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說真的哪,還真有點懂你的意思,但不敢肯定。」
小芹說:「咱們同學那麼多年,說話不用掖著藏著的,有話就直說吧。你說,我的意思,是啥?」
我先不著急說話,慢慢的伸手端過來小芹為我倒好的一杯的礦泉水,慢慢的喝著。水是涼的,我卻像在品茶一樣的品味著,我是在藉著這個機會,在腦子中組織語言,在想要不要講真話。
我已經不是當年初中時侯的我了,走入社會這麼多年,身上早就沒有了少年兒童的純潔,小芹也不是當年那個滿臉青春痘痘的小女孩了,大家都變了,雖然還有熟悉感,但講話的時侯,要注意分寸了,畢竟,她是警察,我是平民。
小芹也沒催我,只是靜靜的望著我。從這一點,我感到小芹也變了不少,如果在以前,她肯定催我好幾次了。
過了一會兒,我決定先說部分的真話,試探一下。我雖然混過公司,也懂得一些公司中的管理層的權術和馭人之術,但對於官場上形形的權術,連個菜鳥都算不上。我不敢倒豆子一樣一古腦兒倒出來,我還不懂官場的深淺,不能亂說話。
我抬起眼睛,不動聲色的望著小芹,先笑了笑,說:「沒有監控錄像吧?我的話不會做為呈堂證供吧?」
小芹笑了,說:「討厭,你還是愛開玩笑,快說。」
小芹說「討厭」兩個字的時侯,我的心跳忽然加快跳動了兩下。初中的時侯,小芹最喜歡說我「討厭」,每次聽到她的討厭這兩個字,我就感到甜甜的,想不到隔了十多年,竟然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討厭」,一時之間,我感到心醉,心中的某些部分就柔軟下來,溫柔的望著小芹。
小芹見我的眼光有些異樣,她的臉色紅了紅,微微低了低頭,白晰如玉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雲,好看極了,更是看的我如癡如醉,怔怔出神。
小芹從眼角瞅了我一眼,嬌嗔的說:「讓你說話哪,你看我幹嘛?」
「你真好看」這句話出口,我忽然也臉紅了,暗罵自己說話不經大腦,現在大家都已經不是當年純情的小男生小女生了,這樣的話是會引起誤會的,連忙又補上一句:「咳,我是說,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隨即又感到這是費話,又說:「你穿警服真好看!」這才鬆了口氣,但是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水。
小芹被我的語無倫次逗樂了,但也感動了,望著我的眼神,變得濕漉漉的,輕輕咬著嘴唇,靜靜的望著我,說:「大眾,這麼多年,你想過我沒有?」
我的心又加快了跳動,望著小芹,溫柔的說:「想過,當然想過。」
小芹說:「想我的時侯,是什麼感覺?」
我實話實說:「甜甜的,也有些酸酸的。」
小芹說:「我也是,我也會想到你,想你的時侯,也是甜甜的,酸酸的。」
我們都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望著對方。我們的眼神,有友愛的溫暖,有重逢的喜悅,但也有些說不清的東西,這說清的東西,我們都隱隱感覺到了,但還不願去面對,不願去正視,也許,我們還是保持著同學關係比較好些。
我是個情感細膩而敏感的男人,容易動情,自控能力差,還不如小芹一個女人,她最先從我們這種微妙的情感中抽身出來,忽然向我爽朗的一笑,說:「咱們又扯遠了,這些敘舊的肉麻話,以後你請我吃飯的時侯再說吧,現在,還是談談剛才的話題。說吧,你是咋著理解的?」
我也笑笑,說:「就是,又扯遠了。咳,我對你剛才所說的話的理解,是認為,你是在給我提個醒,叫我不要對李吉龍的家人通風報信,你們是準備抓捕李吉龍的,是嗎?」
小芹說:「他們六個人,全都會抓捕的,不過,現在張文軒雖然來報案了,他的女兒張小寧卻不願意來,受害人不願來,只有家屬報案,我們的工作就不好開展。張文軒說了,讓我們派出所先把人抓到,他會動員女兒來指控。其實,指控是假的,掏錢私了,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說:「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我通知李吉龍的家人,提前和張文軒把事情私了,把案子撤訴?」
小芹說:「我不會對你明說的,你自己理解吧,呵呵,我要說了,就是犯錯誤,不過哪,我可以贊成你們庭外和解,至於用什麼方式庭處和解,我就不管了。」
我微微的瞇起眼睛,說:「那你們還會不會抓捕李吉龍六人?」
小芹說:「會抓,一定要抓。」
我說:「如果李吉龍的家人和張文軒真的庭外和解了,把案子撤訴,你們為什麼還要抓李吉龍哪?」這句話,其實我是明知故問,我早就隱想到了這其中的奧妙,這一點,才是最關鍵的,也是小芹和那個王所長找我來的目的。
小芹看著我瞇起來的眼睛中的笑意,知道我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她也笑了,說:「我說你狡猾,你還不承認,你明明猜到了,還要我明說嗎?」
我笑道:「你不說,我不說,這工作沒法開展。要不,我說吧?」
小芹笑:「好,你說。」
我說:「我說可以,但你要恕我無罪,不要說我誣蔑你們派出所。」
小芹笑了,說:「你把話說到這裡,那就證實你確實猜到了。好,恕你無罪,說吧。」
我悠悠一笑,說:「你們派出所,是想分一杯羹,對吧?」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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