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撤出風陣,清點人員,李曼兒所帶特警死傷十餘人,童語荷隊中,高大貴、馬炮也戰死陣中。李曼兒、石正、童語荷三人席地而坐,一旁有丐幫弟子獻上茶和水果。李曼兒道:「童幫主,這風陣之中有什麼奇妙之處?」童語荷道:「這風陣不過有風沙障目,十步之內不能互視,對方人馬皆藏在風頭之後。風頭過後,兩軍相距不過一、二十米,無異於肉搏。其它並無奇妙之處。」說了一陣話,童語荷言乏,自回軍帳沖洗休息。
李曼兒歎道:「我來時,爹爹曾叮囑愛護士兵的生命,頭一陣,就死傷十餘人。風陣裡雖無白撼岳,也不會是浪得虛名,冒然進去,必然不妥。」石正道:「我可再進陣一戰,看看此陣中還有什麼玄機。」李曼兒道:「你一個人去,楊信不會盡全力,未必就能探清風陣的虛實。」石正道:「你有何計?」李曼兒道:「你注意看了沒有。人員雖然傷亡慘重,四條大狗卻一條沒失。可見狗不同於人,能識別幻想,對攻打風陣大有幫助。」
石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當年曾有個火牛陣,必需以假兵餵牛,才能見功。若叫狗能見功,必定要以骷髏兵、草頭軍訓練方可。不難,我進陣抓兩個出來。」李曼兒道:「你一人去不方便,我陪你去。」是夜,二人進陣,石正在前,李曼兒在後,不知在陣中轉了多少圈,即未遇有風沙,也未見有人來攻,二人只得抽身暫回。
第二天一早,二人又進風陣,走了多時還是一無所獲。石正著急道:「他們即不肯相見,不如往花陣一觀,花陣再無人,我們就上銀雀峰。」李曼兒笑道:「好呀。」二人一前一後,直朝正北跑去,又走五、六里,突見風沙又起。李曼兒道:「客人到了。」石正道:「我準備好茶了。」石正不等敵人到,顯了火形之身,闖過沙牆,卻見姚公伯引著一百餘人馬,正趕過來。
姚公伯見石正週身烈陷騰騰,急令用水槍射擊。後頭跟進的李曼兒,手持金弓,先射倒數人。石正也收了元神,藉機衝進姚公伯人馬中,左手抓一個骷髏兵,右手抓一個草頭軍,拎著往回就跑。李曼兒復掏出雙槍,一陣亂射,也跟著撤出陣來。
二人回來,石正將骷髏兵、草頭軍綁在木樁之上,引的眾人都圍觀爭看。入夜,骷髏兵、草頭軍卻自斃於木樁之上。石正見了笑道:「不妨,我再進陣抓兩個出來。」李曼兒暗笑道:「不必了,不過要個樣子罷了。」當下請來中州的能工巧匠,仿製骷髏兵、草頭軍。別外又請來警犬中心的有關負責人,說了訓犬之事。
文件報到郭詳明處,郭詳明致電方冠中,請務必給警犬中心追加經費,購置警犬。方冠中因有常部長在側,也不好反對,只得同意。李曼兒又將西嶺大道原地貌圖畫了出來,將樹木、石頭、山體一一標出,印製給每人一張,都叫熟記默記心中。過了幾天,童語荷又要進陣,李曼兒勸道:「警犬尚未練成,軍隊還需訓練,可再緩幾天。」
李曼兒又將自己反覆推敲的幾種陣法拿給童語荷看。第一種叫工字陣,用於行軍,前橫隊後視,後橫隊前行,交差行進,以防前後夾擊。第二種叫雙環陣,外環防禦,內環射擊,主要用於防守。第三種叫蛇形陣,有甩尾、橫曲、豎拐,數種變化,用於進攻,以便減少傷亡。
童語荷看了大喜,托著李曼兒的下巴笑道:「賈禮是小諸葛,你當是女諸葛了。」李曼兒也不以為然,笑道:「我巧思不如古人,童幫主過譽了。」童語荷笑道:「我一向喜歡你,要是別人說了,我也不聽。」二人即著手訓練部隊。不知不覺過了十餘天,警犬中心先送來六隻警犬。眾人見了,都圍過來觀看訓練成效。
石正將死骷髏兵的一塊腿骨放在假人中,由李曼兒拎著,先在樹林中穿行。石正則拎一個未放腿骨的假人,在樹後閃躲,然後放開警犬。六隻警犬一經放開,都朝李曼兒猛撲過去,並不注意石正手中的假人。李曼兒或縱或躍,警犬緊追不捨,就是李曼兒上了樹,猶在樹下亂叫不止。石正又拎假人來誘,也不為所動。眾人見了大喜,李曼兒將手中的假人一丟,六隻警犬撲了上去,將假人咬個稀爛。
第二天天明,眾人又商議破陣之事,一時議定。李曼兒將六條警犬身上都裝上跟蹤器,後頸繫上紅燈,以便風沙之中識別,一一分配到各隊中。等一切就緒,李曼兒、石正、童語荷、西門谷、南宮劍各帶二隊,每隊六十人,扇形展開。韋、嚴等丐幫弟子都夾在中間,各隊以工字形前進。前進了約有十餘里,突見狂風大作,黃沙肆掠,捲起數座沙牆,橫在面前。童語荷道:「風沙起未必就有兵到。」李曼兒見警犬不驚,也信其言,依舊前進。幾次風沙過後,就見風頭之後,四周零零散散,都是敵兵,或三兩成群,或四五一組,或持弩槍、鋼刀,行進射擊,或組裝鋼炮,就地開火。
李曼兒見警犬並不狂叫,也不敢斷定來的都是幻化之兵,即立小隊變大隊,十隊組成大環,四下射擊。眾人連射擊加噴火,猛打了一陣,見四周敵兵依舊我行我素,渾然不覺,都心裡吃驚,拚命再打。李曼兒擔心子彈有限,急令停止射擊,自己先越過人牆,直撲過去,揮劍連斬數人,見四周敵兵皆是幻化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楊信接到小蝙蝠的報信,笑對王蛟、高丙道:「我再發二萬假兵,看他們子彈還能堅持多久。」王蛟道:「虛中可稍實,差三、五十人混於其中最好。」高丙道:「我們兄弟二人再繞道其後,斷其歸路。」楊信大喜,即令啟動風陣,著幾十個骷髏兵、草頭軍混在其中。一時間,但見楊信陣中,一個化十個,十個化百個,剎時列出數萬餘幻化人馬,一隊隊,一排排朝前衝去。
李曼兒見風沙暫息,幻化人馬都退,即令部隊前進。又行不遠,見風沙又起,警犬衝著遠方狂叫。李曼兒道:「怕是真兵到了。」即將部隊改成蛇形,屈拐在原地設防。稍時,風頭過後,眾人一看大驚,見上萬敵兵如潮水般攻來。沒等命令,丐幫弟子先亂起來,原地亂射起來。李曼兒見了,只得令眾人射擊。一陣槍過,也度不出真假,先有幾個人受了傷。這一隊人馬對面衝了過去,跟著風頭又起,又湧來萬餘人,李曼兒即令放出警犬,將混在其中的真兵咬死。
又是一陣亂槍過後,李曼兒度彈藥不足再戰,後無補濟,只得令後撤。後撤途中,又遇王蛟、高丙率領的真兵堵截,雙方混戰一場。幸好李曼兒隊伍整齊,陣形不亂,損失不大,傷亡十餘人,撤出風陣。楊信在陣中,見李曼兒、石正、童語荷三人不顧生死拚殺,也度不能就時得手,也撤軍不追,再等機會。
兩次進陣無功而返,童語荷惱道:「要是這麼耗下去,別說三月,就是三千年也殺不盡這些小鬼們。依著我,就穿過風陣,直撲花陣,擒著朱金鳳,戰事自然平息。」李曼兒道:「白撼岳不在風陣中,朱金鳳也未必就在花陣中。要是花陣攻不下來,退路又被風陣截斷,豈不要全軍覆沒?」童語荷道:「即然如此,破陣先破膽。曼兒,你可知道風陣陣膽在那裡?」李曼兒道:「不知道。」童語荷道:「可叫石正進陣打探陣膽的位置。要是找到陣膽,就可一鼓作氣拿下風陣。」李曼兒道:「我來想辦法吧。」童語荷道:「那好,找到陣膽再來通知我。」自回軍帳休息去了。
李曼兒又找石正商議,說起陣膽之事,問道:「要是陣中果有陣膽,也必在風沙之內。我們二人目不能過沙牆,難以尋找,請木姑娘相助如何?」石正道:「這個木慧仍是金雕所化,在風沙之中尋找陣膽不難。」李曼兒即打電話給郭詳明。郭詳明就請木慧前往西嶺大道支援。木慧即從棲鳳坡起飛,繞過棋盤嶺,在風陣中盤旋一陣,才到西嶺大道大營中落下。
李曼兒、石正二人迎出來,笑著讓到軍帳之內。木慧看著石正笑道:「我要是早知道你認識了李姑娘,就把我忘了,當初該把你賣到南洋去。」石正見說,不便搭言,緊閉雙唇不語。李曼兒笑道:「我們兩次入陣,不見風陣機關在那裡,都無功而返,不知木姑娘進陣有什麼發現?」木慧笑道:「你們人好用目視,目視之物有真有假。為什麼不動動鼻子,多聞一聞那?」李曼兒笑道:「我們雖說也有嗅覺,只是不太敏感,吃飯還可以,辯別是非就不行了。」木慧笑道:「我說也是。錢由基常與白靈同宿,雖然沖了澡,身上胭脂氣卻去不淨,那有聞不出來的道理?你偏偏就不知道。」李曼兒聽了,不由燥的臉色飛紅。
石正道:「李姑娘和他不過是朋友,為什麼要管他的事那。」木慧聽了笑道:「你這笨嘴,也替她說話。我問你,他們是朋友,那你和她又是什麼關係?」石正性本呆直,答道:「也是朋友。」木慧笑道:「你也是朋友?錢由基曾與李姑娘搓背,難道你也替她搓過背不成?」說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