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找過產婆沒有?夫人現在怎麼樣?」尹空朔瘋了一樣搖著丫鬟的肩膀,看她氣喘吁吁地說不出完整的話,急得乾脆甩開她徑直離開親自去看。
看著尹魅心急如焚的眼神,和匆忙離去的身影,夏輕寒平息了一下怒氣,歎了口氣……
「希望秦羽靈的愛和孩子的出生能化解他的仇恨……」
「唉!仇恨……又是仇恨!」夏輕寒感慨萬千的走在黑夜籠罩的走廊。
抬頭,月涼如水;低頭,心涼如月……
「喂!我剛才怎麼聽見有人說我是他心愛的男人啊!」暗處突然傳來人聲。
「你你你……你從哪裡冒出來的?你你……你來多久了?」夏輕寒被這突如其來調侃的聲音嚇了一跳。停住腳步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前方斑駁的月影下赫然顯現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雙手環抱著斜倚在柱子上,凌亂的絲隨著夜風在肆意翻飛……
「多久了?我想想……恩,應該是在你說『我搶走了你曾經深愛的男人你不恨我嗎』開始!」
「那你什麼都聽到了!你知道秦羽靈移情別戀愛上尹魅了?」夏輕寒決定轉移重點,但事實證明她失敗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說你愛我!」雖然早就知道,但是作為旁觀者的身份聽到她親口承認並且如此維護自己,用這麼激烈的方式表達出來,他還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她說,你認為一個女人會幫一個外人對付自己心愛的男人嗎?
她說,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做任何對月不利的事情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你,最好相信我今天說的話!
……
每一句都狠狠地敲打著他的心門……
「我……我說過又怎樣!你不要太得意!!!」夏輕寒撅著嘴嗔道,好丟臉!居然讓他看到她沒出息的對他死心塌地的模樣。
「我也愛你!愛你愛到不顧一切!!!」瞬移——他驀得緊緊將她擁入懷中,感受著她驚訝羞澀的嬌喘,感受她如此真實的存在……
夏輕寒的心裡一陣排山倒海的甜蜜過後卻是一片片的支離破碎,直到狼藉一片……
錯錯錯……錯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互白心意……你讓我如何才能割捨,如何才能繼續用那個理由騙自己……那麼多的不得不顧居然輕易輸給了他的一句話,一個擁抱……
心已經淪陷!那索性就讓它淪陷到底吧!就讓我最後再放縱一次!最後一次……
夜。
房內。
「若櫻……我……可以嗎?」他的唇貼著她的耳畔,喘息急促而深沉,因慾火而異常沙啞。
「不……不行!」她恍過神來,這不是她的身體,她無權決定他可不可以。出於道義她也不能讓他破了韓若櫻的身子,否則以古人這麼封建的思想,韓若櫻醒過來後現者自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還不尋死覓活!儘管此時她也被撩撥得快要慾火焚身了……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我不會逼你!」他沒有再做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這樣一動不動地抱著她,很久很久以後或許是感覺平靜下來了才緩緩鬆開她,離開了床鋪。
「你會不會很難受?」夏輕寒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呢!」宮辰月一字一頓地說。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問他難不難受!!!她忽然破天荒的自己主動吻他,挑起他的慾火後又不負責滅火,真是太沒道德了!
「對不起哦!」夏輕寒有些心虛的說,畢竟剛才是自己不顧他的警告粘著他不放,還吃盡他的豆腐。
「睡你的覺吧!小心點,別輕易招惹我!」宮辰月邊整理衣服邊說道。
「哦!那你還要練功嗎?」
「嗯!」
「那你練完就上來睡吧!」
「我說過!!!不,要,招,惹,我!你說這話我可以視為邀請!」宮辰月無奈的低吼,剛滅下的火苗又竄了上來!
「好嘛好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吐了吐舌頭,把臉埋進被子一半,只剩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瞅著他。
唉!真是……受不了!
漫漫長夜啊漫漫長夜……
次日清晨。
夏輕寒,宮辰月,孤竹釋,夏流風,殷紫筠五人一行離開了煙雨山莊。
臨行前,尹魅懷抱著剛出生的寶寶和秦羽靈一起向他們送別。夏輕寒揮著手心裡一陣欣慰的同時又倍覺傷感。
過了柳亦關後他們就要和孤竹釋分道揚鑣。而她也必須在這之前找機會下手,她已經拖了太久,不能再耗下去了。拖得越久她留下的願望就越強烈,對自己也越沒有信心!
一行人走在清幽的湖邊格外引人注目。當然最引人注目的當然還是一身黑披風包裹的夏輕寒!
正走著,一群擼著袖子邊走邊罵氣焰囂張的年輕人推推搡搡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其中一個說:「他***!這小子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看老子不揍扁他!」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今天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
……
後面的話聽不清楚了,只聽得孤竹釋搖頭歎道:「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像話了!動不動就打群架!這樣社會治安怎麼能好得起來!」
「呵呵,現在的年輕人?釋,你這話說的……說的好奇怪哦!好像你多大了似的!」夏輕寒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小若櫻,你別理他,他就那樣!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夏流風習以為常地說道。
「呵呵,好像是有哪麼一點哦!——哇!!!冰糖葫蘆啊!」夏輕寒突然兩眼放光像離弦的箭一樣對準前方的目標衝了過去。
「阿輕,小心——」孤竹釋聲音一緊,立即飛身過去伸手撈起她的腰往後一拉驚險的躲過了疾馳而來的馬車。
「你這丫頭,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走路給我看著點,不要橫衝直撞的,怎麼說不聽呢!」一脫離危險孤竹釋就辟里啪啦的對夏輕寒說道。
「若櫻沒事吧!」其他人趕忙跑了上來。宮辰月有些懊惱,剛才他本來是要去救人的但沒想到卻被釋佔了先。
沒有理會眾人的擔心,孤竹釋剛才的話讓她沒由來的心猛跳了一下,尤其釋那一句脫口而出的『阿輕』……
「釋……你這話說的好奇怪啊!可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到底哪裡不對呢?」她恍惚的問道。
「呃,什麼?我有說什麼嗎?」孤竹釋傻愣的反問道。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我肚子都餓死了,我們去吃飯吧!」感覺到了夏輕寒,宮辰月,孤竹釋之間越來越激烈的暗湧,夏流風急忙打岔道。
「嗯。」宮辰月不著痕跡的將夏輕寒拉到了自己的身旁說道。
「吃飯?肚子好餓哦!是該吃飯了!不過我可不要去客棧酒樓去吃!」夏輕寒道。
「吃飯不去客棧酒樓去哪?」宮辰月蹙眉問道,這女人真事兒!
「客棧酒樓那麼多人來來往往的,他們一定會像看怪物一樣對我指手畫腳的!那麼多人看著我我怎麼吃飯啊?」夏輕寒抱怨道。
「那你想怎麼樣?」宮辰月問道。
「這麼好的環境,有湖有樹有草有花又有鳥!不如我們野炊吧!」夏輕寒興奮地提議道。
「野炊?這倒是個好主意!好久沒野炊了!」夏流風也開始興奮起來。
「月,你覺得呢?」夏輕寒一臉期待地問,那表情活像是他一不同意就立刻哭給他看。
「嗯。」宮辰月輕哼,不過這已經足夠讓她大聲歡呼:「哇!月,你真是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快去準備吧!我在前面的樹蔭下面等你們哦!」
「你不去嗎?」孤竹釋問。
「那些個體力活就交給你了!我嘛,當然是負責吃了!」夏輕寒厚著臉皮嬉笑著說道。
「你呀!」一行人同時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吧!你好好呆著等我們回來,別亂跑!」宮辰月囑咐道。
「好了,您就別再唐僧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快去,快去!我還等著吃呢!」
……
夏輕寒一個人無聊的呆了半天總算是見著有一個人回來了,但卻沒看到食物而是手裡只拿著一塊桌布的孤竹釋。只有他一個人,不過這樣倒正好……
「你回來啦!他們人呢?」她想確定其他人會不會在後面。
「還在買東西!我負責買布,買好就先回來了!」孤竹釋放下手中的布在她身邊坐下。
「哦!」夏輕寒若有所思的點頭。
「熱嗎?」夏輕寒的一側傳來陣陣涼風,居然是孤竹釋正在體貼的為她扇風。她一驚,以月那種個性要是看到他和她這麼親密還不滅了他!她當然知道宮辰月對孤竹釋隱忍的敵意,但是因為反正都要走了也就沒有理會,省的害得人家兄弟不和。不過,對於孤竹釋她實在有太多的疑問……
不過如今也不必再費心思知道了,現在這個姿勢她要動手的話很方便,袖間早已經藏好的匕蠢蠢欲動……孤竹釋!我的先人啊!您的曾,或許是曾曾……曾孫女對不起了!
趁現在其他人都不在,機會難逢啊!只可惜不能和大家好好道別了。她正要抽刀,孤竹釋居然突然出聲,嚇得她差點割掉自己的手指。
「阿輕!」
「干……幹嘛?」她答應的很溜,此時心亂如麻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孤竹釋稱呼她為阿輕,也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她只是一邊慌亂的看其他人來了沒有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想問你一些事!比如……你最喜歡的作家是誰?」孤竹釋問道。
「莎士比亞!」夏輕寒想也不想地答道,一邊還瞟著那邊有沒有人回來。
「你最喜歡的歌手是誰?」
「韓庚!」
「耶?不……不是炎亞綸嗎?」孤竹釋的語氣有些驚慌失措。
「拜託!那是幾個世紀前的事情了!」
「這樣啊,那表示你還是喜歡過炎亞綸的,那就沒錯了!」
「釋,你嘀嘀咕咕在說些什麼啊!我聽不清!」夏輕寒煩躁的問,他到底要問到什麼時侯啊?說不定待會兒大家就要回來了!
「沒什麼!你最喜歡的漫畫是什麼?」
「《網球王子》!」
「耶?不是種村有菜的《滿月天使》嗎?」
「再次拜託!現在誰還看這個啊!」夏輕寒翻了翻白眼。
「那你……你最想打敗的人是誰?」孤竹釋深吸一口氣問道,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我老爸啊!他一天到晚逼我練男孩子才學的東西,每次說好了點到為止還每次都把我打得鼻青臉腫!更可惡的是他每次贏了都會噁心地學著人家越前龍馬的口頭禪拽拽地對我說『你還差得遠呢!』。哼!!!等他哪天醒了我非要暴捶他一頓不可!居然給我裝死,害得我一個人……——啊!你……」感覺到孤竹釋突如其來的擁抱,夏輕寒驚訝的叫道。
孤竹釋滑落了手中的扇子『漠漠輕寒上小樓』,他緊緊擁住了正喋喋不休的夏輕寒,不斷戰慄著,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激動……
「阿輕!阿輕!你真的是我的阿輕吶!」孤竹釋激動地說。
夏輕寒終於現不對了,剛才他都問了些什麼?這些問題一個古人怎麼可能問得出來?為什麼他的問題這麼現代化?為什麼他居然能知道她以前的喜好?為什麼他的擁抱如此令人安心?為什麼那一聲阿輕如此親切?如此……令人心碎……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怎麼可能?直到孤竹釋對她說:「阿輕,我的女兒!我是老爸啊!我就是那個害得你每天鼻青臉腫的夏義,那個該死的夏義啊!」
「我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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