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二萬幾個當晚把馮大立弄進地窯裡,灌了幾碗涼開水,到天明都睡覺了,十點才起。不要說,六指三個將馮大立倒捆著四肢,不管連喊帶罵,廁所裡舀來大糞灌了滿嘴。歪頭罵道:「我看你這廝還敢不敢再張嘴。」馮大立果然無賴有實,又破口大罵起來,又灌了一回,還是不肯認服。六指道:「先把這廝關進地窯裡,怎麼時候灌改了他,跪著肯磕頭叫爺爺,再什麼時候放他回去。」扔到地窯裡,眾人揚長而去。
聶二姐見馮大立出去未歸,忙叫眾人四處尋找。到了天亮沒找著人,就報了案。因當天開庭,穆艷如一早由方小凡陪著,到了法庭門外,見站的人山人海,大小報記者來了二、三十口子,羞愧難當,忙低頭進去。法庭見原告馮大立未到,只得延期。人群之中,又傳來議論,說是馮大立因此事叫人害死了,也不細表。
穆艷如回到小金山上,掩面就哭,任由方冠中再勸,還是止不住聲。後來不哭了,就道:「你我緣份到此盡了,今生今世再難在一起。」方冠中道:「又為什麼這麼說?」穆艷如道:「非我不應,是人言不叫我應。」方冠中抱住道:「人言可畏,我且不畏,你何必畏之?萬一不行,你我遠走海外,富貴逍遙一生,又有何不可?」穆艷如垂淚道:「你忍心為我捨此家業,我豈能叫你為我毀掉一世英名?我意已決,不必再勸。」方冠中聽了,頓足不已。
穆艷如則勸道:「雖說你我成不了夫妻,此生此世我的人仍然是你的,心仍然和你在一起,何必在乎那一張紙那?」因拉著方冠中進了臥室,代為寬衣解帶,而後橫陳床上,由著方冠中盡力耍了一回。不要說,方冠中兵行兩路,擂鼓而進,兵陳玉門外,旗展兩軍旁,三戰才止,也不一一細表。
陶越霞接到聶二姐的報案,分外重視,令謝景平速查此案。謝景平因聶二姐一口咬定是錢由基等所為,一一傳到警察裡問話。錢由基等人也是咬死牙不認,謝景平因理沒有證據,只能將人放了。謝景平又發下尋人告示,到了下午五點,就有人打來電話,說是頭天晚上在麗都酒店外,看見有人叫兩個男青年架上了一輛銀白色麵包車,車牌沒看清,往西去了。
謝景平提了汽車檔案,見與錢由基關聯的、四海商貿公司的經理王二萬,就坐著這種車,遂報至陶越霞處。陶越霞道:「此事事關方市長,不可不慎重,全市排查車輛,另外對王二萬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
王二萬頭天在警察局裡矢口否認,晚上回去又灌了馮大立一回。到早上起來,六指就來喊道:「大門外有警察的便衣,其中一個我還見過一回,想必還在懷疑著我們兄弟那。」王二萬大驚,從大門縫朝外看了看,因對面空闊,一覽無遺,見樹下停著輛吉普,車外站著兩個人。王二萬忙回到屋裡道:「想必電話也叫監聽了。」就用捻子的手機,電話打到白靈手機上,只叫錢由基接電話。
錢由基還沒起床,忙問何事。王二萬道:「早上這邊來了便衣,現在就守在大門外。現在馮大立尚未放走,萬一強行進來搜人,那可怎麼辦?」錢由基叫道:「怎麼還沒放馮大立回去?」王二萬道:「本想放他回去,偏偏他不服,又灌了一天。現在就是想放也不敢了。」錢由基道:「你先不要亂動,我商議了再說。」
錢由基忙上了小金山,將馮大立之事說了,又道:「人關地窖裡。我正想著怎麼對付,讓他們上鉤哩。」方冠中道:「人家現在只敲鑼不開戲,就等你上鉤哩。眼下人家打草驚蛇,讓你有所動,然後再逮你。你還叫人家上鉤,蠢也不蠢?」錢由基道:「以你們看,怎麼才好?」方冠中道:「此事到此為止,不了了之最好。讓他們聞著骨頭吃不上肉,白折騰一場,也算你大功一件了。」
錢由基下了山,打了電話叫了牛千葉到酒店,就將事情說了一遍,言道:「兄弟本是警察,有什麼辦法,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牛千葉道:「這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灌了幾口屎罷了。只需使個聲東擊西之計,將警察引開,將馮大立放了,叫那三個兄弟出去躲一陣,也就沒事了。」錢由基道:「如何聲東擊西?」牛千葉道:「中州是人都知馮大立離婚得了不少的錢,必有人借此敲詐他。可聲稱綁架了馮大立,限期叫聶二姐交六十萬放人,將警察吸引過去。再偷偷將馮大立移至別處放了,這事就成了。」
錢由基聞言大喜道:「找別人做這個,我怕再有閃失。此事就勞煩兄弟了。」牛千葉道:「錢哥也太客氣了,不過就是兩個電話的事,能費多大精神?」到街上買了幾張充值卡,就打了電話到聶二姐家中,只說是綁了馮大立,叫準備好六十萬,等信送錢。卻不想,謝景平早在電話上按了竊聽器,錄了音。謝景平聽了對聶二姐道:「他若再來電話,你就說錢準備好了,問他將錢何時送到何地。盡量多和他聊一會話。」聶二姐忙應說記住了。
周寶自從火燒了大觀樓,也是越鬧越出格,白天黑夜,只要進了人家,或取人財物、或探人隱私,於城外人雜混亂之地,四處放言。又暗雇了兩個青年,在互聯上發佈所聽之詞、所見之事。其中受害最深的就是柳月眉,先是有些風言風語之事傳了出去,再有入廁的照片傳到上,大半截粉臀暴露無遺。柳月眉也不再去上班,每天只在家裡哭鬧。黃婉玲也去勸了幾回,不鬧了,還是不上班,每天到蘇元店裡彈琴消磨時間。肖鐵龍一氣之下,給省裡打了報告,謂郭詳明查案不力,致使中州百姓晝夜難安。郭詳明只得親赴省裡匯報情況。省裡又派出一個觀察組,進駐中州瞭解情況。
李曼兒白天忙著公司,晚上回到家中,又因周寶一連三天,每晚都在窗台上留紙條,唯恐傷了黃婉玲,夜夜防備,不敢有絲毫懈怠。周寶卻暗暗叫一幫子家鼠,暗中挖了一個地道,直通李曼兒家的廚房櫃廚中。周寶白天潛了進去,恰好黃婉玲正在小睡,見家中有只白貓,也不敢大動,家裡上下看了一遍,吃飽喝足了方去。
到了晚上,周寶復來,避開白貓,悄悄上了樓,進了李曼兒的房間。周寶見李曼兒睡得正香,不由大喜,就想行動。那知李曼兒才從陳素靜那兒又抱來一隻花貓,藏在被窩裡。周寶才進被子,花貓「妙」的一聲朝周寶撲去。李曼兒也是身著夜行衣,翻身從床上起來,將門一關,抽出寶劍喝道:「你來的正好。」周寶見了,收了原身,撞破玻璃翻身跳下樓去。李曼兒將花貓一抱,跟著追了下去。
周寶落到地上,復現了原身,四處尋找藏身之所。因近來為滅老鼠,大小洞都用封住,一時難尋藏身之處,只得出小區,沿大街狂奔。李曼兒同著花貓隨後就趕,更有一些人後頭喊打,也不知是為何事。周寶一面跑著,一面拘來大大小小的老鼠,滿街亂跑。李曼兒追了幾條街,也分不清那個是周寶,再一看,貓也追的不知那兒去了,只得轉回家中。
黃婉玲見李曼兒從樓下上來,忙問道:「你剛剛去了那兒?」李曼兒道:「剛才有隻老鼠進來,我出去追老鼠去了。」黃婉玲道:「會不會是那只成精的老鼠?」李曼兒道:「衝著我來的,我想應該是。」黃婉玲連道:「這可怎麼防那?不行,我出去買幾個老鼠夾子。」李曼兒將黃婉玲拉沙發上坐下道:「媽,要是我一個人,我並不怕他。」黃婉玲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為我擔心那。」
黃婉玲想了想道:「我雖說這兒也住夠了,只是清涼山的房子太偏,你不好在家,我也住不慣。」李曼兒道:「實在不行,不如再搬回去跟肖伯伯當鄰居。」黃婉玲道:「那裡雖好,也有不便之處,不好再搬回去。」李曼兒道:「那麼,就暫時搬到巨業公司內的招待所住一陣子。爸爸反正也在那兒,出了事,人多總比人少好。」黃婉玲道:「也好。」即打了電話給李有才,叫他一早過來,暫時搬了過去。等黃婉玲搬了,李曼兒這才心下來,一連等了兩晚上,卻不見周寶再至。
錢由基卻因馮大立的事件未有結果,心神不寧,李曼兒不催,只在酒店裡養傷。李曼兒這天一早起來,又到了十里坡,遠遠就看見潘金珠和余招招兩個,站在工棚前說話。李曼兒一回身,卻見母親黃婉玲到了,忙笑道:「媽,你怎麼來了?」黃婉玲笑道:「來看看我的傻閨女,是怎麼他拚命掙錢的。」看了看兩邊,笑道:「需要媽媽幫忙時就說一聲。」李曼兒笑道:「萬一到了絕路上,我自然會求媽媽幫忙。眼下還沒到絕路上,用不著媽媽幫忙。」
黃婉玲道:「他們那邊來了不少的洋人,你怎麼就沒請幾個撐臉面那?是不是錢上緊張那?」李曼兒道:「眼下資金確實緊張,只能等錢到了才說了。」母女二人說會子話,黃婉玲去了單位。李曼兒看看日期,想起了那夜的七日之約來。當天晚上回到家裡早早睡了。
李有才因不好再藉故往胡夢蝶處去,晚上公司轉一陣子,坐在電視機前,一看半宿不睡。李曼兒換好衣裳,還是借後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