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比賽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緊張,楊欣也不能例外,他承認,三千米比賽時發令槍響起的時候,他的心臟驟然緊了一下,然後……他搶跑了!
可是,他也就緊張了這麼一次,再次衝出起跑線之後,心裡就只剩下無聊的感覺了,跑道上,他要做的就是,揮動著雙腿,偶爾偷偷地看看手錶,計算著時間,以免跑出太過駭人的成績,實際上呢,他是真想一口氣衝到終點,途中套別人幾圈,目的就是盡快結束這無聊的比賽……
三天的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心中的緊張情緒早已經煙消雲散,不能說他沒心沒肺,誰也不能指望一個除了超人參加比賽,鐵定能拿第一的人在比賽的過程中緊張啊。
而且,這又不是什麼太重要的比賽,田徑項目,一向不受人關注,甚至連地方台的電視直播轉播都沒有,最多在新聞中提到幾句,留下幾個畫面,報紙上,也無法和明星緋聞搶佔頭條。
楊欣已經瞭解了,看台上那些所謂的觀眾,前來助威的親友團佔據了大多數,其他的一些門票也是通過機關企業內部免費發放的,沒有人會花錢來看這樣一場沒什麼意思的比賽,就是免費發放的門票,也有好多還沒使用就進了垃圾堆,甚至連來觀看比賽的,也是前來消遣的,在同伴和零食上投入的注意力,絕對比在運動場上投入的多很多!
這樣一場比賽,楊欣覺著自己根本沒必要緊張!
運動會進行了三天,他以絕對優勢獲得了三個冠軍,成為了省內運動***中當之無愧的黑馬和天才,著實給田老頭漲了不少臉。
這三天,他是玩過來的,第一天,除了來參加三千米比賽用掉的半個小時之外,其他的時間都丟進了遊樂場。第二天又進去玩了半天,然後陪兩位美女逛商場,第三天,則是泡在了電影院……
這個行程,他可沒敢跟田老頭匯報。誰知道那老頭兒知道了之後,會不會被刺激的發飆!
萊城一中代表隊的人數雖然很少,但是成績卻很不錯,別的不說,光是楊欣自己包攬的那三項冠軍就足以讓人眼紅了,除此之外,還有一百米,四百米,4X100接力。鐵餅,跳遠,鉛球等項目表現也非常不錯。尤其是那個和楊欣有過矛盾地黑炭頭,獲得了鐵餅和鉛球兩項冠軍,同樣是壓倒性的優勢,是這些人當中除了楊欣之外成績最好的一個了。
這次萊城一中代表隊可謂是大豐收,田教練在外面可是極有面子的,體校怎麼了,體校也比不上我們啊,老頭兒高興了也不吝嗇,第三天比賽完了之後,直接宣佈晚上舉行慶功宴。他自己掏腰包!
最後跑完一萬米之後,薛瑩瑩就帶著瑤瑤離開了,晚上楊欣他們要聚餐,一群男人,她們倆又誰都不認識。去了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家自己做飯吃呢。
「教練,你看,我拿了三個第一,沒給您丟臉吧?」離開體育場的路上。楊欣得意地對田教練說道。「您是不是該獎勵我一下?!」
楊欣的意思是,您看我平日裡不怎麼訓練。照樣能獲得冠軍,以後是不是可以不參加訓練了啊,田教練卻是理解成另一個意思了,笑罵道:「臭小子,你們幾個來參加比賽,每天兩百塊的補貼不說,獲得名次的還有獎金,你自己就三個冠軍獎,加起來也有幾千塊了,還跟我要獎勵?要我看,今晚的飯應該讓你請才對!」
田教練說的沒錯,補貼獎勵很多,尤其是第一名的獎金,足有一千元,三個冠軍,加上補貼,楊欣拿了三千六,這些錢,都是學校出的,因為他們獲得的榮譽,學校也能分道一部分,倒是那些市體育隊,省體育隊地待遇恐怕就沒這麼高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看,我以後的訓練量是不是可以適當的縮減一下啊……」
「門兒都沒有!」一聽楊欣說起這個,田教練就大怒,「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懂不懂?不訓練地話,別說進步了,用不了多久,你的成績就會大幅下滑,明年你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楊欣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裡暗罵,這死老頭,太不近人情了……
田教練瞪了他一眼,道:「你也別裝這副可憐相,以前嘛,你還只是借讀生,想管你也管不著,現在……哼哼,你的學籍可是轉過來了,如果不老實,小心我讓你連高中都不能畢業!」
「啊?!不是吧?!教練,你這也太狠了點!」
「哼,我狠?!你小子就是屬驢的,趕著不走,打著倒退,不給你點壓力,怎麼能出成績……」老頭兒笑得很是得意。
說笑歸說笑,田教練人倒是很大方,晚上他請客,也沒麻煩,直接就在體育場附近找了一家檔次比較高的飯店,楊欣估摸著,這一幫大肚漢吃下來,沒有個千八百是拿不下的。
包間裡,田教練自然是坐在主位,楊欣是他的得意弟子,又是此行最大的功臣,坐在他右邊,另一名獲得了兩個冠軍的黑炭頭,坐在他左邊。
上菜,倒酒,楊欣端著一杯萊城古釀,起身道:「教練,這次比賽我能獲得名次,多虧了您平日的教導,我敬您一杯!」
「呵呵,好,你小子總算是說了句好話!」田教練也不客氣,抿了一口。
大夥兒倒地都是白酒,敬來敬去的,不知道要喝多少,所以,田教練是淺嘗輒止,也沒多喝,楊欣卻是一仰脖,全都灌了進去。
喝完之後,他把杯子一倒,示意了一下,坐了下去。
這杯子是二兩半的高腳杯,滿杯的白酒一下子灌進去。尤其是空腹沒吃飯的情況下,一般人可不敢,頓時,桌子上其他人看向楊欣地目光就有些不一樣了,有驚訝的。有佩服的,還有等著看好戲的。
「好小子,你可悠著點,別最後喝醉了,還得找人把你弄回去!」
楊欣笑了笑,也沒說話,他那酒量,只要不是刻意找醉,誰能把他灌倒?!
接下來。就是按照慣例敬酒了,不管是有沒有取得好名次,都一一向田教練敬酒。除了表示尊敬和謝意,未嘗沒有整蠱的意思,這老頭兒平日裡操練起人來可是六親不認地,能把人給累死,誰都想趁此機會多灌點,讓他出出醜。
老頭兒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了,十幾個人敬過來,他正好喝掉一杯白酒,和其他人一樣,任憑你嘴上說地天花亂墜。他就是不多喝,把眾人恨得牙癢!
都是年輕人,好玩鬧,田教練既然油鹽不進,大家很快就轉移了目標。馬上就有人把矛頭對準了楊欣,「小師弟,你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家想見你一次還真不容易,沒想到。你竟然深藏不露。一個人拿了三項冠軍,可給我們長臉了。來,我敬你一杯!」
什麼嘛,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一起來參加運動會,我甚至都記不住校隊裡還有你這麼號人物,楊欣暗自嘀咕著,卻急忙站了起來,舉杯道:「別,師兄,應該我敬你才對,來,先乾為敬!」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楊欣表現出了足夠地敬意,那人滿意地笑了笑,坐了下去,緊接著,又有人站了起來,還是給楊欣敬酒。
如此這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楊欣自己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把其他人喝出了醉意。
到最後,就剩下那個黑炭頭了,他沒搭理楊欣,楊欣也懶得熱臉去貼冷屁股。
大家都喝出了興致,場面慢慢地活躍了起來,一群人大呼小叫,有的三三兩兩的划拳,有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鬧哄哄的。
「楊欣,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酒量夠大的了,自己喝了兩瓶白酒,愣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啊!」田教練忍不住驚奇地問道。
「嘿,我是千杯不醉,這白酒對我來說,和白開水沒什麼兩樣!」楊欣轉頭道。
田教練就坐在他身邊,他這一轉頭,正好看到田教練身邊的黑炭頭,正發現這傢伙盯著自己,目光陰狠,嘴角掛著不懷好意地目光……
我靠,這個傻逼,楊欣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同樣狠狠地瞪了回去。
接下來,他時不時地會注意到,這黑炭頭好像還真有點不正常,目光總是在自己身上轉悠,有時候和他身邊的另一名隊員交頭接耳,邊說邊看自己,明顯得不懷好意。
楊欣就納悶了,這傢伙有毛病是吧,沒事兒總盯著自己幹什麼?!
酒席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要散場了,有人喝醉了,不過大多數還保持著清醒,尤其是田教練,最開始酒過兩輪之後,在老頭兒的要求下,白酒就全都撤了下去,換上了啤酒,幾泡尿下去,酒精流走了不少,所以,還沒出現什麼不省人事的狀況。
一頓飯下來,楊欣和校隊這些人也都熟悉了起來,都是年輕人不說,這些傢伙多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很容易相處,互相之間喝杯酒,說幾句話,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
這裡屬於城郊,夜晚的出租車不是很多,第一輛車,先把田教練安排了上去,同兩名隊員一起離開,他們剛走,酒店裡又湧出了一大群人,是萊城體校地,他們晚上也在這裡聚餐。
都是搞體育的,很多人都熟悉,互相之間一邊打著招呼,一邊等車,酒店門口足足站了有三四十號人。
送走了田教練之後,楊欣就打算離開了,他的車子還停在體育場那邊呢,剛才怕田教練管著不讓酒後駕駛,他乾脆就沒把車開過來。
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楊欣就慢慢地朝體育場地停車場走去,過了馬路,走個百八十米就到了,一點也不遠,酒店門口人雖然多。可他都不怎麼認識,也沒心思去認識,都是些學生,問題是他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校園裡體驗這種生活。
楊欣前腳離開,後面就有五個男生跟著過了馬路。
「黑子。這小子就一個人嗎?」說話的,正是剛才在酒席桌上坐在黑炭頭身邊的那個人,整個校隊,他們倆的關係最鐵。
「放心吧,就他自己,媽的,這小子整天不來學校,害得我想要收拾他也找不到人,今天可算是逮著機會了!」黑炭頭恨恨地說道。
一個穿著紅白相間運動服。擼著袖子的高壯男生道:「黑子,你在一中混得也不怎麼樣嘛,想收拾個人。還用費這麼大麻煩?!」
「呸,我想收拾他,那還不是輕而易舉,關鍵是這小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也不到學校去,也不怎麼參加訓練,我根本找不著人啊,而且他是我們教練的得意弟子,我要是在一中動手,田教練非把我滅了不可。那老頭可不好惹……」
這五個人,黑炭頭和另一個是萊城一中的,另外三個,則是市體校地,和萊城一中相比。市體校的紀律就比較混亂,學生們打架鬥毆都是常事,黑炭頭正好認識幾個人,早就計劃著在今天慶功會之後給楊欣點教訓了。
一中地校隊裡也能拉來人,問題是他和那些人的關係還不是很鐵。黑炭頭怕走漏了風聲讓田教練知道。所以就只拉來了一個和自己關係最好的,其他三個。則是叫地體校的人……
楊欣似乎沒有察覺,掏出香煙,點上一支,悠閒地抽著,一邊往停車場走去。
「媽地,這小子還抽煙,竟然能拿三個第一,真是沒天理了!」一名體校的人忿忿地嘀咕道,「真應該把我們老大叫來,這次比賽長跑的三個冠軍應該是我們老大得的,讓這小子一搗亂,結果得了三個第二,今晚的聚餐都沒來!」
其他人也是有些不忿,練體育地,如果只是普通地體育生,抽煙也就罷了,像他們這種能參加省級比賽地高手,哪敢抽煙啊,抽煙對人體尤其是肺部地傷害可是極大的,絕對會影響到成績,不光教練不讓抽,他們自己也不敢抽,以前那些因為抽煙而造成身體素質下降,早早退出體育界地事情多了去了,根本不用懷疑。
剛抽了兩口,楊欣就走到車前,掏出鑰匙就準備上車了。我靠,悍馬!」有人驚呼,「真***有錢啊……」
對他們這些普通的高中生來說,一輛悍馬,百多萬人民幣,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也只有日後如果獲得了世界冠軍才有可能擁有。
「少廢話了,那小子要上車了,到時候誰也追不上!」
楊欣拉開車門,正準備上呢,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暴喝:「站住!」
隨著聲音落下,幾個人衝了過去,把楊欣圍了起來。
「嗯?」楊欣早就知道自己身後有人了,卻沒有懷疑是跟蹤自己的,轉頭一看,「呵,是你啊,怎麼,哥幾個有事兒嗎?」
「有,當然有事兒拉!」黑炭頭獰笑道。
「小子,聽說你在一中挺狂的啊,混得不錯?」又有人插話道。
一聽這話,楊欣就樂了,「我狂不狂和你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看到黑炭頭,楊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再聯想到這兩天黑炭頭總是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哪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無非就是報復來了唄。
至於以前為什麼不報復,非要等到今天嘛……楊欣不去學校,就算去了,也是跑上兩萬米就走,他哪有機會逮著楊欣啊,他可不是楊欣,楊欣每次跑完兩萬米離開學校的時候,他還在那裡訓練呢,有田教練在旁邊看著,誰也不敢鬧事兒!「你也不用嘴硬,有沒有關係,馬上就知道了!」黑炭頭惡狠狠地說道,他塊頭比較大,一米八出頭的個子,體重至少兩百斤,很魁梧,皮膚黝黑,說話聲音很沉,一點也不像是個學生,普通成年人對上他也得打怵。
下雪拉,暴雪,哈哈,真爽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恩,如果不用上班,不用掃雪,那就更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