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YTIME?」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來到龍華都已經快兩個星期了,學校的生活平靜得比雷霆崖還要雷霆崖,而隨著來到大學時間的不斷推移,我們都漸漸地忘記了這回事,不,與其說是忘記了,不如說是學校實在是太大了,不要說偶遇了,便是特意去找也不一定就會碰得上。
所謂土木系的人,即土木人,簡稱「土人」,對於這一最先從建築系傳說來的說法,我們師兄就會循循善誘地教導我們,別管他們,他們這是嫉妒我們呢,你要知道,我們還好只不過是「土人」,至少不像他們建築系的,簡稱,咳咳,大家都清楚的,我就不一一複述了。
我們大學的班主任那位老女人同志,在她在我們班級第二次出現的時候,她的暱稱就已經比她的名字更容易讓人記住了,叫她花姐。開學初期還是比較忙碌的,分班,熟悉同學,還要熟悉新環境,最關鍵的是還要熟悉沒有蒂絲塔在身邊的生活。至於分班,花姐倒是省事,直接把二十六個字母對半分,依照每人姓氏首音分班,熟悉同學,咳咳,本人的記憶力不是很好,一開始的時候沒有記住幾個,不過兩個星期下來,漸漸的,也認識了一些人,不過彼此之間都挺陌生的。
而最讓我不習慣的卻是每上一節課就換一間教室的做法,有些課還會和其他專業甚至其他系的學生一起上,這跟高中完全不同的做法真是讓我有好一陣子不適應的,而對於麵包來說,這傢伙卻是如魚得水,用他的話說,可以名正言順的考察其他各系的美女情況。
至於那些小說中常有的什麼「進宿舍就拜把子,然後大家灑血為盟,從此出去一起闖天下,那些個兄弟們個個都是隱藏的牛人,「招招手金錢在手,再招招手女人我也有」的類型,然後兄弟幾人從此一起暢遊商海收復黑道屠日滅美征服地球之類的」根本就是胡扯!至少,到了現在為止,不要說拜把子了,事實上除了我們宿舍這一間本來就是一起的之外,其他宿舍的人便是同一個宿舍的人之間也仍然陌生,更不用說什麼一進來就拜把子之類的了。
也許,是現在這種把戲已經過時了,也許,是這年頭義氣早就不如當年那麼值錢了。
除此之外,便是讓我一直期待了好久的傳說中的校花榜,結果被大我一屆的師兄笑得我都差點找塊豆腐砸個洞把自己埋了,他竟然告訴我「什麼校花榜小草榜的,龍華里面從來就沒有聽過這種東西,你小子小說看多了吧?不如你自己編一個吧?我們會很期待的#183;#183;#183;」
我苦笑,根本無法反駁,不錯,我的小說確實看得不少。龍華是名校,報的人也多,那一天新生升旗儀式的時候黑壓壓的人影是我從未見過的多,人口的基數大了,美女出產的幾率自然也就高了,這個道理簡單得就跟我們班一百多號人總共就那麼十來個女性而且無一美女的道理一樣的簡單。
至於我們的三人組嘛?永哥,在第一次進入圖書館之後就完全沉浸在圖書館的浩瀚書海,而麵包則每天到各個系裡面準時報道,到處看MM,整天隨著攜帶筆記本,只要一發現目標便是旁敲側擊死纏爛打用盡辦法把對方的三維數據,家庭資料,個人檔案統統編輯在案。結果,在第N次他在我們宿舍唧唧歪歪又發現了第幾個美女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爆出一句「你丫的乾脆去開個社團搞美女排行榜算了。」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麵包恍然大悟,在他的不斷努力之下,卻沒有開新社團,而是加入了一個由許多有著同一「偉大目標」的狼族同好們組成的「美女偵探社」社團,開始了他的「獵艷大計」。而據他本人自己說,經過他九死一生百斬荊棘歷盡千難險阻八十一難之後,龍華大學有史以來第一屆校花榜的排名已經基本完成了,現在,他們正在進行緊張的修訂評補當中,整天是忙得比沒頭蒼蠅還要誇張。
而剩下最後一個我無所事事的到處遊蕩著,不知道該去哪裡晃悠,整天在學校裡面到處晃蕩,沒事的時候跟蒂絲塔打打電話安慰安慰她啊,不過蒂絲塔竟然比我還堅強,說要好好讀書明年考到我這邊來,叫我沒事不要煩她(狂汗一個)!所以,比起過去高中時整天在一起的時候,上了大學住在一起的我們三人反而聚在一起的時間更少了,而我則更無聊了。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長大呢?
自嘲地笑笑,我抬著頭看著那已經有些偏斜的月,今晚又是只有我一個,苦笑,看完經管系的迎新晚會之後竟然已經這麼晚了?我走在林蔭的小道上,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挺享受這種感覺的。
月黑風高,風吹草低,清冷的感覺讓人的頭腦更加的清醒,所以我的耳朵似乎也更加的清明,所以呢,我也就聽到了一聲不怎麼大聲,或者其實應該說是半聲的呼救聲,那是半聲悶哼。
轉過幾棵大樹,看見那種一看就屬於某些A或者H系列的片子中的經典橋段的,咳咳,前奏,我不由微微苦笑,難道自己長得很像超人?還是蜘蛛俠?為什麼自己總會遇上這種事情?
「咳咳#183;#183;#183;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紫荊園怎麼走?」我想我臉上的笑容一定很燦爛,雖然月光昏暗,但是站在樹叢外的我臉上的笑容他們應該可以看得清楚,因為我很清楚地聽見了一聲「咦?」,只這一聲卻讓我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我原本以為,這又是哪一位大小姐在玩什麼遊戲,又或者兩位的另類遊戲,不過現在我不這麼看了哩#183;#183;#183;」我仍在笑,但是我想我現在臉上的笑一定是笑得非常的邪惡,因為,我已經看清了對方的容顏,「楊天偉同學,還真是相請不如偶遇啊#183;#183;#183;這麼月朗星稀的晴朗夜空裡,竟然如此不期而遇,而且,咳,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小弟還真是不勝之喜啊!」
「呵,林同學,我們上次不是已經說好了麼?」楊天偉臉上的笑容笑得很勉強,心裡面估計已經把我給咒罵得連我祖宗都該跳起來把我殺死了再自殺了,「今天的事跟你們沒關係吧,所以#183;#183;#183;」
「所以?」我微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不,不,不,什麼沒有關係,當然是關係了,關係可大著呢#183;#183;#183;」
「哦?難道林同學你竟然認識這個賤人嗎?」楊天偉冷笑,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楊天偉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強硬了起來,我微微一怔,卻沒有多想,而是繼續說道:「當然不是,不過今晚夜色這麼晴朗,我出來賞賞校園夜景,我本來心情是很好的,但是你這麼一搞,害得我的心情全沒了,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
「林同學說得是,那麼該天,兄弟在新苑為你設酒,向今晚這事賠罪,你看如何?」楊天偉看著我的眼中都快噴出火來了,偏偏愣是不敢放個P,雖然說自己佔著理,但是這個女人如果堅持不認再倒打一耙的話,自己雖然不怕她,但是卻不得不顧忌此刻面前這個人的存在。
新苑?新苑是學校附近的一家高級,或者說,很高級的餐館,什麼叫高級呢?那就是一瓶白開水都可以直接讓你扔個五六百塊在那裡,比還別嫌貴,人家還振振有詞,要的就是這個檔次。
我倒是沒想到楊天偉竟然這麼好說話,所以聽見他竟然這麼回答的時候我不由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說道:「那敢情好啊!下次我多叫上一兩票人,也好讓他們見識見識天都第一『陽痿』太子爺的風采#183;#183;#183;」
楊天偉聞言終於忍不住大怒,罵道:「林黔冥,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老子可不是怕你!」
微微一笑,我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我的拳頭卻已經捏緊,說道:「那正好呢#183;#183;#183;我現在的心情正好不是很好,你丫的剛好可以讓我發洩發洩,對了,順便問你一句,上次那一腳不知道有沒有踢斷你的鼻樑呢?好像沒有吧?嗯,那還真是遺憾呢,難怪你的記性這麼不好,原來還是我的問題啊,那麼好辦,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踢正的#183;#183;#183;」
「林、林黔冥!你、你想要幹嗎?」楊天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半絲的莫名驚恐,色厲內荏便是此刻他最好的寫照,他卻仍強撐著死硬的道,「我的兄弟就在這附近,你、你可別想亂來!」
「放心,放心,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我搓著手,滿臉和藹的微笑,「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今晚這麼好的夜色,你我在林間偶然相遇,再加上我的手和腳挺懷念和你的肌膚相觸的感覺,不如我們趁此機會親熱親熱,也順便聯絡一下感情如何?」
「林黔冥!你給我記著!」
目瞪口呆地看著楊天偉將那個一直被他捂著嘴的女人就這麼扔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跑掉,我真的是要多癡呆有多癡呆,忍不住苦笑道:「怎麼閃得這麼快?理論上這時候不應該是我先恐嚇完他,然後冒出來一個他的小弟和我一場劇戰,在我將他打贏了之後大仁大義的放過他以後,再被他背後偷襲捅上兩刀,然後被美女相救,這樣才符合劇情發展嘛?我靠!」
我靠的不是楊天偉這傢伙竟然沒有遵守劇本,我靠的是楊天偉這傢伙真***是沒有人性,這麼一個漂亮清純的MM他竟然也下得去手?!聯想起麵包所說過的冉雪學妹的事情,適才因調侃楊天偉而得來的好心情全部消失無蹤,而面前女孩那張清秀的面孔不知為何,竟讓我愈加的討厭起來!
女孩輕輕的哭泣,那種不願意在陌生人面前發出聲音來的倔強,讓我心頭一陣莫名火起,竟是下意識地怒道:「哭什麼哭!既然自己都已經做了選擇,你還有什麼好後悔的?你以為這是在演三流狗血,出來賣就會遇上個純情公子哥?還是人家就會對你一見鍾情了?這裡是現實,撿起你地上的錢,滾吧!真是浪費我的好心情,我靠!」
女孩咬了咬牙,她的雙肩在聳動,她卻低下頭去,跪在地上,輕輕的,一張一張的撿起,那因為適才的推擠而掉落的錢,她的每一次動作,都彷彿刀子一般在她的心上重重地流下一道傷痕,面前人的話語像是剪刀一般一刀剪斷了她面前掛著的遮羞布,將所有無情的現實擺在面前,而自己卻不得不忍受這種羞辱而苟活著。
女孩突然抬起頭,我看見了她的眼,在黑暗中仍是那般清澈而悲傷的雙眼,看不見淚,卻讓我心中的怒火莫名地沉寂下來,我無法相信,面前的這樣一個女孩竟然會是那些為了錢而出賣自己身體的「新新大學人類」一族!
「你、你#183;#183;#183;」女孩背過身去,在我的注視之下,清麗的容顏卻泛著一絲莫名的冷漠,我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那種莫名的壓抑,我的話卻噎在了口中,再也說不出來了。
女孩走了,輕輕冷冷的轉身離開了。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只不過把地上的錢給全部撿走了,我原本以為女孩在我的話語下會直接一走了之順便讓我發一筆小小的橫財,誰知道她竟然會是這種反應?就算是女孩直接破口狂罵我都不會有多少意外,但是為什麼這般冷漠卻又能這般平靜呢?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好奇,對於這個能讓楊天偉心動的女人,我突然產生了一絲好奇。
女人對男人的好奇往往是心動的開始,而男人對女人的好奇往往是行動的開始。
這裡,是人住的地方嗎?驚訝地看著面前那一堆比垃圾還要垃圾的垃圾堆中,一棟棟比罐頭還要罐頭的罐頭房,看起來比幾百年前的火柴盒還要火柴盒,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在龍國已經全面富裕舉家奔小康什麼什麼欣欣向榮什麼什麼已經發展了什麼什麼又提高了多少GDP之類的,竟然還會有這種這麼破舊的地方?而且,這裡是滄海市啊,不是什麼窮山溝啊神農架野人區塔克拉莫干沙漠中的少數民族啊更不是李隱戈的原始人星球!
龍華大學雖然是處於滄海市的郊臨之地,但是學校裡面的繁華甚至不比天都最繁華的街道差多少,而清靜美麗處更有勝之。我從來沒有想過就這麼距離我們僅有五六百米的地方竟然會有這種屬於歷史遺物的貧民窟存在!
我微微地皺了皺眉,抬起了腳步,我看見那個身影停在了「街道」的入口,她在幹什麼?我心中疑惑,我看見她低下頭,伸手在地上摸著什麼,視力已經變得越來越好的我勉強看到她似乎在把什麼東西弄到臉上,我悄悄地接近著,我看見她從身上破舊的小包中取出一件破破的衣服將自己身上那件還算完整的衣衫罩在裡面,她霍地感覺到什麼似的猛然抬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再四處的看了看,然後這才往裡面走去。
而在她的視線所無法到達的死角,躲在那裡的我靜靜地看著女孩那張塗滿了黑灰披著破衣的臉,我突然有些莫名的心酸,或者,應該稱之為,愧疚?
如果剛才這個女人大罵我「多管閒事」,如果剛才這個女人哭著喊著「你懂什麼?」,我或許會自嘲,或許會苦笑,或許會感慨,或許會可憐,但是我不會感到愧疚,更不會因為可憐而去幫助她什麼。
不要說我冷漠,古有名言「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那些被逼出來賣的混得好一點以後也會逼人出來賣。但是,我無法放下那雙眼睛,清澈而透明的雙眼,冷漠而平淡的眼神,熟悉得好像、好像#183;#183;#183;
但是,為什麼會感到這般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好像這一幕,我早已不是第一次看到,就好像,我早已經在哪裡見過了這同樣或者類似的一幕,這絕不僅僅只是愧疚!
看著面前陌生而熟悉的場景而那陌生而熟悉的身影,我的心裡彷彿聽到了呼喚似的,下意識的跟著女孩走著,我彷彿幽靈一般遠遠地吊在女孩的身後,女孩沒有察覺到我的到來,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已經被人跟上,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發擋著她已經塗黑了的容顏,往內走著,然後,霍地拐入了某一個拐角,消失了。
下一秒,我出現在在拐角的入口,我感覺得到,身後那投射在我身上的奇怪視線,我沒有回頭,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的目光充滿了貪婪,而我的視線卻已被小巷盡頭的一扇小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是,這裡嗎?
(P.S.大家轟殺我吧#183;#183;#183;終於趕在今晚12點前發上了,不過我自己都不知所云,大家見諒#183;#183;#183;另,終於考核完畢,現在就等待結果了,大家為我祈禱吧#183;#183;#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