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哧!」這已經是這短短的十幾分鐘內我所打的第二百七十三個噴嚏了,我心中鬱悶地狂罵,儘管這一天我已經非常的小心翼翼了,但是在下午上課之前,一個看起來全然無害的小女生拿著一份看起來全然無害的礦泉水瓶在我的面前突然往前跌倒了。
我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去扶那個女孩,而就在我雙手碰到她的瞬間,那瓶令我咒罵到現在的「礦泉水」已經很湊巧地潑到了我的臉上,當時的我原本是可以躲得開去的,至少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被潑個正著,但是小女生害怕似的抓住了我的雙手用力得讓我根本無法動彈,我總不能用我自己都還不能運用純熟的神力把她彈開去吧?!
且不說會不會把她給弄受傷了,單單這種在普通人類看來絕對是屬於神奇甚至是詭異的能力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話那我平靜的生活就鐵定完蛋,呃,雖然現在看起來,我的生活似乎,呃,也不是很平靜的樣子。
於是,我只能苦笑著看著那一瓶「恰好」沒有瓶蓋的「礦泉水」「恰好」的潑在了被她「恰好」地緊緊抓住了而無法動彈的我的臉上。不過,雖然打死我都不相信這麼多「恰好」所組成的「巧合」會是純粹的巧合,但是面對著那個怯怯諾諾的小女生,我總不能對著人家發火吧。不過,如果不是因為我對於神力的掌控仍然處於低低低低級階段的話甚至連基本的防禦月盾都還不會撐起的話,那麼那些水也絕對不會潑到我的臉上。呃,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真的撐出了月盾的話那估計這件事情的後果更加嚴重。
而等到水潑到了我的臉上之後,我幾乎可以立刻肯定,這肯定是哪幾個暗中「憎恨」我的男生所搞的手段,而這個小女生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的另一個受害者之一,因為這瓶看起來是礦泉水的「礦泉水」中很「恰好」的被人添加了類似辣椒法一類的東西!
想到這裡,自認倒霉的我也只好對著那被我波及到的無辜小女生歉意地笑了笑,一邊狂打著噴嚏狂流眼淚一邊往那個不良教師兼半個醫師的醫務室走去,也就沒有看到身後的女孩在見到我的反應後雙眼中若有所思的模樣。
於是,在我回歸了偉大校園的第一個下午自修課前五分鐘,我終於再一次來到了在我兩個星期前離開學校時最後所呆的地方。
「看來怨恨很深嘛?」
「哈哧!!」看著阿神忍俊不禁的笑意,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打了個噴嚏,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我的手放進上衣口袋裡,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精巧的玻璃珠直接攤開了手掌放到了阿神的面前。
「呃,玻璃珠?」阿神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起來要多真實有多真實,要多誠懇有多誠懇,但是,早已熟悉了他作風的我又怎麼會被這「衣冠禽獸」的假面具所騙到呢?
「靠!你丫的還不承認?會拿這種東西當暗器當陷阱的,整個第三中學除了你還有誰啊?」我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再說了,這上面的玻璃珠都刻著你這愛眩傢伙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了好不好?」
阿神的臉一下子耷拉了下來,苦著臉道:「不是吧?真的假的?」
對於不見棺材不掉淚棺材到了面前還要求開棺看一看的阿神,我實在無奈,隨手將其中一顆玻璃珠遞給他,一邊指著自己手中的那顆,晶瑩透明的珠子中間赫然印著「Atlantis」。
而這套少得可憐的玻璃珠大概只有二十來顆吧更是早在我開始來他這邊串門以後就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這傢伙沒事也會在門前放個一顆兩顆的,然後在別人不小心踩上了之後,阿神一般會很客氣很歉意的笑著,然後把那些本來可能只是有些摔傷的愛慕者追求者統統治成斷手斷腳之類的輕傷或者已經需要直接送去醫院搶救的重傷這才作罷。
久而久之,雖然阿神這傢伙的愛慕者絲毫不減,但是敢來他這醫務室報道的卻越來越少,但後來基本上根本看不到有人前來醫務室報道了。而在幾次受到了池魚之災後對於阿神的這種慣用伎倆我早就知根究底了。而且,這些珠子雖然個頭小,但是堅硬度和滑溜程度卻不是那種普通的玻璃珠所能比擬的,再加上這傢伙自戀到在每顆珠子上面都刻下了自己的大名,所以早在今早遇襲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了這個拙劣而又執著的老舊陷阱是誰在裡面布的手腳了。
「呵呵,呵呵。我們先治病,先治病#183;#183;#183;」阿神一臉乾笑著將玻璃珠隨手收回口袋,而留在我手上的那一顆我則老實不客氣地收了下來,就當作補償好了。
不過聽到阿神如此說的我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起之前來阿神這裡治病的那些個慘痛先例們,我不得不懷疑,我這只是中了辣椒法的小小痛楚會不會被他整治成我要橫著出去了。
看著我眼中強烈的懷疑神色,饒是一向臉皮超厚堪比金剛的阿神也忍不住俊臉微紅,心虛地怒道:「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廢話!你的醫術能相信才有鬼了!」門口傳來陳董的接話聲,正說出了我的心聲啊。
阿神一臉扭捏地道:「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嘛!」說完竟然還給我們一個媚眼?!看得我和陳董相扶著當場作嘔,這個傢伙不去當人妖真是泰國的巨大損失。
良久,抹了抹我唇邊的白沫,我向著陳董問道:「你怎麼來了?」
陳董同樣地抹了抹嘴邊的口水,答道:「你丫的大病歸來,不到一天就又進了醫務室,天知道你這傢伙又出什麼問題了!永那傢伙放心不過來,所以就叫我過來看一看了。」
雖然陳董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卻看得到他眼中同樣的關心,心中一熱,我說道:「陳董,謝了。」
「客氣個毛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陳董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我,「你丫的怎麼兩個星期不見,不但變帥了變白了,還變得這麼客氣?難道現在我面前的其實只不過是個擁有林黔冥過去記憶的新品克隆人???」
「克你個頭啦!」我笑罵道,「你丫的真應該去寫小說!這麼多鬼念頭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
「嘿嘿。」陳董乾笑兩聲,說道,「既然你小子沒事那我就閃了啊,我跟麵包正在討論高二年的某個學妹討論得正激烈呢!」
「滾吧滾吧!」我沒好氣地揮了揮手,陳董這才跟阿神打了個招呼,施施然的又溜了出去。
阿神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帶著一種不知道什麼意思的意味說道:「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啊~」
「怎麼?嫉妒了?」我翻了翻白眼,這傢伙這沒事發什麼感慨呢?
「哪裡,我只不過是羨慕而已。」阿神輕笑著答道。
上下地打量了這傢伙一下,我怎麼總感覺這傢伙今天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我微微地眨了眨眼,問道:「你這傢伙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哦?有嗎?」阿神又笑了,還是那種奇怪的味道,呃,就好像是吃麥當勞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啃的竟然是KFC的超辣巨無霸那種離奇的詭異感覺。
「算了,懶得理你。快點幫我看病啊!」我揮了揮手,說道。
「看什麼病啊?」
「你這不是廢#183;#183;#183;呃#183;#183;#183;」我陡然發覺,原來自己竟然早已經沒有繼續在打噴嚏了,而眼睛雖然仍感覺有些酸酸澀澀的,但是卻也沒有再流眼淚的難受感覺了,心中不禁疑惑道,難道這些辣椒粉是假冒偽劣產品?
「看來我的醫術實在是太高超了,連這些辣椒粉都知道我的大名,在我華麗的手術刀下,黯然退卻#183;#183;#183;」看著已經陷入了自戀當中的某半醫手上拿著薄薄的手術刀在陽光下精光閃閃,我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毛骨悚然,我似乎開始明白為什麼那些個傢伙們進來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輕巧出去的時候卻一個比一個傷重了。
「呃,那、那個,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閃了啊?」說著,也不等阿神從陶醉中反應過來,我已經「嗖」的一下飛了出去,頭也不回的跑得飛快,天知道那個半醫會不會一時興起,在我的身上扎個一刀兩刀的。
對於他那個我一向認為是買來的醫師執照我心中的懷疑更是堅定了二十萬分的肯定,簡直比貓是貓它媽生的人是人他媽生的這種清楚明顯的道理還要清楚明顯得多!
「呵、呵呵#183;#183;#183;」而在我離去之後的醫務室中,剛才還一臉花癡看起來比白癡還白癡的阿神卻是輕輕地翻轉著手中的手術刀,嘴角邊的微笑充滿了玩味的神情。
薄如紙片的手術刀在阿神的手中飛快地旋轉著,純熟自然得彷彿是他自己的手指一樣,阿神微笑著,眼神中滿是怪異:「竟然是血神祭?!阿耳忒彌斯這丫頭真是瘋了!」話是這般說著的阿神,眼底卻悄悄流過一絲莫名的欣慰。
而回到了教室的我卻全然沒有考慮阿神那種怪異表現的覺悟,反正現在我周圍那些看著我的人古里古怪的實在是多了去了,我也懶得一個一個去理會他們了。
反正無非是些「這傢伙怎麼會被裴姒梵看上?」「這樣子的人竟然是裴姒梵的未婚夫?」又或者客氣一點的諸如「班頭到底是用了什麼迷魂藥才把這麼漂亮的MM把到手的?」「看不出來班頭這傢伙平時挺悶騷的原來早就培養出了這麼一個水水的小MM!」「真是邪惡啊!竟然玩養成這種東西」之類的東東。
而至於阿神的表現嘛,雖然對於這一向水火不侵的傢伙來說是有點奇怪,但是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沒什麼吧?」回到座位上,永哥關切地問道。
隔著中間坐著的裴姒梵,我笑著搖了搖頭,又指了指他旁邊正仔細地捧著本書「認真」的研讀著的陳董,問道:「怎麼?我不是跟陳董說了沒事了嗎?」
「哦?是這樣子的嗎?」永哥的眼睛霍地反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陳董心虛地埋首書中,飛快地翻著書頁,絲毫沒有發現,其實他的書根本就是倒拿著的。
「麵包啊,剛才我們陳大同學是怎麼說的啊?」永哥故意不去看陳董的表情,拉長了音節向著麵包問道。
我則秉承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一處世真理,隨手抽出放在抽屜裡的水瓶往嘴裡面灌水,剛剛被那罐辣椒水害得我又是打噴嚏又是流眼淚的可是損失了不少水分的呢,得好好補補。
「嗯?我記得,好像是#183;#183;#183;」麵包一手支著下巴,沉思了會,看著我的眼神中霍地露出一抹壞壞的笑,模樣著陳董當時的語氣說道,「別提那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了,有了裴姒梵大美女還不夠,竟然連我們美麗的人妖神都不放過!阿冥這傢伙一定是之前憋壞了,忍得很辛苦,所以現在才會在休假整容成功之後表現得這麼判若兩人!嗯,我記得,他是這麼說的。」
「噗!咳咳,咳咳#183;#183;#183;」麵包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把剛喝到了喉嚨的水給噴了出來,幸好我現在今非昔比,反應速度之快真是堪比超人,愣是在千萬分之一秒瞬間將頭轉向了另一邊,沒有將水噴在裴姒梵的背上,要不然以我之前所見到的那個奸商少女形象的裴姒梵還不定會想出什麼恐怖的招數來對付我呢!
但是劇烈的咳嗽卻是怎麼也免不了的,我實在是應該感謝婧婧,若不是此刻我的身體已經並不完全是以前的普通的人類身體的話,那估計我可憐的心臟不被陳董的話嚇死,也會被他氣死!
我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兩隻拳頭捏得辟啪作響,一陣冷笑狂嘯:「陳董,嘿嘿,你看我們先是不是出去到哪裡去聯絡一下感情比較好呢?嗯,不如就去天台好了,現在那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哦。而且站得又『高』!『飛』起來也可以更遠哩!」
「高???飛???」我在這兩個字上的重重加音顯然已經讓他產生了某種十分不好的聯想,所以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慘白的,而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著貞子姐姐一樣,我的心裡就忍不住一陣舒爽!我讓你小子在***唧唧歪歪!我讓你小子再囂張!
「這樣子不太好吧?」麵包遲疑著這麼說道,此話一出,陳董立刻淚光盈盈地看著麵包一臉感動,關鍵時刻還是狼兄狼弟們可靠啊!可惜,麵包的下一句立刻讓他的臉垮了下來,「那裡可是你和兩個MM的約會之地啊,多有紀念價值的地方啊,你這麼把他帶到那邊做這種大煞風景的事情,就算姒梵同學答應了,婧婧也會拆了你吧?」
永哥看著一臉呆滯的陳董,滿臉微笑地插上了最後的一記重刀:「不錯,而且姒梵同學應該也不希望充滿你們愛的回憶的重要地點被玷污了吧。而且,你們看陳董好像病了,不如我們把他送到阿神的醫務室去先~相信我們只要把陳董剛才說過的話語再複述一遍的話,阿神應該會好好的『照顧』他一下的。」
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而已經從「裴小姐」進化到「姒梵同學」的裴姒梵本人對於我們兩人的對話聽若不聞,而只是一臉溫柔的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脖頸酸痛。
為什麼呢?靠!這不明擺著的嘛?被這麼一個明知道她不但不是我的女人還是冥王這麼一個一聽就大有來頭的傢伙的老婆的女人用這麼一種深情脈脈的目光注視著,我能不緊張嗎?我能不小心嗎?
根據無數小說電影狗血泡菜漫畫動畫累計起的豐富經驗,基本上像我和她現在這種處於這般曖昧詭異的氣氛中的男女200%最後的結果不是我愛上了她就是她愛上了我,而無論哪一種都絕對是令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夜難安的恐怖結果。
要知道她的老公是誰啊?冥界之主,十二主神之一的冥王哈迪斯啊!我靠!這麼大有來頭的情敵是隨便人可以招惹得起的嗎?據婧婧所說的,別說是現在的我了,便是千萬年前早到婧婧還在這天上當神的那會兒,全盛時期的她也無法在他手上撐過五十招!
這是什麼概念?這就是說,現在的我加上婧婧也擋不住他的十七招!
而且,這還是其次,更關鍵的是,人家裴姒梵根本就不喜歡我哩,所以這樣子最好,我不要愛你,你也別來愛我,這樣子對你對我都好。而且,雖說現在的我已經算是神了,但是我還沒有用神的角度來思考的習慣。
對於仍認為自己是人類的我來說,呃,我們龍國的法律是要求一夫一妻制的#183;#183;#183;而且,現在因為小丫頭的事情已經全部跟婧婧坦白了之後,我正在煩惱著呢。不是因為婧婧的大吵大鬧,相反,婧婧的平靜才是我害怕的,根據暴風雨的猛烈程度與暴風雨到來前的寧靜成正比這一真理來看,嗯,我肯定,現在世界末日已經進入了倒計時#183;#183;#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