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微微皺眉,冷冷地「哼」了一聲,從我們的身旁走過,彷彿驕傲的公主。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女孩彷彿在刻意展示著她的驕傲似的,她的眉眼,卻是那般的溫柔,便連那一聲冷哼都顯得沒什麼威力,我自然地這麼覺得,就彷彿,彷彿早已深知她本該如此似的。
錯覺,嗯,是錯覺,絕對是錯覺!
「絕對是錯覺!」
呃#183;#183;#183;我微微訝然,這兩個傢伙怎麼會猜到我心中在想些什麼呢?抬頭看去,卻發現,原來,陳董說話的對象不是我,一臉黑線,原來他們爭辯的是剛才那個女孩是否對麵包笑了。
忍不住啞然失笑,她明明是在冷哼,怎麼會對我們微笑?搭著仍爭論不休的兩人的肩膀,我們往教室的方向走去,這是屬於我們的早晨,平凡,卻充滿著歡聲,笑語。
毫髮無傷地走回教室,看著我們三人微笑的模樣的同學們歡聲雷動,陳董和麵包這兩個愛眩的傢伙更是這邊招招手那邊謝謝禮,整一個凱旋將軍的模樣,氣得我是一佛升天二佛入地!
我靠!這兩個傢伙,明明是我忍痛犧牲了我的盒飯的一半才有你們現在的風光!嗚嗚嗚,婧婧,我對不起你#183;#183;#183;給我的飯#183;#183;#183;
新學期的第一天,例行的早茶會慘淡收場,連作案工具都被收繳精光,出來時往辦公室中比某根手指還外帶說某種不雅言語被美女聽見,還被冷哼一聲直接鄙視掉,唉,諸事不順,看來這個學期沒什麼好事了#183;#183;#183;
「有好事哦!」最後歸隊的是坐在我前面的永哥,他看著飛快地湊過來的麵包和陳董的頭,嘿嘿地笑了笑,說道,「可是你們兩個最喜歡的那類哦。」
我大大地打了呵欠,興趣寥寥,特別是想起就在片刻之前被他給敲詐走的我的一半盒飯我就忍不住想要哭泣,絲毫不給面子的往桌上一趴,順勢掩住我的兩個熊貓眼,扔下一句「上課叫我」直接打起了噸。
「靠!這麼不給面子#183;#183;#183;」永哥呶呶地念叨兩句,不再管我,而是靠近那兩個眼睛已經開始發亮的某狼一族,輕輕說道,「知道嗎?今天我們這裡來了一個大美女哦!」
「切!」不說還好,永哥的話剛一出口,剛才還興致勃勃虛心討教的兩個傢伙卻立刻以一副「你丫的消息真落後」的鄙視神情盯著他,看得永哥一臉迷惑,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早就知道了啦#183;#183;#183;」還是趴在一旁看戲的我不忍這剛剛才幫我們解圍的傢伙就這麼他剛剛「拯救」了的兩個傢伙給過河拆橋地接了一句。
永哥一聽旋即明白過來,笑道:「對啦!當時你們剛出去,會遇上也是正常的!但是我要說的可不僅是這個!」
「哦?難道還有第二個?!」麵包的眼瞬間聚集起幾百萬伏特的高壓用一種惡狼吞食的眼神緊盯著永哥,永哥一聲奸笑,掇了掇顎下幾根連一厘米都不到的鬍鬚,故作諸葛老大的沉思狀,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就差額上寫上三個大字,「求我啊!」
看著尚有些猶豫眼裡卻已經露出了凶光的二位公子,想起了我可憐的飯,我毫不猶豫地抬起頭來,高喊了一聲:「我靠!扁他!」旋即,繼續趴起,任身旁慘呼哀嚎不斷,我獨自沉眠不知窗外之事。
「靠!你們兩個傢伙都不想知道了是吧?!」終於,永哥發出了所有被壓迫的人們所發出過的怒吼,兩位色狼幾乎是同時手一僵,將永哥攙扶起,討好地幫他拍打著身上的土灰,諂媚地笑著。
永哥怒氣微消,沉著臉道:「剛才是誰喊開扁的?」
「呃#183;#183;#183;」被兩隻毫不猶豫的手指指著的我故作沉睡狀,還發出了無辜的呼嚕聲,我已經睡了很久,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沃#183;#183;#183;
「哼!我要把你早上看美女流口水的事告訴你家婧婧!」
永哥的冷哼將我從「沉睡」中「驚醒」,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已經站起身來,一躬到底,「英雄,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啊!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她啊,我會死的#183;#183;#183;呃#183;#183;#183;」
說完之後我驟然發現——「咦?不對啊#183;#183;#183;我靠!你丫的說誰看美女時流口水了?!老子什麼時候看誰流口水了!你丫的哪只眼睛看到了?!就算流口水好了,告訴婧婧幹嗎?告訴婧婧又咋了?」
「行了行了,不要那麼激動嘛#183;#183;#183;」永哥一臉不慌不忙地微笑著道,「就你那德性還有那美女的極品程度根據三次拋物線的基準計算公式,得到的結論必然是你流著口水死盯著人家,畢竟你跟這兩位不同,人家怎麼說也是久經花叢的高手了,對不?」
聽到永哥的話,麵包和陳董幾乎是同時高高地昂起了頭,一邊拍著永哥的肩膀一邊露出那種「你***真是我的知己啊」的笑容。
看著「狼狽為奸」的三個人,我一時無語,雖然他說的也是事實,但也不用這麼打擊我吧,沒有女人緣又不是我的錯,誰叫咱這麼平凡呢?又不像你們那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又不是YY小說,我又不是主角,沒女人很正常嘛。
「至於婧婧呢——」看著我啞口無言的樣子,永哥毫無意外地趁勝追擊,說道,「你們倆是什麼關係這還用我們重複嗎?!靠!你丫的別跟我說你們是親兄妹!哪有那樣子對哥哥的妹妹!比我家黃臉婆看得還緊,你小子還不承認!」
「呃#183;#183;#183;」婧婧的確是看得好緊,但是我記得,一開始我把她撿回來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啊,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一時陷入了回憶中的我立刻被永哥抓了個正著。
「看,沒話說了吧。」
「我說阿冥啊,也知足了吧,你看人家婧婧,雖然不算漂亮,但是也算清秀了,又燒得一手好菜,把你整理得乾乾淨淨的,你小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陳董用一種過來的語氣勸著,眼神中卻滿是笑意,我一臉無奈,拜託,你們幾個這是勸我,還是損我啊?
「就是就是!我家黃臉婆可是連泡麵都不會,要不,我倆換換?」
「滾!」對於永哥的調侃我毫不猶豫地甩出了第三根手指,說是這麼說,他可是比誰都把他那口子看得緊,嗯,就像婧婧看著我一樣。呃#183;#183;#183;我拚命甩頭,心中一片苦笑,怎麼又聯想到婧婧那裡去了?
「對了!」麵包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惡狠狠」地盯著永哥的臉,說道,「永!你***別轉移話題!剛才你說『不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還有第二個像那個女人一樣漂亮的女人?還是那個女生其實是雙胞胎?」
「呃,都不是啦#183;#183;#183;」永哥微微一愕,旋即苦笑道,「『雙胞胎』?你們還真是敢想#183;#183;#183;那麼漂亮的女孩,有一個就足以引起社會震盪,再來一個豈不是世界滅亡?」
「靠!那你又說什麼『不僅是這個』?」美好希望破滅的陳董一臉冰冷,很有「你給不出合理的解釋我就滅了你」的氣勢。
永哥微微苦笑,答道:「這怎麼能怪我呢?是你們一直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嘛。」
意識地點了點頭,陳董旋即發現不對,怒道:「靠!屁個不給你機會!明明是你裝得一副諸葛神算的臭屁樣子好不好?我們哪裡沒給你機會了!」
「咳咳#183;#183;#183;」被識穿了伎倆的永哥卻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意思,面對著那兩位即將陷入暴走中的人物,輕輕地說了句「那你們想不想知道啊」便輕易地將猛虎變成了家貓。
而一瞬間,他們的手中已經拿好了筆記本和鉛筆,一臉虛心受教的乖寶寶模樣,靠!上課前的複習課都不見得你們有這麼認真,我在一旁狂鄙視那兩個拿著筆的「花花公子」,一邊一臉聊瀨地看著窗外。
「請問,永哥大大,那個,不知那位美女叫什麼名字呢?」
永哥鄙視地看了麵包一眼,說道:「第一個問題就問名字,惡俗,膚淺,虧你還是自詡戀愛成功次數比櫻木花道初中戀愛失敗次數兩倍還多的人物,鄙視!」
麵包一邊一臉受教的樣子一邊繼續問道:「那到底叫什麼?」
永哥瞪了麵包一眼,看著他乖乖地縮進頭去,這才慢悠悠地用一種吟誦聖經似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輕說道:「裴#183;姒#183;梵。」
「哦#183;#183;#183;」卻不止是一聲又或者兩聲,抬頭微掃,狂汗,我驟然發現原來原本還在早讀的同學們竟然有大半的注意力都已經落到我們這「毫不起眼」的一角,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就是我們年段的「精英」?!
「年齡。」麵包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大伙最想知道的第二個問題,據說是他根據什麼什麼美女資料編訂冊的基本準則來制定的美女資料收集項目必知之類的。
麵包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有道理我不知道,但是在他問出第二個問題的時候,永哥又是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只罵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飛沙走石紅旗招展,末了,才說了一句:「靠!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既然是跟我們同級的,應該是跟我們一般大小吧。」
聽了永哥的回答原本正準備「暴走」的麵包卻抓住了永哥話裡的信息,沒等他先開口,陳董已經搶先地問道:「同級?那她會分配到哪一班去?」
陳董這麼問絕對是有道理的,我們一班怎麼說也算是所謂的「快班」,雖然我們自己沒當回事,但是事實上想進入我們班是挺難的,對於那些外校的轉校生來說就更是如此了,至少,在這之前,並沒有過這種先例。
「嘿嘿,你說呢?」永哥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奸笑,麵包和陳董隨即雙目發亮,追問道:「真的?」
「嘿嘿。」
「噓!」聽到熟悉的信號,幾乎是在瞬間,趴著的躺著的,聊天的睡覺的,統統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手中拿著書,不知道翻在哪一頁的哪裡,嘴裡開始念叨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內容,一邊偷偷地往邊上的窗外望去,那頭熟悉的白髮已經映入眼簾,而他的身邊,赫然還帶著一道陌生的倩影!
下意識地與身旁的麵包對視一眼,我們同時低下了頭,我毫不懷疑,我身旁的傢伙此刻必然是如同我身前的那個傢伙一般露出淫賊似的奸笑,而我低下頭,卻是帶著一絲莫名的激動。
我也不明白,那突然湧起的悸動,是從何而來的,但是,我感覺得到心的劇烈跳動,就彷彿感應到什麼似的,呼喚著。
「#183;#183;#183;黔冥!」
「到!」突然傳來的呼聲將我驚醒,我下意識地應了聲,筆直站起,卻發現我身前的永哥不知何時也已經站起,而那有著「白髮魔鬼」之稱的老班竟然和藹地對著他身旁那艷麗的少女微笑著說道:「這便是我們班的班長和團支書了,以後有什麼困難不方便找老師的找他們兩個就是了,我相信他們會很熱意為你服務的。至於你的位置嘛#183;#183;#183;」
「白髮魔鬼」掃了掃那擁擠複雜的地理位置,略有些無奈地說道:「裴姒梵同學,你的眼睛怎麼樣?如果坐後面的話看得見嗎?」
裴姒梵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輕輕說道:「可以的。」聲音溫柔溫暖,彷彿大地回春,正如我適才所猜的一般無二,只是為何剛才要裝出那副高傲的樣子?
我心中不解,轉眼間已將這問題拋在腦後,「白髮魔鬼」已經掃到了我們這裡,卻見他嘴角露出一抹熟悉的奸笑,我心叫不好,果然,下一刻我聽見他說道:「黔冥,你再去搬一套桌椅過來連在你後面。」
聽到「白髮魔鬼」的決定,我不由目瞪口呆,雖然在他問裴姒梵眼睛好壞的問題時我便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但是你不是真的這麼狠吧?來不及多想,我下意識地站起,急急地說道:「潘老師這樣不好吧!」
「哦?有什麼不好的?」「白髮魔鬼」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一臉無辜地微笑,「你看,我們裴姒梵同學坐到你們附近去,前是團支書,後是班長,更有本班兩根班草在旁護駕,這樣豈不是很好?」
靠!呃#183;#183;#183;「等等!」我的眼霍地睜大,下意識地接口道,「呃,潘老師,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坐後面去吧?」
「廢話!」「白髮魔鬼」一臉生氣的模樣,「難道你忍心讓一個柔弱的女孩坐到最後面去嗎?發揮下你男子漢的氣度好不好?不要丟了我一班的臉面!」
「就是就是!」
「阿冥你可是班長啊,要起帶頭作用啊#183;#183;#183;」
看著最先「叛變」的色狼兩兄弟,我一陣無語。悻悻地走出教室,我狠狠地瞪了已經歡喜得傻了的麵包和陳董一眼,心中狂罵道:好你們兩個臭小子!出賣我!
我的身材不算薄弱,卻也絕對跟強壯搭不上邊,當我終於將桌椅搬到那原本屬於我的位置的後面時,我已是累得大汗淋漓,看著那坐在屬於我的位置上微笑著和那三個傢伙輕輕說話的少女,我卻怎麼也氣不起來!
一肚子火全部往其他三人瞪去!
用永哥的話來說就是,「咦?怎麼有殺氣?」
我用眼睛殺死你們,瞪著他們,我的眼神中傳遞出我心中的怒吼:你們三個傢伙,真***有異性沒人性!
靠!永哥翻了翻白眼,無視我的殺氣,回道,你丫的怎麼就不懂?我們是兄弟!所謂為兄弟兩肋插刀,知道不?
嗯,知道。不過就你們這樣還指望你們為我插刀?
別急別急,知不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呢?
呃?我點知?
下一句就是為女人插兄弟兩刀,你地,明白?
#183;#183;#183;我靠!你小子狠#183;#183;#183;
不敢不敢,過獎過獎。
認命地將桌椅在那原本屬於我現在卻已屬於新的美麗主人的位置後放好,咳嗽兩聲,平靜地從女孩的目光下將屬於我的東西從那在片刻之前同樣屬於我的抽屜中抽出,我回到了自己的新位置坐下,看著面前那微笑著回答著麵包和陳董問題實際上卻什麼也沒有透露的大美女和已經被迷得糊塗塗的兩個純情少男以及仍堅強抵抗著的最後陣地永哥,霍地,一聲歎息。
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