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死!」夏輕寒出意料之中的感歎。
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敢插那一簪子的。唉!苦肉計用多了,她都快麻木了!為什麼每次都要自虐自己的身體才能躲過一劫呢?她唯一沒力氣自虐的那次,悲劇就生了!
雖然,這次不是自己的身體,可是疼的還是她嘛!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事實上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現在是怎樣,在現代她還有那樣完美的計劃正進行到一半呢!她在心裡仰天長嘯:「天意弄人啊——」
土龍幫的人根本就是她找來的,射她左胸的那一槍的人也是她雇來的高手,能做到完全看不出破綻。況且還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她的身體構造異於常人,她的心臟長在右邊。
她想用苦肉計徹底取得歐子軒的信任,然後讓他愧疚,讓他愛上自己。在他無可自拔的時候……嘿嘿……最好是等到他們連小孩都有了的時候再告訴他真相,毅然決然的離開他,任他跟在她後面拽著她的褲腿哀嚎都不甩他……(櫻淘:「最毒婦人心!」寒:「我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櫻淘:「被仇恨蒙蔽的人很恐怖!被仇恨蒙蔽的女人更恐怖!」)
可如今,她被帶到這個歷史裡沒有記載的莫名其妙的時空,她不甘心啊!
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她的靈魂在這裡,那她的身體怎麼辦?不會被火化吧!
哼!她打定主意,就算只有靈魂回去,就算變成孤魂野鬼,她也要回去纏著他!
但問題是……她該怎麼回去呢?
如果是意外被捲進時空隧道的話,那隧道應該就在這附近!找到隧道原路回去不就行了!
無論如何,在她找到會去的辦法之前,她必須保全自己,別真的去見上帝了!現在她一想到上帝那老頭就心煩。(上帝:「我看到你才心煩呢!」)
另外她還必須留在這個地方,說不定哪天隧道出現,她又會莫名其妙再穿回去。
如今之計呢,只有先搞清楚這個時空的情況,小心應付這段日子。那個叫宮辰月的假面天使顯然是來者不善,可不要魂還沒回去就先去見上帝那張令人心煩的老臉了!
「啊——小姐你醒啦!」
夏輕寒正神遊太虛呢,一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掃心頭快要下雨的陰霾。
扭頭一看,好可愛的一個小丫鬟啊!
「你是哪根蔥?」
夏輕寒自己「呸」了一下自己,改口道:「你是誰?」在黑道時間呆長了連正常人的話都不會說了!
「啊?小姐,我是青杏啊!」
「青杏是誰?」
「青杏就是我啊!」
「你是誰?」
「我是青杏啊!」(櫻淘:「汗死了!好無聊的對話!」)
「你就不能說具體一點!」夏輕寒煩躁的把自己的頭抓成獅子頭。
「小姐,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青杏啊!」
……
「我失憶了!」不僅如此,她快要瘋了!和古人說話怎麼這麼累呢?哦,知道了!
因為,代溝太深!深吶!搞不好幾千年呢!能不深嗎?
「啊!怎麼會這樣?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青杏倒抽一口冷氣。
「不知道!」她老實的搖搖頭。
「那,這是幾?」青杏豎起一根手指。
「我的上帝啊!拜託,我是失憶又不是癡呆!」夏輕寒繼續再接再厲,把頭抓成刺蝟。
「哦!」青杏愣愣地說。
「小杏子,拜託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當今皇上的哥哥四王爺的二女兒韓若櫻!」
「聽起來不錯,這麼說我就是郡主咯!!」那丫頭總算說了些有用的了,她差點感動的熱淚盈眶!
「是啊!」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應該不是王府吧!」
「這裡是殘月門!」
「殘月門?什麼東西?」
「殘月門是最近江湖上突然崛起的門派。行事作風極其陰狠殘忍。殘月門門主更是恐怖,三個月前的武林大會上他一個人單挑七大派,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他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盟主,聽說他只有十九歲!」
「可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個……很奇怪,殘月門自從江湖上出現以來就一直在和朝廷作對,最近更是變本加厲!七天前,朝廷派身為大將軍的四王爺剿滅殘月門,結果……結果三萬大軍竟然潰不成軍,那些士兵的死相真的很恐怖!而唯一倖存的四王爺成了俘虜被帶回了殘月門,郡主是五天前被擄來的!」
「這樣啊!那個門主好像真的和四王爺,我是說我阿瑪有什麼深仇大恨!到底是為什麼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沒有人知道,也沒人敢問!門主的性情真的很古怪的!」
「不僅古怪,還很帥呢!」夏輕寒色色地說。
「嚘?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那小杏子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是香姨讓我來照顧門主的。可是人家真的好像回紫竹苑香姨那裡哦!這裡一點都不好,門主好可怕,這裡每個人都冷冰冰的,都沒人和我說話!」青杏撅著嘴毫無芥蒂地抱怨道。這樣的人確是不適合呆在殘月門這種地方。
「香姨是誰啊?」
「香姨是夫人死後留下的丫鬟,從門主一出生起就跟在門主身邊了,連門主都很尊敬她!香姨喜歡清靜,一直住在城外的別院!」
……
……
「啊——好困……」
這裡肆無忌憚的笑聲。忽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而跟在宮辰月身後的鬼影則是一陣頭皮麻。
推開門,看到的是捂著肚子笑到抽筋的夏輕寒很沒形象的跌坐在地上。青杏瑟縮在一旁嚇得直抖。
宮辰月看了一眼夏輕寒,又看向青杏:「怎麼回事?」
青杏驚恐地用雙手抵著下巴,搖了搖頭,投給他一個無辜的眼神。
「幹嘛,幹嘛,我不就是說了一個笑話,至於嗎?難道這樣你也要興師問罪?」夏輕寒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高興地送他一記白眼。
「笑話?」
「是啊,是啊!你想聽嗎?」她興奮地說。兩眼放光。這些天總被關在這裡,都快悶死了。青杏那丫頭簡直是太木頭了,這麼經典好笑的笑話她都不懂得欣賞,還一臉見鬼得看著她,太傷自尊了!不過……唉,也不能完全怪她,代溝太深了……
宮辰月優雅的坐下,抿了口清茶:「說說看!」
「從前有一艘船,船上面有豬,牛,馬,羊,狐狸,狼等等許多小動物。他們去對岸的途中江上突然起了風浪,小船承受不住這麼重的重量,所以必須有動物跳下去。可是,當然誰也不想跳下去。於是,狐狸就想了一個辦法。就是他們每個動物都說一個笑話,誰說的笑話不能讓所有動物都笑他就得跳下去。先,狼說了一個笑話,大家都笑了但是豬沒有笑,所以狼跳了下去;接著,牛說了一個笑話,大家都笑了,可是豬還是沒笑,所以牛也跳了下去;後來,羊說了一個笑話,大家都不覺得好笑,但是只有豬笑了。大家就問他為什麼,豬邊捂著肚子笑邊說,剛才狼和牛說的笑話太好笑了……哈哈……」說完笑話,夏輕寒又瘋笑了起來。
而各位聽眾的反應是:
青杏:「那個,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了,為什麼動物會說話呢?」
沒有想像力的孩子!
宮辰月:「……」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神情有些複雜。是的,複雜!
可憐的孩子!
鬼影:「……」愣了大概足足三分鐘,然後傻呵呵的笑了起來。就跟……那頭豬一樣!
唉!原來,可憐的孩子是他!
夏輕寒體內日積月累的惡作劇因子又在作祟了。她陰險的朝鬼影笑了笑:「這位大俠,您的反應和那頭豬一樣哦!好巧啊!呵呵……」
可憐的鬼影一愣,身形明顯搖晃了一下,接著滿面痛紅。被氣得!
「哦?是嗎?那你是承認你就是那頭說笑話的……動物咯!」宮辰月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笑得花枝亂顫的人兒。嘴角若有若無的上揚,看到夏輕寒吃癟的樣子笑得沒心沒肺。
該死的,夏輕寒很生氣!
不是因為被他說的接不上話,而是,那傢伙幹嘛該死的笑得那麼好看!
不是陰險的笑,不是冷酷的笑,不是殘忍的笑;是像春風一樣會不知不覺吹進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夏輕寒已經出離了憤怒:「切!我是那頭牛又怎樣,那黑臉的是豬又怎樣,總比你連豬都不如要好!你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指!不管怎樣豬還有半點人性,而你半點人性都沒有!」
夏輕寒只顧逞一時之快卻沒注意到此時宮辰月五彩繽紛的臉色,由白到紅,由紅到紫,由紫到青……
「你知不知道你顯得處境……很危險!」宮辰月依舊笑著看著她,但此時的笑溫度越來越低,凜冽如寒風。
她直覺的避開他的注視,但立刻的,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仍舊是用左手,他好像很喜歡用左手。
「門主,門主您饒了小姐吧!她……她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她神志不清,所以才說錯了話!」青杏一看氣氛不對,連忙跪下來,儘管知道這麼做是毫無用處的。這小姐膽子也太大了,竟敢頂撞門主。
「你,到底是誰?」宮辰月沒有理睬青杏的話,就好像她從未說過話。依舊看著夏輕寒,眼神裡有懷疑困惑。
她心裡咯登一下,難道他現了?怎麼辦?直接告訴他他會信嗎?反正不說也是死,被他當仇人殺死。她是造的什麼孽啊!千年迢迢跑來替人頂罪!
「你先放開我!」宮辰月終於放開她可憐的下巴。居然沒碎,真是奇跡!
她先深吸一口氣,然後抬頭,眼裡有不確定的光閃過:「既然你現了,我也不再隱瞞,只是接下來我說的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我並不是韓若櫻,這點相信你也現了所以才會問我。也許你很難以理解,雖然我現在是以她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但其實我的靈魂並不是她,我來自很多年後的未來世界。因為你們這個時空在史書中沒有記載,所以無法推算出這裡距離我哪裡有多長的時間,也許是幾百年,也許是幾千年。再說簡單點……我就是穿越時空來到這裡的靈魂。至於這個身體的主人韓若櫻原來的靈魂去了哪裡我也不清楚。就相當於,相當於……借屍還魂!你懂了嗎?」好不容易說完這一大段自己聽的都有些糊塗的話,她緊張的看著他的反應。
宮辰月表情高深莫測,若有所思地瞅著她。
半晌,
「郡主……還真有幽默感!」
「你不相信!」虧她浪費了這麼多口水,:「算了,早就猜到憑你的智商是不可能相信和接受這件事的。」
夏輕寒輕蔑地擺擺手。搞什麼?就算他們不相信也不必老是用那種看瘋子的眼神看她吧!明明是他們自己心理素質差好不好!
「你瘋的時候有趣多了!」宮辰月又開始說出欠扁的話了。
「你……」
……
「稟門主,門外清王府的三萬大軍已到!」她正要說話就被一個黑衣手下打斷。清王府?她的救兵來了!
不過那說話的傢伙的神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對了,一般下人通報危情的時候都是慌慌張張甚至連滾帶爬的,可是他卻一臉的面無表情,好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她再扭頭看了一眼宮辰月的反應,那傢伙仍舊擺弄著茶杯,一副泰山壓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這真讓她懷疑三萬大軍難道就是三萬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