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考試結束已經兩個月,從百兵城回來也有半年了,墨霖終於接到了一封令狐紫的信。3
信寫的很簡單,只是報了平安,順便說了一些百兵城裡的事情。其中倒是沒有提到南橫飛幾個人的死訊,也沒有提到屠龍匕丟失之後各方的反應。
南橫飛幾個人死在戰火之中,百兵城當夜死了數百人,其中有無辜的民眾也有兵家的戰士,他們的屍體混雜在死者當中,倒是不會引起什麼特別的風浪。
唯獨屠龍匕的失蹤讓墨霖覺得有些古怪。魯平為什麼會把屠龍匕交給朱評漫?這其中的關係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而幾次問詢朱評漫,得到的回答總是含含糊糊,似乎有意想要隱藏什麼。
努力了幾次也得不到確切的回答,墨霖便暫時把這個問題放下來。就如同朱評漫所說:有些事情,還不需要墨霖來操心,他只要好好的修煉就是了。
墨霖想了很久才給令狐紫回了封信,告訴她自己成為工程墨者的事情。
「……墨知味老師不愧是天才,他的天工開物給我解答了很多的迷惑。現在他做我的導師,每天跟他學習工程學方面的知識,受益匪淺。對了,你告訴我的那些秘訣,我都用到了。鑄成的劍很神奇,保證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劍,如果有機會,我會帶去給你看看……」
最後寫下「見字如面」的字樣,龍飛鳳舞的署名,墨霖心中湧起淡淡的哀傷。他忽然想起百兵城那個夜晚兩個同生共死的經歷,一切宛如就發生在昨天。
墨霖忽然有點想念阿紫,想念她微亮的唇,想念她白衣飄飄的婆娑,想念她身上那股幽香的氣味。可他眼前很快就又出現了洛芊芊的影子,只得努力的搖搖頭,想把阿紫的身影甩開。
窗外花繁葉茂,桃花依舊,人面不知如何了。墨霖苦笑一聲,再看了一遍書信,卻發現裡面全都在談工程,談兵器,談修煉,隻字沒提自己的生活。
他想了想,終於又提起筆來加了一句。
「我和芊芊一切都好,勿念。」
封好了信,似乎封印了一個回憶和一個白衣飄飄女扮男裝的俊秀少女。墨霖不知為何,忽然想在這春夏之交的溫柔季節裡歎一口氣。
「墨霖,開工了!」墨知味的身影出現在窗前,他腆著標誌性的大肚子,肩膀上背著個大大的口袋。
墨霖將信塞進懷中,出門接下大口袋,問墨知味道:「老師,今天我們要做什麼?」
「跟我走就知道了。」墨知味從懷裡取出個油紙包,打開來裡面是兩個酥油餅。師徒兩人一人一個,一邊吃著一邊往村外走去。
路過村口的車馬驛站,墨霖將信交給負責通信的墨者,看到信被他收起,覺得了斷了一件悠長的心事。
「小子在想什麼,難道是給遠方的情人寫信嗎?」墨知味嬉皮笑臉的問道,他頗有幾分為老不尊的勁頭,和墨霖之間亦師亦友,沒任何的架子。
「哪有什麼情人,我又不像老師那麼風流倜儻。」墨霖趕忙解釋。墨知味可是個大喇叭,萬一被他知道些什麼,只怕不用兩天墨者村就全都知道了。
「那你鬼鬼祟祟的幹嘛。」墨知味吃光了酥油餅,又抿了抿手指頭上的油,再往衣服上隨便蹭了幾下,那副邋遢的樣子和「風流倜儻」四個字根本八竿子也打不著。
「我哪有鬼鬼祟祟。」墨霖懊惱的道。
「哼哼,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等我明兒問問洛家的小姑娘就是了。」墨知味若有所思的道。
「千萬別。我聽說最近是松茸生長的季節,老師要是想吃,我明天就去採點。」墨霖央求著。
「這還差不多。松茸啊,好久沒吃了,真是懷念那個鮮美的味道啊。」墨知味這才滿足,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墨霖拖著沉重的口袋,唉聲歎氣的跟在後面,活像個可憐的小跟班。
第二天是難得的休息日,墨霖從一夜的入靜修煉中醒過來,日頭已經很高了。
「今天還要去才松茸,唉,墨知味老師怎麼跟小白似的。」墨霖洗漱了下,從工具箱裡取出個小鏟子就要出門。
「老大,你去哪裡?」最近身形明顯往圓形方向靠近的小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自從進入了春天,它就沒日沒夜的睡覺,號稱要春眠,難得有清醒的時候。
「我去山上採點松茸,你要不要去?」墨霖問。
「我才不吃蘑菇,你順便給我抓一隻山雞回來吧,要肥一點的。」小白說著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你還挑三揀四的!」墨霖鬱悶不已,他覺得自己現在成了個受委屈的小媳婦,朱評漫,小白和墨知味的本領的確厲害,可脾氣都古怪的很,把他折騰的夠嗆。
「松茸……肥一點的山雞,再順便挖點草藥和礦石,一天就這麼虛度了。」墨霖歎著氣出門去了。
過了許久,睡夢中的小白忽然驚醒,眼中黑色的精光閃爍著,露出猙獰的神情。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毫不掩飾妖氣的靠近墨者村!」
△△△
走在陽光明媚的山中,墨霖覺得渾身舒坦。好久沒有如此輕鬆的時候了,屈指算來,從百兵城回來的半年裡,他幾乎每個夜晚都在不眠不休的修煉,很久沒有品嚐到睡覺是什麼滋味了。
好在入靜對身體和精神的恢復遠遠超過睡眠,除了一點潛意識裡對睡覺的需求之外,墨霖倒是很少覺得疲憊。
而在吞噬龍魂打開密輪之後,墨霖就更辛苦了。除了要鞏固根輪密輪的靈能,跟朱評漫學習一些戰鬥技巧之外,他還得跟小白學習如何煉化金針上的龍魂力量。而在成為工程墨者之後,墨知味就佔據了他白天的時間,整天搞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和法寶。
墨霖的時間被分成了三個部分,沒完沒了的修煉,就算是他有興趣有信心也有精力,可千篇一律充滿了修煉的生活也實在有點枯燥。
所以他很珍惜這個寶貴的休息時間,倒也不急於完成任務,走走停停欣賞著山中的風景,聽聽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看看小路邊開放的野花,再喝幾口清涼的山泉水,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松茸生長在高山林海之間,日落山脈的群山中距離墨者村最近,也最有可能生長松茸的是日鉤山,因為每次太陽落山的時候總被山峰遮擋,只露出鉤子一般的形狀而得名。
日鉤山高聳如雲,足有三千五百米之高,從山下望去,山巔雲霧繚繞,如同仙境。如果放在以前,光是爬山就要耗費墨霖一整天的時間,如今他有靈能在身,身輕如燕,三兩步就躍上一處險峰,又一個騰挪就上了一處陡坡,可算是輕鬆之極。
有這樣輕靈的身體,要多虧了朱評漫這幾個月來的調教。
墨霖已經喚醒了兩個穴輪的靈能,但在應用上弱的可以,否則考試之中也不會被楊離的一刀正中胸膛而無法躲避。
朱評漫事後大發雷霆的將墨霖教訓了一番,然後就下定決心要好好的調教墨霖。除了要他每天繼續修煉貓鼬撲擊這套保命的招數外,還傳授了他兩套公用迥異的招數。
其一是以根輪的靈能點亮腰,腿,腹上七十四個明點,配合風之明點所練就的「梯雲縱」。顧名思義,練成之後能以虛無實質的雲朵為梯,縱身如雲。墨霖才粗練了兩個月,就覺得身體輕快了一倍,在陸地上奔跑起來,比起豹子也不遑多讓。而在登山的時候,腳尖輕輕一點人就可以凌空飛躍,堪比飛鳥。
直到此刻他才體會到當日碧落和辛將子一戰時的感覺,而他距離碧落那風痕月影的迷幻身法雖然還有距離,卻已經越來越近,變得觸手可及了。
除了梯雲縱之外,另外一招就是以密輪的靈能點亮腹部週遭的明點,激發生法宮中的拙火,以拙火為芒攻擊敵人。這種拙火芒可以附著在赤魂劍上,威力驚人。而拙火之芒形狀很像軍荼利蛇,因此朱評漫命名為「蛇芒」。
墨霖學了新招數,實力大增,只可惜沒有對手,只能偶爾跟朱評漫拆招,心癢難耐。今日進山,倒是也有幾分找個凶獸來一試劍芒的意思。
山中空寂無人,墨霖也樂得放開身法,七十四個明點在體內閃閃發光,風之明點也綻放著綠色的華芒,梯雲縱的身法全數施展,墨霖就如同一隻山鷹,在山崖峭壁上一路盤旋向上,很快就來到了山頂處的一片林海之間。3
這是一片松樹林,赤紅色的蒼松挺立著,散發著威武不屈的氣勢。墨霖走進林中,目光四處搜索,希望能找到松茸的痕跡。
松茸的生長有三個條件,「高山頂,美人松,沙壤土」,和松樹的鬚根共生,一般能在生長著松樹密林的緩坡上發現。
雖然才剛剛春夏之交,不是采松茸的最好時節,不過墨霖的運氣還不錯,很快就在幾顆松樹下發現了圍繞著樹根叢生的松茸。他用小刀和鏟子小心的將松茸都挖下來,很快裝滿了一小口袋,覺得差不多夠分給朱評漫和墨知味兩人的,也就停手不挖了。
站在山頂,俯望著山腳下的墨者村,感覺心曠神怡。墨霖深深的吸了一口山巔帶著松樹清香氣味的空氣,正要下山,心中卻突然生起警兆。
「是妖氣!」只是一瞬間墨霖就確定了危險的來源。那是一股強悍的妖氣,正由東方飛快的逼近而來,目標似乎是墨者村。
「怎麼會有這麼大膽的妖獸?」墨霖驚呆了,如此不加掩飾妖氣,墨霖既然能察覺到,村裡的墨者高手們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
而妖氣的來源顯然只有一個,就算是蛇九幽也沒強大到單槍匹馬的來挑戰墨家吧。
「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墨霖心中驚異萬分,這來襲的妖獸不但膽子大,而且速度驚人的快,轉瞬間就越過幾十里的距離,妖氣越來越強盛,看來完全不把墨家放在眼裡。
「不好,我要回村子去警戒。」墨霖心中一凜,就要下山返回村子。
雖然村中高手眾多,可墨霖還是禁不住擔心,他想回去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想到就立刻行動,墨霖將松茸的口袋繫在腰間,也顧不得給小白打山雞了,施展起梯雲縱的身法,從山頂一路飛奔下山。無論多麼險峻的山路,他總是一躍而下,輕飄飄如同一根羽毛縱橫在天塹之間。
片刻之後,墨霖已經下了山,而那可怕的妖氣已經出現在了村子的東北方向。不過奇怪的是它停下了移動,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墨霖遠遠望著村子,見墨者之塔上已經燃起了狼煙,煙霧是警報,提醒所有村人有敵來犯。
墨霖還能看到很多巨大的機關武器已經發動,數個高塔從村中升起來,高塔上有墨者的巨大床子弩,需要三個墨者一起發動,就算是蛇九幽那樣的妖獸強者只怕也難敵兩米以上弩箭的全力一擊。
看到村中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墨霖更是焦急,正要往回趕,身旁一陣陰風掠過,讓他立刻警覺起來。
「什麼人?」墨霖的手搭在腰間的赤魂上,瞬間進入了化身狀態,五識高度的敏銳起來,審視著週遭的狀況。
「墨霖,比起在大沼澤的時候,你的進步簡直神速啊。」
聲音在身後,這讓墨霖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猛然扭身,就看到一個熟「人」。
「蛇三清,怎麼是你?」墨霖驚訝的道。
身後的人正是蛇三清,它那標誌性的爛臉似乎有了點好轉,不過空蕩蕩的右眼窩還是讓人心中發麻。
「我奉妖王之命送個口信給你。」蛇三清攤開雙手,示意它並沒有惡意。
「口信……我和你們再沒有關係,為什麼還要糾纏我?」墨霖想到蛇九幽派阿浣做的那些壞事,心中就有一股火。
「妖王讓我帶話給你說,你既然已經知道龍魂力量的存在,就該正視自己的宿命。它送給你一份禮物,恭喜你成為妖獸的一員,至於是否收下,就是你的事情了。」蛇三清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羊皮卷軸來,慢慢的放在地上,然後退出幾步。
墨霖腦中飛快的思索著,從蛇三清的話中來分析,蛇九幽對自己的狀況只是一知半解。它大概從某些變化中發現自己已經喚醒了龍魂,但卻不知道龍魂其實已經被吞噬。
「或許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墨霖心中一動,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走到羊皮卷軸前,小心翼翼的拾起來。
這個卷軸應該有許多年的歷史了,從外表上來看就已經佈滿了歲月的痕跡。
「這是什麼?」墨霖很怕一打開來就噴出一蓬毒粉。
「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務只是把它交給你。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後會有期。」蛇三清向墨霖鞠了一個躬,轉身就走。
「等等。」墨霖想起件事情來,忙叫住它。
「有什麼事情嗎?」蛇三清回身道。
「那個妖氣是怎麼回事,你們要攻打墨家?」墨霖察覺到那強大的妖氣還在墨者村的東北方轉悠著,既不前進也不後退。
「那只是障眼法罷了。現在所有墨者的精力都放在犀牛王身上,就不會察覺到我來這裡和你會面了。」蛇三清道。
「原來如此。」墨霖這才知道來者是犀牛王。難怪它會毫不掩飾妖氣,只是為了聲東擊西罷了,害他白緊張了一場。
「這一次只是虛張聲勢,下一次就不見得了。」墨霖才剛要鬆一口氣,蛇三清就丟下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一扭身軀,消失不見了。
蛇三清走後片刻,犀牛王的妖氣也慢慢的遠去,很快就掩藏起來,再也感應不到了。
墨霖這才鬆下一口氣,他看了看手中的卷軸,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解開繫著卷軸的細繩,將卷軸慢慢的展開來。
這是一張古老的羊皮紙卷,淡黃色的羊皮上用一種類似於鮮血的顏色勾繪出一副圖畫來。
圖畫的最上面是一條張牙舞爪噴吐著烈焰的巨龍,紅色的龍身明白無誤的表明它的身份——曾經統治這片大陸的萬妖之王赤龍。
可惜這睥睨天下蒼生的巨龍先是被人類的英雄支離益用屠龍術擊殺,隱忍幾百年的靈魂又選錯了對象,被宿主墨霖給吞掉,已經從世界上完全抹去了。
在赤龍的下面,是一座雲霧繚繞著的高山,在群峰之中孤獨的聳立著。
群峰之下有一道紅色的橫線,墨霖猜測那代表的是地面。
群峰下某個地方用紅色的圓圈圈住,一道紅線從圓圈處延伸向下,帶出橫線下的一座宮殿。
雖然畫師的用筆很簡單,只是寥寥的勾勒,卻已經顯露出宮殿的奢華程度。宮殿的地面上鋪滿了類似金銀珠寶的物品,畫師似乎唯恐人們看不懂,特別加了一些代表閃光的效果線。
在羊皮卷軸的右側邊緣,是一個簡單的地圖,描畫的應該一條路線。墨霖猜測那紅色的圓圈就是地下宮殿入口的所在,這個地圖就是進入宮殿的路徑圖。
「蛇九幽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我呢?」墨霖疑惑不解。
他想來想去,決定問問朱評漫和小白,他們一定知道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到村子的時候,警報已經解除了。幾座高塔慢慢的降低高地,重新變回普通的民居,可移動的屋頂關閉,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這是巨大的殺傷性武器。
村口還是有墨者才巡邏,看到墨霖,還有人關切的問他是否碰到了妖獸。
墨霖進了村子,許多村民都在街道上談論剛剛發生的事情,也有形色匆匆的墨者才村中搜索,看看有什麼可疑的狀況。犀牛王這一次的出現,算是和平已久的墨者村經歷的一場虛驚。
來到墨知味的研究室,他卻不在,大概去村中檢查防禦武器了,墨霖將半袋子松茸留下來,便匆匆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小白卻不見了。墨霖不禁吃了一驚,方纔的妖氣那麼濃烈,小白不可能沒有察覺。村中這麼緊張,它要是亂跑的話,說不定會鬧出大亂子。
提心吊膽的在門口張望,也沒聽說有人發現那為禍村子許久的傳說中的妖獸黃鼠狼,可這也不能讓墨霖完全放下心來。
「老大,是在擔心我嗎?」
墨霖正坐立不安,窗口處白影一閃,小白笑瞇瞇的跳進房中。
「你跑去哪裡了?」墨霖擔心不已的問。
「放心吧,我只是去見了下老朋友。」小白道。
「你見到犀牛王了?」
小白點點頭:「我聽說蛇九幽送了禮物給你,是那個羊皮卷軸吧。」
「犀牛王告訴你的?」墨霖將羊皮卷軸取出來晃了晃。
「那頭蠢牛似乎變得精明了一些,什麼都不肯說。不過我就猜到是這個東西,蛇九幽的賊心不死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有點不明白,正要請教你呢。」墨霖將羊皮卷軸打開舖在桌面上。
「這是赤龍宮殿的地圖。」小白道,「圖上的那條龍就是赤龍,那座最高的山峰叫摩天崖。」
「這裡就是摩天崖?」墨霖大驚,摩天崖正是赤龍的老巢所在,傳說是大陸的中心,足有一萬米高,赤龍就居住在摩天崖的頂部。
在傳說的故事裡,赤龍每天早晨從摩天崖起飛,靠丟一個巨石做成的八面體頭子來決定覓食的方向,每一餐都要吃掉兩百個人。
為了反抗赤龍的暴政,人類中最強的數百個英雄衝上摩天崖和赤龍展開搏鬥,支離益最終屠龍成功,而英雄們死傷殆盡,只剩下後來建立七大世家的七英雄。
不過在屠龍之戰的時候,摩天崖因為赤龍臨死的反撲而山崩,本來高聳入雲的萬米高峰徹底的崩塌,變成無數巨石堆積起來的廢墟。
也有人傳言說摩天崖中藏著赤龍收刮來的財富,但因為人力根本沒辦法清理掉摩天崖的殘骸,於是那些巨石就一直留在原地,任由雨打風吹。
「難道這幅圖上說的是,在摩天崖的地下有個巨龍建造的宮殿?」墨霖仔細揣摩著小白的話,大膽的猜測道。
「沒錯,那是赤龍用搶奪來的財富蓋好的宮殿,裡面裝滿了金銀財寶。他抓了十萬人建設,建成之後,把所有的人類都殺掉,只有妖獸們才知道宮殿的存在。」小白道。
「十萬人……」墨霖震驚的渾身發抖,赤龍的殘暴他當然知道,可沒想到竟然殘暴到這種程度。若是他出生在那個年代,也一定會義無反顧的走上屠龍之路的。
「當初赤龍被殺之後,我們這些高級的妖獸非常恐慌,都從摩天崖逃走,躲進了大沼澤。蛇九幽對宮殿裡的財寶念念不忘,就找人按照記憶畫了這幅地圖,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奪回地下宮殿,重振妖獸一族。」小白又道。
「原來如此,那它為什麼把這個東西給我。」墨霖疑惑的問。
「它一定已經察覺龍魂力量的覺醒,大概是認識你身為龍魂力量的繼承人,也有資格擁有地下宮殿吧。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傢伙另有圖謀,所以老大你可要小心點。」小白搖頭晃腦的分析道。
「既然有陰謀,那這個東西我就不要了。」墨霖說著就要將羊皮卷軸收起來。
「老大,你不是想要吸收龍魂力量嗎。這幅圖,可是關鍵啊。」小白卻一下子跳到圖上,阻止墨霖道。
「為什麼?」墨霖最近一直對吸收龍魂力量有苦惱。明知身體裡有強大力量的存在,小白也教了他很多關於妖氣的知識,可無論怎麼努力,進展都非常的有限。如今聽說羊皮卷軸和龍魂力量有關,墨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在地下宮殿之中,除了金銀財寶之外,還有赤龍的遺骸。你要知道,龍骨是妖獸一族至高無上的修煉寶物,如果你能夠得到,那吸收龍魂力量就變成小菜一碟了。」小白對修煉一直興趣缺缺,從墨霖跟它混在一起之後,就從來沒見它修煉過。不過說到龍骨的字眼,小白都兩眼放出貪婪的光彩,可見龍骨有多麼巨大的吸引力。
「龍骨……」墨霖的心思也活躍起來,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寶物存在,能快速的提高力量,那為什麼不去拿呢。
「如果老大你有興趣的話,我也要去。到時候,我只要一根小骨頭就好了,那樣我的橫骨就能煉化成功了。」小白興奮的道,以往她就算看到肥的流油的燒雞也沒這麼興奮過。
「去!既然有這種好東西,就算有陰謀也要去!」墨霖揮舞著拳頭,下定決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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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要辦,墨龍變小詞典暫停一期。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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