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來,潘金龍一眼看見李曼兒的車子,回身低聲道:「三師伯,那輛車上頭,坐著的就是李曼兒。」朱金鳳道:「你們且回去,我去會會她。」大步走至李曼兒的車前。李曼兒正想著心事,突見走來一個女人,身材甚高,面帶殺氣,早警覺起來。朱金鳳到車前,將車窗敲了敲。李曼兒不敢搖下車窗,忙從一側下了車,問道:「請問何事?」朱金鳳細看了李曼兒幾眼,轉身就走。
回到東方武校,潘金龍已設好酒宴,請著朱金鳳入席,又笑道:「三師伯看了如何?」朱金鳳道:「果然不錯。」又道:「你先給媳婦陪個禮。」潘金龍就拉著余招招的衣襟,指天賭誓不已。余招招又給朱金鳳磕了頭,要認師父。朱金鳳道:「你不必行師禮,還是隨著叫師伯吧。」潘金龍捧起一杯來,敬過朱金鳳,又道:「三師伯何不將那丫頭就手擒來,給大師伯活祭?」朱金鳳道:「你倆位師伯遇難,皆非本領之故。你大師伯輕敵冒進,你二師伯好酒誤事。那丫頭非不能擒,只是大軍未到,不可輕易使人察覺。」酒畢,朱金鳳引余招招到了後房,授與呼吸之法,強筋建骨之術,叮囑早晚勤加練習,即從後牆而去。
潘金龍必裡清楚,看著余招招笑道:「娘子需好好練習,早早相夫教子。」余招招道:「先由著你嘴貧一時,稍等數月,看我不抽了你的筋。」潘金龍低頭笑笑而去。
卻說李曼兒心裡正驚,見唐聞鶯出來,即上車送了唐聞鶯回去。路上,唐聞鶯對李曼兒道:「李姑娘,剛剛隨潘金龍進去的那個女人看見了嗎?」李曼兒道:「遠遠看見了。是什麼人?」唐聞鶯道:「要說是位姑娘吧,看神色不對,若說年紀過三十吧,看皮膚又不像。她那皮膚像水做的一般,又細又白。余姑娘叫她說了幾句,乘乘跟著就走了。」李曼兒道:「是不是潘金龍家的什麼親戚呀?」唐聞鶯道:「不像。要是潘金龍家親戚,潘金龍也不會像個二小似的。」
卻說陶越霞病癒,郭詳明請著外出散步,打了手機過來,問李曼兒可否有空。李曼兒也正無事,開車到了地方,陪著二人在江邊散會子步。此時路警和交通管理人員還都在崗。有認得陶越霞的,要過來行禮,陶越霞擺擺手,仍沿江而行。李曼兒挽著陶越霞的胳膊,低聲笑道:「陶局長,你和郭市長二人有什麼話說什麼話,幹嘛還非拉著我當擋箭牌那。」陶越霞道:「郭大市長除了見了你小曼姑娘,才啟金口一笑,平時那見他笑過。你不來,我才不看他那張閻王臉那。你難道感覺不出來什麼?」
李曼兒笑道:「有些事,不說破倒比說破了更有意思,郭市長即不肯說,我也不必問。不過感覺得出來,我好像一個人。」陶越霞笑道:「不是好像,你就是她。看見了,他在脫風衣,不用說,准先給你披上。」
果然,郭詳明見起了江風,忙將外面風衣脫下來,要給李曼兒披上。李曼兒笑道:「陶局長大病初癒,還是給陶局長披上吧。」郭詳明給陶越霞披上風衣,笑道:「風太大了,依我看,不如找間小咖啡館喝咖啡去。我請客。」陶越霞笑道:「人生得意,不過如此,我還想多呆會子那。」李曼兒聞言心裡竊笑。
郭詳明又笑道:「今年若是把城市秩序理順了,明年再加大城市美化工程,明年今夕必定勝過今晚。」陶越霞笑道:「那時可能風景更美,可能行人更多,小曼姑娘就不必說了,就怕你郭大市長另有新歡那。」郭詳明見話題不對,忙把話題插開,笑道:「小曼姑娘,那家的咖啡更好些?」李曼兒道:「天正路的巴西原味咖啡館最好,不過價錢也貴。」郭詳明道:「每人一杯,我還請得起。」勸著陶越霞去了咖啡館,每人叫了一杯咖啡。
陶越霞笑道:「郭市長最近看不看電視劇?」郭詳明笑道:「我一向沒有看電視劇的習慣。有什麼好節目嗎?」陶越霞笑道:「郭市長不上電視,不看也不奇怪。」李曼兒卻知其意,笑道:「郭市長,若是地救從此時停止轉動,您希望它是多久那?」郭詳明笑道:「最多一秒鐘。」陶越霞和李曼兒都聽了大笑。
李曼兒笑道:「滿目江山空念遠,何不憐惜眼前人。」陶越霞笑道:「連小曼姑娘都給我叫屈了。」郭詳明搖頭只是笑。李曼兒又勸道:「我以為婚姻是用法律來約定,是用道德來維護的。只要從道德的角度出發,任何一對都會是好夫妻。如果是從法律的角度出發,任何一對也難保長久。郭市長即是道德的推廣者,必定是道德的擁護者。」陶越霞笑道:「小曼姑娘,你就別再勸了,再勸連我都不好意思了。」三個人說笑一陣,張北光有電話打來,郭詳明起身去接電話,李曼兒見天色已晚,也起身告辭。
黃婉玲這時已經從武警大院搬了回來,李曼兒回到家中,柳月眉和肖勇正陪著黃婉玲說話。打個招呼,也坐過去說話。就聽柳月眉道:「我公公就為那點事,昨天又和郭市長拍了桌子,氣得到現在還吃不下飯去。乾媽,你抽時間勸勸他,您的話,他還能聽得進去。」黃婉玲道:「市裡自從滅了大蛇,除了牛得貴一案,近來看似風平浪靜。我倒是覺得,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眼下之計,宜靜不宜動,靜則可以明辯是非,動則為他人所用。」
柳月眉道:「乾媽可知道,市時才招了二千多人的市政服務隊,以下崗職工為主,負責全市的保潔、交通協助和綠化環衛。這些人的工資都是郭市長從公務員的工資截留下來的。他提高低保、擴大低保範圍用的是企業的流動資金,以補三金的名義強行從銀行劃撥來的。眼下,上告的不知有多少那。」
黃婉玲道:「企業交三金是義務,不長工資是安民心,告到省裡,不過吵吵幾天,能有什麼用那。」柳月眉道:「以乾媽的意思,下一步怎麼辦?」黃婉玲道:「牛得貴一案,就有禍水東引之嫌,眼下還是要有條件的順著些,以觀局勢發展為上策。所以,全市我是頭一個補齊三金的。」李曼兒聽到此,自覺不便再聽,藉故上樓去了。柳月眉和肖勇聊到深夜才回。
第二天一早,李曼兒才起來,錢由基就打來電話道:「今天頭版頭條消息,謝月嬌被大鱷魚咬死在郊外小清河裡。我的倆個朋友才看了回來,慘不忍睹。你告訴家裡人一聲,這陣子晚上千萬別出去。」李曼兒聽了大驚,暗道:「果真是如此,此鱷會不會是師父方吉清?」顧不上吃早飯,匆匆開車趕至小清河。
李曼兒到時,得知謝月嬌的屍體已被送往警察局待檢,又匆匆趕到警察局。進了大院,先碰上謝景平,一問情況,謝景平道:「案發時間估計在昨晚十一點鐘,早上五點屍體才被發現。頭骨受傷,左腿有被咬過的痕跡,有附近村民反應,最近有條鱷魚數次偷襲家畜吃。是不是鱷魚所傷,還有待簽定。」李曼兒點點頭。謝景平又道:「方市長正在陶局長辦公室坐著,神情甚是傷悲。」
李曼兒知不便去,也不耽誤,又急忙趕回小清河,將河兩邊細查。找了一陣,並無線索,暗想道:「若果是師父所為,足見師父處境窘迫。但是師父與謝月嬌並無仇恨,縱然要殺人,也不必撕咬。」錢由基因連喝了兩晚的酒,一早去辦公室等李曼兒,見多時不到,就來電話又催。李曼兒只得先回了金帝雅寫字樓。二人見了,說些子話,各自又忙起來。
原來,自打方吉清受命伏於水中,因無消息,在水中連伏了七天。正巧遇上石正洗臉,這才咬住相搏,後見李曼兒捨命來救石正,就鬆了口,順白龍河逆水而上。晚上回到星月洞,見已洞毀人去,遙視天空,方知代興波已經歸天,心裡甚是沮喪。方吉清又恐叫人看見,每天只在水裡歇息,怎奈水濁魚少,每天食不滿腹。這天,餓的不行,順江進入小清河,每晚偷食家畜為生。頭一晚,捕食了一隻羊,次晚又捕一隻豬。往後,家家戶戶都看的緊,又有村民自發巡街的,手執木棍鐵槍漁,沿河巡視,反覆不好得手,只得作罷。