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方偉連連點頭,感激地說:「舅舅,聽你一席話,勝我自己當三年官啊。您以後可要時常提醒我。」
西門援朝毫無自得的神情,歎息著說:「這都是血的教訓得來的。我不能讓你們再犯同樣的錯誤了,能教的,我都會教給你的。今天我要教你的,是如何辨別女人。」
阮方偉一愣:「辨別女人?」
「不錯」,西門援朝正色說,「舅舅就是要教你如何辨別女人的。不要不服氣,聽我說完。『女人是禍水』這句話說的不僅僅是讓家庭破裂、家破人亡這些場景的。最主要的地點是用在官場上的。看看十年來因為女色而身敗名裂的高官吧,哪個身後不牽扯出一個或幾個女人?按常理說,女人傍上一個高官,應該做他的賢內助,讓他的官位更加穩固,自己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的。可是,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懂得這一點。如果你遇人不淑,遇到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在她的蠱惑下,你會在不知不覺中犯下致命的錯誤,傻呵呵地將自己的要害送到政敵的槍下。因此,有女人不要緊,有很多女人也不要緊;貪財的女人不要緊,有野心的女人也不要緊,要緊的是你不能選中既有這些缺點,又傻呵呵的女人。」
阮方偉沉思一下,低聲說:「舅舅,你說的是韓馨馨嗎?」
西門援朝點點頭:「不錯。韓馨馨這樣的女人,現在急需找到投*的對象,暫時看來,確實是你的助力,但卻不能深信。除非你有主政L省的機會,才會得到她毫無保留的忠誠。她的根在L省,決定了她必須跟隨L省最有希望的未來。和龍大海相比,你不是最有希望的。所以,韓馨馨與你交好,就值得深思了。她為什麼不示好龍大海,就因為龍大海身邊的女人比她年輕嗎?你身邊難道就沒有比她年輕的女人嗎?」
見阮方偉低頭沉思,西門援朝和聲說:「舅舅說的這些都是假設,是要你保持政治上的警覺性,不要被女人迷失了頭腦中應該保持的清醒。或許韓馨馨確實是真心投*你的。華夏的政治特點決定了一個想要成功的人是不能犯哪怕啊是一丁點錯誤的。舅舅不希望你獨身在L省,被人抹上污點,影響到你日後走上更高舞台的可能。」
阮方偉心裡一暖,感激地說:「謝謝舅舅,我會小心的。」
西門躍進不滿地說:「二哥,不要老說小偉了。小偉才過三十,有的是發展的時間和空間。不談工作了,咱家哥幾個好不容易湊一塊兒,好好樂和樂和。」
阮方偉舉杯遙對西門躍進:「三舅,小偉敬您一杯,祝您的生意越做越大,成為華夏首富。」
西門躍進哼了一聲:「小子,這馬屁可是拍馬腳上了。俺的生意再大,也不敢都露出來的。家族需要的不是首富的名聲,是實實在在的實惠。懂了嗎,小子。看看這些年的首富,哪個不是下場淒慘,顛沛流離。在華夏,任何時候都不要當出頭鳥,不然會被打下來的。」
阮方偉神色一動,驚喜地說:「舅舅是說那龍大海嗎?他可是把華夏體育界的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行規打破了,恐怕沒他的好果子吃。」
西門躍進冷笑著說:「想打他的人多了去了。可那小子是個鬼鳥,拉一泡屎到別人頭上,自己撲稜一下就飛到窩裡去了,讓別的鳥挨槍子。就怕別的傻鳥不知死活,成了替死鬼,還在那裡樂呢。」
阮方偉被酒嗆得直咳嗽,眼淚都流了下來。
好容易止住了咳嗽,阮方偉鬱悶地說:「舅舅,你說的那個傻鳥是我嗎?」
西門躍進不客氣地說:「不是你是誰?L省的體育界自從有了龍大海,便芝麻開花節節高。從奧運會到現在的全運會,始終佔據著新聞輿論的最高點。盛極必衰。全運會後,L省的體育就將走向下坡路了。龍大海不是傻子。他幾乎把體育界的人都得罪了,哪裡肯留在體育局等死?他走了,繼任者自然要接受來自各個方面的怒火了。你覺得,L省體育局除了你,還有誰可以接任龍大海走後的位置。」
阮方偉臉色變了變,終於堅定起來:「如果沒有選擇的話,別說是怒火了,就是刀光劍影,我也會頂住的。」
「好」,西門援朝鼓起掌來,「小偉的這句話說得很好,證明你已經長大了。不錯,如果別無選擇,就只有知難而上,才能求得生機。不過,有我們在,你不需要冒這個險。如果龍大海走了,你也換個地方,去體驗一下國計民生的艱難吧。我們佔據了高位,在考慮家族興衰的同時,也要為那些普通人考慮一下。去一個貧困市裡鍛煉一下,對你的未來有好處的。」
因為禁藥事件的發生,國家體育總局召開了有省、自治區、直轄市體育局局長參加的緊急會議。
龍大海身為L省體育局局長,自然是要來參加。這是龍大海上任L省體育局局長以來,第一次參加這樣高規格的會議。他有些緊張,有些期待,也有些懼怕。
幾十個體育界的高官見面,都客客氣氣地打招呼。對龍大海,大家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但龍大海可以感覺到對方熱情中的冷漠和內心隱藏的敵視來。
這樣的表現是龍大海心裡早就預料到的,也不會讓他如何的在意。這些體育局局長一輩子也就是個體育局局長了,沒聽說過那個體育局局長會有什麼樣的前程,不會讓龍大海感到顧忌。
在體育界,龍大海已經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甚至沒想得到的也都得到了。高處不勝寒,陰溝等你埋。如果不及時撤退,龍大海很可能會成為悲情英雄,將曾經得到的一切都葬送掉。
市體育局局長宮蔚山抓住龍大海的手,熱情地說:「小龍局長,我可是久仰大名了。一直想見到我們護衛國旗的英雄,今天終於見到了。」
龍大海心裡嘀咕著:「這麼熱情,非奸即盜,我可得當心了。」
果然,宮蔚山笑瞇瞇地說:「龍局長啊,我們市的田徑運動員黃玉芬交流到你們省,給你們得到了奧運會冠軍,已經讓我痛不欲生了。黃玉芬畢竟是我們培養出來的運動員。她有了成績,我們也有一半的功勞嗎。她的全運會冠軍分一半給我們,如何?」
龍大海兩手一攤,為難地說:「宮局長,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當初我們簽定轉讓隊員協議的時候,可是把黃玉芬的所有權完全轉移到L省了。你現在又提起黃玉芬的事情,可是沒有道理的。」
宮蔚山臉色有些不好看,出言也有些刻薄起來:「龍局長,咱們可都是體育行業的頭面人物了。當初你把黃玉芬從我那裡弄走,可是使出不少見不得人的手段的。一旦說出來,大家都不好看。」
龍大海「啊」了一聲:「哦,宮局長這話說得很沒有水平啊。這算是威脅,還是最後通牒?這可不應該是一個局長說的話。您是怎麼混到局長的位置上的,不會是跑官跑來的吧?」
宮蔚山氣得險些吐血,指著龍大海說:「你!小子,算你狠,你等著,我要向國家體育總局投訴,你們L省利用不正當手段收買、拉攏我們的運動員,擾亂了體育界的正常秩序。我一定要把黃玉芬的所有權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