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猛地被推開。
「光」的一聲,臉盆摔落下來,水灑了一地。
「瞧!胖子!我說皮蛋不會上當吧。」胡飛坐在床旁,對趙景濤說。
「我就沒打算捉弄他,像他那麼精明。」趙景濤臉上毫無愧色,轉身向我招手:「皮蛋!你既然發現了,就不要搞破壞嘛。多好的設計!可以把它留給後來人!」
「嗨!胖子,魚鉤,大劉,還有班長同志。歡迎!你們終於回來啦!」聽到許久沒叫的綽號,心裡不由一暖,我根本沒去計較那小伎倆,高興的大步走進屋。
「我們都在等你哩!」胡飛笑著說。
「就是,聽隊長說你早就到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也不去接哥幾個,真是見色忘友的傢伙!」趙景濤翹著二郎腿,生氣的說。
劉剛志倚在床頭,埋頭看書。余航澤正聚精會神的玩著掌上機。誰都沒有起身。
這氣氛有點古怪,我起了疑心。可惜已經太遲,腳下忽然絆著什麼東西,整個身體猛往前傾。
「皮蛋!要道歉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嘛。」胡飛搶前幾步,扶住我。
「呵呵!任你奸似水,也要喝老哥的洗腳水!」趙景濤鼓掌大笑。
劉剛志放下手中的書,臉上掛著微笑。
余航澤將掌上機擱在桌上,也忍不住笑起來。
「好嘛!你們合夥兒來整我。」身後兩邊是兩根長凳,凳腳上牽著一根白色的細繩。再看看這幾個小子的表情,我還能不明白?
「錯了!不是主要針對你的,此前還有受害者!」趙景濤理直氣壯的說。
「那是誰?」我隨口問道。
「皮蛋!你沒看見詐胡的頭髮是濕的嗎?」劉剛志笑著說道。
「哦!」我看看有些尷尬的胡飛,心下雪亮。這小子連第一關都沒過,他居然又坐到這屋裡,心安理得的與「仇家們」配合等候下一個獵物,這叫什麼心理?
「哈哈哈……」趙景濤已經笑得滾倒在床上。
「詐胡!看來這事是胖子策劃的。」我看著胡飛,冷靜的說。
胡飛眼中光芒一閃。
「喂!你們想幹什麼!!」趙景濤驚慌的看著正在張牙舞爪,向他逼進的我們,嚇得直往床角退。
「不幹什麼!幫你檢查一下身體。」我陰森的說道。
「啊!……救命!……」在一番徒勞的掙扎後,趙景濤的聲音越叫越淒慘,彷彿冬天荒山野嶺裡,棲息在枯樹枝頭的寒鴉在哀鳴……
……
終於,我和胡飛拍拍手,站起。
「詐胡!我沒看錯吧,胖子穿的是紅色內褲!」
「沒錯!這個……個人愛好不同嘛!」
「哦!……不過,他平時的行為還算正常。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不覺得,那東西小點嗎?」
「嗯……根據他的體重和身高來看,是有點小。」
「……會不會影響功能?」
「應該不會,我剛看了一本書,書上說平時的狀態跟使用時的是完全不同的,不可以大小論英雄!」
「哦!……這下我可以不為胖子擔心了。詐胡,你不愧是咱們班的班長,知識淵博啊!」
「哪裡,哪裡!我只是理論研究者。不比你,實踐經驗豐富!」
……
「兩個混蛋!」趙景濤咬牙切齒的瞪著我,雙手按住衣服,那種態度像一個被——的少女。
我懶得理他:「大劉!這個春節過得怎麼樣?」
「還行!就是忙碌一點。」劉剛志笑著說。
「忙碌一點?」我驚訝的問道。
「剛才我們還在聊啦,今年春節南方雨水多,湘江上漲兩米,大胡跟他父母天天守在大壩上!」胡飛歎道。
「哦!」我緊張的望著劉剛志。
「沒事的,虛驚一場。」劉則志背靠床頭櫃,平靜的說。
「皮蛋!你呢?」他抬起頭,笑問。
「還行!」我平靜的說道。想起在家時的那段日子,心情驟然沉重,緩緩走過去,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
劉剛志沒說話,只是拍拍我搭在他肩上的手。
「好噁心!兩個大男人!」趙景濤又在一旁咕嚕起來。
我淡淡一笑,環顧四周,發覺少了一個人:「大劉!大胡還沒回來嗎?」
「沒有回來,估計明天到吧。」
我看著對面空空的床鋪,輕輕點頭。這小子怎麼還不回來,心中真有點想他了。
「詐胡!你那屋的兄弟們都到齊了嗎?」趙景濤大聲問道。
「還缺二個!」
「等都到齊了,咱們班聚餐一次,怎麼樣?」趙景濤興奮的說道。
「我贊成!」埋頭攻關的余航澤,冷不丁插了一句。
「這是肯定的,對吧?大劉!」胡飛詢問劉剛志。
「我沒意見!」劉剛志笑著說。
「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我故作神秘的說道:「3月8日是什麼日子?」
「婦女節呀!廢話。」趙景濤鄙視的掃我一眼。
胡飛雙目一閃,似乎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
「不如我們邀請六班,一起吃飯,如何?」我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臉,緩緩說道。
「好主意!皮蛋!我發現你還是有可愛的地方的。」趙景濤歡呼一聲,就要來擁抱我。
「打住!兩個大男人,你不覺得噁心呀?」我急忙攔住他。
「好是好!不過得六班同意才行。」劉剛志慎重的說道。
「那還不容易,派女生的寵兒——皮蛋出馬,就一切搞定了。」胡飛直用眼瞅我。
靠!想推卸責任嗎?我連連搖頭:「這種班級對班級的交流,屬於公事,應該領導出面才對。再說,我有自知之明,六班的女生見我就像貓見了老鼠,只能被挨打的份。」
「就是!詐胡,你是班長,又是區隊長,你出面交涉,才能顯出我們五班的誠意和風度。」趙景濤這小子,毫無立場,四處亂打落水狗,不過他說得很有道理。
「再說!你一個媚眼過去,翁亞男同志,還不立馬暈倒,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下來。」趙景濤賊嘻嘻的笑。
「胡說八道!」胡飛立刻反擊:「我們在商量正事,胖子!你可別胡鬧。」
「這當然是正事!解決班長大人的戀愛問題不是正事嗎?免得你一天到晚,茶不思飯不想,見到母的東西就衝動!我這是為你著想,也是為我們班的名譽著想。」趙景濤一本正經的說。
……
他倆在笑罵中,劉剛志卻將我拉到一旁,低聲問我:「皮蛋!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六班女生對你有意見?」
「嗯!」我點頭。
「為什麼?」他疑惑的望著我。
我苦笑,卻沒回答。
儘管六班的女生(雨桐除外)表面上對我很客氣,可我知道她們很討厭我。討厭我一個人擁有二個女朋友,認為我太花心,不能全心全意的對雨桐!只是她們沒有表現得像阮紅晴那樣激烈。
劉剛志凝望我,歎了口氣,很認真的說道:「如果這次邀請成功,一定要好好解決你和她們的矛盾。」
我笑了笑,仍沒說話。能解決嗎?就像貓吃老鼠,是千古不移的習慣。只要我還這樣下去,她們心中的怨念是不會消散的。但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荊棘之路,就意味著放棄了一些東西。但我絕不後悔,人站在地球上,總要背對一半,面對一半,不可能面面俱到。為了雨桐,秋萍,就算讓我與千萬人敵對,我也必將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這次回家的經歷,似乎真的對我有所改變。那個看花花好,看月月圓的時期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他倆還在爭論……
「飯店裡有這麼大的桌子可以容納20個人嗎?」余航澤懵懂的問道。
「笨蛋!擠在一起不更好嗎?」趙景濤罵道,彈了他一個波蘿。
……
我微笑著,望著窗外。
還好,只要有人,這屋子始終充滿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