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產房的門口,龍大地如坐針氈,在那裡走來走去的。
本來,老婆生孩子,老公是可以進去的。可龍大地偏偏心理壓力太大,不敢進去,就在門口走來走去,把陪著他的幾十個部下晃得眼都暈了。
這時,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從產房傳來,大夫的聲音也跟著出來了:「孩子很健康,是個男孩。」
龍大地撲通一聲坐到地上,傻笑著接受弟兄的祝賀:「哈哈,我龍大地終於有後了,我有兒子啦!」
看著護士手中的孩子,龍大地很想抱抱,護士拒絕了,說:「孩子早產,需要送到監護室監護。你要看孩子,等他從監護室裡出來再說吧。」
若是平時,小護士這樣說,龍大地揍她一頓都是輕的,說不定會直接給抓走**了。可現在,他對著護士點頭哈腰:謝謝啊!顯然是怕護士虐待他的兒子。
產房的門開了,張涵雲被砍刀的老婆推著出門了。
龍大地急忙上前,摸著滿臉煞白的張涵雲,關心地說:「老婆,你辛苦了。」
張涵雲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輕聲說:「你也累了,公司還指望著你呢,快回去休息吧。」
砍刀女人接口說:「我在這裡就行了。你們男人心粗,在這裡反而填亂子,都回去吧。」
「那好,咱們走吧。」龍大地帶著幾十個兄弟,找地方喝酒去了。反正住的是特護病房,條件非常好,在海濱市,也沒人敢動他老婆,龍大地很放心,忙著通知親屬去了。
回到病房,張涵雲用枕頭墊著頭,四處張望,問砍刀女人:「那傢伙沒來?」
砍刀女人說:「那天我逛商場的時候,他鬼鬼祟祟地從我身邊經過,說他發現家裡的電話被竊聽了,而且出門的時候,總覺得有人盯著他。他懷疑是公安局的人盯上他了,就不敢和你聯繫,害怕被人發覺。估計今天他不敢來了。」
「膽小鬼,老娘給他生了個兒子,他竟然都不敢來看!計劃已經展開了,我們向龍大海尋仇的腳步已經不可逆轉了。即使現在被發現,又有什麼可怕的?」張涵雲對自己的計劃非常自信。
「或許過兩天,他就會來的。」砍刀女人安慰這個有些生氣的女人。
「既然他被人盯上了,那我們原定的計劃就要快些實行了」,張涵雲忍住產後的虛弱,對砍刀女人說,「原來,我們是想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動手,現在就改在十天後動手吧。虞風既然被監視了,那就由你去聯繫那周元,告訴他,到了收的時候了。」
女人精神一震:「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嗎?也好,跟著那個粗俗的男人過日子,我也要變得粗俗了。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護照、機票都準備好了。只是路虞風那裡有些不好辦。他被人緊盯著,就是告訴了他,想出國也出不去。」
張涵雲說:「行動的頭一天晚上你去找他,告訴他行動的方案,然後你就想辦法擺脫追蹤,直接上飛機出去。至於我,我自己會帶著孩子走的。餘下的事情,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都由龍大海的地位平等的仇敵來處理他。相信龍大海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是由兩個在他眼裡微不足道的女人策劃的,他臉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你也要小心點」,女人關心地說,「越到最後關頭,越容易路出破綻來。那個龍大海不是好招惹的,你的動作要快點,別被他報復了。」
張涵雲微微一笑:「只要對付了龍大海,餘下的事情,都算是賺到了。我為父親報了仇,懲治了貪官,不但合天理,而且積德。日後的生活,都是為了我那個兒子著想了。」
路虞風手裡拿著一個半導體收音機,在廁所裡四處揮舞,發覺沒有反應後,才鬆了一口氣。
那天,他無意中摔壞了電話,才發現家裡被人監聽了。這讓路虞風嚇得肝膽欲裂,以為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被公安局發現了。
等冷靜下來後,路虞風音樂覺得,這監聽器應該是最近才按的,不然,公安局只怕早就把他和張涵雲幾個抓起來了,不會還在這裡監聽。
想到這裡,路虞風定下心來,拿起手機,隨意地撥打電話,和朋友聊天,和爸爸媽媽聊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開始戲耍起監聽人員來。
這樣做的時候,路虞風心中非常焦急。因為張涵雲已經要生了,他已經承諾了,只要龍大地不在,他就會去陪伴張涵雲,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可自己被人家監視了,哪裡還敢去?
看著窗外有幾輛不常停在這裡的汽車,路虞風像驚弓之鳥,看誰都覺得對方像是公安。
想到現代監聽設備的神奇,路虞風連平常和張涵雲她們聯繫用的電話都關了,和她們也聯繫不上,無奈之下,他使出了當年地下黨接頭的辦法,去砍刀女人經常逛的商場裡閒逛,等待著機會。
砍刀女人是個命運淒慘的女人。本來辦出國的,結果出國後,被人賣到妓院,成天接客,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在一次出逃時,她遇見了張涵雲,在張涵雲的幫助下,她逃出了苦海。從此,這個對世界產生仇恨心理的女人就只認張涵雲,只要張涵雲做的,在她眼裡就認為是對的,成了張涵雲最放心使用的人。在回國報仇的時候,張涵雲便帶著她回來了。
砍刀女人有個毛病,心理受到傷害後,就成了購物狂,經常跑到商場裡大肆採購一些沒有用的物品。好在砍刀有錢,她家裡才沒有破產。
路虞風裝作閒逛,*近了正見什麼就拿什麼的砍刀女人,故意撞了她一個趔趄。在連聲道歉,並把女人扶起來的時候,他把一個紙條扔進了女人的胸口,算是和女人聯繫上了。
「爸,你來一下。」路虞風招手,把站在外邊,莫名其妙的路聞聲給叫了進來。
「爸,我被監視了。」
「什麼?」走進衛生間的路聞聲大驚失色,「你做了什麼?虞風,不要再想著報仇了。這樣下去,你這一輩子就完了!」
路聞聲痛心疾首地說:「我路聞聲知大小,識進退,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倔強的兒子呢!你難道不知道為了保住你的小命,爸爸每次到那些老領導家裡,都要忍受著他們尖酸刻薄的羞辱嗎?要不是你堅持,爸爸早就出國了。兒子,你真以為龍大海就是那麼大度,不整死你嗎?這其中固然有他為人謹慎、瞧不起我們家的一面,可主要的還是市裡的領導和李鐵過招呼,讓他有所顧忌啊!兒子,難道你認為在海濱市幾百萬人裡,死了你一個人,還真會有什麼波瀾掀起不成?快出國吧,馬上!」
聽說兒子被監視了,路聞聲以為,這是龍大海要對兒子下手了,當時就有些失態。
「爸,你不用說了,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和媽媽找個旅遊公司,這兩天就出國旅遊,到時候就不用回來了。記住,千萬別賣房子。房子是咱的,別人也搶不過去,等風聲過了再處理。我會在對付完龍大海後,再出國的。」
路聞聲臉上都是苦澀。他知道,兒子的執念不是當爹的能夠消除的,只好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出兒子的家,回家準備去了。
張老五坐在從公安局裡借來的監聽車裡,鬱悶地說:「看來咱們被發現了。不然,路虞風不可能天天在那裡和人聊天。他又不是老太太。」
「老大,咱們還盯著嗎?」
「盯,為什麼不盯?他既然知道了,我們就煩他,讓他寢食不安。」張老五惡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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