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抱著楊欣哭了起來,最後,楊父看不過去了,有些道:「哭啥哭,大狗子是出去賺錢,又不是出去打仗了,你看你那樣兒吧!」
楊母抬起頭,擦了擦淚水,道:「我這不是高興嗎……」說著,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大狗子,外面怪冷的,走,咱回屋去。」
楊欣鬆了口氣,母親抱著自己哭,他自己也差點掉下眼淚來。
「大狗子,這是……」回過神來的楊母才發現有些侷促地站在一邊的李石頭。
「哦,這是我在外面認的兄弟,和我一起回家看望你們的!」楊欣說著,轉頭看向李石頭,道:「石頭,快叫啊!」
李石頭顯得很緊張,又有些侷促,一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了,他整日裡天不怕地不怕,可到了這裡,他卻怯場了!
囁嚅了許久,李石頭才張嘴叫道:「爹,娘……」叫出這兩個字,後面的話就順利了許多,在楊父楊母奇怪的目光中,他接著說道:「爹,娘,楊哥救過我的命,待我比親弟弟還親,他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我李石頭從小就沒爹沒媽,我想認您二老當乾爹乾娘……」
一口氣說完,李石頭就一臉期待地看著楊父楊母。
二老被這突然的變化驚呆了,愣愣地看著李石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楊欣急忙給楊母使了個眼色,楊母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笑道:「好,好。好孩子,俺們就認了你這個兒子!」
緊接著,楊父也跟著點頭表示同意。
李石頭紅著雙眼,激動的差點哭出來,當下也不含糊。把箱子丟在地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大聲叫道:「爹,娘!」,接著,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楊母急急忙忙上前把李石頭扶起來,道:「娃兒,你這是幹啥。咱不興這個!走,快跟乾娘回屋去!」
石頭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看著楊欣,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楊欣笑了笑,也是真心替李石頭感到高興。
「外面怪冷的,走,咱回屋去!」楊父把工具一丟。大聲說道,離家一年多地大兒子回來了,他雖然沒表示什麼。可心裡卻著實高興!
楊欣和楊梅走在最後,小丫頭拉著楊欣的胳膊,道:「石頭哥哥是孤兒啊,真可憐!」
「呵呵,可不是嗎,所以啊,你以後多黏黏他,多叫幾聲哥哥,他肯定要樂的找不著北了!」楊欣笑道。
「哼!」楊梅皺著小鼻子,不滿地嬌哼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天天黏著你,煩了?想把我推給別人是吧,哼哼,門兒都沒有!」
楊欣苦笑,搖頭無奈地說道:「臭丫頭!」
進門之後,一家人剛坐下,聽門外傳來清脆的叫聲:「哥哥!哥哥!哥哥回來啦!」
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兩個小男孩就一陣風般地衝了進來。小傢伙不知道在那兒瘋夠了,渾身髒兮兮的,烏溜溜地小眼珠子一轉,馬上就盯上了楊欣,一下子就衝了上去,拉著楊欣的胳膊叫道:「哥哥,哥哥!」
楊欣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來抱著兩個小傢伙,道:「楊麒,楊麟,想沒想哥哥?」
兩個小傢伙正是楊欣的弟弟,兩人都是十歲,長的很像,不過卻不是雙胞胎,而且,他們和楊欣之間的關係也頗為奇怪。
「想!」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楊麒又道:「哥哥,你說過要給我們帶好東西的,帶了嗎?」
楊欣一愣,這兩個小傢伙可真是好記性啊,一年前說過地話,竟然能想到今天,剛準備回答,他忽然想逗逗這兩個傢伙,於是裝出一副懊惱的樣子,道:「哎呀,哥哥給忘了,怎麼辦?要不,下次哥哥回來再給你們帶成不成?」
誰想,兩個小傢伙立馬就不幹了,一起從楊欣懷裡掙脫出來,叫道:「壞哥哥!」
楊欣傻眼了,壞哥哥?自己這哥哥做地還真是失敗啊,被自己的妹妹和兩個弟弟一起稱為壞哥哥……
小孩子麼,心裡總是惦記著那點吃的玩的,看楊麒楊麟兩個小傢伙可愛的樣子,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
楊欣摸了摸鼻子,道:「算了,這兩個小白眼狼,走,跟哥哥我拿好東西去!」
一聽有好東西拿,頓時,楊欣立馬就升級了,被兩個小傢伙圍了起來。
楊欣剛準備打開箱子,就聽門口有人說話,「是大狗子回來了嗎?」
楊欣抬頭一看,急忙站了起來,叫道:「二娘!」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穿著暗紅色外衣,一副農村婦女地打扮,站在那裡面對著一大家子人的目光,多少有些不自然,她正是楊欣的二娘,楊梅和楊麟地親生母親!
她和楊父關係不一般,山裡人稱他們這樣的為露水夫妻,農村,有的女人成為寡婦,又嫁不出去,就需要靠著個男人,不然,生活上都是困難,這種關係肯定得不到法律的認可,不過能得到村民的認可就夠了。
而楊欣的二娘,正是因為當初丈夫死了,還帶著個女兒楊梅,沒人願意要她,可她又放不下自己的閨女,後來,在村裡人的撮合下,和楊父結成了露水夫妻,楊欣他們家雖然生活不算寬裕,但楊父畢竟是村子裡出了名的力氣大,幹活又勤快,再加上還會木匠手藝,確實是很合適的對象,楊欣的二娘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帶著楊梅就跟著楊父過起了日子。
所以說,這一家子人關係比較複雜,楊梅和楊欣雖然以兄妹相稱,卻並沒有血緣關係,楊麒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而楊麟。則是同父異母的弟弟……
至於什麼計劃生育,在這裡被落實的並不太好,女人懷上了孩子,然後跑到山裡去把孩子生下來,滿月之後再帶回家。誰也沒招兒!
她們母女倆和楊父他們並不住在一起,而是隔壁。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現代社會了,這種露水夫妻在道理上總歸是說不過去地,男方肯定還有自己的家室,女方的地位就有些尷尬了。
雖然楊母從沒說過什麼,可楊欣的二娘還是很少到這個家裡來。要不是今天看楊欣回來了,她也不會過來了。
「二娘。進來坐!」楊欣招呼道,儘管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可二娘待他比親生母親也差不到哪去了。
「哎!」女人應了一聲,略低著頭走了進來。
楊母也不會擺什麼臉色,這麼多年了。她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而且當初沒有她地同意,兩人也結合不到一起去。
如此算來。一家人都已經聚齊了,楊欣把李石頭介紹給家人。
李石頭這小子機靈的很,嘴巴也甜,爹娘,二娘地叫著,拿出一部分楊欣買的東西算是禮物,再加上他悲慘可憐的身世博得了大家的同情,很容易就融入了這個大家庭。
「爹,娘,二娘,我給你們帶了些東西,過來看看合不合意!」楊欣說著,就把行李箱打開了。
「哼,壞哥哥,光給爹娘他們帶東西了,難道就沒有我的了嗎?」楊梅貼在楊欣身邊小聲耳語道。
楊欣苦笑,小聲說道:「臭丫頭,怎麼可能沒有你的?」
楊梅咧著小嘴兒,滿意地笑了起來,低頭和楊欣一起把箱子裡地東西往外拿。
「爹,這是給你的酒,煙斗……娘,手鐲,戒指,二娘,還有你……楊梅,這套衣服漂亮不?換上給哥哥看看……楊麒,楊麟,你們兩個小東西,拿著,這是電動汽車,這是變形金剛……」給自己家人準備地東西,楊欣和薛瑩瑩都是精挑細選的。
楊母拿著兒子買東西,心裡高興,嘴上卻道:「回來就回來了,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這得多少錢啊,這鐲子是真金的吧?這得多少錢啊!」
「沒用幾個錢的,這下您老就不用羨慕別人了吧,趕明兒戴出去,讓別人眼紅眼紅,呵呵!」楊欣笑道。
「我可不敢戴出去,這麼金貴的東西,掉了咋辦?」楊母摩挲著手鐲,愛不釋手地樣子,二娘也是一臉的驚喜,她沒想到,楊欣會給她帶這麼貴重的禮物。
最高興地或許就是楊麒楊麟兩個小傢伙了,拿著玩具就跑西屋擺弄去了!
「他爹,中午把咱家的老母雞殺了吧?」楊母小心翼翼地把楊欣給她買的東西放到櫃子裡,笑著說道。
「好,你先去燒水,我到鎮子上再辦置點東西去!」
接下來,這一大家子人,為了楊欣的歸來忙活開了,李石頭主動提出要跟楊父到鎮子上辦置東西,他這是為了找機會和新認的乾爹多交流,加深一下感情。
西屋,楊梅換上了一套淡粉色女裝,在楊欣面前轉了一圈,道:「哥,好看嗎?」
「好看!我們家梅梅最漂亮了!」楊欣由衷的讚道,楊梅本就生的漂亮,一身樸素都擋不住那迷人的姿色,換上楊欣給她準備的衣服,更是楚楚動人。
小丫頭開心地笑了起來,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又拉著楊欣的胳膊,膩聲說道:「還是哥哥最好啦!」
楊欣好笑地白了她一眼,道:「呦,現在又是哥哥最好了,剛才不知道是誰在門口叫我壞哥哥的,你個臭丫頭,和楊麒楊麟那倆小子一樣,沒心沒肺!」
「哥∼」楊梅晃著楊欣的胳膊,撒嬌道:「哼,你是男的哎,怎麼能這麼小氣啊!」說著,她又美滋滋地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道:「嘻嘻,哥哥你眼光不錯啊!」
「你哥我的眼光本來就好,不過這件衣服是你嫂子給你挑的!那件才是我看上的!」楊欣笑著說道。
楊梅愣了一下,呆呆地問道:「嫂子?」
「呃,現在還不是,不過也差不多了,下次回家我就把她帶回來,讓爹媽他們瞧瞧!」
楊梅愣愣地看著楊欣,道:「哥,你,你在城裡談對象了?!」
「算是吧!」被自己的妹妹追問,楊欣還是有那麼點抹不開的。
楊梅眼中的神采漸漸退去,臉上喜悅的表情也已經不見了,她鬆開楊欣的胳膊,默默地走到炕邊,把外套換了下來。
「梅梅,你咋了?」楊欣奇怪地問道。
楊梅沒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疊好,裝進袋子裡。
楊欣感覺這丫頭有些不對勁,走過去,扳著她的肩膀,道:「怎麼了梅梅?怎麼不高興了?」
「哥∼」
誰想,小丫頭竟然一下子撲到楊欣的懷裡哭了起來。
楊欣頓時慌了手腳,他最見不得自己的弟弟妹妹哭了,尤其是聽楊梅的聲音還哭的那麼委屈,急忙問道:「梅梅,你到底是怎麼了?別哭了,跟哥說啊!」
楊梅沒說,她只是趴在楊欣的懷裡,肩膀不斷地聳動著,哭聲壓抑而又委屈。
楊欣急了,把楊梅扶了起來,心疼地給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沉聲問道:「跟哥說,到底是怎麼了?」
「哥……」楊梅一臉委屈,可憐巴巴地看著楊欣,抽泣道:「爹,爹他要把我賣了!哇……」說著,她又一下子撲到楊欣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楊欣傻眼了,賣,賣了?父親要把妹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