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頭人聲吵吵。黃公權道:「外頭什麼事?」郭詳明道:「朱金鳳正令人在對岸挑戰。」黃公權道:「出去看看,都是些什麼人。」黃婉玲也跟著出來,到山坡上一看,見對面鳳旗招展,兵甲三千,盔明甲亮,隊伍嚴整。又見骷髏兵在前、草頭軍在後,都不是人類,早已害怕。又見李弘上了犀牛,擂動雙錘,大聲咆哮,聲如旱雷,嚇的不敢睜眼看,連道:「你們父女就和這樣的人打仗?」郭詳明陪笑道:「這有什麼可怕的?等過兩天小曼好了,能上戰場殺敵了,見了她的本領,你就不會害怕了。」
黃公權道:「對面是人是鬼?」郭詳明道:「也人也妖也神。」黃公權道:「為什麼不叫軍隊上去?我們有飛機、大炮、坦克,還怕他們不成?」郭詳明道:「已經調過軍隊了,幾乎全軍覆沒。從戰爭手段看,我們和他們不在一個等級上,對方的能力要超過我們幾百年。要是再調軍隊,一是戰爭成本過高,二是怕危及一城百姓,所以,只能通過這種看似原始的方法進行戰鬥了。」黃公權道:「事情即然到了這種地步,就沒有退路了。我們就分工,我上省裡給你圓場,叫婉玲留下照顧你們父女。你坐陣指揮,小曼奮勇殺敵。等戰事結束了,我做主,叫李有才離婚,把你們的婚事辦了,也了我一樁心願。」
郭詳明忙笑道:「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李曼兒也喜道:「我可以看媽媽結婚了。」黃婉玲道:「他來不過是要閨女,心裡那有我?」郭詳明忙道:「二十多年的苦苦等待,還不是為了我們一家三口團圓,我怎麼能不想你那?」黃公權道:「那好,我先走。」郭詳明忙道:「黃老要走,可叫婉玲跟著,也好一路照顧。」黃婉玲道:「看看,我說什麼來者?」郭詳明道:「我是擔心萬一朱金鳳攻過白龍河,軍中不安全。二者,婉玲若留在中州,我還擔心那個善變的人,有機可乘,反叫小曼分心。」黃公權道:「他說的有理。你未嫁人之前,就跟著我吧。」叮囑了李曼兒,二人遂起身離開中州,坐飛機去了省城。一路上,由西門谷、南宮劍二人護送到機場。
李弘等人連叫陣三天,郭詳明堅持不出戰。李弘每天只在山坡上歇息,任由潘金龍等人叫罵。李曼兒病情漸好,郭詳明就將童語荷之意說了。李曼兒道:「童姑娘此舉必有用意,爹爹依她所言就是。」到了晚上,就見大道上軍馬滾滾,門衛急報進來道:「童姑娘帶人到了。」
郭詳明、李曼兒急迎出去,見童語荷帶著三十餘騎、賈禮又帶著四輛大車,上面架著戰鼓。說過話,將童語荷讓到大帳中,上了茶,郭詳明道:「這幾天都依姑娘之言,高懸免戰牌,未出一戰。不知童姑娘有何用意?」童語荷道:「並無大用意,不過想著借潘金龍的腦袋,壯壯軍威,挫挫他們的銳氣罷了。」李曼兒道:「明天童姑娘要是出戰,我尚可助一臂之力。」童語荷道:「你身體未好利索,不便出戰。」說過戰況,童語荷先回自己帳中休息。
李曼兒才要回帳,賈禮過來道:「表妹,我們幫主有事相請。」李曼兒到了童語荷帳中。童語荷讓了坐,笑道:「我知道李姑娘的病根,並非全由錢由基而起。」李曼兒道:「童姑娘怎麼知道?」童語荷走過來,攬著李曼兒的腰、貼著臉道:「錢由基是個輕浮浪蕩之人,去就去了,雖有舊情,不過一時之念,誰會為他急火攻心那?」李曼兒聽了臉一紅。童語荷又笑道:「男人多是負心背義之人,不像我們女人用情專一。」
童語荷又用手擺弄李曼兒的秀髮,笑道:「你還很喜歡梳辯子嗎?」李曼兒笑道:「我梳慣了,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童語荷笑道:「我自從剪短了頭髮,很久沒梳過辯子了。我正想借你的辯子練練手那。」李曼兒卻不知道童語荷自食楊真的元神,雖是女兒之身,漸漸心性已變,不愛男子,卻好女色,見了李曼兒的花容月貌,不覺動了心性。李曼兒只當二人是閨中密友,舉止親熱,不過是女兒家的常事,也不戒備,由著童語荷給自己梳扎頭髮。
童語荷邊紮著辯子邊笑道:「我之所以晚來,不光是為了要斬潘金龍,還有一個原因,幫你解開謝月嬌被害之迷。」李曼兒喜道:「你查到線索了?」童語荷叫人拿出那只鱷魚頭骨,將湯海龍如何騙方吉清上山,何萬春、刑千壽如何殺謝月嬌一事說了。李曼兒道:「童姑娘怎麼會知道?」童語荷笑道:「每人一百鞭子,何萬春的妻弟就先招了。順籐摸瓜,還有什麼瞞得住的。」梳好了辯子,又喝了杯咖啡,李曼兒才回自己的帳房。
第二天一早,童語荷吃過早飯,暗備軍馬,躲在城牆大門內。李曼兒也身著警服,混在大隊中。郭詳明令人摘下免戰牌,先帶著大隊兵馬過河,童語荷隨後跟著。潘金龍兄弟正在陣前叫罵,見郭詳明揮軍過河,也不後退,各舞兵器,還大聲叫罵。郭詳明大隊人馬未立定,中軍往兩旁一分,閃出童語荷來。童語荷怒喝道:「擂鼓。」提起鋼槍,飛步衝到陣前,挺槍直取潘金龍。
潘金龍眼尖,見警察兩邊一閃,飛奔過來一人,下身一件緊身牛仔褲,上身一件迷彩束身衣,帶著護腕,手提鋼槍,正是童語荷,心裡害怕,抽身就退。關鋒等人,看清是童語荷,因叫打怕了,忙往後撤。童語荷速度快,早到跟前,起手一槍,先將關鋒挑在槍尖上。褚剛等人無馬,那能跑得太快。童語荷揮槍一掃,槍柄掃在褚剛頭上,頓時腦碎而亡。三截棍董元見褚剛又死,不由心慌,聽身後童語荷又近,急回頭來看,見童語荷的大槍奔自己後心扎來,忙用手中三截棍往外掛。那知童語荷手腕一翻,槍一挑,將三截棍挑飛,伸手一把抓住後心,朝遠處逃命的潘金龍扔去。潘金龍見了,忙就地一滾,躲了過去。董元卻一頭撞在雲南虎曾強的頭上,將曾強腦袋撞爛,自己也死於非命。
李弘山坡上見了,急跨犀牛衝下山坡,將童語荷截住。童語荷跳上馬,二人槍來錘往,戰了十餘合。朱金鳳也到了山坡上,令擊鼓叫李弘暫回。李弘催犀牛回來,問道:「三姐催我回來何事?」朱金鳳道:「我有話問她。」催馬下了山坡,高聲喝道:「來者可是童語荷?」童語荷道:「正是本人,你是何人?」朱金鳳道:「我先問,你師承何人?」童語荷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朱金鳳又道:「你可認得楊真?」童語荷雖說知道師父是頭豹子,卻不知道其名,見問,就道:「不認得什麼楊真。」朱金鳳道:「即然你不認師門。我這個做師伯的就代你師父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摘下大刀,直取童語荷。
童語荷起槍急架,馬打盤旋,戰在一起。朱金鳳本領高強,童語荷師承楊真。那楊真本是正印先鋒,本來就是能征慣戰、武藝高超之將。二戰了約有五十合,朱金鳳暗道:「此女必有楊真元神護體,否則必不堪此戰。」欲用沒羽刀傷童語荷。李弘早已技癢,又催犀牛衝下山坡,高叫道:「三姐且歇,待我取這丫頭性命。」朱金鳳也覺得傷童語荷為時尚早,喝道:「也好。」打馬退回棲鳳坡。
童語荷抖摟精神,與李弘又戰五十合,一個力大,一個槍急,鬥得勝負難分。坡上董倉、坡下賈禮,各擂戰鼓助陣,眾人齊聲吶喊。童語荷當中換了一匹戰馬,於李弘又戰有一百餘合。李弘戰不下童語荷,扯掉一衣,嗷嗷大叫。童語荷雖有楊真元神護體,畢竟是女人,又不敢硬碰李弘的大錘,只戰的通身流汗。李曼兒陣前見了,忙示意郭詳明收兵。郭詳明急鳴金收兵。童語荷將手中鋼槍奮力一抖,攢出三個槍尖來,一個槍尖直奔李弘面門,別兩個槍尖奔左右兩肋。李弘側身讓過左脅槍尖,右手錘掛右脅槍尖,左錘封面門槍尖,右脅槍尖是空的,面門槍尖卻是實的。槍紮在大錘上,噹的一響。童語荷馬借人力,側步後退,隨著大隊人馬,跨過浮橋,退回大營中。
童語荷回到自己帳房,沖洗過,換了衣服,才到郭詳明帳中敘話。郭詳明迎出帳門,讓到帳內道:「童姑娘首陣出馬,先斬四將,當計首功。」那知童語荷陣中被人連叫丫頭,心中煩惱,冷臉道:「郭市長不必客氣,直呼我名最好。」郭詳明也看出童語荷不悅,就道:「我今天觀陣,見朱金鳳帳下能人很多,單打力拼,也未必有全勝。童幫主有何高見?」童語荷道:「正因為朱金鳳帳下能人太多,才需斬其大將,然後再大軍衝殺。若不如此,豈不重蹈覆轍?」
李曼兒一旁道:「朱金鳳將多,我們人少,再戰幾天,也恐無功。不妨暫等數天,等木姑娘到來再戰。」童語荷道:「那木慧能何能?文不能執筆,武不能興師,不過會飛而已。李姑娘是要等石正吧?」李曼兒只好點頭道:「按說,石正也該到了。」童語荷聽了不悅,轉身出了帳房。李曼兒隨後跟了出去,笑道:「才說得好好的,你怎麼生起氣來了那?」童語荷道:「人云:吃一塹、長一智。你和石正人妖殊途,未必就有結果。」李曼兒才要分辯,門衛上來道:「石正到了。」欲知石正來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