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蕭雨桐聽到周曉宇住院的消息.「嗡」的一聲,腦中一片空白,不顧一切地奔向衛生所。
「曉宇,他一定會沒事的……」蕭雨桐一邊跑,一邊在心中祈禱。
到了衛生所,她減緩腳步,正準備進去,屋內傳出人聲:「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制止他的,可我……」那是劉剛志痛悔的聲音。
「難道曉宇他病情又加重呢?」蕭雨桐心中更是焦急,猛推開門,闖了進去。
五班全體男生被「光當」巨響嚇了一跳。
「曉宇!他怎麼樣啦?」蕭雨桐四下張望,焦慮的臉上爬滿汗珠。
「他沒事!醫生說打上吊瓶,再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胡飛站起來對蕭雨桐說,回頭又安慰劉剛志:「大劉!這事怎麼能怪你呢.昨晚要不是你,可就麻煩大啦。」
「曉宇,他在哪兒?」儘管知道他沒事,可蕭雨桐仍不放心。
「在裡面。」胡飛指著觀察室說,見蕭雨桐往裡走,又提醒一句:「他睡著了。」「黃牛!看來這裡暫時不需要咱們了。」胡俊傑向胡飛使著眼色,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蕭雨桐,桌邊有稀飯,等一會兒,皮蛋醒來,你就餵他吧。」劉剛志叮囑道。
蕭雨桐點頭。
五班的男生靜靜地走了,他們中的好幾個人,在這裡折騰了一夜,此刻需要回去補覺。
……
觀察室內瀰漫著較濃烈的消毒液的味道,室內白牆、白床、白色窗簾……一切都是白色,唯有幾束陽光,透過窗戶為這白色空間增添一些額外的色彩。
距離病床越近,雨桐的心跳得越快,床上躺著的就是令她痛苦迷茫卻又日思夜想的人兒。
他安靜的躺著,瘦削而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不時呈現出痛苦的神情,顯然在睡夢中也沒有擺脫病痛的折磨。
雨桐一陣心痛,輕輕的抓住他的手.手,火熱火熱的,讓她感到心驚.將他的手緊貼在自己臉上,彷彿這樣就可以為他驅走酷熱。
癡癡地凝視著他:他的頭髮依舊堅硬,劍眉濃濃的,長長的睫毛,只是雙唇灰白乾枯,沒有昔日的神采飛揚.雨桐輕撫著他失去彈性的臉頰,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滴滴的落下……
……
「喂!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雨桐癡望著周曉宇,沒有一絲反應。
「說你呢?」拍在肩膀上的手終於驚醒了雨桐。
一個年輕的護士正站在她身後,好奇地打量她。
「我是他的同學。」雨桐平靜地說。
「哦!」那護士仔細地看著她,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叫雨桐?」
「你怎麼知道?」雨桐吃驚的問。
護士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指著周曉宇,說:「他一個晚上都在叫著這個名字。」
雨桐回望病床上的他,千般相思,萬股柔情,剎時之間都襲上心頭,淚水現也無法抑止,再次奪眶而出。
「唉!年輕就是好啊!」護士羨慕地說,卻忘了自己年齡也不大。
「嗯……那個……」雨桐不知該怎麼稱呼她,「他……他現在沒事了吧?」
「有你在,他還會有事?」那護士眼中滿是笑意,雨桐一聽這話,俏臉泛起緋紅。
「沒事了,他不過是胃粘膜受損傷,休息幾天就會好的。」護士端起急救盤,走到門口,又回頭向她眨眼,笑道:「你好好照顧他吧,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門輕輕的掩上,屋內又只剩下兩人。
雨桐緩緩站起,凝望著熟睡的他,眼中淚光瑩然.她溫柔地貼在周曉宇的身上,幸福地笑了……
……
頭暈沉沉的,胃一陣陣漲疼,全身象站在火爐中,又熱又渴.我緩緩睜開眼睛,這是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
疑惑地打量四周.突然,我怔住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趴在我床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我使勁眨眼,費力地伸出手去撫摸她的秀髮。
她猛地抬起頭,臉頰上亮晶晶地拉著幾滴淚珠,目光中卻蘊滿驚喜:「啊!你醒了,我去叫護士。」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身前.這一用力帶動身上的傷勢,不住地咳嗽。
「你怎麼了?」她焦急地驚呼。
「我沒事。」我笑了笑,嘶啞地說道:「我不會輕易讓你再走掉了。」
雨桐一愣,臉上似喜似怨,癡癡望著我,忽然撲將上來,緊緊將我摟住:「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我歡喜的一顆心幾乎停止跳動,輕托起她的下巴,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憐惜地說:「寶貝!你瘦了。」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雨桐顫聲說道:「曉宇,對不起!我……」
「噓!」我將手指貼在她唇邊:「什麼都別說,我們互相折磨得已經夠了,從今往後,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你也只許有我一個。」我深情而莊重地說。
「嗯!」她不停地點頭。
……
「我渴了!」有了雨桐精心的照顧,我居然忍不住想撒嬌。
「這裡有稀飯。」雨桐很快端來稀飯,她舀了一勺,吹了幾口,送到我的嘴邊。
我沒有張口,一臉壞笑地望著她:「你用嘴餵我,好嗎?」
「你這人!」她啐罵道,俏臉紅暈如霞.可她並沒有將碗放下,輕啟櫻唇,將那勺稀飯含住,湊到我的面前,靈動的目光彷彿在說:「現在你滿意了吧……」
我心中樂開了花,緊緊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
……
隊長站在門外,幾次伸出手,想推開門,卻又縮回。
她歎口氣,轉身走出了衛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