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低下頭去,不瞧我,只是輕輕歎了口氣,加快了腳步,埋頭向前走。
我問過一句之後,就後悔了,這句話不應該問,當沒聽到最好。我竊喜而又讓我擔擾的事,真的成了事實——朱玲喜歡上我了。
我也不說話,跟在朱玲後面走,和她微微差開一步,落後一步。
朱玲走到路口的時侯,沒有注意到旁邊來了一輛電動車,等她驚覺得時侯,電動車已經來到了她身邊,正要向她撞過來。她嚇得尖叫一聲,連忙後退。
此時,我也看到了,連忙搶前一步,伸手去拉她的肩膀,向後一拉,她順著我的勁頭,躲開了電動車,但卻栽倒在我的懷裡。
「幹什麼呢,沒長眼睛呀?」騎電動車的是個虎背熊腰凶眉惡目的中年婦女,染著卷是城裡人,差點撞到人,不但下車道歉,反而兇惡惡的罵了一句,騎著電動車揚長而去。
朱玲氣得臉色煞白,要搶上去理論,她剛一動彈,就疼得「哎喲」一聲,不敢動彈了,雙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肩膀,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眉頭都皺在一起,咬著嘴唇。
此時,她半倒半站,依在我的身上,雙手扶著我的一條胳膊,近在只尺,身上的幽香味,直向我鼻子裡鑽。
我顧不上體味這種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關切的說:「怎麼了,要不要緊?」
朱玲說:「沒事,就是剛才扭了一下,可能扭到了受處,又疼起來了。」
我著急了,說:「去醫院再查查吧,你的骨頭已經骨折了,再扭一下,說不定就會扭出裂縫,那就麻煩大了。」
朱玲看到我是真著急了,她反而滿意的笑了,低聲說:「你當我是玻璃做的?哪裡有那麼容易扭傷。沒事的,只不過扭了一下,一會就好了。」
我看到大街上人挺多的,有幾個人還望著我倆,因為她現在幾乎是被我抱在懷裡,這樣站在大街上,是不太雅觀。這可是個小縣城,不是北京上海,更不是廣州深圳,在大街上摟摟抱抱,那可不行。再說了,這個小縣城太小了,萬一有我們的熟人看到了,以為我和朱玲有什麼事呢,可就說不清了。我是有婦之夫,被小嫣知道了,肯定誤會,她是個未婚大姑娘,傳揚出去,在這個民風還不開放的小縣城,想找對像都難。
我猶豫著,又不能推開朱玲,只好說:「你試試,看能不能站直。」
朱玲也想到這樣在大街上不雅觀,努力的試了兩次,站直了身子,還是不敢放鬆扶著我的手臂,又試著走了兩步,感到疼得輕了,這才放開我的手臂,說:「看,沒事了,又能走了。」
我說:「真不用去醫院嗎?」
朱玲說:「真不用,沒事,走吧。」
我看了看朱玲的走路姿勢,好像沒有什麼大事,也就稍微放心了,估計她就是被扭了一下腰,帶動了腿傷,不是直接扭到了傷腿。
我們要走到馬路對面的電信局,就要橫穿馬路。這次,我不敢離的朱玲太遠了,怕她被車撞到,我護在她身邊,幫她照看車輛。
百忙中,我扭頭看了一眼她的臉,發現她正在悄悄的望著我,眼睛中發著憧憬和依賴的光芒。看到我望她,她連忙轉過頭去,臉頰飛上來紅雲。
我心中一顫,又是一歎:「妹子呀,我不是你可以依賴的人,我是有婦之夫了。」
好不容易過了馬路,走上電信局前面的人行道,我和朱玲才鬆了口氣。
我有意無意的離開了朱玲一步,不和她靠的太近了。
朱玲好像看出來我是有意遠離她,並沒有什麼表示,甚至沒看我一眼,低頭向電信局走去。
我想了想,決定打破這種沉默的局面,就笑著說:「朱玲,剛才你替我省了一百五,這次,能替我省多少?」
朱玲知道我是想和她恢復以前那種無拘無束的朋友關係,她想了想,就爽朗的笑了,說:「剛才那是我同學,我才給你省下一百五,這電信局裡可沒有我同學了,我替你省不了。對了,你和吳迪不是同學的朋友嗎,你可以讓你同學給吳迪打個電話,讓吳迪幫你省錢。」
我說:「算了吧,我這個人,臉皮薄,最怕求人了。我和吳迪又熟,找人家走後門,不好意思。再說了,也不過省個三十五十的,不值當的張口求人,還得欠多大情似的。」
朱玲格格一笑,說:「噢,要是像你這樣說,我幫你找熟人省了錢,你並不感謝我呀?」
我笑著說:「你和吳迪不同。吳迪是我朋友的朋友,你是我直接的朋友,不用轉彎。」
朱玲笑了笑,瞅了我一眼,這一笑,很開朗,瞅的我這一眼,也沒有剛才那份淒婉幽怨,我知道,她在把我當成朋友,試圖擺開那種理不清的噯味感情。
我心中一鬆,卻又有幾分失落。
走進電信局的服務大廳,來到一個窗口前,窗口前面有兩三個人在等著辦理業務。我站在後面排隊。朱玲陪著我排隊,和我說話。
朱玲說:「大哥,你是準備辦包年的,還是準備辦包月的?」
「什麼是包年,什麼是包月?」我問。
朱玲說:「包年就是一次**上一年的網費,包月是一個月交一次。包年的便宜一些,一年大約是五百塊,包月的是一個五十塊。算下來,包年比包月,一年可以省一百塊。」
我皺了皺眉頭,說:「你認為哪一個合適?」
朱玲說:「我自己辦的,當然是包年的。不過,你是剛開始學上網,我認為你前幾個月,還是先辦包月的,等你玩電腦上癮了,再辦包年的。有不少人玩電腦,玩幾個月就膩了,不想玩了,包年的就太浪費了。總之呢,你自己看著辦吧,包月的,隨便一點,包年的,雖然便宜,卻被套牢了,撤也撤不回來了。」
我想了想,說:「那還是辦包月的吧。我這個人,做啥事,都怕被套牢了。」
朱玲瞟了我一眼,淡淡的說:「你結婚,怎麼不敢被套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