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一百零二回 上 幫規
    卻說李有才回到胡夢蝶處,進了門,跪在地上朝北磕頭,口裡佛祖、菩薩的禱告著。胡夢蝶見李有才臉色蒼白、神色有異,忙問道:「你是去討錢,還是殺人?怒怒沖衝去了,回來倒像個鬥敗的公雞?」李有才道:「我剛剛作了孽,將閨女奶子抓個正著,老天爺肯定要打雷劈死我。」往北又磕頭。胡夢蝶笑勸道:「我的兒,這麼看,你還有點人樣子了。幸好不是兒子,要是扒了灰,還不得一頭撞死呀。」將李有才拉起來問道:「和那婆兒說開了沒有?」李有才道:「雖沒說,比說的還歷害,我們倆拿著菜刀拼了一陣。」

    胡夢蝶道:「到這份上了,那就和她離。我現在好說歹說也是中州的知名人士,娶了我也不虧你。」李有才道:「你放心,我叫郭詳明蛋毛撈不著。」胡夢蝶給李有才擦著傷,又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曼兒的歷害,怎麼敢出她那?」李有才歎道:「我也是一時犯了渾性子,手抓在她胸脯上。她還叫了一聲我爸爸,兩眼是淚,可見,她心裡還有我這個爹。」胡夢蝶道:「畢竟是自己養了二十多年,又招人喜歡,那就放得下。」李有才道:「有道是誰養的像誰。雖說是郭詳明的骨肉,畢竟是我一手養大的,還指望著她養老送終那,豈能白白送人?我的兒,你要是能將小曼拴在我手裡,我就娶你,要是叫郭詳明那廝搶了去,你也別想當後娘。」胡夢蝶聽了撇撇嘴道:「看著個當市長的親爹,傻子才不跟那。」李有才道:「我的閨女我知道,不是那種人。」要了酒菜,大醉方睡。

    李曼兒見黃婉玲回了老家,李有才又不歸,只得叫上王媽,將屋子收拾了,自己暫回警察局宿舍,同著陶越霞鄰門借住。陶越霞得知其事,不由一喜一憂。晚上,郭詳明早早過來,見了李曼兒,將事情問過了,歎道:「當年要不是我膽小怕事,或者十八年前,知道有了你,不想著衣錦還鄉,事情也不會這麼複雜了。」李曼兒拉著郭詳明的手輕笑道:「現在也不晚。我媽的脾氣我最瞭解,他等著你去老家給她陪不是那。」

    二人才說著話,陶越霞推門進來,笑道:「怎麼,郭大人到了。她父母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依我看,不過是事上一鬧,鬧過也就煙消雲散了,一切照就,用不著放在心上。」二人見如此,都不好再談下去。老張秘書又來了電話,說是省裡的李部長到了,郭詳明就起身回去。陶越霞幫著李曼兒將床鋪收拾了,說一會子話,也回了辦公室。

    李曼兒心情不暢,吃過飯,開著車繞道江城花園,打個電話,見錢由基樓上招手,就停了車,上樓說話。錢由基也是剛得知李曼兒是郭詳明的私生女,心裡不由大喜,幾個兄弟都來祝賀,都道:「這下可好了,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鳴又一村,就是閻王老子親自來索命,我們也不用了怕。」酒後,錢由基見時間還早,知方冠中還小金山上,忙開車去了。上了白樓,見穆艷如也在,二人坐在客廳少發上,穆艷如面部嬌濕,方冠中則面帶疲憊,知道方行了好事。

    方冠中讓了座,笑問道:「由基,局裡工作還習慣?」錢由基道:「我是個懶散慣了的人,從出生起就坐不住。每天就那幾張陰不陰、陽不陽的臉,說起話來,藏頭縮尾,似笑非笑,頭一天就膩了。」方冠中道:「郭市長也是為了你們好,這才開一面、私下用權。由基,大局為重,還是忍著點好。」穆艷如笑道:「剛才還說那,五個市長,一個是老好人,不關已事不開口,一個是老實人,十天半月不張嘴,餘下有三位,都是干親家,往後市長辦公會可以在家裡開了。」

    方冠中笑道:「雖說是好事,也是難事。郭詳明有意,陶越霞豈是無意?如今她又將李曼兒栓在身邊,百般討好,不知是會破鏡重團那,還是各得其所那?」穆艷如笑道:「上行下效,我們就喝著酒、坐著看著唄。」

    錢由基聽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明有譏諷之意,心裡卻早把郭詳明當成了岳父,聽了面帶不快。也料到時間了,忙回了江城花園。果然不打會,李曼兒車到樓下,忙打個飛吻,見李曼兒停車上來,忙迎下去。讓進屋裡,沖杯咖啡,將李曼兒攬在膝蓋上坐下笑道:「自從調到文化局,我是越坐越悶,今天抽空到十里坡看了看,恰好余招招也在。你猜她怎麼說我們?」李曼兒道:「怎麼說那?」錢由基道:「我就不學了,學了你再生氣,反正不是什麼順耳的話。我剛才還發狠那,這就辭職,那怕從打工開始,也和她較個長短。」

    李曼兒笑道:「你要是真有此意,我倒是贊成。」錢由基笑道:「這話不許反悔,等你我的事正式定下來,我就辭職。」李曼兒笑道:「你我的事還不算定下來嗎?」錢由基笑道:「俗話說的好,三姑六婆,明媒正娶才成。你我偷偷摸摸之舉,算不得數。」李曼兒笑道:「即然不算數,那就重來吧。」錢由基笑道:「不說了,說著說著,又把我纏進去了。我雖當不了孫大聖,大鬧你的蟠桃園,也要學豬八戒,月窟戲嫦娥。」說了就鬧,李曼兒本無心情,這一鬧,將一干愁緒也盡忘了。

    錢由基勸道:「大人們的事,也不是我們當小輩的能管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吧。不管結局如何,娘還是娘,爹還是爹,你愁什麼那。」李曼兒道:「有時候我也想,父母破鏡重團固然是好事,若是各自隨緣,會不會也很好那?」錢由基笑道:「那是大人們的事,我們先別管。我們還是先把算數的做了,容我月窟戲嫦娥。」李曼兒將身子一扭,起身笑道:「說過了不算重來,你願意我還不願意那。」錢由基不應,二人又鬧起來。

    卻說西門谷、南宮劍二人,因久未獨功,就暗中計較。西門谷道:「陶局長說的有理,大案常隱在小案之中,多破案子必然有線索。」南宮劍也道:「我們二人晚上行動,也不必叫著李姑娘,破件大案,也顯得我們哥倆光彩。」二人議定,晚上多托有事,私下裡夜夜勤奮。

    童語荷所轄丐幫,雖說幫規甚嚴,無奈魚龍混雜之所。原何仙壽手下的兄弟,向來多以偷盜為生,日子久了,不愁吃喝,手上花錢卻不順當,遂舊習復發,暗中扒竊,入室行盜。這一晚,單二四個又出來入室行盜,所盜之處,也非別人,正是田文彪私養的二奶春燕住處。吃罷飯,田文彪叫人約去打牌,上半夜也沒回來。過了十二點,夜深人靜之時,單二四個窗外先使熏香,鉸斷防盜,推窗而入。找了一陣,除春燕身上的三金外,一無所獲,只得將項鏈扯斷,暗藏懷裡,又打窗子而去。

    這春燕本來也是酒店裡的坐陪小姐,叫田文彪看上了,外頭包了,言道:「你若幫我生個小子,我不扶正了你,也不虧了你。」就在老城舊區購了一套房子,安置春燕住下。田文彪外頭打了牌才回來,才進小區,就見樓後人影綽綽,也不聲張。待人走遠了,才見是自己家裡被盜,登時急了眼,先是報了警,隨手撿個棍子追了出來,邊跑邊叫,恨不得一個小區都起來。

    西門谷、南宮劍二人,正好打此路經過,見狀聯絡上附近的聯防隊員,分兩路就追。單二四個也是該著有事,才出了小區,走到街上,又見路邊吧人僻處放著幾輛自行車。單二道:「這趟出來,連個酒錢也沒掙來,先推走兩輛,西門外喝酒去。」就叫兩個把住風,前去盜車。看中兩輛,用鐵鉗鉸斷,叫那二人騎著先去,自己斷後。

    單二見無事,心中暗喜,才要上車,後頭就趕過來兩個聯防隊員,大喊不要走。單二忙上了車,加大油門,打把就竄。聯防隊員都是步行,追趕不上,西門谷、南宮燕開著小麵包隨後趕來。田文彪也將車開了過來,帶上聯防隊員隨後也追。

    童語荷也早手下私報,單二等人夜晚出去,又盜人財物,也暗叫韋、嚴二人叮著。手下兄弟見單二失手,警察追著,忙報給韋、嚴二人。韋、嚴二人窗外叫醒童語荷,將事情說了。童語荷聞言大怒道:「法不明令不行,往後何以服眾。你二人速帶車去,趕在警察前頭將人拿回來,當眾處置,以警眾人。我隨後就到。」韋、嚴二人即點了兩、三個兄弟,開上車沿途去追單二。

    因那單二拚命死開車,西門谷、南宮劍的車子不濟,車子掉頭甩尾,車不抓地,左右亂矢頭,沒奈何,急打了電話通知李曼兒。李曼兒忙從床上下來,整衣下樓,開車接應。李曼兒的車快,拉響警笛,抄路趕來。數路圍截,單二那還跑得了,就叫鮑四道:「兄弟,你看是叫警察抓住好那,還是叫幫主抓住好那?」鮑四道:「那還用說,叫警察抓住,無非罰幾外錢。要是叫幫主抓住,起碼跺個指頭下來。」

    二人還議論著,李曼兒的車已經跟了上來,鳴笛示意停車。鮑四道:「女飛俠到了,她善待人,停車投案吧。」單二忙把車停了,雙手抱在頭上,下車高叫道:「我們認罰,請政府寬大處理。」李曼兒下車一看,知二人也是慣犯,令道:「面向牆站著。」稍時,韋、嚴二人先到了,下了車道:「單二、鮑四是我們丐幫的人,接我們幫主的令,帶二人回去用刑。」李曼兒還沒說話,西門谷、南宮劍二人也到了,下車道:「這二人是疑犯,我們警察沒審那,你們怎麼能帶回去。」上前將二人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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