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跑累了,也害怕了,她不但害怕背上的嘟老龜,也害怕無人的田野。
剛剛收割完麥子,玉米苗只長出一柞多長,在田野裡一眼望去,空曠孤寂,一輪圓月緩緩升起來,照亮了大地。
小雙害怕了,放慢了腳步,這才聽到我的叫喊聲。她沒有停下腳步,又返回身來,向我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叫:
「大眾,大眾,快幫我,幫我拿下來嘟老龜……」
我迎上了小雙,在月亮下,我看到她的臉色蒼白,眼睛中露出恐懼惶急的神色,張著嘴唇,呼呼的喘息。我來不及多想,連忙轉到她的背她背上早就沒有嘟老龜了,被她在拚命奔跑時從衣服上甩掉了,她自己不知道,以為還在背上,所以仍然大跑。
我笑了:「小雙,嘟老龜,沒了,真沒了。」
小雙不信,卻又相信我,她不在害怕的厲害,扭著脖子,想看自己的背後。
我拎著小雙背後的衣服,提高,抖動著:「真沒了,我不騙你,騙你是小狗。」
小雙這才真的完全相信我了,她虛脫般的坐在地上,還帶著哭腔,說:「俺哥真壞,我要對媽說,讓媽打他。」
我也坐下來,坐在小雙的身邊。
我們跑的時侯,是沿著灌溉用的干渠跑的,現在就坐在干渠上,我們肩並肩,小雙的腦袋微微斜下來,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們誰都不在說話,都望著一輪圓月。
那一刻,天地間一片寧靜,只有我和小雙,只有一對六歲的男孩和女孩。
遠處有手電筒在搖晃,隱隱傳來人語,我卻感到,天地間只有我們兩個人。
小雙望著圓月,她的喘息平靜下來,她的臉色恢復了正常,眼睛也不再驚慌。我側過頭去,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在月亮光下,就和月亮一個顏色,她的眼睛也和月亮一下,寂寞,幽深,還帶著憂鬱,完全不像是個小女孩。
我輕輕的伸出手來,拉住小雙的手,她的小手冰涼,柔軟,她就這樣任我握著手,還是望著月亮,輕輕的說:
「大眾,奶奶說,月亮裡住著一個女的,你說,是不是真的?」
我也望著月亮,望著月亮的輪廊,說:「是真的,俺奶奶也這樣對我說過,她說,那個女的叫嫦娥,因為得罪了老天爺爺,就被關在月亮裡了,永遠都不能出來。嫦娥的家裡,還有一個男人,叫吳剛,那個吳剛天天砍柴,給嫦娥做飯。你看,吳剛又在砍樹了,奶奶說,那棵樹,叫桂樹。」
月亮上面,就好似有一個人在砍樹,那個人還一動一動的,那棵樹,卻永遠不會被砍倒。
小雙說:「大眾,你說,咱們以後能到月亮上去玩嗎?」
我肯定的點點頭,說:「一定能!俺爸說,現在有飛機,可以飛的很高很高,可以飛到月亮上去。我爸還說,有人已經飛上去了。」
小雙伸出手來,反握著我的手,握的緊緊的,說:「大眾,以後咱們兩個,也飛到月亮上去,咱們就住在上面,不下來了,不要見到俺哥,俺哥壞。月亮上面,只有咱們倆人,好不?」
我說:「好!長大了,我要開飛機,你坐在上面,咱們兩個,一塊飛上天,一塊飛到月亮上去。」
小雙笑了,笑的甜甜的,好像還帶著幾分羞澀,她望著我,眼睛中閃閃爍爍,晶亮晶亮,說:「大眾,到了月亮上,只有咱們倆,我給你做媳婦兒,好不好?」
我連連點頭:「……」但隨即又擔心起來:「可,俺要叫你姑,俺爸說,這樣差輩。」
「怕啥哩……」小雙皺著鼻子,可愛的笑著:「你姓梁,俺姓樊,又不是一姓,這不叫差輩。」
「那你哥要不讓咱們在一起,咋辦?」我還是擔擾。
小雙也皺下了眉頭,又憂鬱起來,望著月亮,慢慢的說:「咱倆上月亮了,俺哥就找不到咱們了。」
我還是怕,怕她哥會找到月亮上,但我沒有說出來,我說:「小雙,你做俺媳婦兒,要給俺做飯,俺給你砍柴,好不?」
「嗯,你砍柴,俺做飯,咱倆在月亮上支個大鍋,比俺家的還大。」小雙又望著我,臉色紅紅的。
我忽然笑了,笑著說:「小雙,人家說,小兩口,是要那樣的……嘿嘿……」
「……啥樣?」小雙也明白了我說的意思,她的臉更紅了,還低下頭去。她也懂的一些,知道兩口兒會那樣。
到底那樣是啥樣,我們都是六歲的小孩子,誰也不是真的清楚,但還是明白一些的。尤其我是個男孩子,叔叔哥哥們會和我開玩笑,我就從他們的話裡聽出來一些,也朦朧的懂的兩口子要做些什麼。
我還是笑,笑著搔頭皮:「就是那樣,那樣……」
「啥樣?」小雙的臉更紅了,頭低的更低了,幾乎埋在我的胸懷裡。
我聞到小雙頭髮上的香味兒,忽然衝起了起來,我的膽子忽然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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