的凶殘陰謀,再到懸崖小徑上田開疆不惜犧牲其他人的生命也要擊殺墨霖的殘酷,一點一點打碎了墨霖心中對七大世家的看法。
「那個七大世家的協議是怎麼回事?」墨霖整理了一下心情,問黃泉道。
「如果大陸上關於你的秘密流傳沒錯的話,除了隔壁的狐女之外,你應該還有兩個同伴。一個是妖王三尾靈貓,另外一位是個老者,對嗎?」黃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墨霖道。
墨霖點點頭道:「不錯。」
「這位老者不是七大世家的人物,而非七大世家的武者在上百年的清洗之中已經鳳毛麟角難得一見了。老者能夠以一人之力對抗墨家三老中的兩個,擁有這份實力的武者,我屈指算來也沒幾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支離益的第二個徒弟朱評漫吧?」黃泉的眼睛瞇起來,看起來好像是中午時分懶洋洋的貓。
朱評漫並沒有特別跟墨霖說過他的身世來歷,不過墨霖可不是個笨蛋。很多事情不必說明,他也已經推測出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不過聽到黃泉的話,墨霖還是嚇了一跳。
「你知道朱評漫的師兄拓跋玉嗎?」黃泉又問。
墨霖搖搖頭,這個名字很是陌生,他確定從來沒從朱評漫那裡聽說過。
「拓跋玉是支離益的大徒弟,也就是朱評漫的師兄。他是一個比支離益還要天才橫溢的人物,也是史上第一個將七脈輪貫通,煉成梵穴輪的強者。」黃泉臉上浮現出悠然神往的神情。
「這麼厲害?」墨霖深知七脈輪修煉不易,他才不過打通兩個輪穴,就已經感覺到對力量的控制需要不斷的修煉,否則就如同一個擁有了財富而不知道怎麼花的人,不但無法享受財富帶來的快樂,反而有可能遭遇殺身之禍。
「他是個不世出的天才啊。不過他的成功,也給大陸的其他武者帶來了綿延數百年的不幸。」黃泉痛惜的道。
「怎麼說?」墨霖問。
「那是在一百六十八年前,拓跋玉已經修成了梵穴輪,達到了天人合一的武道巔峰。他隱居在魯州雁蕩山的峰頂,日夜觀察天象,希望能突破人的境界,進入神界。」
「神界?」墨霖曾經聽朱評漫說過,赤縣神州不過是宇宙中一個星球上的一小部分而已。在宇宙之中,有一個神的星球,是超級強者們的住所。
墨霖本以為這只是個傳說而已,沒想到拓跋玉竟然努力的去追尋過這個傳說,這讓墨霖神往不已。
「那後來他進入了神界沒有?」墨霖對此很感興趣。
黃泉搖了搖頭道:「如果他能一直修煉下去,或許會成功,不過他的修煉被人給阻止了。「
「什麼人能阻止他?」墨霖驚訝的問。
「一個人當然是沒辦法阻止拓跋玉的。不過就和屠龍一樣,當七個人聯手起來,勝負就難說了。」黃泉淡淡的道。
「你是說七大世家的家主?他們為什麼要阻止拓跋玉,難道他們不想看到人類進入神界嗎?」墨霖一驚。
黃泉冷笑一聲道:「按照他們的說法,拓跋玉的修煉有可能打開人界和神界的通道,使得神界的強者入侵人界。不過從他們日後的做法來看,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為了自己的私利。」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墨霖緊張的問。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從那以後拓跋玉就徹底消失了,據說他被七大世家的家主在雁蕩山的峰頂圍攻,最後灰飛煙滅。不過也有人說他在最危急的時刻勘破天道,穿越去了神界。」
「那之後的一百多年裡,七大世家一直都在或明或暗的打擊著大陸的武者們。他們完全忘記是數百個無名英雄的血肉填平了他們登上摩天崖的路,忘記真正的屠龍英雄是粉身碎骨的支離益。他們竊取了其他人的成果,他們取代了赤龍的地位,他們想要把這塊大陸牢牢的掌握在他們七個世家的手中,所以要把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武者扼殺掉。」
黃泉的話很尖銳,可語氣卻十分的淡然,似乎經歷了太多的風雨,已經寵辱不驚了。
而在座的其他四人顯然沒有黃泉那麼好的涵養,他們或是橫眉立目,或是眼中充滿了仇恨,果然每一個人都如豬婆一樣和七大世家有著深仇大恨。
「我們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們只想討回公道。把七大世家加注在我們身上的痛苦加倍報答回給他們。」黃泉繼續道。
「可我……」墨霖想到和墨者之間的種種恩怨,雖然已經不可能回歸墨家,可他還是希望能夠避免和墨家為敵。
「當你一出生擁有龍魂血脈的時候,就注定了你今天的路。」黃泉道,「就好像這裡的每個人,當他們開始修煉和七脈輪不同的武道時,就注定了命運。只要七大世家存在一天,你就無路可逃。」
「和我們一起幹吧,把這些虛偽的傢伙都幹掉!」張打鼓甕聲甕氣的道,聲音震得墨霖耳膜嗡嗡直響。
墨霖知道黃泉說的沒錯,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刺殺申宏的事情只是個引子,真正致命的是龍魂的秘密。只要一天沒看到墨霖的屍體,七大世家就一天不會放過對他的追殺。天大地大,卻似乎再也沒有墨霖的容身之處。
墨霖心中有團火燒了起來,他想到豬婆的遭遇,想到從小學的課本上那些謊言,想到那些和墨者精神背道而馳的所作所為,墨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酒一入喉,心中的那團火燃燒的更旺。
其他五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墨霖的身上,尤其是黃泉,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那潛藏在墨霖身體最深處的熱血被激發,讓他在深思熟慮之後終於做出了決定。他要為過去十八年中所經歷的欺騙討一個公道,他要讓墨者這個稱呼真正對得起他們本來的名字。他依然堅信,墨者的精神是好的,是正義的,而如今他要一個人扛起墨者的旗幟。
「我不會加入你們。」沉默了許久,墨霖終於開口道,他的話讓黃泉五人的心都是一沉。
豬婆剛想發作,卻看到黃泉衝她使個眼色,便強忍下來。
果然墨霖的話還沒說完,他繼續道:「……不過你們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黃泉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水杯道:「這麼說來,我們算是朋友了。」
墨霖回應了一個笑容,端起酒杯,六個人的杯子重重的撞在一起,將水和酒一飲而盡。
夜色靜悄悄的,月瑤去萍兒的房間睡了,兩個女孩子聊的火熱,已經成了好朋友。
墨霖和黃泉坐在院子裡,頭頂是一片晴朗的星空,繁星點點將夜空點綴的分外美麗。
「我們的組織叫做黎明。你應當明白這個名字的含義。」黃泉道。
墨霖點了點頭,黎明是黑暗和光明膠著的時候,黑夜控制著大地不想放手,白晝迫不及待的想要降臨。在黑暗之中撕開一個裂口,讓太陽衝上天空,掃清一切的陰霾,這正是「黎明」要做的。
「說說你的故事吧。」墨霖道。
「只不過是個不聽話的墨者被逐出家門的老掉牙的故事罷了。」黃泉嘿嘿一笑道。
「你似乎沒有靈能,是你從來沒有修煉過武道,還是?」墨霖問,這個問題一直藏在他的心底,直到此刻兩人單獨談話才問出口。
「我曾經也是很出色的武者,不過被逐出家門的時候,鉅子親手廢了我的七脈輪。我這輩子是沒可能再修煉任何的武道了。」黃泉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在說別人的故事。
墨霖怔了怔:「對不起……」
「又不是你廢的,你幹嘛要說對不起。」黃泉笑道,「你和我剛剛離開墨家的時候一樣,腦筋還是沒有轉變,無論想什麼做什麼都是墨家的那一套。你難道不覺得整天把天下把黎民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在肩頭是很無聊的事情嗎?」
墨霖苦笑一聲,他現在也發現墨家說的話做的事其實很虛無,就好像天上的流雲,看上去很美,實際上只要有不大的風,便風流雲散。
「記得我的經驗,越是崇高的話,越是不可信。」黃泉道,「當年的我就是看不慣墨者的規條和做事的方式,才會闖下彌天大禍。」
墨霖沒有去問他闖下的是什麼禍,他已經知道黃泉和他的朋友們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一次的回憶,都只會在他們的胸口上再插一刀,除非有一天他們能夠復仇,才會將一切的恩怨都瞭解,才會對得起他們曾經的經歷。
「不知不覺,我認識他們已經十年了。十年裡我們做了不少事,也犧牲了不少的兄弟姐妹,足夠讓七大世家頭疼的了。」黃泉有些感慨的道,「我們也曾經刺殺過申宏,不過功敗垂成,犧牲了十二個兄弟。聽說你和妖獸一起刺殺申宏,斷了他雙腿的消息,我們可是痛飲了一次慶祝呢。豬婆那天喝的爛醉,說你是個了不得大英雄呢。」
墨霖苦笑起來,他曾經看過一張畫了他頭像的通緝令,上面把他描述的惡貫滿盈。當初阿浣變身成他的樣子犯下的那些殺戮罪孽,這回重新被安在他的頭上。而妖獸同黨這個罪名,足夠讓普通的百姓把墨霖視為惡魔了。
雖然墨霖知道自己沒有錯,可被當作惡魔的滋味並不好受。不過在黃泉和他的朋友眼中,他這個「惡魔」卻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似乎知道墨霖心中那些紛亂複雜的想法,黃泉又道:「人生得意的時候,就要好好的享受。失意的時候,也要不甘寂寞,這樣才算是英雄好漢。」
墨霖咂摸著黃泉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他點點頭道:「你說的沒有錯,只要我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就足夠了。無論別人怎麼看我,我還是我。」
「十年前我離開墨家,被所有的人當作一條卑賤的狗般對待。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只有墨者們把兼愛非攻掛在嘴邊,而其他的人見到你落魄,不但不會幫助你,反而會狠狠的踩上一腳。」
「我的七脈輪都被廢掉,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就算討飯也沒有人肯給我。幸好我遇到了醫家的張楚年老先生,他在危難之際幫了我一把。」黃泉慢慢的講述起他的故事來。
墨霖這才知道為什麼張楚年會指引他往西方來。
「我嘗盡了民間的疾苦,總算知道不但墨家說的那些東西沒辦法實現,其他的世家也都是道貌岸然。我看到很多人的悲慘命運,我也認識了梁剔骨和豬婆他們這些苦命人,就決心做點什麼事情,來抗擊這些不該我們承受的命運。」
「整整用了十年的時間,我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大陸之上到處都有我們的夥伴。雖然我們至今還只能暗中活動,我們之間也沒有七大世家那麼多的強者,可我相信,草根的力量是不能忽視的。總有一天,我們要把這世界搞個天翻地覆。」
「十年磨一劍,這把劍出鞘的日子就快要到了。」黃泉動情的道,這是墨霖見到他以來,難得見到他的語氣有些變化。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墨霖問道。
「還真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我要請你幫我劫一次獄……」黃泉道。
「劫獄?」墨霖一怔。
「三天前,組織裡一個重要人物在魯州失風,現在被關在陰陽家的大獄裡。他掌握著許多重要的情報,絕對不能有事。這幾天來,我一直都在策劃著劫獄營救的事情,希望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要我做什麼呢?」墨霖問。
「很簡單,只要陰陽家知道你出現在魯州,那就不會有人關心他了,我們就可以趁機救人。」
「你是讓我做誘餌,把陰陽家的人都引開嗎?」墨霖無奈的問。
「只有你這麼誘人的魚餌,才能引他們上鉤啊。」黃泉哈哈一笑,倒是頗有幾分狡猾的漁夫味道。
「好吧。」這個任務甚至都不用親自出手,墨霖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他和黃泉輕輕的擊掌,做了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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